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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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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伸手去拦,说道:“我家小姐感了风寒,岂可随便让人瞧看?”



  黄衣圣使见尹晗秋伸手相拦,忽地左掌拍出,击向尹晗秋。尹晗秋人在车上,无可躲处,右掌一翻迎向黄衣圣使的一掌,两掌相接,嘭的一声响,就此比拼起内力来。



  尹晗秋虽因祸得福被寂远贯通了经脉,但此时身体甚为虚弱,哪里是黄衣圣使的敌手,眨眼间被黄衣圣使震退,幸得黄衣圣使也察觉到尹晗秋伤病未愈,遂未施全力,并未伤到尹晗秋。



  黄衣圣使掀开车帘,细瞧之下,见车内果有一身虚体弱的少女躺在里面,并无男子。黄衣圣使略加思索,倏地右手探出,将食指和中指扣在青语的手腕之上,试探之下,果见少女甚为虚弱,似是害了一场大病一般,又瞧了瞧尹晗秋,方转回身上了马。黄衣圣使只道是尹晗秋为了青语才至如此虚弱,有心无心道:“你家小姐并非害了风寒,是被人重伤之后幸得高人施救,你为了你家小姐甘愿如此,倒是令人值得敬佩,恕有所打扰,后会有期。”说罢,勒转马头,疾驰而去,六名白衣少女紧随离去。



  尹晗秋见人马已去,方松了一口气,唤出寂远,又帮青彤包好伤口,急匆匆赶往少林寺。经过如此一闹,四人愈加谨慎,为避开朱雀宫的人,专挑荒僻小路行进,如此一来,行速更为缓慢。



  且说黄衣圣使一行人径直朝断龙冈而来,待来至冈上亭子后,并未发现半个人影。黄衣圣使厉声道:“翠竹,你不是说已同他们约好,今日在此等候的么?为何没得半个人影?”被唤作翠竹的少女忙回道:“圣使息怒,属下确是约在今日,叫他们在此恭候圣使。”翠竹又放眼瞧了下四周,仍不见有人,说道:“这几个狗奴才,竟如此大胆了!”黄衣圣使喝道:“都是你办事不力,还狡辩甚么!”翠竹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求饶。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声响,黄衣圣使喝道:“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出来!”其他几名白衣少女忙下了马,扶起翠竹,一同护在黄衣圣使左右。



  杂草响处,走出两个人来,正是仇万钧和韩雄飞。原来二人从玉绣山庄逃跑后,凭借在树上做的记号,走了一个晚上,方走出幻影迷踪阵,二人正欲远逃,忽又记起今日是和黄衣圣使约定之日,便在附近躲藏起来,直到此时黄衣圣使到来,才慌慌张张的狼狈露面。幸好尹晗秋等人早有提防,出幻影迷踪阵后从他处上的大路,未被仇、韩二人瞧见。
第十一回(三)纤柔不畏莽汉狂
  仇、韩二人忙近到黄衣圣使的马前,仇万钧恭敬道:“圣使驾到,在下有失远迎,望圣使见谅。”黄衣圣使道:“怎么就你们二人前来,其他人那?便是本圣使也不放在眼里了么?”仇万钧忙道:“在下岂敢。”遂将所发生的事扼要说了一遍。



  黄衣圣使听罢,悠悠道:“这等小事都办不好,我朱雀宫还留你们有何用?”一句话吓得仇、韩二人登时面如土色,忙双膝跪倒,不断求情。



  过了半晌,黄衣圣使道:“此帐一会再算,你们前面带路,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位寂远高僧。”仇、韩二人忙起身前去引路。二人已是一进一出走了两次幻影迷踪阵,此时自不费力,引着众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玉绣山庄。



  几个人庄前庄后寻了个遍,也不见有人,黄衣圣使见四下里血迹斑斑,又瞧见埋有玉绣山庄山庄众弟子的坟墓,也料定仇、韩二人之前所讲并非胡编乱造,但仍不免大骂一顿。



  正在黄衣圣使大骂二人无能之时,忽地韩雄飞惨叫起来,撕心裂肺之声响彻四野,双手在身体各处乱抓,抓过之处皮破血流。勉强支撑着跪在地上,哀求道:“圣······使,大慈······大悲,快给我······我解药罢······”后面还想说甚么,却是说不出来了。身子一跃,跃起一丈多高又摔在地上,满地翻滚起来,其痛苦之状无以言表。



