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地情史(知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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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小白脸却苦笑着回答：“有时候确实是以后工作的事我们可以讨论，其他的还是免谈为好。”

　　　　上海男人说话的口吻很冷淡，就像和一个陌生人讲话似的，这让顾总十分憋屈，他使劲攥着手机，低声问：“你不后悔？”

　　　　他垂下头，咬着嘴唇回道：“不后悔。”

　　　　“你信不信我炒你鱿鱼？”某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狂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于凡苦涩的笑了笑，他有些积蓄，可以用这笔钱做小生意，一点点的重新开始。

　　　　顾卿“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长叹一声之后，只得说道：“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然后就“啪”的挂了电话，他怕再这样下去会说错话，让自己后悔。

　　　　小白脸也合上手机，站起了身，望着阳台外的风景，不由得苦苦一笑，那家伙要是下定决心炒了自己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随后的日子，两人又开始冷战，除了不得不交代的公务，会通短暂的电话，但绝口不提私事，这恐怕也是顾卿的意愿，把话说绝就不太好了。

　　　　即便他们不再有肉体关系，但依然是工作上的伙伴。

　　　　顾总半年没有来上海公司，直到新年的年会才出现在大家面前。

　　　　年会是在南京路的浦江大酒店礼查厅举行的，上海的员工已经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如今的三百多人了，整个大厅被包了场，坐得满满当当，而于凡忙里忙外，跑上跑下，根本没腾出功夫和顾总说上几句话。

　　　　除了吃饭喝酒之外，还有各个部门的职员上台表演节目，就连顾卿也高歌一曲，为了笼络人心，他没唱年轻人不熟悉的“□”，而是选了一首张信哲的名曲《宽容》，当年他能演绎京剧《智取威虎山》，民歌风的《北京的金山上》，而如今更能演唱流行歌曲，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博得了员工们的热烈掌声：

　　　　凌晨两点半

　　　　你还在我身旁

　　　　关上电话

　　　　我不想和谁再多说话

　　　　爱着你的我

　　　　认真听你说的每句话

　　　　凌晨两点半

　　　　哦。。

　　　　你不在我身旁

　　　　讨厌自己

　　　　为何还要这样的牵挂

　　　　爱着你的我

　　　　无法隐瞒自己对你的想法

　　　　你说你想要找个宽厚的肩膀

　　　　问自己带你到什么地方

　　　　看着明天

　　　　告诉我你不会紧张

　　　　跟着我海角和天涯

　　　　我说我想要找个避风的港湾

　　　　谢谢你陪我到任何地方

　　　　你的宽容

　　　　还有我温柔的包容

　　　　没有泪的夜晚是天堂

　　　　其实这首歌，他只为一个人而唱，那就是上海公司的总经理于凡。

　　　　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虽然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但却更加的深沉，睿智，迷人的风采令人过目不忘，坐在台下的上海男人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但却能读懂老板的心思。
　
　
执拗
　　　　
　　　　于凡叮嘱售货员给刘某泡咖啡；然后就带着这个男人上了二楼，坐在了舒适的沙发椅上，客气的问候：“刘局长又来上海开会么？”

　　　　“不，这次是苏州，我顺道来上海看看你；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想做一件冬天穿的毛呢大衣；所以就来找你了；不会不欢迎吧？”

　　　　他无奈的回答：“我怎么能赶财神爷走呢？”

　　　　“呵呵；我说么；我向几个朋友推荐了你的店；他们说有机会一定过来做衣服，能不能请于老板帮我亲自量尺寸？”他从王阿姨那里得知；于凡已经离开了顾卿的公司，两人似乎分开了，所以这次他就是趁这个机会过来探听一下虚实的。

　　　　“好。”他从柜台里拿出皮尺便带着刘永强站到了穿衣镜前，熟练的帮对方量起了尺寸，但他却能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禁不住有些尴尬。

