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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二月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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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轻声说出那个名字，与他的目光相对，他的黑眸如同夜幕下波涛汹涌的海面，大概从未有人发现过，他那“空洞得像看不见尽头的隧道”的黑色眼睛里，也可以蕴含着如此丰富激烈的情感。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难过、生气，或是嫉妒？”
他抿了抿唇，极轻微地点点头。
“西弗勒斯——”她学着他拖长声调，“认真”地说：“你的观念已经落伍啦。”
斯内普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在麻瓜世界，一个人一生中谈好几次恋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即使巫师们也不见得都和第一次爱上的人结婚吧？那么，在我之前你有过别的心上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她当然知道，他对莉莉的感情不是那种恋爱游戏或快餐感情，但她是故意这样混淆观念。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她偷换的概念弄得有点迷糊，感觉她说的也有道理，但又有些地方好像说不通。
“我看过你的守护神了。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明确的证据，证明你的心是属于我的？”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感受他的心跳，“说到嫉妒，我倒认为你从前的那个人应该嫉妒我才对，这个，现在是我的了。”她的五指虚张成钩，略微用力，指尖隔着黑袍微微陷入他的肌肤，像是借着这个动作强调他的心在她手中。
斯内普抬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按在胸前，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是，它是你的。”他倾身向前逼近她，在随时能够吻到她的距离停住，灼灼的目光像要将她点燃。平稳的语气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不容置疑的事实：“你的心，也是属于我的。”
“一切都是你的。”克莉丝汀回答。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凌驾她的气势、接掌主动权、令她无法思考。她如同被强烈的阳光照射一样目眩神迷，迷蒙地与他对视，几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说了什么。
斯内普没有错过她神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他看到她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双颊酡红、眸光如水，仿佛深深为他沉醉；他听到她毫不犹豫的答复，听到她如梦一般地悄声细语：“看着我，一直这样看着我；像这样和我说话，让我聆听你的声音；对我笑，吻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那不是华美的言词或精心雕琢过的爱语，但他在听到那一声“anything”时，蓦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的胸臆、堵住了他的咽喉、浸润了他的眼眸，让他看不清他的恋人、发不出声音，也无法露出一个像样的笑容。于是他只有满足她最后一项要求，那恰好也是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吻上那两瓣樱唇。
过了一会儿，当悠长的热吻结束后，克莉丝汀贴在他起伏的胸前努力调节自己紊乱的呼吸时，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不知道我这么说会不会扫你的兴……但我想，她不会嫉妒你。她从来没爱过我。”
克莉丝汀往他怀里钻了钻，像渴睡的猫一样寻找着更温暖舒适的位置，声音也像渴睡的猫一样慵懒：“那她的眼光可真差劲。”
——莉莉？波特，你选择了一个除了爱你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只因为他是阳光之下的格兰芬多。现在，被黑暗埋没了光彩的珍宝，是属于我的了……
麻烦来了 。。。
1993年的暑假对于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混乱时期。
暑假开始的第一天，《预言家日报》脱销。事后人们分析出现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大多数人都习惯在早餐时顺便看报纸，而喷到报纸上的牛奶和面包屑让他们不得不再买一份报纸来阅读。
具有如此强大冲击力的是报纸的头条，女记者丽塔？斯基特的署名报道：《邓布利多行将就木！》并配有作为“证据”的巨幅照片。
人们在毫无保留地把嘴里嚼到一半的食物喷到照片中的邓布利多脸上之后，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看看报纸上的日期是不是四月一日。当证实时空既没有紊乱而自己的眼睛也完全正常后，一面让家人出去买新的报纸，一面试图从食物残渣中找出能看的字迹。
虽然在某些有识之士看来，丽塔？斯基特完全是个哗众取宠、编造谣言的骗子，但魔法界的公众却很信服并欣赏她的报道。何况，这次的报道并非捏造，也没有夸大其辞，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严谨。
