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情刀风云:雪狼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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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在哪里？”古刀吃力坐起来。

　　“贤弟，你受伤过重，已经躺了两天两夜了。现在正在瓜州城中呢。”龙城道。

　　“大哥，你醒了？”骨力斐罗正好端着药进来。

　　“古将军，本公公来迟，让你受苦了。”高力士微笑道，“这里的一切事情皇上已经知道，特别授口谕给本公公说，要将军好好养伤。等王忠嗣大人到来后，请辅助王大人继续带兵杀敌，将突厥人从此消灭，还我大唐西域往日之安宁。”

　　“高公公，王大人现在何处？为何还不到？”古刀问道。

　　高力士道：“龙大人派人送信给萧大人时，王忠嗣在黑水还有战事，不日必将到来。因此这边暂时还由蒙王节度。但请将军放心，蒙王与安都宴二人现在是戴罪之身，皇上命他们二人戴罪立功，现正准备令兵五万收复沙州。你与龙城二人现为安西兵马左使右使，西域之兵尽由你们二人统率。蒙王虽然行节度使事，但已不能完全节制于你们，还望将军放下个人恩怨，当以国事为重，莫再为难蒙王与安都宴。因此，皇上特意嘱咐我亲自将此口谕传于你。”

　　“公公在西域的荒漠之地耽误多日，正是为此事，让末将感动不已。只是，蒙王仅带五万兵马攻打沙州，又无我等协助。突厥此时兵强马壮，乌那次更是懂得用兵。如果久攻不下，损兵折将，又当如何？”

　　“皇上说，蒙王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无需你等协助，会有办法攻下沙州的。如若两月之内收复不了，则让蒙王马上回宫，由皇上处理。安都宴则马上斩首，并由古将军监斩。这样，蒙王被罢，他也无话可说。安都宴也就罪有应得了。”

　　但见古刀还是怅然若失，闷闷不乐，龙城问道：“贤弟是为蓉儿的事情吧？”

　　古刀点头。

　　骨力斐罗道：“大哥，我已派人回去了，令她带蓉儿与哑姑到瓜州与大哥相见。如果可以，大哥今天就能见到她了。小弟教妹无方，还请大哥原谅。”

　　古刀不语。

　　骨力斐罗又道：“难得高公公大驾光临，末将还有事请公公作主。”

　　高力士问道：“是何事来？”

　　“末将妹妹逻珈雅菲之前与大哥有婚约，后来蒙王兵来，此事中断。如此诸事已平，还望公公为此事作主，也可了结末将心头的一番事情。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高力士笑而不答。

　　骨力斐罗道：“末将父亲被突厥人所杀，我作为兄长，当为舍妹的终身大事操心，所以才斗胆请公公为他们二人作主。”

　　高力士道：“此事本公公作主不得，这毕竟是私事，一切得看古将军意愿。再说，我已亲自将皇上口谕传达给古将军，使命已完成，我得马上回宫复命呢。”

　　古刀道：“高公公要马上动身？”

　　高力士道：“不错，一刻也不能耽误。皇上说，西域战事，王大人到来之时，全仗二位将军。王大人到来时，还望二位将军与王大人一起为国尽忠，杀敌立功，尽快消灭突厥，一统西域各部。”

　　龙城与骨力斐罗送高力士出瓜州。

　　古刀独自一人躺着，思绪万千。

【一一六】情愿敷衍
婚姻之约？骨力斐罗这么一说，让古刀内心更加无法安静。

　　如果说古刀不喜欢逻珈雅菲，那是假的。但逻珈雅菲却以蓉儿来牵制古刀，把蓉儿与哑姑暗中抓起来，这让古刀无法不怨恨逻珈雅菲。直到现在，蓉儿与哑姑还在逻珈雅菲的手上，让古刀担忧不已。