　　　　刘局长小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波，这么好闻？”

　　　　“飘柔。”他把皮尺搭在刘永强的腰间，很小心的摸索着，能不碰对方就不碰。

　　　　“你和他分开了？”他很享受小白脸抱着自己的感觉，对方散发出的味道让他又想起了那个狂乱的夜晚，他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对于凡痛下毒手，反复蹂躏。

　　　　上海男人避而不答，仔细的把尺寸记下来，温和的说：“您可以去挑选面料了，我们有很多设计图，可以从里面挑选，也可以提出您自己的要求。”

　　　　刘永强无所谓的答道：“样式你拿主意吧，面料要保暖高档的，我相信你的眼光。”虽然于凡并没有回答，但等于默认了和姓顾的分开的事实。

　　　　“好，交给我们了，一周之后您就可以拿到大衣了，要我们邮递到北京去，还是您自己来取？”他很有耐心的问，招呼刘某坐在了沙发上。

　　　　“我过来拿，我要月底才回北京，想在上海修养几天，每天瞎忙也该休息休息了，你也要多保重身体，我们都不年轻了。”　说完就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店里的咖啡都是现煮的，很香醇，味道不错。

　　　　于凡点头：“谢谢刘局长，我会注意的，您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刘永强微微一笑：“一般吧，我每个星期都坚持游泳，和这个可能有关系，人的身体最重要，我可不想老了靠别人照顾，拖累老婆孩子。”两年前小娜去自己家闹，老婆都没舍得离婚，说是为了儿子，可如今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不老实，恐怕妻子就不会再忍让了，所以他现在还是很克制的，几乎和女人绝缘了，只是对于凡依然没有死心。

　　　　“我们这一代人好像都一样，我也怕以后会让女儿照顾，所以就多赚点钱吧，至少养老不会发愁。”他也开始为了这件事而烦恼了，杜宁是个享乐派，所以他完全不指望对方来照顾自己，等他老了之后，照顾他的重任就落到了女儿的肩上。

　　　　“有钱不一定就什么都不缺了。。。。。。晚上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吃饭？”刘永强试探着问。

　　　　于凡自然不能答应，便摇头道：“我今天要早些回家，谢谢。”他怎么还有胆量和此人单独相处，那次的遭遇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好吧，这都怪我自作自受，有时间再过来找你聊，我也要回宾馆休息了。”说完刘某就起身和他道别，郁闷的走出了制衣店。

　　　　于凡算是松了口气，他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店里又来了两位客人，服务员热情的上去招呼，也省了他的麻烦，一般来说只有熟客他才会亲自招待的。

　　　　“于凡，还不赶紧来招呼我？”两个客人进门后，又进来一个时髦的女人，此人就是郭绫。

　　　　“你怎么来了？”他赶忙上前迎接。

　　　　郭绫摘下墨镜，笑盈盈的说：“你的店开了这么久我才来捧场，不好意思哦，我前些日子回美国了，没抽出时间来。”

　　　　“你是大忙人，我怎么好去打扰你，上楼坐吧？”他热情的请她上去，嘱咐服务员准备上好的花茶，因为他知道郭绫其实更喜欢中国的茶叶。

　　　　郭绫环顾四周，不由得称赞：“你想法真前卫，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制衣店呢，我听顾卿说生意不错，要不我再投资，你去北京弄个分店吧，真正的有钱人都在北京，他们有这种消费需求。”

　　　　于凡有点为难，只得说道：“我得和顾卿商量一下，他是公司的大股东。”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找他说去，帮我做几件晚礼服吧，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个，说完她就从提包里拿出了几本外国杂志，把中意的款式讲给了设计师小张，又描述了要穿着的场合。

　　　　他点头：“你都是出席正式场合用的，我们可能要多费些时间了，这上面的水钻和珠串都要手工缝上去，你能等多久？”

　　　　她思忖了一会儿：“两个月够了吧？”

