死亡拼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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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劳玛证券公司核查了一下，那是你祖父的公司，桑德拉·科瓦尔是董事之一。”
　　她牵强地笑了笑：“啊哟，我们的小私家侦探。”
　　“那么，他在哪儿？”
　　“你们结婚多久了？”
　　“十年。”
　　“这么长时间以来，杰克有几次对你提起过我？”
　　“几乎没有。”
　　桑德拉·科瓦尔摊开双手：“正是如此，那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因为他给你打过电话。”
　　“那是你说的。”
　　“我重拨过那个号码。”
　　“对，你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了。”
　　“你是说他没有打给你？”
　　“这个假称的电话是几点钟打的？”
　　“假称的？”
　　桑德拉·科瓦尔耸耸肩：“律师总是这么说话。”
　　“昨晚，大概十点钟。”
　　“好吧，这就得到答案了，那时我不在这儿。”
　　“你在哪儿？”
　　“在宾馆里。”
　　“但是杰克打了你的电话。”
　　“如果他打了，没有人会接听，那个时候没有人，一定会转到语音信箱。”

死亡拼图（三）（6）
“你今天检查过留言吗？”
　　“当然。结果是没有，没有杰克的留言。”
　　格蕾丝试着理解这一切。“你最后一次跟杰克讲话是在什么时候？”
　　“很长时间以前。”
　　“多长？”
　　她的目光转向了别处：“他出国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
　　“那是十五年前。”
　　桑德拉·科瓦尔又呷了一小口饮料。
　　“那他怎么还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格蕾丝接着问。
　　她没有回答。
　　“桑德拉？”
　　“你住在卡萨尔顿市诺斯恩大街221号，你有两条电话线，一部接电话，一部接传真。”桑德拉凭着记忆背出了那两个号码。
　　两个女人互相盯着对方。“但是你从来没有打过？”
　　她的声音很柔和：“从来没有。”
　　麦克风里传来声音：“桑德拉？”
　　“是的。”
　　“赫斯特想见你，在她的办公室。”
　　“马上就来。”桑德拉·科瓦尔移开和她对视的眼神，“我必须走了。”
　　“杰克为什么想要给你打电话？”
　　“我不知道。”
　　“他遇到麻烦了。”
　　“那是你说的。”
　　“他失踪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格蕾丝。”
　　这房间似乎变得小了些。“你和杰克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责任说出来。”
　　“该死的，你确实没有。”
　　桑德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说他失踪了？”
　　“是的。”
　　“杰克也没有打过电话回来？”
　　“事实上，他打过。”
　　这让她十分迷惑。“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需要空间，但他不是这个意思，那是暗语。”
　　桑德拉做了个鬼脸。格蕾丝拿出照片放在桌子上，空气霎时间凝结住了，桑德拉·科瓦尔低头看着照片，格蕾丝看得出她的身体在晃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趣。”格蕾丝说。
　　“什么？”
　　“跟杰克见到它时说的一模一样。”
　　桑德拉仍然盯着那张照片。
　　“那是他，对不对？中间那个留胡子的？”格蕾丝问。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他旁边那个金发女孩是谁？”
　　格蕾丝把那个年轻女孩放大的头像抛在桌子上。桑德拉·科瓦尔抬头看着她：“你从哪儿拿到这些的？”
　　“照片冲洗店。”格蕾丝快速地解释了一下。桑德拉·科瓦尔的脸上布满阴云，可格蕾丝不管，她继续追问：“那是杰克，是或不是？”
　　“我判断不出，我从没有见过他留胡子。”
　　“为什么他看到这张照片后就马上给你打电话？”
　　“我不知道，格蕾丝。”
　　“你在撒谎。”
　　桑德拉·科瓦尔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我要开会了。”
　　“杰克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不是自己跑了呢？”
　　“我们结婚了，我们有两个孩子，你，桑德拉，你有一个侄子和一个侄女。”
　　“而且我有一个弟弟，”她说道，“也许我们都不够了解他。”
　　“你爱他吗？”
　　桑德拉站在那里，垂着肩膀。“别管这件事了，格蕾丝。”
　　“我做不到。”
　　桑德拉摇摇头，朝门口走去。
　　“我要去找他。”格蕾丝说。
　　“别指望了。”
　　然后她转身离开。
　　第十章
　　好了，夏莲想，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她拉上窗帘，换上了牛仔裤和T恤衫，把性感内衣放回抽屉底层。她从从容容地仔细整理着，好像弗莱迪能够看到它变皱似的。
