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哈莉？！-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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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整个房间里唯一不和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虽然可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直觉又告诉自己那不只是心理作用。
　　或许是被那种令人冰冷发麻的感觉控制了身体，她没敢马上行动，身体僵硬地站着，与此同时，她注意到，某种奇异的压力顶住了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
　　密闭的空间里寂静得不可思议，连哈利自己的呼吸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若不是她曾经有好几次濒临死亡的经历，此时肯定会以为自己生命垂危了。
　　也许自己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状况，哈利突然意识到。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
　　打破这一窘况的是一个悦耳的鸟鸣声。这时大概已经过去了五分多钟。
　　哈利抬眼望向墙上透明的橱柜，中间那一个格的玻璃门突然自动向两边拉开，一个红色的圆滚滚的身影飞了出来。
　　“红衣主教？（注1）”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随后不由诧异自己又恢复了声音的掌控权。
　　红雀轻然落在了办公桌上一根栖枝上，收起了翅膀，然后开始唱歌。
　　哈利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动弹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移步朝前走去。红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动作，依旧唱着歌，那清脆的声音有那么一会儿让哈利联想到了校长室里的福克斯，它也常常呆在一根镀金的栖枝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雀，哈利迟疑地伸出手，小声地说，“嗨？”
　　红雀轻盈地跃上她的食指，挪动着身体，转了个身，然后展开了翅膀向那个橱柜飞去。哈利猜测它大概是示意自己跟着它，于是便绕过办公桌和椅子，走到橱柜的前面。
　　红雀落在橱柜的上方，快速地跳着，在右边那一格的正上方停下，低下头来轻轻啄着玻璃。
　　“打开它？”哈利轻声询问。
　　红雀只是自顾自地唱起了歌。
　　好吧，哈利想着，视线在玻璃门上徘徊了一会儿，寻找着能够打开的方法。
　　最左面的柜门上原本应该有一个圆洞，但此时被一个朴素的木质把柄挡住了。黑色的圆形柄看上去有些古老，上面印着奇怪的花纹。
　　尽管纹案很淡，形状奇怪比较难辨认，但哈利还是立马记起了自己去年几乎花了一整年时间研究的魔文——霍格沃茨契约图纸中心的那个图案。
　　她心里有了主意，伸出手抓住那个木柄，压低了声音，让它听上去有些沙哑，【I　promise。】（注2）
　　从柜子深处发出一声咔哒的沉闷的响声，哈利试着往左一转，听到类似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松开了手，看到玻璃柜门开始往右移动，直到完全把橱柜里的真实面貌展现了出来。
　　哈利没有分出一点好奇心放在其他事物上，好像注意力完全被集中在最底层的一把短剑上。她伸手抓紧剑柄，把它拿出了橱柜，拔出鞘，放在光亮之下仔细审视。
　　这把短剑长约八英寸不到，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更像双刃刀，很适合随身携带。短小锋利，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但应该很坚固，剑柄大概是黄铜做的，上面刻有那种古怪的熟悉的图案。
　　她转了个方向，看着黯淡的银刃在光照下反射出一种偏向深色的光，她试着用手指顶在刃尖，稍一用力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深色的血流在刀刃上，微微发亮。
　　谢谢。
　　哈利几乎不出声地说道，然后把这把双刃刀插回了刀鞘，收了起来。她抬起头，发现柜门已经关上了，她依旧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仍旧看不清。
　　红雀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它的声音倒仿佛依旧回荡在房间里，又好像隔得越来越遥远。
　　哈利转了一圈，发觉先前房间里的诡异氛围已经消散了，而红雀之前呆过的栖枝上夹着一张便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抽出便条，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到第九层来找我。我在第十审判室。』
　　*
　　哈利来到电梯前面，按了往下的按钮，穿过金色栅栏门，走进电梯，选择了第九层。
　　经过不算长的时间，那个冷漠的女声宣告目的地的到达。
　　“神秘事务司。”
　　哈利有些奇怪为什么她没有报层数，就看到眼前的门哗啦啦地打开了。她跨出电梯，来到了一条走廊里。
　　这条走廊很不一样，墙壁上空荡荡的，没有一扇门窗。长长的尽头有一扇神秘的黑门。哈利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想要过去瞧一眼的想法，但立马想起自己是在魔法部，不是在霍格沃茨，便作罢。
　　毕竟这里是自己不熟悉的魔法部，自己又是外来者，而且这一层一看就知道符合它的名字，十分诡异，如果顺着自己习惯的好奇心乱走的话，后果很难设想。
　　她环顾了一圈，发现左边的角落有一个豁口通向楼下的一道阶梯，那看上去很像是霍格沃茨的地窖。她没有打算走下去，就站在走道的中间安静等待。
　　……
　　“可是、稍等，关于哈德森·史密斯的审判虽然结束了，但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无法——”
　　楼梯的方向传来两种交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方回声很大。随着谈话声越来越清晰，首先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巫。