　　　　小张点头：“够了。”

　　　　“好，我们就按照你的要求加紧做，我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唉。。。。。。上海这么大就找不到几个好的打板师。”他感叹，现在的两位老师傅已经在超负荷工作了，他必须再找一个才够用。

　　　　郭绫皱着眉头道：“我帮不上忙，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小张拿着样图下了楼，去填写订单了，老板用自己的人脉给店里拉来了不少生意，他们的奖金虽然多了，可休息的时间却少了，但为了让店里生意更好，大家只有再拼搏，毕竟这家店都是按劳取酬的，只要做的好，每个月赚的薪水必然不少，就连普通的店员都能拿上两千多。

　　　　郭绫看到周围没有外人，便压低了声音问：“你和顾卿怎么了？”

　　　　“没怎么啊。”他想隐瞒事实。

　　　　“别骗我，他吱吱唔唔没和我说明白，你俩到底怎么了？”

　　　　于凡垂下头，平静的答道：“算是分开了吧。”

　　　　“呃。。。。。。你们都这么多年了，何必呢？”她很惋惜。

　　　　他抬眼笑笑：“我觉得现在的状态挺好，虽然不见面，但偶尔会通电话，更何况他也有孩子了，应该多把精力集中在家庭上。”

　　　　她抱着胳膊劝道：“我和他老婆一起吃过饭，小菲才三十二岁，两人有代沟的，他为此苦恼，有一次还在电话里抱怨说婚姻是筹码，他后悔堵上了下半生的自由。”

　　　　“他竟然这么说？”小白脸很诧异，按道理说顾卿的太太小菲是男人眼中最适合做老婆的对象，不仅文化素质高，脾气好，又出身高干家庭，这可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婚姻啊。

　　　　郭绫点头：“嗯，顾卿是个很直率坦诚的男人，他大概是受不了和小菲整天戴着面具生活吧。”

　　　　他苦涩的笑着说：“很多夫妻都是这么生活的，我和杜宁也是，习惯就好。”

　　　　她白了他一眼：“我就讨厌你说话的调调，活着就得让自己过好一点儿，干嘛老委屈求全？我和我前夫就是，整天装腔作势的过日子，没意思透了，所以我才找了现在的老公，他懂得尊重人，也有艺术涵养，我们总有话题可聊。咱们还有几个二十年啊，你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于凡苦苦的锁住眉头，不禁点头：“是哦。”

　　　　“所以么，要活出质量，活得舒坦。那次我讲的话太夸张了，我说的都是美国的情况，中国人对这种事很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有太大的心里压力。”她猜测或许是那次和于凡的话让对方产生了动摇，她为何总是好心办错事呢，顾卿和这个男人明明这么般配，她瞎搅合啥？

　　　　他用温和的口吻说：“谢谢你，现在蛮好，平平静静的。”和顾卿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能获得快乐和难得的幸福感，可却总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想起他是第三者就矛盾不已，现在好了，一切都成为过往，他又可以回复到从前的状态了。

　　　　郭绫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劝了。

　　　　晚上回到家，于凡就被杜宁叫到了卧室里。

　　　　她兴冲冲的拿了一份售楼广告给自己看：“老公，这个小区怎么样，咱们应该换一套大的房子啦，到时候可以把这套租出去。”

　　　　他扫了几眼户型图和报价，就疑惑的问：“你觉得现在的房子小？”

　　　　“三房一厅才六十平方，当然小了，前天我去了小荣家，她家就是买的这个小区，客厅好宽敞的，放两个沙发，阳台上还有贵妃椅，那个卫生间装修的太漂亮了，卫浴都是进口货。”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老公却听得很不耐烦，但却没办法打断。

　　　　直到杜宁说完，他才好脾气的劝道：“我们现在还得还北京房子的贷款，等那套房子供完了再考虑吧。”

　　　　她不住的摇头：“哎呦，不行啦，现在房子一直在涨价，到时候怕是买不起了。”

