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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38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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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准备一次就成功,明天还有大把的时间。
  我也在看幕布上的影像,像往常看电视一样,并没如何投入,加上画面枯燥得很,更加不用心。只是我看影像的时候,周围那一圈淡蓝色的符号,不可避免地被眼角余光扫到,一段时间之后,竟然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牢牢抓住,它好像有着磁性一样,一点点把我的心神吸引过去。
  慢慢的,我脑海里也仿佛投影出了一块矿石的形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形象越来越清晰。
  一阵极轻微的晃动把我的注意力从那块有魔力的幕布上震开,我看了眼林文,他好像也感觉到了震动,但并未说什么。
  我可想能这岛生在地震的多发区,这样轻微的震动并不少见吧。
  成功地把注意力移开之后,我不敢再重新看那块幕布,尽管如此,闭上眼睛之后,黑暗中还是清晰地浮起那石头的模样。夏侯婴的这些鬼画符着实厉害,估计通过观看者的潜意识,让脑细胞高度兴奋起来。普通人真要全神贯注观察一件东西很难做到,做到也不可能持久,这些暗示符号却可以让人长期保持在这样的状态。难怪夏侯婴说时间长了会累,天哪,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加入到一楼去干活,一天几小时下来,俺的脑袋不会爆掉吧。
  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见一个女声说:“请注意,十秒倒数计时开始。”
  “10、9、8、7、6……”
  林文探出头去向下看,神情略有些紧张。
  “5、4、3、2、1、0。”
  无声无息间,巨大的矿石从幕布上的影像中消失。
  再看那个容器,矿石安安稳稳坐在中间,仿佛一直就在那儿一样。
  我张开了嘴,林文握紧了拳头。
  寂静了几秒钟,一楼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好些人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伟大的一幕,整个世界都会因此改变的,我们都是见证这一时刻的人。”
  我知道林文说的是什么。在暗示符的帮助下一次成功之后,月球上的那些矿石就会一块接着一块地飞跃三十八万公里来到地球上,就算每天只搬五块氦…3矿石,提炼所得的能源,怕就抵得上中东一个国家十天半个月的石油产量。
  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跑到林文身边耳语了几句。
  “老板已经回来了,他一定想不到我们已经获得了成功。”林文对我们说:“我要出去迎接一下,你们也可以一起来。”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只好跟着他去迎接一下这只狴犴。
  下到一楼快出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少了什么人,回头一看,只见寇云正跑向内厅的大门。
  我一惊一愣,意识到小丫头实在忍不住,要去亲人大团聚了。
  这时候去拉住她已经来不及,回忆了一下预先商量好的她身份暴光之后的说辞,计算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跟上林文和夏侯婴。
  大地又晃动了一下。
  我心里掠过一丝阴影,有不太好的预感。
  走出门,不远处就是一片空地。
  那块石头,还安安稳稳摆在空地的正中。
  脱难已近一周,警方早已经为了我这个协助案件的有功人士,公告嘉奖,一时间我在上海的媒体圈,从一个议论纷纷的杀人犯,改头换面为有勇有谋卧薪尝胆的传奇人物。领导大笔一挥,把我本已进入辞退程序的档案从人事处赶紧撤出来,此前没去上班的这两个月算作带薪休假。
  我还没有正式上班,请了一周的延长假期,来了湖南。
  凭着上次的记忆,我从王家沙村出发,徒步独自向寇家村走去。
  说实在这有些危险,我很可能在山里迷路,就算有指南针也会很麻烦,而且在原始森林中,有猛兽出没。
  只是不走这一趟,没法子甘心。我想寇家如果有人在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肯定会回到他们的桃源乡。
  我盯着圆石发呆,上次来时,这村子里只有我和寇云两个人,还有几条呜咽的土狗,已经深觉孤寂。而现在,寇云已经不在,土狗们也踪迹全无,这片寇家村,只有我一个活人。
  环绕着碧玉般的小湖,这山中小村,在我的心里,已经成了一座坟墓。
  我想立一座空冢,竖一块墓碑,动手不久就停下了。一来除了寇云寇风,我并不知其它人的姓名;二来,心底里还总有一线希望。
  站在湖边,凝望着自己的倒影。胡子拉茬,T恤被汗紧紧粘在身上,脸上手上都是灰黑色的污痕,极是狼狈。
  待要回寇云的木屋取水洗脸,转念一想,脱了鞋子,和衣扑通一声,跳进冰凉的湖水里。
  清冷的液体包裹住全身,毛孔瞬间张开,心头的沉重,在这一瞬间刺激之下,也好受了一些。
  不过身上还有许多地方的淤伤没有恢复,跋涉了大半天后又被湖水一激,顿时酸痛起来。此时此境,让我生出了些许错觉,仿似回到了那生死一线的片刻时光。