　　她取出一瓶矿泉水，在里面加入一点儿子的果汁喷趣酒。夏莲坐在厨房大理石地板的一张凳子上，两眼凝视着玻璃杯，手指在杯壁凝结的水珠上画着圈。她看了一眼深冷冰箱，那是最新的690型，不锈钢表面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贴——既没有孩子的画，也没有家人的照片，没有指痕，甚至连一块冰箱磁贴也没有，他们原先的那台黄色西屋牌冰箱上贴满了这一类东西，跳跃着活泼的生命力和鲜亮的色彩，但如今这个重新装修过的厨房，这个她曾经十分渴望的冰箱，看起来却如此冰冷而荒芜。

死亡拼图（三）（7）
开着弗莱迪汽车的那个亚洲人是谁？
　　并非她着意留心这个人，而是因为弗莱迪很少有客人来访，事实上她一个都想不起来。当然，这并不等于他就不会有来客，她也没有整天整天地观察他的房子，但是邻居之间自有一定的感应，或者说共振，大家是一个整体，如果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自然就能觉察到。
　　饮料里的冰块逐渐融化，夏莲一口也没有喝。需要去采购些食物，麦克的衬衫也该送去洗了，中午要和朋友默娜一起去富兰克林大道的鲍加特餐厅吃饭，克里放学后要跟金教练学空手道。
　　她在心里默想了一遍今天要做的事情，试着排列出一个合理的顺序。没大脑，午饭前能去购物然后再转回来吗？可能不行，冷冻食品会在车里化掉，这个任务要放在后面才行。
　　不想了，见鬼去吧。
　　弗莱迪现在应该在工作。
　　每次都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那种不正常的表演总是从十点钟持续到大约十点半，十点四十五分时，夏莲就会听到车库门开的声音，然后他的那辆本田雅阁就会出现。她知道，弗莱迪在H&R税务公司工作，跟她租DVD的百视达店在同一条商业街，他的办公桌紧靠窗边。她通常避免从那里经过，但有时停车时朝那边望过去，会看到弗莱迪嘴里咬着铅笔，正望着窗外出神。
　　夏莲拿来黄页，查出他们公司的电话号码。一个自称总监的人说，弗莱迪还没来，但是可能很快就到了。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他告诉我这个时候在，他平常不是十一点来上班吗？”
　　总监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他去哪儿了？我等着要数据哩。”
　　总监向她道歉，并且保证弗莱迪先生一来就马上给她打电话。她挂了机。
　　现在又怎么样？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弗莱迪·赛克斯是她什么人？什么也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他会提醒她犯过的错，他让她知道自己变得多么可悲。她又不欠他什么，不止如此，想象一下，只是想象而已，如果把自己陷进去怎么办？如果真相暴露出来怎么办？
　　夏莲向弗莱迪那边望去。真相就要暴露了。
　　突然间她不再为这个问题而困扰。
　　她抓起外套，朝弗莱迪的房子走去。
　　第十一章
　　艾力克·吴看见了窗户边那个穿内衣的女人。
　　对吴来说，前一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他本没有料到会节外生枝，可是当那个大个子——他钱包里的证件写明他叫洛基·康威尔——出现在现场，吴不得不再处理掉一个人和一辆车，这就意味着必须再回纽约中央谷一次。
　　首要的事情是把洛基·康威尔塞在他的丰田赛利卡的后备箱里，然后把杰克·劳森从本田雅阁的后备箱里移到福特风之星后面。藏好这两个人之后，吴更换了汽车牌照，扔掉过路收费卡，开着福特风之星回到荷荷卡斯，将迷你厢型车停在弗莱迪·赛克斯的车库里。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公交车返回纽约中央谷。吴仔细检查了一下康威尔的汽车，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开着它来到17大道的停车场，找了一个靠近围栏的偏僻角落把车停下。在这里，一辆车停留几天，甚至几周都很正常，腐尸的气味最终会引起注意，但那已经是数天之后的事了。
　　停车场距荷荷卡斯赛克斯的家只有三英里，吴步行回去。第二天一早起床后，他乘公交车到中央谷取回赛克斯的雅阁车。在回来的路上，他绕道经过了劳森家的房子。　。。

死亡拼图（三）（8）
一辆巡逻警车停在车道上。
　　吴想了想。他并不怎么在意，可是或许应该尽早阻止警方的介入，他知道该怎么办。
　　吴开车回到赛克斯家，打开电视机。他喜欢白天的电视节目，尤其爱看杰瑞·斯普林格和里基·莱克的脱口秀（这两个节目常被称为“垃圾脱口秀”，惯于炒作社会阴暗面。——译者注），大多数人鄙视这两个节目，但吴并不。只有一个真正伟大的社会，自由的社会，才能允许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登台亮相，此外节目里那些人的愚蠢也让吴乐不可支。那些人就像绵羊，他们越软弱，吴就感觉自己越强大，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和享受的呢？
　　在播放一个广告时——屏幕下角的图标显示，这一期脱口秀的主题是“妈妈不让我戴乳环！”——吴站起身来，是时候解决警察的问题了。
　　吴根本不需要碰杰克·劳森一下，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有两个孩子。“
　　劳森十分合作，他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需要空间。
　　十点四十五分——吴看到电视上一个妈妈和她的女儿各据舞台一方，观众们齐声喊着“杰瑞！”——电话响了，是监牢里一个熟人打来的。
　　“一切顺利吗？”
　　吴回答是。
