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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刻拍案惊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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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之看了。撰之道:“果得此女,小弟便可以不妒兄矣!”子中道:“弟妇赞之
不容口,大略不负所举。”撰之道:“这件事做成,真愈出愈奇了。小弟在家颙
望。”俱大笑而别。杜子中把这些说话与闻小姐说了。闻小姐道:“他盼望久了
的,也怪他不得。只索作急成都去,周全了这事。”
小姐仍旧带了闻龙夫妻跟随,同杜子中到成都来。认着前日饭店,歇在里头
了。杜子中叫闻龙拿了帖,径去拜富员外。员外见说是新进士来拜,不知是甚么
缘故,吃了一惊,慌忙迎接进去。坐下了,道:“不知为何大人贵足赐踹贱地?”
子中道:“学生在此经过,闻知有位景小姐,是老丈令甥,才貌出众。有一敝友
也叨过甲第了,欲求为夫人,故此特来奉访。”员外道:“老汉有个甥女,他自
要择配,前日看上了一个进京的闻舍人,已纳下聘物。大人见教迟了。”子中道:
“那闻舍人也是敝友,学生已知他另有所就,不来娶令甥了,所以敢来作伐。”
员外道:“闻舍人也是读书君子,既已留下信物,两心相许,怎误得人家儿女?
舍甥女也毕竟要等他的回信。”子中将出前日景小姐的诗笺来道:“老丈试看此
纸,不是令甥写与闻舍人的么?因为闻舍人无意来娶了,故把与学生做执照,来
为敝友求令甥。即此是闻舍人的回信了。”员外接过来看,认得是甥女之笔,沉
吟道:“前日闻舍人也曾说道聘过了,不信其言,逼他应成的,原来当真有这话。
老汉且与甥女商量一商量,来回复大人。”员外别了,进去了一会,出来道:
“适间甥女见说,甚是不快。他也说得是:就是闻舍人负了心,是必等他亲身见
一面,还了他玉闹妆,以为诀别,方可别议姻亲。”子中笑道:“不敢欺老丈说,
那玉闹妆也即是敝友魏撰之的聘物,非是闻舍人的。闻舍人因为自己已有姻亲,
不好回得,乃为敝友转定下了。是当日埋伏机关,非今日无因至前也。”员外道:
“大人虽如此说,甥女岂肯心休?必得闻舍人自来说明,方好处分。”子中道:
“闻舍人不能复来,有拙荆在此,可以进去一会令甥。等他与令甥说这些备细,
令甥必当见信。”员外道:“有尊夫人在此,正好与甥女面会一会,有言可以尽
吐,省得传递消息。最妙,最妙!”
就叫前日老姥来接杜夫人。老姥一见闻小姐举止形容有些面善,只是改妆过
了,一时想不出。一路相看,只管迟疑。接到间壁,里边景小姐出来相迎,各叫
了万福。闻小姐对景小姐道:“认得闻舍人否?”景小姐见模样厮像,还只道或
是舍人的姊妹,答道:“夫人与闻舍人何亲?”闻小姐道:“小姐恁等识人,难
道这样眼钝?前日到此,过蒙见爱的舍人,即妾身是也。”景小姐吃了一惊,仔
细一认,果然一毫不差。连老姥也在旁拍手道:“是呀,是呀。我方才道面庞熟
得紧,那知就是前日的舍人。”景小姐道:“请问夫人前日为何这般打扮?”闻
小姐道:“老父有难,进京辨冤,故乔妆作男,以便行路。所以前日过蒙见爱。
再三不肯应承者,正为此也。后来见难推却,又不敢实说真情,所以代友人纳聘,
以待后来说明。今纳聘之人已登黄甲,年纪也与小姐相当。故此愚夫妇特来奉求,
与小姐了此一段姻亲,报答前日厚情耳。”景小姐见说,半晌做声不得。老姥在