  全身的骨架都似散掉,酸痛肿胀,也不知有没有骨折,脑袋也昏昏沉沉。幸好海水从打开的车窗直冲进来,淹进我的耳眼口鼻,痛苦之余,也让我神智一清。
  悍马车好似被火车撞到,被巨浪洪流倒冲而回,横着竖着翻了不知几个滚,狠狠和几棵树作了亲密接触,等渐渐缓和下来,海水已经几乎把整个车身灌满。
  我就像被个巨人捏在手中猛甩了几十下,清醒的神智是痛苦的根源,直感觉胃液都冲到了脑袋里翻腾。身体的自然保护机制本该让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晕死过去,可是我深知这一晕绝对没有再醒过来的机会,虽然已经不知道那个保持着一线清明的东西是不是还安在脖子上,却硬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迷糊过去。
  车身震动渐歇时,我憋着的一口气只剩了小半口,强行睁开的眼睛在海水的刺激下像被灌了辣椒水,不由我控制地眯成了一条线。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车里的情况,发现旁边应该和我一样七荤八素,还相互撞了许多次的夏侯婴,竟然在试图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不由佩服她的硬气。不过好像她那边的车门被撞瘪,一时之间无法打开。
  我忙试这边的车门,幸好几下就推开,说起来这车到现在还只是轻微变形,真是坚固。半爬半游地挤出车的时候,我没忘拉了夏侯婴一把。
  浮到海面上吸入第一口空气的时候,那感觉宛如重生。最凶猛的浪头已经过去,此时翌岛已经被全部淹没,我和夏侯婴游到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旁,挣扎着爬了上去,死狗一般趴着喘气。
  才歇了几口气,就听见有人叫救命,向那边看去,居然是林文。先前从悍马车里逃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挣不开,根本顾不上看看前面驾驶座上他的死活,这老小子的命还真大。
  不过他能浮上海面已经是极限,左小臂和肋骨似乎都有骨折,看见我们就在不远处,也难以游得过来。
  我游过去把他带过来,不料他却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要我游去看看。
  “那边有船。”他说。
  “船?”我张望了一番。没看到呀?
  林文脸上不知是海水还是疼得冒出的汗珠,一时再说不出话来,只是抬了抬下马,示意我游过去看。
  想想此时他怎都不至于要害我,那地方也不远,只好打起精神,挤出气力,游了过去。
  直游到进前,我才发现,还真的有船。
  这是是一艘摩托艇,只不过底朝天翻在海里,天光渐暗,我刚才要能看见才见鬼了。这船原本停在海水湖的港口里,海啸来时挣脱了缆绳,被浪打到了这里。
  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把它翻过来的力气,试了几把没成功,只好拖着船游回树干处。
  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在仍暗流涌动的海里把这艘小艇拖着游这么一百多米很费力,更不用说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如果现在被救起,我肯定立刻瘫倒,可身处绝境,早已经豁出命去,把每一分每一毫的潜力都榨了出来。
  夏侯婴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两人合力,折腾了十几分钟,最后我爬到船底上面,在夏侯婴的帮助下,终于把船踩翻,变成了正面向上。我翻进水里的一刻,连林文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把船里的海水弄出七七八八,工具是——手。五只手,因为林文断了一只。
  坐在船里,这环境可比刚才的大树好多了,一时间没有性命之忧。成功把船发动起来,不过原本船上应该有的几桶备用燃油早沉到了海里,剩下的油也不知还能跑多少海里。
  我硬生生摁下开船搜救其它生还者的冲动。我不愿意去推算那幢圆型建筑里的人在经历了地震和海啸之后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性,况且海啸的大浪一冲,现在都不知道已经被带了多远,要把附近一百公里的海面都搜索一遍,恐怕还未竟全功油就先没了。要知道这船上,可不止我一条命。
  再说现在月亮已经升起,很快夜色就要彻底降临,看都看不远,谈何搜救呢。
  “等海水退下去,还是怎样?”我问两个人。
  林文摇了摇头说:“刚才地震的时候,四处都是地裂。这样子的震,这小岛多半是要沉了,怎么等?翌岛西南两三百公里左右,有几个有淡水的岛,虽然无人居住,但却是有航线经过的地方。问题是我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
  夏侯婴抬头望了望,说:“先把船熄火,别浪费油。等天再暗一些,我看看星星。”
  等到星光渐渐亮起,夏侯婴又详细问了林文那几个岛更具体的方位,对照着星图,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往那里。”
  摩托艇的马达重新运转起来,为了省油,以中低速往夏侯婴指的方向前进。只是我们都知道,要凭这点油开到目的地是奢望,没油的时候,就只有靠先前从树上折下的一些树枝当桨划了。
  艇头的大灯隔一小段时间就亮起来向前照射,一是看看前方情况,再就是周围如果有生还者的话,希望能顺着灯光找过来。
  累自然是不用提,原本丰盛的晚餐现在也不知泡在哪儿的海水里,饥肠辘辘。饿,很快还会觉得渴。我们几个谁都没有抱怨,这种事情,越抱怨就会越觉得饿、渴。