  仇万钧自是知道乃是赤血冰蚕毒发所致,不禁心下颤抖,面无血色。黄衣圣使和几位白衣少女似是见惯不惯,冷眼瞧着。



  折腾了大半晌,韩雄飞渐渐平静下来,已是几近虚脱,心知半柱香过后要再次毒发,那时将更加痛苦,忙又挣扎着跪到黄衣圣使面前哀求解药。



  一名白衣少女冷言道:“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妥,还敢讨求解药,真是好不要脸。”黄衣圣使道:“待你捉了寂远,或是拿到锦盒,再来朱雀宫换取解药罢,若本圣使心情好,给你根治的药也说不定。”说罢,转身上了马朝庄外而去,几名白衣少女也紧随而去。



  仇万钧瞧着韩雄飞,心道:“我们那么多人都拿寂远不到,此时又不知那小和尚去了哪里,韩雄飞又正在毒发之时,如何捉到寂远?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没有朱雀宫这般冷血恶毒的了。”想罢,也转身追赶黄衣圣使而去。



  仇万钧未走出多远,忽听得后面一声惨叫,回头看时,韩雄飞的熟铜棍已然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直吓得仇万钧身子一颤。



  此时听得黄衣圣使道:“仇万钧,本圣使若没记错的话,你的毒发之期也快到了罢,若再办不妥此事,你将会和他一样。”仇万钧道:“这事凭在下一人实难办到,还望圣使开恩。”黄衣圣使道:“你去找紫衣圣使罢,他的人也正在办此事,就说本圣使叫你去的。”说罢,挥舞马鞭便即去了。



  仇万钧心道:“那紫衣圣使在七大圣使里虽排名最后,但心狠手辣较其他圣使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一去,岂不更苦不堪言?”仇万钧瞧着韩雄飞的尸体,不禁想起自己死去的几个师弟,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忧伤,过了许久,方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林中走去。



  寂远四人出了达州地界,一路之上晓行夜宿,倒也未遇到甚么麻烦。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路边的青草已渐渐泛黄,树上大片枯叶断断续续飘落下来,让本已心情忧郁的四人更添几分伤感。



  寂远自和顾剑成下山以来,一直祸事不断,此时虽心情郁结,却是得了空闲。这日掌灯之后,寂远在房中诵过经文之后,见时辰尚早,便从怀中取出那部《残页经》,虔敬的翻看起来。书中虽都是梵文所著,但寂远在寺中之时多有修读梵文经卷,是以并无碍隘。



  寂远一字一句的翻看,一直翻到第十页,都觉晦涩难懂,不解其意。自忖道:“难怪如尘师傅穷尽几十年心血也未悟出这总要,实是太过玄奥,看来只有日后向几位师兄请教才是。”想罢,向后翻看,见十一页第一行写着“菩提功”三个字,其后梵文大意为:



  佛语有云:大彻大悟、明心见性是为菩提,即得菩提,诸法皆空;世语亦云:天包万物乃为广,地载万物是为厚。又因万般武学皆以内力为本,招数为末,解招数易,化内力难,是故全卷第一项武学‘菩提功’可令己身须臾之内化为无相无形,遁入无我之境,不为内力所伤。只因行气所滞,一时之内只可行功一次,切记切记。以下诸图易学难精,须勤加修习方可大成。



  寂远看罢,心道:“这项武学很是妙极,不求伤人,只为不被他人内力所伤,倒是很适合我。”想罢,再看后面画的诸多人形,各个形态各异,人形之上又标了许多穴位,穴位之间又以细线相连。



  寂远一页页翻看下去,图形到了十五页便即没了,寂远心道:“这些图形确是容易记忆,难怪书上说‘易学’,至于这‘难精’,恐怕学练起来就没这般容易的了。”



