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清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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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卉笑着点点头，立刻逃一般地进了卧室，而萧佑霖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女孩的消失淡去。
　　洗了把澡，清卉换上了萧佑霖差人送来的粉色蕾丝套裙，大小刚好，勾勒出她较好的曲线。
　　清卉在梳妆台前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才撑着桌子站起来，慢慢走出卧室。萧佑霖的药还真有用，如今她的脚踝除了有些肿以外，已经不怎么疼了。
　　一打开门，早就候着的阿大连忙迎上来，眉眼挤在一起笑成了朵花儿，让清卉不由想起开了口的叉烧包。
　　楼下餐厅里，萧佑霖换了一身正式的军装正坐在餐桌边看今天的早报，桌上是简单的咖啡和火腿土司。
　　见到清卉下楼，萧佑霖抬起头，黑亮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身衣服还合适吗？靖桐说这里的衣服式样比靖州新，刚做了不少，我看你和她身材差不多，就拿了一套！”
　　“那真是麻烦将军了！”清卉拉了拉衣摆，在餐桌的另一头坐下。两人都没有提昨晚的事，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萧佑霖没有求那个吻；清卉没有透露出拒绝的意味。
　　仆人端上早餐，清卉胡乱地吃了几口，不是很有食欲。她偷偷看了眼对面默默吃饭的男人，情绪忽然有些低落，这不到两米的餐桌似乎成为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想——我该回去了！”清卉擦了擦嘴角，站起很来说道。
　　萧佑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里面闪着无人能懂的幽光，然后他噙着优雅的笑也站起身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清卉刚要拒绝，忽听大门一想，欧阳靖桐带着一阵香风刮了进来。
　　“萧大哥！我回来了！”欧阳靖桐脆生生的声音一路响来，却在蓦然见到清卉后戛然而止。
　　这大清早的，怎么萧佑霖会和合一个女人一起出现在行馆里？欧阳靖桐知道萧佑霖在女人方面一向洁身自好，除了未婚妻并不见他和哪个女人过往甚密，偶尔去秦楼楚馆，也只是逢场作戏，如今带个女人回家倒是罕有的事情。
　　她欧阳靖桐喜欢萧佑霖，并且可以不在乎他已有未婚妻的事实，这是军中公开的秘密，她无需隐藏也不屑隐藏。在她看来像萧佑霖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没女人关注，那倒是件怪事，不过凭着她的机智和谋略，她完全有能力让那些女人知难而退。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到有些不确定起来。
　　欧阳靖桐眯着眼打量清卉，眼里是探究的神色。
　　萧佑霖见状忙介绍道：“清卉，这是我父亲结拜兄弟的女儿——”
　　“欧阳靖桐！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没等萧佑霖说完，欧阳靖桐已经爽快地伸出了手。
　　清卉一愣，依她两次和欧阳靖桐的接触，本以为对方是个刁蛮、无知的娇小姐，今天一见却发现欧阳靖桐原来也有爽朗的一面。
　　欧阳靖桐虽然被父亲宠得小姐脾气大了些，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也让她养成了如男孩般的性格，上次的事萧佑霖一走她就后悔了，今天见到清卉正好给她道个歉。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对于未知的人和事，她欧阳靖桐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所以一上来她就先发制人，让她成功地看到了女孩的惊愕和逐渐放松的角戒备，这让欧阳靖桐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哪里！欧阳小姐客气了！”清卉伸出手礼貌地和欧阳靖桐握了一下说道。
　　“将军，车子准备好了！”说话间张明赫走了进来。
　　“那我们走吧！”萧佑霖接过阿大递过来的帽子边戴边说。
　　“萧大哥这是要送楚小姐回家吗？”欧阳靖桐优雅地站在萧佑霖身边，隐隐有些女主人的架势。
　　“哦！是的！”萧佑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清卉淡淡地一笑抢着开口：“将军不用客气，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客套的语气，让两人之间忽然有种咫尺天涯的距离感。
　　欧阳靖桐帅气地一甩乌黑的大卷发，笑道：“萧大哥，你不是和陆总指挥约好了吗？这样，我送楚小姐吧！”
　　萧佑霖疑惑地看着她，刚要开口，女孩有时咯咯一笑，冲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调侃道：“怎么还怕我把楚小姐吃了？”
　　萧佑霖无奈地一耸肩，转而对清卉说：“让靖桐送你吧！”
　　清卉还待拒绝，欧阳靖桐已经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说道：“就当我给你赔不是！楚小姐不会不给面子吧！”
　　“哪里，那麻烦欧阳小姐了！”清卉礼貌地说道，跟着欧阳靖桐往外走，眼睛却不由瞥向萧佑霖。
　　男人也正好望向这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又像触电般转开，清卉心里忽的一沉，转过头朝前疾走。
　　两人的表现都被欧阳靖桐尽收眼底，但她脸上仍挂着友善的笑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今天，她没有问清卉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要通过当事人才能知道的，况且她也不愿意在萧佑霖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泼妇。为了得到眼前这个出众的男人，她愿意去争，但是她要争得光明正大，争得理所当然。她要得不光是那个人，还有他的心。