旁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那位老爷姓甚名谁?夫人如何也叫他是友人?”闻
小姐道:“幼年时节曾共学堂,后来同在庠中,与我家相公三人年貌多相似,是
异姓骨肉。知他未有亲事,所以前日就有心替他结下了。这人姓魏,好一表人物,
就是我相公同年,也不辱没了小姐。小姐一去,也就做夫人了。”景小姐听了这
一篇说话,晓得是少年进士,有甚么不喜欢?叫老姥陪住了闻小姐,背地去把这
些说话备细告诉员外。员外见说许个进士,岂有不撺掇之理?真个是一让一个肯,
回复了闻小姐,转说与杜子中,一言已定。富员外设起酒来谢媒,外边款待杜子
中,内里景小姐作主,款待杜夫人。两个小姐,说得甚是投机,尽欢而散。
约定了回来,先教魏撰之纳币,拣个吉日,迎娶回家。花烛之夕,见了模样,
如获天人。因说起闻小姐闹妆纳聘这事,撰之道:“那聘物元是我的。”景小姐
问:“如何却在他手里?”魏撰之又把先时竹箭题字,杜子中拾得,掉在他手里,
认做另有个姐姐,故把玉闹妆为聘的根由说了一遍。齐笑道:“彼此夙缘,颠颠
倒倒,皆非偶然也。”
明日,撰之取出竹箭来与景小姐看。景小姐道:“如今只该还他了。”撰之
就提笔写一柬与子中夫妻道:“既归玉环,返卿竹箭。两段姻缘,各从其便。一
笑,一笑。”写罢,将竹箭封了,一同送去。杜子中收了,与闻小姐拆开来看,
方见八字之下,又有“蜚娥记”三字。问道:“‘蜚娥’怎么解?”闻小姐道:
“此妾闺中之名也。”子中道:“魏撰之错认了令姊,就是此二字了。若小生当
时曾见此三字,这箭如何肯便与他!”闻小姐道:“他若没有这箭起这些因头,
那里又绊得景家这头亲事来?”两人又笑了一回。也题了一柬戏他道:“环为旧
物,箭亦归宗。两俱错认,各不落空。一笑,一笑。”从此两家往来,如同亲兄
弟姊妹一般。
两个甲科与闻参将辨白前事,世间情面那里有不让缙绅的?逐件赃罪得以开
释,只处得他革任回卫。闻参将也不以为意了。后边魏、杜两俱为显官,闻、景
二小姐各生子女,又结了婚姻,世交不绝。这是蜀多才女,有如此奇奇怪怪的妙
话。卓文君成都当垆,黄崇嘏相府掌记,又平平了。诗曰:世上夸称女丈夫,不
闻巾帼竟为儒。朝廷若也开科取,未必无人待价沽。
卷十八  甄监生浪吞秘药    春花婢误泄风情
卷十八  甄监生浪吞秘药    春花婢误泄风情
诗云:
自古成仙必有缘,仙缘不到总徒然。世间多少痴心者,日对丹炉取药煎。
话说昔日有一个老翁极好奉道,见有方外人经过,必厚加礼待,不敢怠慢。
一日,有个双髽髻的道人特来访他,身上甚是蓝缕不像,却神色丰满和畅。老翁
疑是异人,迎在家中,好生管待。那道人饮酒食肉,且是好量。老翁只是支持与
他,并无厌倦。道人来去了几番,老翁相待到底是一样的。道人一日对老翁道:
“贫道叨扰吾丈久矣,多蒙老丈再无弃嫌。贫道也要老丈到我山居中,寻几味野
蔬,多少酬答厚意一番,未知可否。”老翁道:“一向不曾问得仙庄在何处,有
多少远近,老汉可去得否?”道人道:“敝居只在山深处,原无多远。若随着贫
道走去,顷刻就到。”老翁道:“这等,必定要奉拜则个。”当下道人在前,老
翁在后,走离了乡村闹市去处,一步步走到荒田野径中,转入山路里来。境界清
幽,林木茂盛。迤逦过了几个山岭,山凹之中露出几间茅舍来。道人用手指
道:“此间已是山居了。”不数步,走到面前,道人开了门,拉了老翁一同进去。
老翁看那里面光景时:虽无华屋朱门气,却有琪花瑶草香。道人请老翁在中间堂
屋里坐下,道人自走进里面去了一回,走出来道:“小蔬已具,老丈人且消停坐
一会,等贫道去请几个道伴,相陪闲话则个。”老翁喜的是道友,一发欢喜道:
“师父自尊便,老汉自当坐等。”道人一径望外去了。
