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芳菲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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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便拾级而上，女儿在前面开道，丈夫殿后，我们快活极了。渐渐地我笑不起来了，转头向后一看，天啦，阶梯几乎呈直角悬空，我丈夫就在我的脚下。觉得头一阵晕旋，又不敢大叫，怕惊吓了还在向上爬的女儿。我想起了多年前爬西山的情景，只恨不能象从前那样贴扑在路面上或者揪住路边的一篼茅草。强忍着恐慌一级一级地挪着到了转弯处，我头上的冷汗已流到了脖颈。下山可以从西侧的石头缝间穿越而过，少了精神的紧张，虽说是连滚带爬、腾挪跳跃，还是心甘情愿，幸而有这条路，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从原路下山了的。想想在佛前跪拜的人们每天来去自如，于是十分佩服了那些善男信女的执着。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头吓得我不肯再去，何况华山、武当、峨眉山了。每当要决定游玩地点时，丈夫说出它们的名字，我总是摇摇头，予以否定。所谓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游历过名山大川的人拥有常人所不能体会的情感与理想。少年的豪气已不经意地远走，看来注定我是个不离家园的小女子了。　

　　2004…5…24　txt小说上传分享

雨中即景　
雨来自天上，有时候它细雨如丝、斜风轻拂，有时候暴雨如注、挟雷裹电，有了这些雨的无常，沐浴其中的生命不得不加入了一些新的内容来躲避它，比如人，如果不是雨，人们甚至不会稀罕那些坚固的房子，当然不能绝对的说是雨隔绝了人与大自然的天然联系。鸟们在树丛中的一个草窝便可以养育一飞冲天的后代，在地上四处迁徒的动物们则找个茂密的草丛或者简陋的山洞栖身。在大雨来临的时候，行人们看到过淋湿了翅膀的小鸟在空地上跳着行走，也看到过平日里难见到的刺猬、蛤蟆、蜗牛一类的小动物现身在场院里或人行道上，这些小东西缩短了与人的距离，人们用惊奇的目光打量它们，成了雨后的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夏日的雨也有这温柔的时候，绵绵的雨不停的敲打着屋顶、窗棂，雨声一直沁入了善感的心灵深处。夏天的闷热晒干了禾田里的嫩苗，一场不算狂暴的好雨飘来，农家的田野马上便多了收获的希望，对这来自天籁的叮叮咚咚的原唱乐曲，不由人不怀着纯朴的感激来聆听。

　　有雨声相伴的慵懒昏睡，似一扁飘游的孤舟泛向梦的尽头。雨从夜里就一直下着，清晨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想到与好友的约会不由翻身惊起，梳洗收拾完毕，仍没有她的信息传来，拿起电话，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有干涩的声音响起，朋友还在梦中游呢，听了我的询问，她说：“雨太大了，不用出去了，还是等天晴的时候再去。”我说：“好吧，那就不去了。”　是呀，并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延期就延期吧。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我俩般以这雨的借口下留在舒适的家里，有的是为了生活，有的是为了职责，不得不用简单的雨具防护着投入到雨中，雨会淋湿他们的身体，给这些不得不继续奔波其中的人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但是这种雨中的境遇绝对不会淋湿他们身体中的火热的心，雨中的劳动会让心灵的绿洲得到充足的水份补给，拥有勃勃的生机，远离了将要干涸的感觉，想想我的懒散，我真得很羡慕他们。

　　雨声中，我临窗翻开一本记载着哲人们思想的文集，我的眼里涌出了莫名的泪水，我看到了他们给予的晶莹光亮。一个哲人说：那个遥远的边城中有一位懵懂少女，在遭遇一场劈山沉舟的雷雨后，虽然在清晨来到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但是雷雨让她的心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有了生命的坚韧，今后的人生再大的风浪她也能勇敢面对。另一位哲人描绘的海燕在暴风雨的大海上锐叫、越飞越高，它在似可吞噬一切的海上预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2004…6…14