　　他把本田雅阁开出车库，这时突然注意到住在隔壁的女子站在窗户旁，她只穿着内衣。吴本来没有对眼前的景象产生怀疑——一个女人早晨十点之后还衣冠不整——可是她猛然躲闪的方式……
　　这可能是自然的反应。你穿着内衣晃来晃去，忘记拉上窗帘，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这时很多人或者说多数人，都会赶紧闪开或遮盖一下，这也没什么。
　　但是，那个女人避闪得如此迅速，好像十分慌张，而且，车刚开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应——只是当她看到吴的时候才采取行动。如果她是害怕被人看见，那在她最初听到动静或看到汽车开出来的时候，不就应该拉上窗帘或躲藏起来吗？
　　吴思考着，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拿起手机，拨了最后打进来的那个电话号码。
　　一个声音响起：“有问题吗？”
　　“我想没什么。”吴掉转车头，朝赛克斯的房子驶去，“不过我可能晚来一会儿。”
　　第十二章
　　格蕾丝不想打这个电话。
　　她还在纽约市内。法律规定禁止在驾驶时打电话，除非使用免提，但这和她的犹豫没有关系。她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底盘上摸索，找到耳机，解开绕在一起的线，把插头深深塞进插孔里。
　　这么做比手拿电话更安全吗？
　　格蕾丝打开手机。虽然她很多年没有拨过这个号码了，但仍然把它存在电话簿里，或许是害怕发生紧急情况时会用到吧，她想，就像现在一样。
　　铃声刚响，电话就接通了。
　　“喂？”
　　不报名字，不说你好，也没有公司常用的欢迎之词。
　　“我是格蕾丝·劳森。”
　　“等一下。”
　　没有等太久，在片刻的静电噪声之后，一个声音传来：“格蕾丝？”
　　“你好，维斯帕先生。”
　　“叫我卡尔。”
　　“好吧，卡尔。”
　　“你听到我的留言了？”他问。
　　“是的。”她没有告诉卡尔·维斯帕她打电话来其实跟那个没有关系。线路里有回声。“你在哪儿？”她问。
　　“我的喷气机上，我们飞离斯图尔特大约一小时了。”
　　斯图尔特是一个空军基地和飞机场，距她家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沉默。
　　“出什么事了吗，格蕾丝？”
　　“你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就打电话给你。”　txt小说上传分享

死亡拼图（三）（9）
“那么现在，十五年之后，你有需要了？”
　　“我想是的。”
　　“很好，你选的时间太好了，我正要让你看一样东西。”
　　“是什么？”
　　“听着，你在家吗？”
　　“我马上就到家了。”
　　“两小时或两个半小时后我来接你，那时候我们再说，好吗？你能找到人照顾你的孩子吗？”
　　“应该能找到。”
　　“如果找不到，我就把助手留在你家里，一会儿见。”
　　卡尔·维斯帕挂上了电话。格蕾丝继续开车，她不知道他现在找她干什么，也不知道首先给他打电话是否明智。她再次按下快速拨号设置中的第一个号码——杰克的手机——可是依旧无人接听。
　　格蕾丝想到另一个主意，她打电话给没有家务的朋友，科拉。
　　“你是不是曾经跟一个为e…mail垃圾邮件工作的家伙约会？”格蕾丝问。
　　“是啊，”科拉回答，“是个马屁精，叫格斯，摆脱他真不容易，我不得不用上自己的掩体炸弹来对付他。”
　　“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格斯他有一个小*。”
　　“天哪。”
　　“就像我说的，掩体炸弹每次都很有用，但是往往会造成，呃，间接伤害。”
　　“我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怎么？”
　　格蕾丝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决定把重点放在那个脸上画“×”的年轻女孩身上，她确信曾经见到过她。“我发现了一张照片……”她开始叙述。
　　“嗯。”
　　“上面有一个女孩，大概十*岁，或者二十岁刚出头。”
　　“啊哈。”
　　“这是一张老照片，我想可能有十五或二十年了，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弄明白那个女孩是谁。我在想，或许可以通过垃圾邮件的方式把它发出去，在信中询问是否有人认识这个女孩，说是为了某一项调查什么的。我知道大多数人会删除这类信件，可是如果有人看到了，我不知道，也许我能得到答案。”
　　“希望渺茫。”
　　“是的，我知道。”
　　“而且，哇，要跟那些纠缠不清的人讨论，想想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吧。”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好像没有，我想这个方法能行。顺便问一句，你有没有注意到，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想知道十五或二十年前一张照片上的某个女孩的身份？”
　　“注意到了。”
　　“我想记下来以备查考。”
　　“说来话长。”
　　“想找人谈谈吗？”
　　“或许，而且我还想找人来替我照顾孩子几个小时。”
　　“我有空，而且单身。”停顿了一下，“嘘，我必须停止说这样的话了。”
　　“维姬在哪儿？”维姬是科拉的女儿。
　　“她今晚在我前夫和他那长着马脸的老婆的豪宅里过夜，或者我更愿意说，她今晚与阿道夫和爱娃一起在碉堡里。”
　　格蕾丝勉强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