老翁呆呆坐着,等候多时,不见道人回来。老翁有些不耐烦,起来前后走看。
此时肚里也有些饿了,想寻些什么东西吃吃。料道厨房中必有,打从旁门走到厨
房中来。谁想厨房中锅灶俱无,止有些椰瓢棘匕之类。又有两个陶器的水缸,用
笠篷盖着。老翁走去揭开一个来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一盆清水,浸着一只雪白
小狗子,毛多挦干净了的。老翁心里道:“怪道他酒肉不戒,还吃狗肉哩!”再
揭开这一缸来看,这一惊更不小。水里浸着一个小小孩童,手足都完全的,只是
没气。老翁心里才疑道:“此道人未必是好人了,吃酒吃肉,又在此荒山居住,
没个人影的所在,却家里放下这两件东西。狗也罢了,如何又有此死孩子?莫非
是放火杀人之辈?我一向错与他相处了。今日在此,也多凶少吉。”欲待走了去,
又不认得来时的路,只得且耐着。正疑惑间,道人同了一伙道者走来,多是些庞
眉皓发之辈,共有三四个。进草堂与老翁相见,叙礼坐定。老翁心里怀着鬼胎,
看他们怎么样。
只见道人道:“好教列位得知,此间是贫道的主人,一向承其厚款,无以为
答。今日恰恰寻得野蔬二味在此,特请列位过来,陪着同享,聊表寸心。”道人
说罢,走进里面,将两个瓦盆盛出两件东西来,摆在卓上,就每人面前放一双棘
匕。向老翁道:“勿嫌村鄙,略尝些少则个。”老翁看着卓上摆的二物,就是小
缸内浸的那一只小狗,一个小孩子。众道流掀髯拍掌道:“老兄何处得此二奇物?”
尽打点动手,先向老翁推逊。老翁慌了道:“老汉自小不曾破犬肉之戒,何况人
肉?今已暮年,怎敢吃此!”道人道:“此皆素物,但吃不妨。”老翁道:“就
是饿死也不敢吃。”众道流多道:“果然立意不吃,也不好相强。”拱一拱手道:
“恕无礼了。”四五人攒做一堆,将两件物事吃个罄尽。盆中溅着几点残汁,也
把来皞干净了。老翁呆着脸,不敢开言,只是默看。道人道:“老丈既不吃此,
枉了下顾这一番。乏物相款,肚里饥了怎好?”又在里面取出些白糕来递与老翁
道:“此是家制的糕,尽可充饥,请吃一块。”老翁看见是糕,肚里本等又是饿
了,只得取来吞嚼。略觉有些涩味,正是饿得荒时,也管不得好歹了。才吃下去,
便觉精神陡搜起来。想道:“长安虽好,不是久恋之家,趁肚里不饿了,走回去
罢。”来与道人作别。道人也不再留,但说道:“可惜了此会,有慢老丈,反觉
不安。贫道原自送老丈回去。”与众道流同出了门。众道流叫声多谢,各自散去。
道人送老翁到了相近闹热之处,晓得老翁已认得路,不别而去。老翁独自走
了家来。心里只疑心这一干人多不是善男子、好相识,眼见得吃狗肉,吃人肉惯
的,是一伙方外采生折割、做歹事的强盗,也不见得。
过了两日,那个双髽髻的道人又到老翁家来,对老翁拱手道:“前日有慢老
丈。”老翁道:“见了异样食品,至今心里害怕。”道人笑道:“此乃老丈之无
缘也。贫道历劫修来,得遇此二物,不敢私享。念老丈相待厚意,特欲邀到山中,
同众道侣食了此味,大家得以长生不老。岂知老丈仙缘尚薄,不得一尝!”老翁
道:“此一小犬、小儿,岂是仙味?”道人道:“此是万年灵药,其形相似,非
血肉之物也。如小犬者,乃万年枸杞之根,食之可活千岁。如小儿者,乃万年人
参成形,食之可活万岁。皆不宜犯烟火,只可生吃。若不然,吾辈皆是人类,岂
能如虎狼吃那生犬、生人,又毫无骸骨吐弃乎?”老翁才想起前日吃的光景,果
然是大家生啖,不见骨头出来,方信其言是真,懊恨道:“老汉前日直如此懵懂,
师父何不明言?”道人道:“此乃生成的缘分。没有此缘,岂可泄漏天机?今事
已过了,方可说破。”老翁捶胸跌足道:“眼面前错过了仙缘,悔之何及!师父
而今还有时,再把一个来老汉吃吃。”道人道:“此等灵根,寻常岂能再遇?老