野草
乡间明三暗六的房子冬暖夏凉，斜斜的屋顶功不可没，只有飞鸟才能停留的瓦楞中绝不少野草的踪迹，人眺望屋顶可以看到叫不出名字肉嘟嘟的草长成了片。旧时的城墙都是用塾土夹着糯米浆粘连着青砖做的，可谓绝不会有杂草栖身的地方了，但是过了几百年的岁月后就连城门一侧的断墙上也斜刺里长出招摇的狗尾巴草。

　　草的横生太杂芜了，在提倡绿色的城市里，阳光下的大片园林空地上只有种植一些整齐有序的家草，但是种植的家草怕干怕晒还怕虫咬，浇水施肥一样不少还往往敌不过野草的生命力，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事了，野草们见缝插针，在家草空出的小位置，生根发芽接下来便逐渐占领了一方土地。于是家草美则美矣，其生长周期只有短短的四五年，四五年一到满目都是杂草，彻底治理必定要重新花费巨资更换品种。厂区实行了GMP管理，凡是有裸土的地方都种上了可以用草坪机修剪精致的高羊茅。十年前的厂区的背角处喜欢长杂草，连办公楼前的空地上也是东一窝的长着各色野草，每当一场雨后，那些挺立的水泥管道架下的空地便成了野草的天下，不几日茅草就有尺来高了。拔草这活计曾是我们周末的一个固定的项目，星期六的下午是公共的劳动日，便由头儿带着去拔草，一开始人很多，一人一双手套像模像样的忙着拔，后来头被叫去接电话了，剩下的人有的借口喝水去了有的扎堆找个话题去聊天。到快下班时，胡乱地拔去一些大草，算是完工了。于是过不了多少天，草就连成了一片。

　　红楼梦里的第六十二回中“众姐妹斗花草”时，有的说有观音柳、罗汉松、君子竹的，也有说有美人蕉、星星翠、月月红、牡丹花、还有说有姐妹花的，当众人没了，香菱便说：“我有夫妻蕙。”荳官说：“从没听见有个夫妻蕙。”香菱于是有一段颇有趣的高论：“一个箭儿一个花叫做‘兰’，一个箭儿几朵花叫做‘蕙’，上下结花的称之谓‘兄弟蕙’，并头结的叫做‘夫妻蕙’。”这个斗草的游戏因了香菱的意外摔倒而不了了之，却让草儿们有了个留下芳名的机会，原来草儿们有这么多的品种和好听的名字，每每读到这绘声绘色的描述就觉得花草儿就和这些纯真的少女一样可爱。

　　有时候我站在窗前望着这些卷土重生的草儿，心中不免生出不少的感慨。草儿是卑微的，它们永远长不高，虽说蔓延数里，一样可以在瞬间被一团火烧得干净，但它们懂得隐忍把生命的根交给泥土，当雨水天而降之时，它们就又拥有了世界。树和草不同，它是不屑于像草这样的轻贱，它的目标是向伸展开枝条独占一片蓝天。草和树注定是一对矛盾，它们的竞争可以说是白热化的你死我活。记得少年时曾路过一片水杉林，笔直的水杉一根根灵秀地指向天空，它们之间细密的枝条不漏下一丝的阳光，林间的空地上没有草的踪影。同样，一棵树想从茂密的草丛中出头也是不容易的事，所以当我们不经意地看到一棵青松从茅草丛中崭露头角的时候必定会由它向上的情景中受到启迪，这就如同一个身处逆境的人不屈服于命运不断拼搏而不被击倒顽强生存下来一样让人赞叹。

　　看来不管是树还是草，它们都有各自生存的一套法则，人还是要尽量少用自己的好恶来改变它们的生存方式。正确的态度还是用赞赏的目光去欣赏它们。　　

　　
　　2004…8…9　　

关心女人　
散步时经常路过一家美容连锁店，它的名字叫“关心女人”。看到这个名字，我觉得有点不以为然，给女人更好的容颜并不就是关心女人，关心一个女人还有很多是在于满足她的情感需求上的。