女记者说，她在进入霍格沃茨准备进行采访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并取得了第一手材料。她发现邓布利多正在服用抑制魔力衰竭的魔药，这种药剂的副作用非常强烈、对人体的伤害极大，通常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人们不会选择服用这种药剂。由此可见，邓布利多的魔力正在不可挽回地迅速衰退，已经到了明知是饮鸩止渴也不得不服用这种药剂的地步。
由于邓布利多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大多数麻瓜的平均寿命，可以预料，当他的魔力消耗殆尽之时，也就是他油尽灯枯寿终正寝之日。
接下来丽塔？斯基特又列出了一些数据证实她的观点，还采访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业人士”。这位专业人士表示，由斯基特小姐拍摄的照片中邓布利多服用的剂量来看，他的魔力衰竭状况非常严重。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不到一年魔力就会完全消失，考虑到邓布利多的魔力强大，可以延长半年；再加上霍格沃茨有一位魔药大师，那么可以再加上半年，保守估计邓布利多的大限之期应该在两年之内。
在文章末尾，女记者提出了尖锐而又现实的问题：以邓布利多目前的状态，能够胜任校长的工作吗？如果不能，他准备何时离职？下一任校长将会是谁？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让很多人茫然若失。四十多年以来，邓布利多像一头雄狮一样雄踞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宝座上，如今的英国魔法界中，半数以上的巫师都是他的学生。很多人从出生到为人父母，听到的“校长”一词从来都是和“邓布利多”连在一起的。他们无法想象不是校长的邓布利多，更无法想象邓布利多以外的人做校长。
但这篇报道让他们正视了一个长久以来被忽略了的事实：邓布利多也是人，他也会面临死亡。即使他的魔力没有衰退，在若干年后，也会自然死亡。那么，谁将接替邓布利多的位置？
人们还没来得及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霍格沃茨方面就做出了回击。邓布利多在《唱唱反调》杂志上发表辟谣公告，声称自己健康状态良好；副校长米勒娃？麦格也公开发表言论，对《预言家日报》刊登不实报道和丽塔？斯基特捏造事实的举动表示强烈愤慨，并声称要追究女记者未经许可进入霍格沃茨的行为。此外，斯莱特林院长、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记者就“是否曾向邓布利多提供过抑制魔力衰竭药剂”问题进行采访时，表示他对此并不知情。
但事情当然不会就此平息。除了丽塔？斯基特本人之外，《预言家日报》的其他记者们也纷纷挥舞着羽毛笔杀上阵前，并且还多了几位匿名的新面孔，一起驳斥霍格沃茨方面的言论。
首先遭到炮轰的是麦格，记者们对丽塔？斯基特偷拍的行为避而不谈，而是揪住“未经许可就不能进入霍格沃茨”这一点大加批驳。记者们表示，斯基特小姐作为一个记者有采访权，而普通公民则有知情权；霍格沃茨只是一所学校，并非监狱，也不是邓布利多的私产，邓布利多无权禁止外人进入。
奇怪的是，一贯刻薄的毒笔女记者对否认了事实的斯内普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那几位匿名评论员甚至还为他开脱，说他既在霍格沃茨任职、又是邓布利多的战时非官方组织“凤凰社”成员，肯定是迫于无奈才做出违心的伪证。
随后，女记者出示了更多的证据：由某个魔药材料商提供的，半年以来魔药教授以个人名义订购的魔药材料的全部清单。从四月末开始，清单上突然出现了几种以前从未订购过的药材，而且订购量相当大。这几种特殊药材正是抑制魔力衰竭药剂的配方中所需的，而从用量来看，恰好足够邓布利多每天服用的剂量。
接着邓布利多在四月末曾离开霍格沃茨几天，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这一事实也被披露出来，丽塔？斯基特据此认定邓布利多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他的魔力开始衰退。
《邓布利多说谎！》的巨幅标题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丽塔？斯基特在公布了大量事实之余，向邓布利多提议：如果他一意坚称自己完全健康，她将自掏腰包聘请圣芒戈的权威医师为他进行检查，如果检查结果证明邓布利多没有说谎，她愿意接受任何制裁。
邓布利多对此没有回应，这使记者们兴奋异常。他们宣称邓布利多隐瞒自己的病情是因为恋栈霍格沃茨校长的权位，他时日无多却仍然占据着这个位子不肯让贤。连带麦格教授都遭到了又一轮回马枪，记者们因为她是格兰芬多出身、老校长的嫡系，把她之前站出来维护邓布利多的行为说成是与老校长沆瀣一气。由此他们还质疑邓布利多是否妄图打破霍格沃茨“校长不得连续两任由同一学院出身者担任”的铁则，打算把校长之位私相授受，令霍格沃茨继续把持在格兰芬多手中。
暑假的前半阶段，邓布利多都在忙于应付这些流言蜚语，由于魔力衰退而精神不济的他暂时没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了。
时势造校长 。。。
邓布利多被推上风口浪尖，焦头烂额地与记者们打口水仗的时候，斯内普却过着还算平静的日子。在最初接受了一次记者采访并几乎对所有问题都作出“不知情”、“无可奉告”的回答之后，魔药教授就销声匿迹了，只有每天应服用的药剂会准时摆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克莉丝汀策划、卢修斯组织、丽塔？斯基特和一众雇佣文人赤膊上阵的这场讨邓风波，斯内普当然也不会置身事外。虽然在卢修斯的安排下，他并未公开做出对邓布利多不利的证词，但女记者之所以能拍到那张邓布利多喝药的照片，正是他大力配合的结果——她虽然能变成甲虫自由进出霍格沃茨，但校长室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打掩护还是无法潜入的。
