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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pi的奇幻漂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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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脖子砍伤了。鲜红的血喷射出来。我拿起烧杯,接了大约300毫升的血,有一罐汽水那么多。我本来还可以多接一些,大概能接一升吧,但是海龟的嘴很尖,前鳍又长又有力,每只鳍上都长着两只尖爪。我接到的血没有特别的气味。我呷了一口。很温暖,有动物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印象很难记住。我喝光了最后一滴血。
我想我可以用斧子把海龟腹部坚硬的壳砍下来,但事实上用锯齿状的刀刃割更容易一些。我一只脚踩在壳中间,另一只脚远离不断抽打的鳍。除了鳍周围的部分,靠近头部的壳上的皮革般的皮很容易割下来。然而,锯下两块壳连接处的那圈皮却很难,特别是海龟还在不停地动。把一圈皮都割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了。我开始拽腹部的壳。壳被勉强拽了起来;发出吮吸声。身体里面的东西抽搐着,扭动着,露了出来——肌肉,油,血,内脏和骨头。海龟还在猛烈挣扎。我猛砍它的脖子,一直砍到脊椎。根本没有用。鳍还在拍打。我两斧子把它的头砍掉了下来。鳍还没有停止拍打。更糟糕的是,掉下来的头还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眨着眼睛。我把头拨进了海里。我把还在动的海龟身体搬起来,扔到了理查德·帕克的地盘上。他正发出各种声音,听上去好像要起来了。也许他闻到了海龟血。我逃回了小筏子。
他大声地欣赏我的礼物,高兴得一塌糊涂,而我却郁郁寡欢地看着。在没有云彩的炎热的日子里他很有耐心,如果这确实是耐心而不仅仅是懒惰的话,但这还不够。我不能总是从他身边逃开。我需要安全地到锁柜边去,到油布上去,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天气如何,无论他心情怎样。我需要的是权利,是伴随力量而来的权利。
到了强行让他接受我,开辟出我自己地盘的时候了。
第71章
对那些可能和我一样身处困境的人,我推荐如下计划:
1。选择浪不大但起伏很有规律的一天。当救生艇的舷侧对着海浪时,你想要大海表现出色,但又不会弄翻了你的船。
2。全力抛出海锚,让救生艇尽可能平稳、舒适。准备一处离开救生艇以后可以去的避难所,万一需要时(你很可能会需要这样的地方)可以派上用场。如果可能,设计一种保护身体的方法。几乎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做盾牌。用衣服或毯子裹住四肢,这样可以做成一种最小的盔甲。
3。现在最困难的部分开始了:你必须激怒使你苦恼的动物。老虎、犀牛、鸵鸟、野猪、棕熊——无论是哪一种野兽,你都必须惹恼它。最好的办法很可能就是走到你自己的地盘的边缘,闯入中立地带,同时弄出很大的声响。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走到油布边上;边轻轻地吹哨子边踏上中间的坐板。你要持续不断地发出容易分辨的声音,表明你在挑衅;这一点很重要。但你一定要小心。你想激怒动物,但仅此而已。你并不想让它立即对你发起攻击。如果它攻击你了,那么但愿上帝与你同在。你会被撕碎,踩扁,开膛破肚,很可能被吃掉。你可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你想要动物生气、发怒、烦恼、不安、厌恨、恼怒——但不杀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不能踏进动物的地盘。盯着它的眼睛看,发?
