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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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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兹莫经常见到他的犯人,阿拉密斯这时的感受他似乎一点也没有。他把他的肉馅饼和螯虾摊在桌子上,就好象一个殷勤的仆人所能做的那样。他忙着做这些事时,丝毫也没有看出他的客人的慌乱来。
    他忙完以后,就朝着这个年轻人讲起话来。
    “您面色很不错,”他说,“这一向可好?”
    “很好先生,谢谢,”这个年轻人回答。
    这个声音险些叫阿拉密斯跌倒,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嘴唇微微颤动着。
    这个动作是这么明显,以至于连贝兹莫也看到了,虽然他在忙着他的事情。
    “这儿是一位建筑师,他是来检查您的壁炉的,”贝兹莫说,“它冒烟吗?”
    “从来没有,先生。”
    “您说没有人会在牢里感到幸福,”典狱长提着双手说,“可是眼前这个犯人他却是幸福的。您从来役有什么不满意吧?我希望。”
    “从来没有。”
    “您不感到厌倦吗?”
    “从来不。”
    “嗯,”贝兹莫声音很低地说,“我说得对吧?”
    “当然罗!有什么办法呢?我亲爱的典狱长,必须尊重事实。能允许我向他提一些问题吗?”
    “随您的高兴。”
    “那好!请您替我问问他知道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到这儿来的?”
    “这位先生要我问问您,”贝兹莫说,“您知道不知道您被监禁的原因。”
    “不知道,先生,”这个年轻人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我被监禁的原因。”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阿拉密斯不由自主地发急了,“假如您对您监禁的原因都不知道,您会大发雷霆的。”
    “在最初一些日子里我的确如此。”
    “为什么后来不了呢?”
    “因为我想通了。”
  “这真是奇怪,”阿拉密斯说。   
  “可不是。”贝兹莫说。
    “可不可以请问您,”阿拉密斯说,“您想通了些什么呢,先生?”
    “我想通的是,既然我没有犯任何罪,上帝也不会惩罚我。”
    “不过,这监牢又是什么呢?”阿拉密斯问,“假如这不是一种惩罚的话。”
    “唉!”这个年轻人说,“我不知道,我所能够向您讲的,是跟我七年以前讲的完全相反的话。”
    “听了您的讲话,先生,看到您的顺从的样子,人们真要以为您爱上了监狱。”
    “我挺得住。”
    “这是因为您有把握有一天会获得自由吧?”
    “我没有把握,先生,而是希望,就是这样。然而我承认这种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了。”
    “但是究竟为什么您不可能自由呢,既然您过去本来是自由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年轻人说,“我才失去了获得自由的希望。因为如果人家打算过一些时候给我自由,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监牢里来呢?”
    “您多大岁数了?”
    “我不知道。”
    “您叫什么名字?”
    “我已忘掉人家给我取的名字了。”
    “您的父母呢?”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但抚养您的人呢?”
    “他们不把我称做他们的儿子。”
    “您到这儿来以前爱过某个人吗?”
    “我爱我的奶妈和我种的花。”
    “就是这些吗?”
    “我也爱我的仆人。”
    “您怀念那个奶妈和那个仆人吗?”
    “他们死的时候我哭得非常伤心。”
    “他们是在您到这儿以后死的,还是在您到这儿以前死的?”
    “他们是在人们把我带走的前一天死的。”
    “两个人同时死的?”
    “两个人同时死的。”
    “人家怎样把您带来的?”
    “一个人来找我,叫我坐上一辆车门上有锁的四轮马车,把我带到了这儿。”
    “这个人您还认得出他吗?”
    “他戴着一个面具。”
    “这个故事不是非常离奇吗?”贝兹莫声音很低地向阿拉密斯说。
    阿拉密斯几乎连呼吸都困难了。
    “是的,非常离奇,”他喃喃地说。
    “不过,更离奇的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刚才跟您讲的话。”
    “也许是因为您从来没有问过他,”阿拉密斯说。
    “这是可能的,”贝兹莫回答说,“我不是好奇的人。另外,您看看这个房间,它漂亮不漂亮?”
    “非常漂亮。”
    “一块地毯……”
    “真华丽。”
    “我打赌他来这儿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些东西。”
    “我相信这点。”
    接着阿拉密斯掉转身朝着这个年轻人问道:
    “您从来不曾被某一个陌生男人或者某一个陌生女人探望过吗?您一点都记不起吗?”
    “噢!恰恰相反。有一个女人来过三次,她每一次都坐车子到门口停下,然后走进来。她蒙着面纱,只有我们单独地关在房内的时候,她才掀起面纱。”
    “您记得这个女人吗?”
    “记得。”
    “她跟您说些什么?”
    这个年轻人凄凉地笑了一下说:
    “她问我的就是您问我的这些话,问我是不是幸福,问我厌倦不厌倦。”
    “在她到达或临走的时候呢?”
    “她把我紧紧地抱住,把我紧贴在胸口,亲吻我。”
    “您记得起她吗?”
    “清清楚楚。”
    “我是问您是不是记得她的面容?”
    “记得。”
    “那么,如果一旦把她带到您的身边或者把您领到她的身边时,您能认出她吗?”
    “啊!肯定认得出。”
    阿拉密斯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时贝兹莫听到那个管钥匙的看守又上来了。
  “我们出去吧,好不好?”他急忙向阿拉密斯说。   
  阿拉密斯多半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随您的便,”他说。
    这个年轻人看到他们准备离开,就很有礼貌地向他们鞠躬致敬。
    贝兹莫简单地点点头作为回答。
    阿拉密斯大概受到这件不幸的事的影响,变得彬彬有礼了,他向这个犯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们走了出来。贝兹莫关上了门。
    “怎么样!”贝兹莫在楼梯上说,“对这一切您是怎么想的?”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亲爱的典狱长,”他说。
    “噢!什么秘密?”
    “在这个家庭中发生了一件谋杀案。”
    “算了吧!”
    “你明白吗?那个仆人和奶妈是同一天死的。”
    “那又怎么样呢?”
    “是毒死的。”
    “啊哟!啊哟!”
    “您对这个是怎样看的?”
    “这倒很可能是真的……怎么!这个年轻人是杀人凶手?”
    “嗨!哪个跟您这样讲的?您怎么会想得出这个可怜的孩子是杀人凶手?”
    “我是这么想的。”
    “罪行是发生在他家中的,这就够了。可能他见过那些凶手,而人家怕他讲出来。”
    “见鬼!假如我知道这些事……”
    “知道又怎么样呢?”
    “我就要加倍小心地看管他。”
    “哦!他看样子并不想逃走。”
    “嗨!这些犯人,您不了解他们。”
    “他有书看吗?”
    “从来没有。绝对禁止把书给他。”
    “绝对?”
    “根据马萨林先生的亲笔命令。”
    “您有这份通知书吗?”
    “有的,大人,要不要在回去拿您的外套时看看它?”
    “我非常愿意看看它,我最喜欢看手稿。”
    “这是一件最最真实的手稿,只有一处涂改。”
  “噢,噢,有一处涂改!涂改了些什么?”
  “一个数字。”
    “一个数字?”
    “是的。起先是这样写的:膳宿费五十个利弗尔。”
    “那么象王族一样了?”
    “但是红衣主教可能发现他写错了,您一定懂得,于是他划掉了后面的‘十’字,在‘五’字前面加上一个‘十’字。不过,由于……”
    “由于什么?”
    “您不要说起这种相象。”
  “我不会谈到它,亲爱的贝兹莫先生,由于一个十分简单的理由,我不会谈到它,因为它是不存在的。”
  “哦?是吗?”
    “就是,假如它是存在的,那是您想象出来的,而且,即使在别的地方有这么回事,我相信您还是叫人决不要谈到这件事的好。”
    “确实如此。”
    “路易十四国王—您是非常了解他的—假如知道您参与传播他的一个臣民胆敢和他相象的流言,将会对您恨之入骨的。”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贝兹莫吓坏了,“不过我仅仅和您谈到这件事,而您知道,大人,我是极其相信您的谨慎的。”
    “啊!放心吧。”
    “您还是要看看那份通知书吗?”贝兹莫有些动摇地说。
    “当然罗!”
    他们这样谈着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贝兹莫从大柜子里抽出一本很特别的簿子来,它和先前已经拿给阿拉密斯看过的簿子很相象,不过有一把锁锁着。
    开这把锁的钥匙是贝兹莫始终带在身边的一小串钥匙中的一个。
  接着他把本子放到桌上,翻到字母“M”处,把意见栏中的批语指给阿拉密斯看:
    