　　古刀已经无法相信逻珈雅菲。李蓉蓉曾经深深伤害他，但李蓉蓉对他的心是明明白白的。逻珈雅菲爱他，但这样的爱是那么复杂，让人分不清真伪。

　　因此，想到那夜与逻珈雅菲的缠绵，古刀忧喜各掺。

　　蒙王一事暂时过去，只要古刀答应与逻珈雅菲成亲，那么逻珈雅菲会不会便放了蓉儿？如果他不与逻珈雅菲成亲，那么逻珈雅菲会不会也放了蓉儿？

　　这个答案，古刀马上可以知道。因为这时，逻珈雅菲已经慢慢走了进来。

　　古刀挣扎着要起来，逻珈雅菲立即过去扶。

　　看着古刀，逻珈雅菲心疼问道：“你还疼吗？你知道吗，我快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伤在你身却痛在我心。”

　　看着逻珈雅菲担忧的样子，古刀心里不是滋味。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这个高贵的回纥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疼，”古刀慢慢道，“是心疼。而且，好疼，好疼……”

　　逻珈雅菲知道古刀在说什么。

　　“蓉儿呢？”

　　“她很好，跟哑姑一起在部落里。”

　　“把她给我……”古刀似在哀求。

　　“我可以做蓉儿的娘亲，可以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她跟我一起，与跟你一起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我是她爹爹，可你……不是她娘亲！”

　　逻珈雅菲冷道：“我不是她娘亲，难道那个心如蛇蝎的李蓉蓉就配做她的娘亲吗？”

　　心如蛇蝎？古刀心里苦笑。两个女人，到底是谁心如蛇蝎？

　　“你说，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放了蓉儿？”

　　“我要你跟我成亲。”

　　“这事情……”古刀在想，即便如此，难道这样你就能把我的心留住吗？

　　“这事情如何了？“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而且，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自然会与你成亲。”

　　“可你别忘记了还有一点，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与我成亲，而无半点勉强。可你现在，分明在敷衍我。”

　　“雅菲，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刚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难道我能心甘情愿么？你把蓉儿抓去，以此要挟，叫我如何心甘情愿！”

　　“你现在没资格这么对我说话！既然你不想我来，那我走便是。”

　　“你！”古刀怒道，“你说蓉蓉心如蛇蝎，可你的心又像什么了！”

　　“请你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女人。而且，她与我根本无法比。看来你心情并不好，我还是改日再来看你吧，你好好养伤，我得走了！”

　　“慢！”

　　“我的古大人，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一一七】悲愤难禁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放了蓉儿？”古刀咬牙问道。

　　“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他日再说吧。如果古大人没什么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你最好别逼我！”古刀站起来，铁青着脸，伸手要拿他的刀。可是，刀在手上时，却无力使出。

　　逻珈雅菲却慢慢走上来，冷道：“如果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那你就杀了我吧。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刀下，我绝无怨言。”

　　“你以为我不敢！”古刀说完，手里颤抖的刀已经掉到了地上。

　　逻珈雅菲慢慢把刀捡起来，再次交到古刀的手里，轻轻道：“你动手吧。”

　　古刀如何下手？这个曾经与自己无尽缠绵过的女人，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如今，自己的女儿正在她的手上，他如何能下手？

　　“难道，我与你成亲还不成？”古刀声音低沉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眼前的逻珈雅菲，与昔日一口一口为他喂药的逻珈雅菲判若两人。前者是那么温柔，让古刀感觉如沐春天。眼前这个女人，同一个人，但让古刀感觉比冰雪还寒冷。

　　逻珈雅菲慢慢道：“蒙王杀我那么多族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与蓉儿何干？”

　　“有！古刀，你听好，你不仅要与我成亲，而且，还要替我杀了蒙王！”

　　什么？古刀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话竟然是出自逻珈雅菲之口。

　　“当今圣上尚且不杀蒙王，你却要我杀了他？”古刀气得跌倒在床上。

　　逻珈雅菲看着古刀，冷道：“我说了，今天不想讲太多。我还是先走吧，你好好养伤。”