出恶狠狠的嘟嘟声和嘲笑声,把你的挑衅就控制在这个范围内。
4。当你的动物已经被激怒时,你要用尽一切欺诈的办法逗引它侵人你的地盘。根据我的经验,让这种情形发生的一个好办法是边发出声音边慢慢向后退。绝不要停止眼神接触!一旦动物的一只脚爪踏进了你的地盘,或者甚至坚决地走进了中立地带,你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你不用去计较它的脚爪究竟踩到哪里才算入侵你的地盘,重要的是立刻反应。别花时间去分析它的意图,而应该尽快曲解它的意图。关键是让你的动物明白,它楼上的邻居对于地盘非常爱挑剔。
5。一旦动物擅自闯入了你的地盘,你要持续不断地表示愤怒。无论你逃到了救生艇以外的安全避难所,还是退到了救生艇上自己地盘的后面,都要开始用尽全力吹响哨子,并且立即起锚。这两个动作非常重要。你必须立刻这么做,不能有丝毫耽搁。如果你能用其他方式,例如用一支桨,让救生艇以舷侧对着海浪,立即这么做。救生艇越快地突然横转过来越好。
对身体虚弱的失事者来说,不停地吹哨子很累,但你不能畏缩。受惊的动物必须把越来越严重的恶心与尖厉的哨声联系起来。你可以站在你这一端船上,双脚分别踏在两边船舷上,随着海浪运动的节奏摇晃,以此推动事情的进展。无论你多么小,无论救生艇多么大,你会惊奇地发现这样做会使情况多么不同。我向你保证,你马上就会让救生艇像猫王一样摇滚起来。只是别忘了要一直不停地吹哨子,而且别把救生艇弄翻了。
7。你要继续这样,直到成为你的负担的动物——你的老虎,犀牛,无论什么——完全因为晕船而面露病容。你要听见它喘气,干呕。你要看见它躺在救生艇船底,四肢发抖,眼睛向后翻,张开的嘴里发出临死前的呼噜声。同时,你必须用尖厉的哨声震撼动物的耳朵。如果你自己也晕船;不要吐到船外,浪费了呕吐物。呕吐物能很好地守住地盘的边界。吐在你的地盘的边缘。
8。当你的动物看上去很乖,很不舒服的时候,你就可以停止了。晕船的感觉来得快,去得却很慢。你不想过分夸大这一情况。没有人会因为恶心而死掉,但却可能因此而严重消磨求生的意志。当一切适可而止的时候,抛出海锚,如果你的动物倒在阳光直射下,那就尽量给它一片阴凉,并且确保它恢复过来时能有水喝,在水里放上几片治晕船的药,如果你有的话。这时脱水是非常严重的危险。另外;退回到你自己的地盘里,让动物安静。水、休息和放松,还有安稳的救生艇,会让它恢复生气的。要先让动物完全恢复;然后才能重复第一至第八步骤。
9。重复这一疗程,直到在动物大脑里建立起哨声和剧烈的、令人丧失能力的恶心之间牢固的、明确的联系。从此以后,只要吹响哨子,就可以应付擅闯地盘和其他棘手的行为。只要吹响一声尖厉的哨音,你就会看到动物因为心神不宁而发抖,以最快的速度到自己地盘最安全、最远的地方去。一旦达到了这样的训练水平,就应该有节制地使用哨子。
第72章
我的情况是,为了在训练理查德·帕克的时候保护自己,我用海龟壳做了一只盾牌。我在龟壳两端各开了一个槽口,用一根绳子把两端连接起来。盾牌比我想像的要重,但是士兵又怎么能选择军械呢?