　　“你的脚——还是去看一下的比较好！”萧佑霖突然在背后说道。
　　清卉前行的背影顿了顿，轻轻点点头，虽然她已经决心不要和这个男人有瓜葛，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关切的话语还是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上了车，清卉戒备地闭上了嘴。欧阳靖桐对萧佑霖的喜欢表现得那样明显，她不知道如今的她这样表现又有什么用意。
　　欧阳靖桐似乎完全没有把清卉的沉默当回事，自顾自和她聊起了叠翠山之行的见闻，一副热络的样子。
　　见对面的女孩一脸笑意，清卉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敏感了，不由放下戒心，配合着欧阳靖桐的兴致说了几个传闻，引得欧阳靖桐不住赞叹。
　　萧佑霖的行馆里楚家本就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清卉道了谢正要离去，欧阳靖桐却连名带姓地喊住了她：“楚清卉，你是不是也喜欢萧大哥？如果是，那我们就公平竞争！”
　　清卉愣了愣，没想到欧阳靖桐这样直白。她看了女孩一眼，苦笑了一下说：“欧阳小姐，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和少帅之间——”她又望望身侧黑漆漆的楚家大门顿了顿说道：“其实没什么的！！”
　　欧阳靖桐眨着精明的丹凤眼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感叹道：“那真可惜了！萧大哥身边的女人还真没多少及得上你的！你到可以和我竞争一下，可惜你无意于他！”说着还故意耸了耸肩，说得好像萧佑霖身边女人众多似的。
　　清卉对她的话却是不信，洒脱地一笑道：“萧将军人中龙凤，义薄云天，怀春少女钟情于他，也是情理之中！但他并非滥情之人，欧阳小姐要博得萧帅的青睐，我看还得加把劲儿呀！”说着冲欧阳靖桐微微一点头，转身走进大门。
　　欧阳靖桐望着清卉消失的背影敛了笑意，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

　　☆、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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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跨进门，清卉就感觉气氛有些异常。
　　管家楚忠站在门边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见了清卉忙一弯腰说道：“四小姐，老太太请您去前厅！”
　　“什么事？”清卉前行的脚步一听，皱眉看着楚忠。
　　楚忠眨着绿豆眼，笑得有些不自然：“老太太没说！不过大老爷也在！”
　　父亲回来了！楚清卉心里踏实不少，脚下一个拐弯，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跨进前厅半尺来高的门槛儿，清卉立即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老太太虎着脸坐在正中，左下手是皱着眉的楚博钦，右边是大太太和秋姨娘，楚巧莲、楚巧雪站在各自母亲的身后，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人到得如此齐全，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清卉心里打着鼓，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恭敬地给各人请过安，便退到一旁规规矩矩地站好。
　　只听老太太拿拐杖一拄地就要发话，一旁的楚博钦已经枪先开了口：“小卉，你昨天去哪里了？早上老太太派人去接，怎么说你没去过？”
　　清卉听罢心里咯噔一下，见父亲朝自己直使眼色，只得一口咬定自己在朋友家过夜，并没有去哪里。
　　秋姨娘勾着眼角看着清卉。陆少轩向清卉提亲，破碎了她将女儿嫁入豪门的美梦，这会儿不禁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她尖着嗓子开了口：“哎呦，老太太，您可别再生气了，气坏了身体还不是让老爷担心？四丫头是人大心大，指不定有什么活络心思，您又怎么管得住，还不是白操了心？不过这要是让陆府知道了，那可怎么好！知道的说四丫头年少无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楚家家教不严呢！”
　　“美莲！”秋姨娘还要说什么，楚博钦已经一个呵斥制止了她。秋姨娘不敢和丈夫顶撞，哼哼唧唧闭了嘴。
　　老太太却被秋姨娘的话勾起了怒火，冷哼一声说道；“人大心大？再大，她还能大过楚家的家归去？管家”
　　楚博钦见母亲又要动家法，立刻出来阻止：“母亲，去接的人也只是听门房这么一说，难保不是他们早上换班没搞清楚，您先别生气！”
　　楚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还要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老太太，您这一大早的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呀！”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陆少轩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楚巧莲哀怨地望着他，一副要哭的表情，而楚巧雪则眼放光芒。楚巧雪一直没有秋姨娘那么不切实际，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当陆家正房少奶奶的可能不太高，不过只要能嫁给陆少轩，姨太太她也是愿意的。因此楚巧雪心里对于陆少轩还存着丝希望，此刻正摆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看向男人。而陆少轩却对其他人全然无视，直奔着清卉而去。