　　凭古刀如何叫，逻珈雅菲还是一步一步地出去了。背对着古刀，逻珈雅菲就是不想让古刀看到她的眼泪。

　　“你……你，竟然如此对我……”古刀指着逻珈雅菲，由于伤口未愈，心头一腥，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龙城与骨力斐罗正好回来，此时古刀已经昏迷过去。

　　古刀再次醒来时，正值半夜时分。

　　大漠的春天，没有鸟语花香，也没有鸣虫唧唧。古刀慢慢透过窗外，看到了寂寞的天空。迎面吹来的是阵阵寒风，这寒风并不刺骨，即便是春风了。

　　寂寞时，思念更加强烈。阵阵风响，如蓉儿在声声呼叫。

　　贵为安西兵马右使的古刀，得到的远远没有失去的多。如果可以选择，他只要蓉儿在身边，什么官都不当。他只想带着蓉儿回长安。春天来时，再带蓉儿到江南去看春天。如此，他便可以忘记在西域里发生的一切，忘记所有他认识的人。

　　即使生命不能从头开始，但可以把过去的从此结束。李蓉蓉，逻珈雅菲，这两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也不会再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

　　选择也不会从头开始，但同样可以从此结束。他只要哑姑陪着蓉儿，他不要什么公主郡主。可是，今夜，古刀无法入眠。

　　他升官了，蓉儿却不在身边。什么兵马右使，他并不稀罕。但是，他真的无法重新选择了。逻珈雅菲的背影告诉他，他要选择的已经由逻珈雅菲代他安排好了。　。。

【一一八】暗中提防
古刀大病半月，方才好转。在这半个月里，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龙城与骨力斐罗时不时过来看望一下他。

　　龙城已经告诉古刀，唐军各州已经恢复，只有沙州还在突厥人的手里。蒙王与安都宴二人强攻多次，均未得胜。

　　骨力斐罗成了大唐皇上敕封的瓜州刺史。大唐军马也在瓜州之中，时刻等着援助蒙王。

　　龙城已经带兵退到西州，瓜州中有两万人马，由古刀与骨力斐罗统率。古刀生病期间，一切军备由骨力斐罗处理。龙城与古刀等人约好，只等王忠嗣一到，大家便商讨*突厥、一统西域之策。

　　然而，古刀对军事已经麻木。他甚至对瓜州军务一概不理。

　　龙城临走时悄悄对古刀道：“贤弟，你身陷蒙王包围之时，我曾派吴风率五百精兵，化成回纥士兵要去营救你。高公公派人通知我过去接你时，吴风还没有到达。直到几天前，吴风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身是伤，几乎奄奄一息。”

　　古刀问道：“那其他五百精兵呢？”

　　龙城叹道：“估计你是无法预料的。那五百精兵是我亲自挑选的心腹，不仅未能及时赶到，回来时也只有吴风一人。他们中途遭到了突厥三千人的伏击，独吴风一人死里逃生。”

　　“难道突厥人知道你吴风救我？”

　　龙城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按理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我肯定也不会是吴风自己泄密的。当时我正围攻瓜州的骨力斐罗，军中的归无月、左长顺虽然是蒙王的人，但他们是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的。所在，我在怀疑一个人。”

　　古刀想了想，问道：“莫不会是他？骨力斐罗？”

　　龙城点头：“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突厥人围肃州，他没有带兵解围，却以数千之众从突厥人手上取得西域四州。突厥人向来骁勇，守将就算真的不如骨力斐罗的智谋，但骨力斐罗也不可能几乎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取得四州。”

　　“你意思是说，他可能与突厥人私通？”

　　龙城一笑，道：“私通不敢说。回纥人与突厥世代结仇，不共戴天。他与突厥只能说是相互利用而已。你的这位好兄弟骨力斐罗，说好听点是胸怀大志，说不好听点是狼子野心。只是，我不明白他在被围之时是如何通知突厥人拦杀吴风等人的，其目的又何在，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人不是救回纥人的？如果他是想利用突厥人救回纥族人的，是不小心让突厥人遇上吴风的，那突厥人为何只派三千人对付蒙王的五万之众？不管如何猜测，骨力斐罗私通突厥是最大的怀疑。”