第一次做这番尝试时,理查德·帕克露出牙齿,耳朵完全转到了前面,喉咙里发出短短的一声吼叫,朝我冲了过来。一只巨大的脚掌举了起来,爪尖完全伸了出来,朝盾牌猛击一掌。这一掌把我从船上打飞了出去。我一头撞进水里,立刻松开了盾牌。盾牌先是沉下水去,不见了踪迹,接着又打在我的胫骨上。我害怕得几乎神经错乱了——既怕理查德·帕克,也怕海水。我以为就在那一刻会有一条鲨鱼从水里蹿出来要吃我。我发疯一般朝小筏子游去,而疯狂的划水动作恰恰非常吸引鲨鱼。幸运的是,没有鲨鱼。我到了小筏子上;把缆绳放到最长,双臂抱膝;低头坐着,努力熄灭心中熊熊燃烧的恐惧之火。过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才完全停止颤抖。那天后来的时间和那一整夜,我都待在小筏子上。我没有吃也没有喝。
第二次抓住一只海龟时,我又做了一只盾牌。这只龟壳小一些,轻一些,更适合做盾牌。我又一次向前进,在中间的坐板上跺着脚。
我不知道听故事的人是否明白,我的行为并非疯狂,也不是经过掩饰的自杀企图,而完全是出于必要。要不就驯服他,让他明白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要不就在恶劣的天气里爬到救生艇上时因为他反对而死去。
如果说我作为公海驯兽师的学徒期已满,而我还活着,那是因为理查德·帕克并不是真的想袭击我。老虎,其实是所有动物,并不喜欢用暴力来解决纠纷。动物互相搏斗的目的是杀死对方,同时它们也明白,自己也可能被杀死。冲突的代价是巨大的。因此,动物有一套完整的警告信号系统,以避免最后摊牌,而且,只要它们感到自己可以退缩,便立刻这么做。老虎很少不发出瞀告就袭击另一只食肉动物。典型的情况是,它们会迎面向对手冲去;一边发出咆哮声和吼叫声。但是在情况变得不可挽回之前,老虎会突然停住不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声音。它会估计一下形势。如果结论是威胁并不存在,它就会转身离去,感到自己的意图巳经表明了。
理查德·帕克四次向我表明了他的意图。他四次用右爪打我,把我打到海里去,四次都让我丢了盾牌。在他袭击之前,袭击的时候,和袭击之后,我都很害怕,因为害怕而在小筏子上颤抖很长时间。最后,我学会了理解他向我发出的信号。我发现他用耳朵、眼睛、胡须、牙齿、尾巴和喉咙在说一种简单的、十分清晰有力的语言,告诉我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我学会了在他举起爪子之前就退回去。
后来,我表明了我的意图。我站在舷边,小船摇晃着,我的单音节的语言从哨子里吹了出来,而理查德·帕克在船底呜咽着,喘息着。
第五只盾牌在后来训练理查德·帕克的过程中一直完好无损。
第73章
我最大的愿望——除了得救之外——就是能有一本书。一本厚厚的书,讲的是一个永远没有结束的故事。一本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读,每读一遍都有全新的见解和鲜活的感受的书。哎,可惜救生艇上没有经文。我是郁郁寡欢的阿朱那,坐在被毁坏的凯旋战车里,却没有克利须那出言相助①。第一次在加拿大一间旅馆房间里的床头柜上看见一本《圣经》的时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第二天我就给基甸国际寄去一笔捐款,同时附了一封短信,请求他们把活动范围扩大到所有地方,而不仅仅局限于旅馆房间,让那些身心疲惫的旅人能够入眠;也不仅仅留下《圣经》,还要留下其他神圣的作品。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传播虔诚信仰的办法。没有讲坛的威吓,没有恶教堂的谴责,没有同行的压力,只有一本经文静静地等着和你打招呼,温柔而有力,就像小姑娘在你颊上的一吻。
【①典出《摩呵婆罗多》的《福音之歌》部分。英雄阿朱那没有勇气面对一场重要的战斗;为他驾驶战车的正是克利须那;他向阿朱那传授了《福音之歌》中的智慧。】
至少让我有一本好小说吧?但是只有求生指南。在这苦难的历程中,我一定已经读过一万遍了。
我记日记。这本日记读起来很困难。我把字写得尽量小。我担心纸会用完。日记里没有华丽的词藻。潦草地涂写在纸上的字试图记录震撼我的事实。我是在〃齐姆楚姆〃号沉没大约一个星期以后开始记日记的。在那之前我太忙,注意力被太多的事情分散了。一天天的记录没有标日期,也没有标页码。几天,几个星期的事情,都写在一页纸上。我谈论的事情你们能够预料得到:关于发生的事情和我的感受,关于我抓住了什么和没有抓住什么,关于大海和天气,关于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关于理查德·帕克。全都是非常实际的东西。
第74章
我每天进行根据现在的情况而改变的宗教仪式——没有牧师也没有圣餐主持的一个人的弥撒,没有神像的得福仪式,用海龟肉做惠赐的礼拜,向安拉祈祷却不知道麦加在哪里,阿拉伯文也说错了。这些给了我安慰,这是肯定的。但是这很难,噢,真的很难。信仰上帝就是敞开心胸,就是不受拘束,就是深深的信任,就是爱的自由行动——但有时候要去爱太难了。有时候我的心因为愤怒、忧伤和疲惫迅速地沉下去,我真担心它会一直沉到太平洋底,我没有办法再把它提起来了。
在这样的时刻,我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我会摸着用衬衫碎片做的包头巾大声说:“这是上帝的帽子!”