　　陆少轩昨天在清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烦闷异常，在夜总会里喝了一夜的酒，凌晨时分才醉醺醺地回了家，却被手下告知了郑三好的事。他的酒立刻醒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跑到警局将郑三好打得半死，又去萧佑霖的行馆要人。在路上正碰上欧阳靖桐，被告知清卉已经回了家，这才赶了过来，正好赶上眼前这一幕。
　　他走近清卉若无其事地笑道：“清卉，我说我送你回来吧，你还不好意思！现在可说不清了吧！其实我们就快结婚了，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还亲热搂住了清卉的细腰，理所当然地接受每一道惊讶的目光
　　清卉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她没想到陆少轩会来搅这趟浑水，看着他不知要怎么反应。
　　大厅里的人都愣在了当场，老太太疑惑地盯着他们，楚博钦眉头一皱不确定地问道：“清卉，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这我”清卉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她说其实自己是在另一个男人那里过夜？
　　陆少轩见状一挑眉，很大方地冲着楚博钦笑了笑说道：“楚伯伯，我和清卉两情相悦，所以昨天我们就”他故意拉长了音调，那后面的话虽没说出，但在场的人已经自发自动地想到了某件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上。
　　在场的一众人都有些尴尬，楚巧莲和楚巧雪更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大太太连忙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机灵地将两个年轻的小姐请了出去。
　　临出门前，楚巧莲还不忘幽怨地看了陆少轩一眼，而楚巧雪则是一脸的羡慕和妒忌。
　　见该走的都走了，清卉努力挣了几下，却没挣脱陆少轩搂着自己的手，便悄悄用手肘推他，谁知那人脸眼皮也没抬一下，反而加大的手上的力道将她半抱在胸前。这样的情景看在守旧的老太太眼里更是伤风败俗的表现，不觉冷哼一声。
　　楚博钦却盯着清卉疑惑地问：“清卉，你同意嫁给少轩了？”他记得自己的女儿一直是看不惯陆少轩的风流不羁的。
　　“我”清卉正要开口说话，陆少轩的手突然在她腰上紧了紧。
　　她一迟疑，那边楚老太太已经发了话：“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少轩，你赶紧定个日子把婚事办了，省得将来闹出什么笑话！”
　　陆少轩当然是乐意之至，连忙点头称是，楚博钦见自己的母亲一脸毫无转换的余地，又见清卉虽一脸羞愤，但又想到女儿可能和陆少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到底是女孩子的名节重要，便也不再开口，算是默认。
　　就这样，清卉的婚事在一场类似于闹剧的早晨被定了下来，而且婚期还心急火燎地被安排在了两个月后的某一天。
　　当清卉被楚老太太安排的四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护送”回后院后，就彻底与世隔绝了，美其名曰待嫁，其实等同于软禁。
　　清卉要求见陆少轩，被告知二少因筹备婚礼走不开；要求见楚博钦，又得知楚家的药铺出售的药吃出了人命，楚博钦忙着善后也没空，这下清卉彻底孤立无援起来。
　　而与此同时，川南的所有报纸都报道了陆、楚两家联姻的事。此刻，萧佑霖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上陆少轩和楚清卉的大幅照片发呆，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欧阳靖桐偷眼瞄了一下男人手上的报纸，微微一笑说道：“萧大哥，听说晚上仙乐斯夜总会请了平津的//红//歌星艳玲小姐献唱，你陪我去呀！”
　　萧佑霖沉吟片刻，放下报纸淡淡说道：“好呀！”

　　☆、你逃不了

　　床上堆着十来件红色的嫁衣，这些都是陆少轩送来的，说是最新款，让清卉挑选。
　　清卉却毫无兴致，将这些价值不菲的衣服随手一扔，站在窗前发呆。难道她就这样认命了？难道就这样嫁给陆少轩，然后像大多数女人一样一天又一天地等待着丈夫的临幸？
　　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屋里，目光所到之处满眼的的红色，那么醒目、那么讽刺。
　　忽然，清卉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她疾步走到床前，从床下拖出一个小箱子，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拿了身边所有的现金和首饰，转身要离开。
　　忆翠正推门进来，看到清卉的模样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问；“小姐，您这是？”
　　“忆翠，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嫁给陆少轩！”清卉拍了拍忆翠的肩头说道。
　　忆翠自是不管小姐想嫁给谁，她只想跟着小姐。这时，她见清卉要走，立刻急红了眼，急忙恳求道：“小姐，你也带我走吧！”
　　清卉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不舍，在这里只有忆翠是没有杂念地一心一意待她好，便说：“忆翠，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等我找到落脚地儿，一定来接你！”然后又像保证似的用力点点头。
　　“小姐！”忆翠抹了抹眼睛，不舍地喊道。
　　“嘘！”清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只见门口那两个仆妇并没有动静，才低低地说，“听话，忆翠！你现在帮我看着她们，我要从后院翻墙出去！”
　　后院的墙可有两米高呀！
　　“小姐，你你行吗？”忆翠又吓了一跳，惊讶地瞪大了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