自从初次听说魂器之时到如今，将近四年以来，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不满与日俱增。而邓布利多企图离间他与克莉丝汀感情的行为，终于让这种不满到达了极限。到了如此地步，若是还不加以报复，也就枉为斯莱特林，更不是传说中睚眦必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至于卢修斯，克莉丝汀的这个提议倒是正中他下怀。铂金贵族原本考虑过，是否要封锁邓布利多命不久矣的消息，在暗中筹划一番，当日后邓布利多突然撒手人寰时，迅速抢占他所留下的权利真空。但他旋即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邓布利多这样的老狐狸，必然会在死前留下后手，让到时出来夺权的人吃个闷亏。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众，打乱他的布署，同时占领舆论阵地。如果能抢先推出公众认可的校长人选，邓布利多也无力回天。
但如何下手却是个难题，在老蜜蜂看来，知道这个秘密的理应只有斯内普，至多再加上个克莉丝汀，如果秘密突然不成其为秘密，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是这两人。就在左右为难之际，德拉科寄来的信一举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丽塔？斯基特，无良记者，曾多次曝光过名人隐私和一些事件的重大内幕，很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的隐情也被挖掘出来。如果是她出面，邓布利多也不会怀疑有人泄密。
在私下里他们研究过，应该把谁推上下一任校长的位置。米勒娃？麦格由于霍格沃茨的铁则约束，决不可能在邓布利多之后接任。倘若邓布利多执意要这样做，效果可能适得其反，尤其是在经过记者们的口诛笔伐之后，这种私相授受的行为必然使公众反感。
卢修斯当然希望斯内普能做校长，并且斯莱特林世家也会鼎力支持。虽然人望不及另外两位院长，但他还是很有希望坐上这个位子的。
不过斯内普本人对此并没什么兴趣，而克莉丝汀又发现了一个隐忧——其实这并不是她自己发现的，而是前世看的同人文中的观点——邓布利多很可能让斯内普做一个“过渡校长”，短暂在位之后把校长之位让给麦格，以此规避霍格沃茨的校长铁则。
斯内普承认有这种可能性，并说倘若老校长向他提出这种要求的话，他很难拒绝。既然如此，卢修斯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支持斯普劳特教授做校长。
斯普劳特教授虽然没有邓布利多的手段，但是在教授和学生中人缘都相当不错。她没有邓布利多那么多兼职，可以心无旁骛地做校长。她性情宽厚，基本上可以对学生们一视同仁。而卢修斯选择支持她的理由，更多是由于斯莱特林世家已经选择了赫奇帕奇做为盟友，这一次支持她做校长可以获得更多赫奇帕奇的好感。
只是一想到獾王的八卦秉性，进而预料到霍格沃茨将在獾王的带领下开创一番何等“欢乐有爱”的局面时，铂金贵族、蛇王和小母獾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默默打了个寒颤。
关于邓布利多的舆论风波一直持续到暑假后期。巫师们渐渐接受了他们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失去“最伟大的白巫师”的事实，并开始考虑下一任校长的人选问题。米勒娃？麦格已经被铁板钉钉地排除出了候选阵容，邓布利多公开声明他不会违背霍格沃茨铁则，下一任校长决不会从格兰芬多学院产生。
在此期间老校长找过斯内普，询问他是否愿意接任校长，斯内普明确地回答：除了黑魔法防御教授这个职位之外，他对邓布利多提供的任何职位都没兴趣。老校长并没试图说服他，这只不过是他对斯莱特林院长的一次试探而已。当寄往蜘蛛尾巷的信件被猫头鹰退回、需要重新寄往桑斯费尔德庄园才能送达收信人手中时，邓布利多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他再也控制不了斯内普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黑色身影，邓布利多疲惫地放松身体倒在圈椅的靠背上，再也无力掩饰老态。凤凰福克斯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沮丧心情，从栖木上飞下来，落到邓布利多肩膀上，叼着他的白发轻轻拉扯着。
“福克斯……”邓布利多转过头，蓝色的眼睛从镜片上方凝视着他的凤凰。“我想，他们不会答应让一只鸟做校长的。即使是一只凤凰，鸟中的帝王。”
“当然不会！”菲尼亚斯？布莱克在他的画框里愤怒地说，显得极其不满。“校长，难道在你心目中，堂堂的斯莱特林院长的继任顺位只比一只蠢鸟优先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拒绝这个提议，但我认为你应该再找他谈一谈，在我看来他的才能和威望足够……”
“我只是开个玩笑，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打断了他正准备开始的长篇大论，再度打起精神，暗中对自己说：好了，阿不思，也许你应该考虑点别的事情了。一个人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也许你以前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那么，至少把生前能做的事都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设想一下獾王升级为霍格沃茨之王以后，治下歌舞升平的局面：
分院帽：……斯莱特林！……拉文克劳！………………格兰芬多！……又一个桑斯费尔德，不，别想了，马上让你去赫奇帕奇……
唱校歌！全体大獾小獾和老獾以婚礼进行曲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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