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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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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八百里伏牛山莽莽苍苍,在它的顶峰老界岭山下,有一个名叫玉皇岭的小山村。
  这个村子小得只有十几户人家,八十多口人,偏僻闭塞得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位置;但它又很大,上下方圆一百多里都归这个自然村所管辖。从村口望去,整个村子的地貌基本呈“M”形,所谓的村子,实际上由大、小两个山沟组成,中间隔一道大的山岭。大、小山沟之内,还有若干个更小的山沟和山梁,若从这个沟到那个沟去,只有翻山越岭走近道了。两个沟里各有一条河,大沟的河名之曰兰溪,水大还爱发叉儿,由于天然地势,而形成一个个深不可测的簸箕潭、牛槽潭、灯笼潭、黑龙潭等。小沟的河名之曰红松,水小没有积聚成潭,也不分叉儿,只在一处高陡的石壁上垂下一条细而银亮的瀑布,风中似乎在来回摆动。两条河边星散着一块块很不平整的土地,靠近土地居住着一户户的人家。这些人家的房屋大都白墙灰瓦,老式建筑,没有一家楼房,这除了村里地广人稀土地不珍贵外,大约还和人们的生活习惯有关,他们大多不喜欢别人住在自己的头顶上,认为那样不吉利,哪怕是一家人也忌讳。别看这些房屋有的建在河旁边,有的盖在半坡上,还有的造在山凹里,说起来还真是都有一些讲究的。这儿山高林深,绿树环绕,翠色掩映,若不仔细寻找,还当是无人居住呢。
  不知真的是地气的缘故,还是水土的原因,别看这两条河只相隔两公里左右,差异却大。就说人吧,居住在红松河两岸的人家大都性情温和,处理事情冷静理智,遇到问题好商好量,心胸较为宽阔。按比例来讲,男孩子多,长相好,也聪明,女孩子少,往往在各方面都比不过男孩。而兰溪河两岸的人则不然,他们个个肝火旺盛,动辄吼天喊地,心眼细小,气量狭窄,脾气异常暴躁。但大河的女孩子却多,个个长得水灵出眼,功课也好,男孩子与之相比就逊色多了。红松河两岸多以松柏树为主,间以柿树、核桃树,再就是一棵需三人合抱的菩提树,别无其它果木生长。秋冬之季,人在河畔行走,松涛声声盈耳,坚硬的山风吹得足下的每一步都如站不稳似的“飘”着。待到飞雪满天时,千山静寂,鸟迹绝灭,人成了这林海雪原中的一片枯叶,颇有一种要被彻底化失的感觉。兰溪河很少松柏树,多为花栎、青棡、核桃、柿子、毛栗、杏、苹果、梅子、樱桃等树,夏秋之日,果香扑鼻,红红黄黄紫紫云霞一般笼着。山道上洒满了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橡子儿,像是满山坡的逗号儿,不知要做出一篇什么样的文章来,也算得上这深山老林里的一景了。再就是,虽同样的气候,但大河的庄稼总要比小河的早熟几天。
  相传,玉皇岭原本为“雨荒岭”。很久以前的时候,这儿是一个穷山恶水,疫疾横行,五谷欠收的地方。生长在这里的人们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眼看无法活下去了,大伙儿便一起向玉皇大帝跪拜求福。一颗颗善良虔诚的心述说着下界的苦难,终于感动了玉帝,玉帝便命一花神,用银锄在后花园里轻轻勾下一株花草撒向尘世。花草落地生根,抽枝拔节,很快地,山青了,水绿了,林木繁茂了,鸟儿飞来了,五谷丰登瓜果遍地了。从此,这儿的人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为了表示对玉帝花锄的纪念,更为了感恩,便将“雨荒岭”改为“玉皇岭”了。
  至今,在玉皇岭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其实整个玉皇岭的形状就是当年从玉帝后花园里撒下的那棵像花不是花、似草不是草的模样。大河刚好在花瓣的位置上,故而多出美女;而小河则处于草叶及枝梢处,也就不乏俊男了。此外,还说就连每一棵树生长在什么地方,每一条路,每一道坎,每一块石头,自然还有每一户人家住在哪儿,都是注定了的,一切都符合一种既定的秩序,都和传说中的这棵花草有关,弄得原本天然质朴的玉皇岭,另有了一些神秘的意味。说来也怪,一些奇花异草,山禽珍兽只在玉皇岭才能见到,哪怕是与之相邻的村子,也概不生长。逢上天旱雨涝之年,与玉皇岭相邻的周围地带灾荒不断,而独独一个玉皇岭像是老天有眼,总能得到祐护。因此在这一带一直唱着这样一首民谣:
  玉皇岭心意平,
  两头下雨中间睛;
  玉皇岭不简单,
  洪水到来绕个圈;
  玉皇岭咋恁那,
  核桃也比别处大;
  玉皇岭估不透,
  走走看看犯迷糊;