    “绝对禁止看书;最精美的麻布衬衣;考究的外套;不准散步;不准更换狱卒;不准通信。
    各种乐器;对于生活方面的各种特殊照顾;十五个利弗尔的伙食,假如十五个利弗尔不够的话,贝兹莫先生可以提出申请。”
    
  “啊,对了!”贝兹莫说,“我想到了,我将提出申请。”
    阿拉密斯合上本子。
    “是的,”他说,“这确实是德·马萨林先生的亲笔,我认得出他的笔迹。现在,我亲爱的典狱长,”他继续说道,好象最后看了这份东西以后他已经没有其他兴趣了。“假如您愿意的话,我们来办理一下我们的小小的手续吧。”
    “那好!您希望我定下什么期限?您自己决定吧。”
    “不要定期限,就给我一张简单的普通的十五万法郎的借据吧。”
    “是不是要求立刻偿还?”
    “那要根据我的意愿。不过,您知道,我只是在您本人打算还的时候才会向您要的。”
    “哈哈!我是放心的,”贝兹莫笑着说,“不过我已经给您两张收据了。”
    “在这儿,您看,我把它们撕掉。”
    阿拉密斯于是把两张收据给典狱长看了一下,然后果然就撕掉了。
    如此信任的表示使贝兹莫信服了.他毫不犹豫地签署了一张根据这位高级教士的意愿随时偿还的十五万法郎的债据。
  阿拉密斯从典狱长的肩上看着典狱长羽毛笔的动作结束,随手就把债据拿来放到口袋里,似乎连看也没有看。这便得贝兹莫更加放心了。
  “现在,”阿拉密斯说,“假如我带走您的某个犯人的话,您决不会责怪我了吧,是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了获得他的特赦罗,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比如,我关心的那个可怜的塞尔东。”
    “啊,这是真的!”
    “怎么样?”
    “这是您的事,您要怎么干就怎么干,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慷慨大方。”
    “再见,再见!”
    于是阿拉密斯带着典狱长的感激心情走了。