　　女人爱美，喜欢听人称赞她的漂亮。老了就不漂亮了，所以女人怕老。男人带着笑意说一个女人老了，这个女人一定是她的妻，他的妻听了也不会跳起来生气，只会扭扭已僵硬下来的不再纤细的腰肢，嗔怪地重复：“我老了吗？你去年的时候不是还在夸我年轻么？”转过身又去忙着家务活去了。

　　家庭和睦、夫妻同心，这样轻松谈到老的问题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幸福不会定格，人生就像一条奔向前方的河流，停下来只会是一潭死水。老天不会让你永远在年轻的路上停留，而是生出一些事情来改变你。当面对逆境，不老的人首先拥有一颗纯洁的心灵，对待忧愁，不是把它装在心里，而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总是个傻傻的样子。

　　有一位女人，她老了，当她微笑的时候，她颈间的肌肤也泛起了涟漪。她的眼睛虽然闪耀智慧深遂的光芒，但终于比不上耳朵上夹的银色吊坠的金属光彩。她上着电视台的访谈节目，这个经历过岁月的洗礼的女人，有人叫她小姐，对于年愈五旬的她不如称为女士更为合适。她是一个写者，一年的婚姻经历成就了她的许多作品，此后她一直独身。她衣着端庄，可是有这么多的观众乐于聆听她对婚姻的观点。

　　有好奇者问她：“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好女人，您算是个成功人士了，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好男人呀？”她很风趣地说：“我没有好老公，有个好管家照顾我，所以，成功的女士一定要会赚钱。”年轻人询问的那些烦恼她公正的作出了评价，总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看淡了事非，连人也变淡了，淡得只剩下一个雅字。在小她许多的观众面前，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快乐的女人。

　　在夏日里去拜访朋友，朋友前不久为了一个误会和丈夫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刚和丈夫合好。听到我来了，她在门里用愉快的声音迎接我，快乐地拿出宴会的VCD给我看，那天的宴会是在争吵发生后不久举行的，为了宴会的顺利完成，俩人强压了各自的情绪。记得我在现场近距离的和她干杯，她脸上褐色的斑点乍现，她的眼睛里红红的血丝让我看得心疼。而今天，虽然她脸上还是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可是云开雾散之后，我看到的仍是一个年轻的女人。VCD在热烈的音乐背景下播放着，灯红酒绿，洋溢的全是幸福。　

　　2004…6…28

一个农民卖瓜的遭遇
卖瓜的汉子没有行车证件，西瓜熟了用拖拉机拖到街上卖，头天没卖完，露宿了一夜，一早爬起来想接着卖，顾客还没来，农机管理站的三四个管理员来了，汉子被告知无证违规必须扣车。一边是执行公务，一边是无妄的抗拒，势单力薄的汉子被打翻在地。　

　　这个场面的延伸是一则城市晚报报导的新闻图片，汉子神色黯然地躺在病床上，两个陪护的城里的亲友愤愤地对着记者的镜头指责着什么，图片配有简短说明：卖瓜者受伤的经过，他来城中卖瓜是为了考上大学的儿子的学费。晚报的销量不错，报上报道的是"；粗暴执法"；，如此舆论监督，我想有错必纠之下，这个卖瓜的汉子损失一定会降到最低了。　

　　为了儿子的学费，这是一个多么高尚的理由，有这个理由，任何铁石心肠的执法者都会“法”外开恩，“法”内留情。病床上的汉子遭到自认为有权利惩罚他的人的暴打，他伤得深，这个伤是从肉体中一直蔓延到内心的痛。　

　　劳动者，他不是丑恶的。多数的时候是在老家那块田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在这片小天地里，他可以说是一个主宰者，这些禾苗、瓜菜都听从他的安排、在他的指挥之下生长、结实，他用一年年的辛苦耕耘给家中带来了收获的粮食。休闲的季节里，可以抽个小烟，喊上邻家的大哥一起喝个小酒，这样的日子他感到很满足，妻贤子孝，小日子可以说是和美的。　