  ……
  话虽这么说,玉皇岭并非就是一处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世外桃园,事实上,它和所有人群居住的地方一样,也有天灾人祸,人性善恶,道德高下,有着复杂而又无可逃离的人间所有的是是非非。
  它是农耕文化的一个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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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箕潭(1)
平时,兰溪河水量很小,银亮亮的一脉清流,时而在大大小小裸露着的石头堆里沉没,时而又跃出石面铮铮淙淙洒一路激越的清音,有小鱼在碧水中怡然自乐地游动,苔藓、绿藻、细小的青蕨茸茸地覆了石底,看上去溪的意味更重。但一俟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浊浪推动着满河床形态各异的石头,轰然震响,隆隆有声,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地一路狂怒吼喊着,将映入河里的天光云影,树干花枝,全部击碎,此时,便是十足的水深流急的河了。这条河的两岸坡边还生长出了许多的白玉兰树,春日里,枝头硕大的花朵便连成了一片惊心动魄的洁白,将那些也在争艳吐焰的桃花、杏花、梨花、樱桃花、梅子花、通草花、石崩子花、连翘花等,统统都给掩了。这些红红黄黄白白蓝蓝紫紫的花儿,只能成为那一片洁白中的丝丝缕缕、星星点点了。清洌的河水经了这些花瓣的浸泡,自是比酒还要醇美十分,喝一口幽幽芬芳直透心底,据说,长期饮用此水,可明目清心,养颜益寿,百病皆除。想来,山里人很少得绝症,能活大岁数,大概与这新鲜空气和常饮百花浸泡的河水有关吧?有时,一方水土的确决定了一方人的肤色和内蕴。哪怕只隔一道岭,也大不一样。靠在这条河边生活的人个个聪颖异常,体态丰美;而相距不远处的另一条河边居住的人则短腿粗脖,面色黑黄。
  在兰溪河西边、簸箕潭下面不远处的竹园旁,住着进玉皇岭来的第一户人家:阎家。与村子中心的村部所在地相距六里。阎家位于村口的交通要道,凡进出来去的人,一律要从院边的道上经过,除此别无它路。阎家的院子在全村最有特点,除了院边走道旁天然摆放的一块块带有石台且离地面的高低坡度又相宜的大小石板,可供那些肩挑背提的四乡人歇脚外,种满了各种花儿的阎家院子更是村里的一景,简直就是一个缤纷多彩的大花园。粉豆花、指甲花、芍药花、绣球花、牡丹花、一串红、灯笼花、月季花、夹竹桃、白*、迎春花、石榴花、辛夷花、腊梅花、蝴蝶花……一年四季,花事不断,那花儿有的开得很快活,有的却很伤愁,有的娇羞,有的沉静,有的矜持,有的禁不住哈哈大笑。引得蜂飞蝶舞,幽馨袭人,吸引了过往的每一位路人,也赢来了村里人的声声赞叹,姑娘们用这院里的花儿对上白矾弄成花泥染指甲,拿那黑籽粒内的白粉来搽脸,站在牡丹花丛中让人拍照,那姹紫嫣红令所有走近它们的人都感到温暖无比。
  阎家院子里的花之所以能开得这样艳丽狐媚,是因为早年路过这儿的一位风水先生,将阎家的房前屋后左山右岭认真仔细地观看了一遍之后说,阎家的老坟占上了桃花风脉。按讲,占了这个风脉的人家是要在女辈们中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的,可惜不知什么时候,老坟的一角让牛蹄给踩了个小洞,把聚的地气放跑了,使得坟内棺壁上蜘蛛吐丝、蚂蚁绣字的那些厅堂楼舍,凤冠霞披,高头大马等都快成形的图案,全遭到了破坏。但毕竟还有一些残留的地气,故而不仅阎家的媳妇代代出色,就连院子里的那些花也仿佛有灵性似的,一年年灿若云霞地盛开着,开得那样热烈,那样美艳惊人。而一旦离开了这个院子,无论是将它们移栽到哪里,花儿们都无精打彩,恹恹欲枯,最终死掉。村里曾有几个人不甘心,多次从阎家院里挖几棵花木在自己的门前试栽,结果无一株能成活。。 最好的txt下载网

簸箕潭(2)
阎家共九口人,老汉阎定安,外号阎讷,是个倔脾气的老实人,但内心里却很有套路,他主外,老婆康小梅主内。由于小时患疟疾,定安落下了双手颤抖的毛病,虽然厉害时端碗拿筷子都不行,却从未影响干各种农活。他勤劳少语,说话算数。康小梅长得并不秀,浓眉阔脸,缠了又放的一双大萝卜脚,更糟糕的竟是个背锅,那腰弯得极低,几乎要额头触地,哪怕是跟小孩子说话,也需仰视才成。但由于她纯朴,热情,厚道,在村里人缘极好。村里的老年人都说,年轻时的康小梅那个漂亮啊,盖过了三里五乡。她有一副笔直的不胖不瘦的好身材,甩两条黑乌乌的大辫子,丰臀细腰,双眼皮包着的两只大眼睛微微含笑却又目光不带勾儿,是村里长得最好看而又十分本分的一个大美人儿。都怪她的扒灰头老公公,想吃嫩草未得成,便使她成了今日的这副模样。