  寂远想罢,又向后翻看,见十六页第一行写着“达摩一苇功”五个字,寂远疑惑道:“此残页经乃是圆通法师远渡天竺求取的经卷,定为天竺人所著,如何又有‘达摩’祖师的字样?”寂远不解的向后瞧看,其后梵文大意为:



  达摩大师远赴中土,一苇渡江,面壁数载,弘我天竺佛法,教化万千弟子,普渡芸芸众生,功德无量,无有人能及之者。又云‘度己易,度人难,舍生易,救生难’,己命若不在,休说救生、度人,便是舍生、度己亦是枉然,是以全卷第二项武学‘达摩一苇功’以保性命周全为首要。中土有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达摩一苇功’即为此计,若得修成,快如离弦之箭,轻如鸿雁之毛,姿若闲庭信步,态若游历山川。以下诸图难学易精,多加背诵即可大成。



  寂远看罢,心道:“嗯,这项武学更是妙极,日后砍柴挑水定能用上,便是下山办事也会快上许多。”想罢,去瞧后面的图谱,不禁啊了一声,但见十六页和十七页密密麻麻画了数百个脚印,前后左右,错综复杂异常,寂远自言自语道:“难怪经书上说‘难学易精’,看来要多下功夫背诵才行。”



  想罢,又向后翻看,便是如尘修炼的伤人制胜的武学,寂远当即没了兴趣,心道:“我还是先学了前面的两项武功再学后面的罢,不是说菩提功易学难精嘛,也许我这资质要花上几十年也说不定,那后面的也便不用学了。”想着,又去翻看菩提功和达摩一苇功,寂远边看边琢磨,发现这武学之中也蕴含了无穷的玄妙有趣之处,愈看兴趣愈浓,不知不觉痴劲发作,直看到寅时还未歇息,困意袭来,竟抱着《残页经》趴在桌案上呼呼睡去。



  第二日又是如此,寂远记性极佳,自然觉得达摩一苇功更为简单,便先练起了此功。寂远一边背诵,一边依照步法修习,几日下来便记熟了数百个步法,只是运用之时不甚娴熟,时跌时倒,时快时慢,经常将室内的物事撞得叮咣乱响。起初尹晗秋还以为出了甚么事故,慌忙过来瞧看,后来听得多了,只道是寂远在练甚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更是不便打扰,也不再理会。



  而菩提功的心法口诀寂远也已熟记于胸,只是每次施展都不得其法,而此功一个时辰方能施展一次,不便于反复修习,因此施展十余次才能成功一二次,寂远心道:“这菩提功果然易学难精,待回寺后须向几位师兄多多请教才是。”



  一连几日寂远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两项武功的修习之上,不知不觉四人已行了七八日,尹晗秋和青语已见痊愈,因寂远乃是出家之人,不可乘车骑马,便卖了马匹车辆,四人徒步赶路。



  这日正值晌午,四人正在赶路,远远瞧见前方几缕袅袅炊烟升起,仔细瞧看,确是一个小的村庄,又值几人行的口干舌燥,便朝村庄行去,欲讨口水来喝。



  行至近处,见路旁立了一块石板,刻着“临溪村”三个大字,村庄外几个男子正在田间忙碌,一弯清澈见底的溪水从田间蜿蜒而过,溪水边几名女子正在涮洗衣物。四人穿过田地进了村庄,听见狗吠牛哞和小孩嬉戏打闹的笑声。女人们织布晒衣,老人们逗哄着儿孙享受着天伦之乐,家家户户虽是篱笆草房,却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尹晗秋感叹道:“如此世道,能有这一处安身之地,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四人放缓脚步,感受着这个小小村庄带来的甜蜜。



  四人寻至一户农家,讨了水喝,稍作歇息,又依依不舍的上了路,村庄虽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但心中那股暖意却挥之不去。