我会拍着自己的裤子大声说:〃这是上帝的衣服!〃
我会指着理查德·帕克大声说:“这是上帝的猫!”
我会指着救生艇大声说:“这是上帝的方舟!”
我会摊开双手大声说:〃这是上帝的宽广土地!〃
我会指者天空大声说:“这是上帝的耳朵!”
就这样,我会提醒自己上帝的创造和自己在其中的位置。
但是上帝的帽子总是散开。上帝的衣服变得褴搂。上帝的猫是个时刻存在的危险。上帝的方舟是座囚牢。上帝的宽广土地正慢慢将我杀死。上帝的耳朵似乎并没有在听。
绝望是沉沉的黑暗;光进不来也出不去。那是一座无法形容的地狱。我感谢上帝,每一次这样的时刻都过去了。一群鱼在鱼网周围出现了,或是一只结松了,要重新系牢。或者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他们如何逃过了这场可怕的痛苦。黑暗会动起来,最终消散了,上帝会留下来,成为我心里一个闪光的点。我会继续去爱。
第75章
在我估计是母亲生日的那一天,我大声对她唱了“生日快乐”。
第76章
我养成了跟在理查德·帕克后面打扫卫生的习惯。一旦注意到他大了便,我就立刻开始打扫。这是个危险的动作。我''得用鱼叉把他的粪便轻轻拨到我这边,然后从油布上伸手去拿。粪便里可能有寄生虫。对野生动物来说这没什么关系,因为它们很少待在自己的粪便旁边,而且通常并不在意自己的粪便;居住在树上的动物几乎看不见自己的粪便,生活在地上的动物排泄之后便走开了。然而,在动物集中的动物园里,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把粪便留在圈养动物的围栏里,它们就会把自己的粪便吃了,因为动物贪吃任何和食物哪怕只有一点点相像的东西,这样就会造成二次感染。这就是清扫动物围栏的原因,是为了关心动物的肠胃健康,而不是为了让游客的眼睛和鼻子免遭污染。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关心的并不是维护帕特尔家动物饲养水平高的声誉。大约几个星期前,理查德·帕克开始便秘,他一个月最多大便一次,因此从卫生的角度来看,我危险的清理工作几乎不值得。我这么做另有原因:因为理查德·帕克第一次在救生艇上排泄之后,我注意到他试图掩藏结果。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不是不懂。如果公开显示自己的粪便,炫耀粪便的气味,那就是想要在社交中取得支配地位的标志。相反,将粪便藏起来,或者试图藏起来,是服从的标志——服从我。
我能看出这使他紧张。他一直精神不振,头向后竖,耳朵紧贴在头的两侧,不断地发出低声的吼叫。我非常小心地慢慢地干着,这不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也是为了向他发出一个正确的信号。正确的信号就是,我把他的粪便抓在手里时,会揉搓几秒钟,然后放到鼻子跟前,大声地闻,并且炫耀地朝他看几眼,睁大眼睛(眼神中带着恐惧,如果他知道的话)瞪着他,时间长得足以让他感到紧张不安,但又不至于激怒他。每看他一眼,我就吹一次哨子,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声音。这样,通过用眼睛逗弄他(因为,当然,对于所有的动物,包括我们人类在内,瞪眼看是一种挑衅的行为)和吹响在他心里引起不祥联想的哨声,我让理查德·帕充明白,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玩弄和嗔闻他的粪便,这是我的权力,是我作为主人的权力。因此,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忙于做好动物饲养工作,而是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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