　　他是一个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或者说身份可以很卑微，但如果说在他心里还有一个不灭的希望，这就是他的生命在延续，自己的儿子可以通过知识来改变蒙昧，儿子从那条离开家乡求学的路会走向远方的精彩旅程，想到这里，他的眼中一定会绽放出动人的光芒，这给他怀着侥幸心理敢开无证车出门卖瓜提供了不小的勇气。　

　　他是一个农民，如假包换的农民、身上无衣受人欺的农民。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天都在上演，有的猫被鼠收买了，对鼠的恶习视而不见。有的鼠因了自家的鼠姑娘与某猫便沾了亲带了故，可以在街头肆意横行。谁是猫谁是鼠，有谁会老老实实的承认？人生存在有太多的变数，人们不自觉地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在过去的岁月里，粉饰、隐瞒后，你看到的真相不一定就是一个真相。　但多数的时候，人们眼中看到的真相其实就是一个真相，在淌着血泪的嚎哭之后，它真实的让不相干的人心情沉重眼中有泪。这个用自家拖拉机拖着自家种的西瓜进城换钱给儿子交学费的农民被理直气壮的执法者不由发说地打了就是让人流泪的一个真相。　

　　山那边有精彩，海那边也有精彩，走出故园，融入那片精彩不是一双赤脚就可以的，它需要很多的钱，这些钱只有通过田地里的这些瓜果菜蔬与人交换后来获得，只有做父亲的血汗来获得。　

　　人性固恶么，需要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权力强加的桎梏！权力与社会上的很多事情挂上了钩，人们被重重叠叠地管理着，这个管理的过程，这些当作教条的挂在墙上的原则、规则沦落到只有用钱来加以解释。听听他们的对话吧：有证么？没有？罚款！没钱？扣车！　

　　所以钱是个好笑的字眼，也是个悲凉的字眼，有钱与无钱造成了人的不平等和不自由。自由平等，它需要太多的现实对其进行诠释。我们呼唤人与人的自由平等，事实上又喜欢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因而平等与不平等我们还是很少用到它们来稳固，它们离我们很远，只要有一点钱，还是有足够多的自由。　

　　在人行道的树旁有个自由的马路菜场，几个附近的菜农带着自家的菜聚到一起，加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个菜场基本的要素就齐备了。这些菜刚从园中摘来，绝对新鲜。卖菜的老婆婆叹天干菜不长，结的辣椒皱巴巴，结几个茄子好卖钱用。我家老公孩子都爱吃吃辣椒醋烧茄子这个酸辣味，虽然茄子个头不大，辣椒也是皱巴巴，我毫不犹豫地各买了一斤。　

　　卖菜的白发老爷爷一个南瓜一元钱，平日里吃腻了清炒南瓜藤，看到这碧绿的小南瓜球十分可爱，买回去做个爆炒南瓜丝一定不错，可惜手中只有五角的零钱了，于是向他还价，“五角怎样，反正是您田里的，卖了再长么！”老人家点点头递过南瓜接过我的钱成交了。　

　　回到家还在占了小便宜的愉快中，打开新来的报纸，在一串花边新闻中一眼看到卖瓜农民的忧郁模样，知道了这个发生在昨天的故事。卖瓜的农民被打的“现场”幸被热心人报料给了时时在追寻素材的记者，又有幸符合版面的要求在畅销的报纸有一席之地。看了这则新闻，也许有人作为一桩小事一扫而过，也许有人为人心不古增添了一个鸣不平新的佐证，也许有人像我一般也在作此无病呻吟。　

　　2004…7…20　

　　补记：写这篇杂感时我是愤怒的，好在这之后政策放宽，农民们到了卖瓜的季节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城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掀翻他们的瓜摊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枇杷之美
枇杷味美可口，从四月初便有外地来的品种在超市和水果摊上上市，它的价格一直在八元一斤左右。这样的枇杷个大，一斤没有几个，橙黄的颜色十分诱人，皮薄的看得见饱含的水份，因为价格贵，我只是买上几个和家人一起尝尝鲜。　　

　　枇杷树在我们这里也有，因它枝繁叶茂、四季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