　　　　他摘下眼镜，叹了口气：“我们刚买了车，小玲今后又要去念艺术大学，得多存点钱，再过两年的，要么就等到顾卿松江的房子开盘，我们内部价再买一套。”

　　　　“松江根本就是农村啦，我不去。”她扭过身躺了下来，现在家里收入多了，多投资一点难道有错么？

　　　　他只好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悲痛　　　　

　　　　母亲正和刘大姐看电视。

　　　　“她又怎么了？”王阿姨低声问。

　　　　“她想让我换套大房子；把这套房租出去。”他苦恼的坐到了母亲身边，使劲的揉眼睛，今天好累。

　　　　刘大姐很吃惊：“这套房子很好了。”

　　　　“嗯，是啊，你没见过我们以前住的弄堂呢；又窄又破，现在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王阿姨心里自然埋怨杜宁；但为了不给儿子添堵；她也只好忍住不说了。

　　　　这时候；小玲从屋里走了出来；好奇的问：“爸爸不是在北京买了套一房一厅么；要是以后我去北京念大学，就住那里了。”

　　　　于凡朝女儿一笑：“你以为那是爸爸给你的嫁妆么？”

　　　　“哼；本来就是，反正我以后要嫁大老板，像顾叔叔那样的就可以了。”她觉得学校里的男孩都很无趣，自从上了职高之后，和海辉就很少见面了，听说他要跟着母亲到日本去了，想到这儿她就有些伤感。

　　　　对于女儿的思想，他觉得并不可取，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和小玲谈谈，他不想让闺女和老婆一样是个只看中“物质享受”过分在意“现实”的庸俗女子。

　　　　老太太笑笑：“哪里有那么多的大老板哦，小玲以后要自己努力，做画家，设计师，你爸爸店里的小马阿姨，赚钱很多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西瓜，放到茶几上，满不在乎的说：“反正爸爸是老板，爸爸赚钱最多。”

　　　　于凡拿了块西瓜，只能一笑置之，他一转头就发现母亲好像不太舒服，痛苦的皱着眉头，靠在了沙发上。

　　　　礼拜一早晨，顾卿正在小区的林荫道上穿着运动服慢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舒了口气问：“喂，志强，这么早什么事儿？”

　　　　“大哥，你赶紧去一趟上海吧，我听小马说于大哥的母亲过世了。”志华刚出家门，正要赶去公司。

　　　　顾卿很震惊：“他怎么没和我说啊，公司的事儿就先交给你了，我赶紧订机票去。”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跑着回了家。

　　　　一进门老婆抱着一岁的儿子正要和保姆出去买菜，看他急匆匆的就问：“你这么急干嘛？”

　　　　“收拾行李去上海，于凡的母亲去世了。”他说完就跑上了楼。

　　　　小菲皱着眉说：“这人岁数大了，可真是说没就没。。。。。。你什么时候回来？”

　　　　楼上的男人大声答道：“大概得一周。”

　　　　“哦，知道了。”她抱着小勇出了门，心中还是有些纳闷，老公和于大哥的关系未免好得过头了吧？不过人家的母亲去世，还是要抚慰一下的，现在虽然于凡不在公司里做了，但还是在给他们赚钱，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

　　　　顾卿让秘书订了晚上七点多的机票，下午就提着旅行箱匆忙出门了，他本想给小玲买点礼物，可是路上塞车，他怕耽误时间所以就打了车直奔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他拨通了于凡的手机，有些生气的质问：“阿姨去世，你怎么不告诉我？”

　　　　于凡正在派出所开证明，好给母亲准备办后事，他一整夜都没合眼，面容憔悴的坐在派出所门口的花坛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有气无力的答道：“你太忙了，我打算晚点再告诉你的。。。。。。对不起。”

　　　　“我晚上八点多就到上海了，直接到你家。”他看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