　　她有着令人熟悉的面貌，精致的五官和轮廓，一头柔顺的黑发很随意地扎在脑后，额前和耳际的碎发随着她的大步往前而轻轻浮动。她穿着的黑色长袍得体服帖（做工精致，看得出面料也很好），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神情没什么波动。
　　哈利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林内特·德贝尔福，傲罗指挥部的管理成员。
　　德贝尔福身旁跟着的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巫，穿着一身古板却不失风范的巫师袍，一头白发，神色严肃，眉关紧皱，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匆忙还是同伴的步伐太快跟不上，说话急匆匆的。
　　“是受钻心咒的影响，”德贝尔福倏然停下，靴子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消失了。她微微偏头看向另一边，眉毛微微蹙起，神情有些不耐烦，声音冷淡，“他自己的咒语。”
　　“哦，当然是，”男巫也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我说了，如果他不能有更多作证……”
　　“没有拷问价值的话，就直接结案不就好了，”黑发女巫转过头，黑色的碎发随之一动，薄唇微抿，语调变得有些散漫，“蒙特亚先生，辛苦你了。”
　　“好吧，”蒙特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过也多亏了你们的追捕，才能抓住外逃多年的……”
　　“好了，就这样了，我还有事，今天到此结束。”德贝尔福漫不经心地结束了话题，然后大步离开，走向哈利。
　　那位法庭书记官大概早已习惯对方这样的行为，加上傲罗部的成员在斯克林杰的领导下一贯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也没有把这当做无礼的表现，快速地道别后，转身走向电梯。
　　*
　　看到黑发女巫朝自己走来，哈利立马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谨慎而有礼貌地欠了欠身，打了声招呼，“您好，德贝尔福小姐。”
　　“久等了吗？”德贝尔福很随意地扫了哈利一眼，然后望向走廊尽头。
　　“刚来不久。”哈利顿了顿，“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凤凰社的事你知道不少了吧，”德贝尔福转身，朝那扇黑门的方向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哈利跟了上去，点头应了一声。“那你应该知道怎样转移那位先生的注意了？在他决定全力追求它之前。”
　　哈利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才说，“神秘事务司里有什么？”
　　她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这里显得过于阴森，让人有些头皮发凉的感觉。
　　显然，神秘事务司比它看上去所表现的还要神秘。
　　德贝尔福没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放慢了脚步，“预言球。”
　　“预言……什么？”
　　“预言球存放在神秘事务司，藏在某个房间里，只有预言里提到的人才能拿到它。”黑发女巫平静地说道。
　　“那……那么，”哈利有那么一阵子张口结舌。她想起那个在尽最大努力祸害自己的预言，来自他们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顿时觉得胃部一阵收缩。但她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伏地魔想要得到它？”
　　“十四年前他没有得到完整的预言，现在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它，”德贝尔福懒洋洋地说，“不过这还不是现在最主要的目的，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
　　“杀了我。”哈利快速接道。
　　德贝尔福不置可否，“你逃走了，和另一个勇士——不过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呢？”她有些急切地问。
　　“转移注意力。”对方简短地说。
　　要怎样转移呢？让他更加好奇预言的秘密？从而把首要任务定为偷走预言球的话……只要让他好奇。
　　哈利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似乎跟自己之前设想的差不多？不过能够提早一些自然很好。
　　“这么说，我需要去摩金夫人的店里订购新校服了。”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德贝尔福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缓和。
　　“回去吧，”她说，“现在你还不能进去，我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魔法部对神秘事务司的管理很严。”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跟着她往回走。
　　因为沉默，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对于特里劳妮教授的那个预言，她心里也有无数的疑惑，即便邓布利多告诉过她完整的预言。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力的人走近了。』能力，能征服黑魔王的能力……
　　『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符合条件的有两个人，她和纳威，到这里都还正常。
　　『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这说明The　Chosen　One需要伏地魔的标记，也就是他亲自选择了自己的劲敌。这意味着，伏地魔选择了自己，表明纳威就不属于预言的范畴了。
　　——然而，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预言里明确地提到了“他”，也就是说，对象必须是男性，若不是自己当时的身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隐藏，那么就不会选到自己（当然，如果伏地魔为了以防万一全部都灭口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现在算是什么状况呢？预言被打破了吗？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符合预言里的叙述了，也就是说，预言的前提已经不对了，那么，它接下来所说的还会是真的吗？