  四人行出二十余里,忽地听到前方隐约传来马匹嘶啸之声,期间还夹杂着男子的呼喝,四人忙闪到路旁躲了起来。半晌功夫,只见小路之上尘土飞扬,一大彪人马呼啸而过,各个手提利刃,马肥人壮,面目凶恶,足有三十余人。
第十一回(四)纤柔不畏莽汉狂
  待人马过后,寂远疑惑道:“这些是甚么人,看上去好不凶恶?”青彤道:“还能是甚么人,一看就知道是杀人放火、强抢明夺的强盗来的。”尹晗秋轻叹一声,说道:“不晓得又要有多少人要遭此殃祸了。”寂远惊讶道:“他们该不会去临溪村罢?那咱们快赶上去拦住他们,也正好叫他们弃恶从善。”说罢,转身沿来路追赶而去,尹晗秋、青彤、青语忙跟了上去。



  哪知这一疾行,寂远不知不觉施展了达摩一苇功,虽还不甚熟练,但行速却已极快,眨眼间便将尹晗秋三人甩在后面。尹晗秋一瞧,发足猛追,一会功夫便和青彤青语拉开甚远的距离,然而见寂远虽是闲庭信步一般飘飘行去,自己却愈追愈远,不禁感叹寂远非但内功深不可测,轻功更是令人难以企及。



  尹晗秋见自己难以赶上寂远,又担心寂远不会武功,一人先行赶到吃了亏,遂喊道:“寂远师父,慢一些。”寂远一心念着赶上去救人,竟未发现自己早把三人甩在后面,此时听尹晗秋一喊,方才察觉,忙放缓了脚步。待尹晗秋赶上来,才放开步子一齐追赶而去,早已将青彤和青语甩在后面没了踪影。



  路上寂远气愤道:“这些人太过歹恶,自己有手有脚,有气有力,不自谋生计,却做这种阴损之事,小僧定要好好同他们晓谕一番。”尹晗秋道:“如今内忧外患,天下乱世,民不聊生,有强盗也是正常。”寂远气嘟嘟道:“越是这内忧外患之际,越不能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尹晗秋见寂远此时义愤填膺,也便不再言语。



  二人赶至临溪村村外之时,听得村庄内人喧马嘶,呼喊叫骂,婴孩啼哭响成一片。寂远一听,便要冲进去,却被尹晗秋一把拉住,说道:“寂远师父,对面人多势众,又不晓得对方底细,万一有武功了得之人,咱们吃亏倒是小事,那些村民便要遭殃了。不如咱们先敲看清楚再见机行事。”寂远道:“尹施主说的有理,就按尹施主说的。”



  尹晗秋给青彤和青语留了记号,同寂远从侧面绕进村庄,刚进村庄,瞧见村民都被强盗赶到一块空地上,二人躲在一处角落里仔细瞧看。



  空地之上,左边七八十人正是村民,数名男子手握铁镐、锄头、木棒一类站在前面,后面混乱的站着女人、老人和孩子。右边便是那伙强盗,人人端坐马上,手持利刃。



  寂远见无人受伤,稍微松了口气,低声道:“看样子强盗也刚到不久,咱们来的还不迟。”尹晗秋疑惑道:“当真奇怪,这些强盗不直接动手强抢,反而将这些村民集中到这里,却是为何?”寂远道:“难道他们不是强盗来抢劫的,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尹晗秋道:“先瞧瞧再说。”刚即说完,听得背后声响,二人回头一瞧,原来是青彤和青语赶了来。



  青彤道:“没看出,小和尚轻功也这么好。”青语道:“寂远师父的轻功当然好了。”青彤啧啧道:“人家救你一命,你便向着他说话了,再过些日子,恐怕眼里都没我这个师姐了。”青语脸红道:“我才没有。”尹晗秋打断道:“别说了,小心瞧着。”二人一听,也不再言语,一齐盯着场中。



  此时听得一强盗喊道:“不想死的,就乖乖把好吃的好喝的值钱的统统交出来。”其他强盗附和道:“还有漂亮的娘们,哈哈哈。”强盗们打着趣,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一村民道:“你们这群伤天害理的强盗,钱财没有,锄头倒有一把,想要就过来拿!”其他村民也一起跟着喊起来。



  这时,强盗中一人霍地跃下马来,此时天气虽已转凉,却仍赤着臂膊,手持钢刀走到村民面前,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三爷非砍几个,你们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挺刀朝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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