　　古刀吃惊不已。

　　龙城笑道：“不过，这些都是为兄猜测而已。兵力过于集中，不利于作战。现在大唐西域兵马分成两部分，一部随蒙王与安都宴攻打沙州，另一部为你我二人掌管。现在，我再次人马分成两部分，我带部分去西州安扎，你留在瓜州。但务必小心提防，骨力斐罗智谋绝不在你我之下。一旦有事，务请及时通知为兄。”

　　古刀一直想着龙城对他说过的话。即使他不相信，但也不得不防。种种迹象看来，龙城这话并非多余。因而对瓜州军务，古刀有意全权交给骨力斐罗，以静制动。

　　自蓉儿被逻珈雅菲两次抓去后，古刀开始对身边的人慢慢产生怀疑。

　　龙城的提醒，古刀在沉默着。

　　骨力斐罗处理瓜州军务得心应手，还随时向古刀禀报端详，古刀表示非常满意。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一九】进退两难
在骨力斐罗面前，古刀再没有提到逻珈雅菲的事，也没有提到蓉儿的事。骨力斐罗曾几次旁敲侧击地提到他们的亲事，古刀并不反对，还装出非常乐意的样子。只是每次都说，等西域战事定后再议。而且，逻珈雅菲也不在。

　　经过古道风被杀一事后，古刀更工于防备。只要不露声色，不打草惊蛇，相信骨力斐罗是不会对古刀不利的。

　　某一天，骨力斐罗与还是古刀谈及古道风被杀一事。

　　骨力斐罗道：“大哥，伯父之仇也是小弟之仇。如今蒙王对沙州久攻不下，你我何不借相助之名，暗中把蒙王除掉，以报大哥之仇，也为我无辜死去的族人报仇。”

　　古刀笑笑道：“爹爹被杀，我时常痛心疾首。奈何如今当以战事为重，个人恩怨只得暂时放下。假以时日，我会让蒙王血债血偿的。”

　　骨力斐罗也不再说什么。

　　古刀内心无限感慨。

　　然而，无论如何，古刀也不可能不担心蓉儿。

　　半月来，逻珈雅菲没有找过古刀。逻珈雅菲要古刀一定要杀了蒙王，那声音时刻刺痛着他。

　　古刀当然也想杀了蒙王。但现在不能，只有等。等有一天，机会来了，他便出刀。他不想当什么官。有王忠嗣这样的千古良将，有龙城这样人辅助，就算没有古刀，大唐同样能征服整个西域，能够彻底打败突厥。

　　古刀非常清楚，乌那次连龙城都打不赢，更不是王忠嗣的对手。而且，蒙王是因为当今皇上念在同宗兄弟的份上没有斩首，但蒙王论罪当诛，古刀来杀，谁也不可能会说什么。

　　可是，逻珈雅菲却以蓉儿来逼古刀杀蒙王，难道真的只为了杀蒙王么？而且，至今骨力斐罗未曾对逻珈雅菲抓去蓉儿说过半句。

　　古刀深深叹气。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好像清楚了，但他希望事情并非如此。

　　******

　　沙州就是敦煌。

　　沙州是西域第一大州，城中百姓何止百万。并且沙州城高，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城里更可屯兵百万。

　　乌那次自在肃州一败后，又经骨力斐罗中途伏击，一直在沙州城里休养生息，元气逐渐恢复。这次蒙王贸然领兵攻城，乌那次暗笑蒙王不自量力。碍于瓜州的古刀、西州的龙城，乌那次并不出城与蒙王决战，只令呼兀列死守。

　　眼看一月已过，蒙王老攻城毫无进展，不禁愁容难展，日夜叹息。

　　蒙王帐下，大将只是安都宴、左长顺、归无月等，但这些人蒙王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