　　『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力量。』什么是他不了解的？爱吗？这个名词很抽象，但也很真实。
　　『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如果这部分也不会成真，那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有战争——有战争的话就一定会有伤亡——魔法界会重新陷入多年以前那个黑暗的时期……她的亲人，爱人，朋友，同学，所有认识的人，也都会面临危险……
　　她现在渴求知道的，是那个预言的真实性。很难说它是不是真的，除了性别上的误差，其他似乎到现在为止都很正确，也许预言本身就会有误差？但是如果这个是误差，谁知道其他会不会有误差呢？
　　如果她接受这个预言——当然她已经算是接受了。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接受了。她早已背负起救世主的责任。她的伤疤，她的选择，都无一例外地表明，她逃不过这个命运。
　　她是一个魂器，她是伏地魔的魂器。她必须打败他，她必须杀了他。
　　这是命运。
　　她也很难逃脱死亡。邓布利多不想让她承受更多，但她没有其他选择。她也不会逃脱责任，不会躲在别人身后接受保护。
　　所以，唯一活下来的希望只能寄托于……如果可以……
　　无论如何，她都想活下来。哈利想，感觉一阵凉意袭来，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收缩起来，搅成一团，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大家一起活下去。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希望，无法抹灭。
　　不管是格兰芬多也好，斯莱特林也好，他们都属于霍格沃茨，他们都向往光明，有自己的希望和追求。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才能够站在统一战线上。
　　然而……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必须是她呢？为什么她必须承担起这个沉重的担负呢？她没有那种能力，她没有强大的足以打败黑魔王的能力。
　　哈利厌恶这个命运的指示。她厌恶伏地魔。她恨这些，她恨……打住，哈利突然停止继续想下去。
　　她真的很恨这种状况吗？因为别人不理解自己，排斥自己？因为自己不得不承担超额的责任？因为必须得是自己对付伏地魔？因为她失去了很多吗？
　　可她也收获了很多。
　　她有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她一直在成长，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如果她不是哈利·波特，如果她不是这个注定的救世主，她没办法成为现在的自己。
　　她并不后悔现在的自己，也并没有不满。她肯定自己的坚持，为自己的努力而骄傲。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哈利，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哈利·波特。
　　而她是，她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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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足够了。
　　伏地魔算什么，食死徒又算什么？为什么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投入多余的情绪？为了那种人而憎恨，而愤怒，一点都不值得。
　　实际上，比起那些因为他们而死去的人，破碎的家庭……那种不懂得爱，不懂得为他人着想的人，才是应该怜悯的吧？他们除了无谓的野心和力量，就一无所有了。
　　在一场或许即将到来的战争里，黑魔王的一方要么胜利，但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以后的巫师界想必也只会愈加黑暗和堕落，或者失败——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死，他们的存在，也不过是历史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罢了。
　　等等，怜悯？怜悯他们？明明他们正处于更有利的形势……哈利苦思着，皱起了眉，自己开始有奇怪的同情心冒出来了吗？
　　然而，他们的确是可怜的。可怜的，悲惨的，没有人爱……
　　“没有必要分出多余的同情心。”
　　前方传来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几乎一下子把哈利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了。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德贝尔福。
　　“不要怜悯他们。”
　　后者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然后微微侧过头来，但并没有看着哈利。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强者支配弱者，这是定律，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从哈利所在的位置，此时正好看清楚她微微眯起的眼眸，仿佛有一道冷漠的光在一片青绿色闪过。
　　德贝尔福稍微顿了一会儿，用不含感情的声音平淡地说道，“弱者，是不值得怜悯的。”
　　在神秘事务司阴森的环境里，一种可怕的安静包围着她们。
　　电梯门打开了，金色的栅栏再一次发出响亮的刺耳声。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哈利看到眼前的黑袍一闪，德贝尔福已经踏入电梯，回过身来等着自己了。
　　哈利回过身来，赶紧往前跨了一步，发现自己早已手脚发凉了。德贝尔福看着哈利的动作，没有再说话，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眸中也是平静的青绿色，没有一点波动，如同死水一般。
　　弱者吗？
　　哈利有那么一瞬间被这个胆大妄为的说法吓了一跳，心跳也加快了。
　　栅栏门合拢，电梯开始往上升去，响起了持续的难听的咔哒咔哒的噪音。
　　但是……不可否认，或许，在某种程度、某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