第一〇〇章 两个朋友

    当贝兹莫先生把巴士底狱的犯人指给阿拉密斯看的时候,时间还算是早晨。就在这时,一辆四轮马车在德·贝利埃尔夫人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裹着丝质头巾的年轻女人从车上下到台阶上。
    德·贝利埃尔夫人正在全神贯注地阅读一封信件,仆人向她通报瓦内尔夫人来了,她连忙把信收了起来。
    她刚刚结束早晨的梳妆,她的侍女还在隔壁房间里。
    听到玛格丽特·瓦内尔的名字和她的脚步声,德·贝利埃尔夫人跑上去迎接她。她觉得在她朋友的眼睛里有一种不健康的或是不愉快的神色。
    玛格丽特拥抱她,抓住她的手,几乎不让她有说话的时间。
  “我亲爱的,”她说,“你是把我忘记了吧?你大概光顾着在宫廷里享乐了吧?”
  “只是我没有看到结婚的盛典。”
    “当时你做什么去了?”
    “我准备到贝利埃尔去。”
  “到贝利埃尔去!”
  “是的。”
    “那么是做乡下人去了。我喜欢看到你做这样的安排。不过,你脸色不好。”
    “不,我身体好极了。”
    “那就太好了,我在为你担心。你不知道人家跟我讲的话吧?”
    “别人讲的事情可多着哪!”
    “哎呀,这一件事情却不同寻常。”
    “你知道你叫听你说话的人有多么着急,玛格丽特。”
    “我就要讲了。我是怕你生气。”
    “啊!决不会。你会对我的心平气和感到惊讶的。”
    “那好!人家说……哎呀!真的,这些话我决不能向你吐露。”
    “那么,我们就别讲这些吧,”德贝利埃尔夫人说,她明知在样的开场白里包含着恶意,但她却被好奇心折磨着。
    “那好!我亲爱的侯爵夫人,据说最近以来,你不怎么怀念可怜的德·贝利埃尔先生了。”
    “这是恶意中伤,玛格丽特。我怀念而且永远怀念我的丈夫,但他死了已有两年了,我才只有二十八岁。失去他我觉得悲痛,但这种痛苦不能支配我生活中的全部行动和全部思想.我这样讲,而你,玛格丽特,一个杰出的女人,你不大会相信吧。”
    “为什么不相信?你是多么温柔多情!”瓦内尔夫人不怀好意地说。
    “你也是温柔多情的,玛格丽特,但在你的心受到创伤时,我并没有看到你听任自己被忧伤压倒。”
    这些话明白地暗示玛格丽特和财政总监的关系破裂,也是一种含蓄的但却是直率的对这个年轻女人的良心的指责。
    玛格丽特好象箭早在弦上就等待这个信号来发射一样,马上大声说道:
    “我告诉你吧!埃莉丝,人家讲你在恋爱了。”
    说完她眼睛紧紧盯着德·贝利埃尔夫人,后者禁不住脸红了起来。
    “人们永远不会放过诽谤女人的机会的,”侯爵夫人在静默片刻之后说。
    “哟!人家不是诽谤你,埃莉丝。”
    “怎么!讲我在恋爱,还不是诽谤我?”
    “首先,如果这是事实,就不是诽谤,而是说坏话,其次,你还没有让我把话说完。大家并没有说你陷入到这场爱情里去,相反地,他们把你描绘成一个守身如玉的贞洁的恋人,你把自己关在家里就象关在一座堡垒里,关在一座比达那厄塔①更难于进入的堡垒里,尽管达那厄塔是用青铜做的。”
    “你很会讲话,玛格丽特,”德·贝利埃尔夫人颤抖着说。
    “你总是恭维我,埃莉丝……总之,大家都在说你冷若冰霜,不受引诱。你看人家是不是诽谤你……不过,在我跟你讲话时你在想些什么?”
    “我?”
    “是呀,你面孔通红,默不作声。”
    “我在想,”侯爵夫人说,同时抬起她美丽的眼睛,眼光中含有怒气,“你,你对神话是很精通的,把我比作达那厄,我在想,你的弦外之音是什么。”
    “哈哈!“玛格丽特笑着说,“你在想这个?”
    “是的,你记不得了吗?当年在修道院,当我们研究算术题目时……啊!我就要跟你讲的也是一种学问,但这方面精通的是我……你记不记得?解决了一项我们就得去找出另一项。想想看,嗯,想想看。”
    

①达那厄塔:希腊神话中阿耳戈斯国王之女达那厄被关在青铜塔中,主神宙斯(即朱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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