丈前日虽不曾尝得二味,也曾吃过千年茯苓。自此也可一生无疫,寿过百岁了。”
老翁道:“甚么茯苓?”道人道:“即前日所食白糕便是。老丈的缘分只得如此,
非贫道不欲相度也。”道人说罢而去,已后再不来了。自此老翁整整直活到一百
余岁,无疾而终。
可见神仙自有缘分。仙药就在面前,又有人有心指引的,只为无缘,兀自不
得到口。却有一等痴心的人,听了方士之言,指望炼那长生不死之药,死砒死汞,
弄那金石之毒到了肚里,一发不可复救。古人有言:服药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自晋人作兴那五石散、寒食散之后,不知多少聪明的人被此坏了性命。臣子也罢,
连皇帝里边药发不救的也有好几个。这迷而不悟,却是为何?只因制造之药,其
方未尝不是仙家的遗传。却是神仙制炼此药,须用身心宁静,一毫嗜欲俱无。所
以服了此药,身上水火自能匀练,故能骨力坚强,长生不死。今世制药之人,先
是一种贪财好色之念横于胸中,正要借此药力挣得寿命,可以恣其所为。意思先
错了,又把那耗精劳形的躯壳要降伏他金石熬炼之药,怎当得起?所以十个九个
败了。朱文公有《感遇》诗云:
“飘摇学仙侣,遗世在云山。盗启元命秘,窃当生死关。金鼎蟠龙虎,三年
养神丹。
刀圭一入口,白日生羽翰。我欲往从之,脱屣谅非难。但恐逆天理,偷生讵
能安?”
看了文公此诗,也道仙药是有的,只是就做得来,也犯造化所忌,所以不愿
学他。岂知这些不明道理之人,只要蛮做蛮吃,岂有天上如此没清头,把神仙与
你这伙人做了去?落得活活弄杀了。而今说一个人,信着方上人,好那丹方鼎器,
弄掉了自己性命,又几乎连累出几条人命来。欲作神仙,先去嗜欲。愚者贪淫,
惟日不足。借力药饵,取欢枕褥。一朝药败,金石皆毒。夸言鼎器,鼎覆其餗。
话说国朝山东曹州,有一个甄廷诏,乃是国子监监生。家业富厚,有一妻二
妾。生来有一件癖性,笃好神仙黄白之术。何谓黄白之术?方士丹客哄人炼丹,
说养成黄芽,再生白雪,用药点化为丹,便铅汞之类皆变黄金白银。故此炼丹的
叫做黄白之术。有的只贪图银子,指望丹成。有的说丹药服了就可成仙度世,又
想长生起来。有的又说内丹成,外丹亦成,却用女子为鼎器,与他交合,采阴补
阳,捉坎填离,炼成婴儿姹女,以为内丹,名为采战工夫,乃黄帝、容成公、蒋
祖御女之术,又可取乐,又可长生。其中有本事不济,等不得女人精至先自战败
了的,只得借助药力,自然坚强耐久。有许多话头做作,哄动这些血气未定的少
年,其实有枝有叶,有滋有味。那甄监生心里也要炼银子,也要做神仙,也要女
色取乐,无所不好。但是方士所言之事,无所不依,被这些人弄了几番喧头,提
了几番罐子。只是不知懊悔,死心塌地在里头,把一个好好的家事弄得七零八落,
田产多卖尽,用度渐渐不足了。
同乡有个举人朱大经,苦口劝谏了几遭,只是不悟,乃作一首口号嘲他道:
“曹州有个甄廷诏,养着一伙真强盗。养砂干汞立投词,采阴补阳去祷告。
一股青烟不见踪,十顷好地随人要。家间妻子低头恼,街上亲朋拍手笑。”
又做一首歌警戒他道:
“闻君多智兮,何邪正之混施?闻君好道兮,何妻子之嗟咨?
予知君不孝兮,弃祖业而无遗;又知君不寿兮,耗元气而难医。”
甄监生得知了,心里恼怒,发个冷笑道:“朱举人肉眼凡夫,那里晓得就里!
说我弃了祖业,这是他只据目前,怪不得他说,也罢!怎反道我不寿?看你们倒
做了仙人不成?”恰象与那个毙气一般的,又把一所房子卖掉了。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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