  身体上虽然疲惫,可是甫遭巨难,身逢绝境,谁的精神都是绷得紧紧的,无心睡眠,总得找些话题,好把注意力从饥渴上转移出去,放松一下。
  “刚才地震前我听见地下有很大的声响,这翌岛附近是不是有海底火山啊?”我问林文。
  “没有海底火山,不过这里附近都算是地壳板块交接带,轻微的地震以前也有,可是这一次……”林文仰起头看着那轮明月,嘿然苦笑。
  “怎么林博士你不认为是地震?”夏侯婴问。
  “恐怕不是自然形成的地震。你们也都经历了,那震起来实在是惊心动魄,震级绝对超过唐山大地震,像这样等级的地震,通常在震前都会有预兆,比如地光、地声等等。特别是动物一般会在大地震前一小时甚至更早就有预感。可你们回想一下,甚至在前两次地面轻微晃动时,岛上的动物昆虫都没有大反应,直到那声巨响才乱起来。这样看来,地震是突然爆发的,而不是通常因为地下的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破上限才爆发的地震。”
  “的确是这样。”我回忆了一下,点头同意。
  “那声巨响,挺像是在地下爆了颗炸弹呢。”夏侯婴说。
  “那可不是普通的炸弹啊,人类威力最强的核弹,都比不了呢。”
  “核弹?”听林文这么说我当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你不会想说第一次从月球上转移的矿石,是传到了地下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林文沉默了一会儿,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戴先生,没想到你原来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矿石。”
  骤逢大难,我心神浮动,浑然没想到林文并没有向戴行介绍过矿石的具体用途,听林文说到核弹,立刻就把氦…3这个热核反应的原料想了起来。这一下就露了破绽。
  “你们以这么大的代价请我们来,总是要回报的。我的确是有些消息来源,不过,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你们早晚也会如实对我们宣布的吧。”我硬着头皮这么说着。
  “是啊,本来既然已经成功取来了矿石,则今后新能源源源不绝,没必要也不可能再隐瞒,晚宴时估计老板就会对你们说明情况。只是现在,嘿嘿,那么多年精心筹划,终究是空梦一场。”林文说到后来,不禁有些黯然。
  “你们是说,第一块矿石没有传到预定位置,反而误传到地底,引发核爆?”夏侯婴不太明白我们在说什么,问道。
  “是的,那么多人传送一件东西,勉强锁定,但彼此的协同性上肯定出了问题,以至对最终的落点产生了一些干扰,结果垂直误差了至少几万米,扔进了地幔的岩浆里。”
  我心里奇怪,既然已经挑明自己知道此事,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林博士,我知道这是氦…3矿石,我对核物理不是很了解,但印象中氦…3是很稳定的。而且虽然说氦…3大大降低了核反应的启动温度,不用上亿度那么夸张,但是地幔里的岩浆不是才几千度吗,怎么可能让矿石发生爆炸?”
  “几千度当然不可能让氦…3矿爆炸,而且地质学上目前公认的地幔温度,也就是几千度。现在爆炸发生了,那只有说明,地幔、至少是某些地方的地幔并不仅有几千度,现在地质学的普遍看法需要修正。”
  “啊?”怎都觉得,这样就推翻所有地质学家公认的东西,未免失之轻率。
  “怎么,听起来你觉得我这个结论下得有些草率?呵呵,从事实反推,得出这样的结论再正常不过。实际上,关于地底的情况,再优秀的地质学家也只了解了个皮毛。你知道地幔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地幔应该是由岩浆组成的吧。”我搜索着脑子里这主面的常识回答。
  “那又是怎么知道那儿都是岩浆的呢?”林文反问我。
  “应该是有探测过吧。”
  “探测?我告诉你吧,人类现在造得出的再好的探测仪器,都穿不透地壳,更不用说什么地幔地核了,什么充满了岩浆的地幔,还有大多数成份为铁的地核,这些全都是推测。要想证明,只有打个洞钻下去看个究竟。”
  “只是推测?”这让我有些意外。我记得小学时就看过地壳、地幔和地核的透视图了,成份厚度什么都说得一板一眼,没想到这都只是推测啊。
  “当然。我说打洞那真的打洞,像现在日本人就在海底打洞,因为那儿的地壳比较薄,不过目前他们离成功还远着呢。史上最庞大的钻地工程是1970年苏联人干的,他们在俄罗斯的科拉半岛选了个点,希望能钻到15公里的深度。19年后他们终于放弃时,钻到了一万二千多米的深,还没有深入到地壳的三分之一,但地壳只代表地球大约0。3%的体积。”林文竟说起了一段科学掌故,不知他想说明什么。
  “可就算是这次钻深的深度有限,所发现的东西……嘿嘿,在他们钻到那么深之前,一些研究地震波的科学家很有把握地预言,他们会在4700米深处碰到沉积岩,接着往下是2300米厚的花岗岩,再往下是玄武岩。结果,沉积岩要比预期的厚50%,玄武岩层根本没有发现,而且,地下世界要比预期暖和得多,1万米深处的温度高达180摄氏度,差不多是预期的两倍,最令人吃惊的是深处的岩石浸透了水——这一直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这就是推测和事实之间的差距。所以呢,原本推测地幔几千度,地心上万度,现在看来肯定有问题。”
  这林文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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