  村人们记得,那年初夏的雨水特别多。
  一会儿淅淅沥沥,一会儿又哗哗啦啦的雨,拉长了宁静寂寞的山村之夜。听着这单调而乏味的雨声,新婚才几个月的小梅因惦念外出未归的丈夫,辗转反侧,不能入寐。只要一合上眼,就是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恶梦,惊醒后却又什么也记不得了。住在东屋里的公爹阎应立显然也没有睡着,他那不时磕烟锅灰的响声以及间有的咳嗽清晰地传到小梅的西屋里来。康小梅的内心颇有些疑惑不解,她感到今晚公爹看她的时候有些异样,是那种闪烁不定又火辣辣烫人的目光。这目光虽在过去也出现过,可只一刹那便消失了。她不明白那目光里的内容。
  爹,吃饭了。披一头刚洗过的长长秀发,像往日一样,小梅手捧碗筷恭敬地递到应立面前。
  哎。他答应一声,两眼却呆呆地只顾盯着小梅看,忘了伸手接。
  爹。
  ……
  爹,你不舒服?小梅将手中的饭碗放到应立面前的方桌上,担心地问。
  啊?没啥!回过神来的应立有些慌乱。这时一阵风吹低了小梅竖起的衣领,露出脖子下一块嫩白的前胸,加之空气中弥散着用皂角洗发后留下的那微甜清香的好闻气味,使应立感到心跳得有些发晕。他便一直埋头吃饭,小梅虽觉公爹有点怪,却也没去多想。
  此刻,与小梅住的西屋只隔一间堂屋的阎应立被强烈的*燃烧着,烧得快要发疯了。他一袋又一袋地抽着旱烟,将烟锅里的灰磕得叭叭响,呛得不时咳出声来。他不知把这漆黑一片的雨夜骂了多少遍,在他看来,窗外的雨声,室内飘浮的丝丝缕缕皂角的香味,都是在有意和他作对,在嘲笑他,嘲笑他的孤单,无能,可怜。更可气的是,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领口下那洁白如雪的前胸在晃动,他惊叹那少有的细嫩,自然更清楚沿着这细嫩再往下是何等风景。他感到这样想自己的亲儿媳不太好,可他已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来自体内的火烧火燎早将他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天快亮时,康小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浅睡。恍恍惚惚中,小梅披着薄薄的阳光,一个人来到了一座石桥旁,那桥上一朵芭蕉扇般大的红花正在不停地舞来荡去,小梅慌忙去追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也变得那么轻盈,似乎没有了一点儿重量,有一种飘飘来去的感觉。眼看她就要抓住那朵花了,突然,桥身发出了很响的断裂声,她和那朵花摇晃着即刻就要掉到桥下深不可测的水里时,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将那朵花碰得花瓣若雨样四处洒落,却用双手毫不费力地接抱住了她。一股难闻的大蒜的气味伴以辛辣的烟味,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使她大喊一声醒来,面前竟是一幕不堪入目的情形:不知何时,她自己已被赤条条的公公阎应立紧拥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簸箕潭(3)
愤怒,恐慌,害怕,小梅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想极力挣脱他,可她的努力没有任何用处。情急中,她在他的胳膊上狠劲咬了一口才抽出右手,握紧了为防过路盗贼而在枕下特意备下的剪刀。一道闪电划破沉黑的夜空,阎应立那松驰雍肿的体态、因强烈的欲望而扭曲的面部,让康小梅一阵恶心,差点呕吐。
  梅,梅梅,别,我一直中意着你。其实,想开了就那么回事,不算个啥,又不少去什么……他像一条狗跪在她面前,呼吸声很粗重,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因为他不怕,在这样的山村雨夜里,这荒野孤庄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你,赶快给我滚出去!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可对得起你的亲儿子?康小梅又气又急,声音变得尖刻而抖颤,抬手对准那张深鼻窝的脸就是一耳光。
  梅娃呀,就可怜我这一回吧,你婆婆死得早,我是旱极了……说着,又向小梅移了移身子,小声哽咽着:只要你我不说,这事天知地知,求求你了,我保证让你快活。他的身子和目光很热切地颤抖着,抖得欲望满屋,纷纷乱飞。
  小梅早就穿好了衣服,委屈得忍不住放声大哭。此时,天光已亮,雨也停歇,门前坡上传来的牛叫声提醒阎应立,放牛的人就在不远处,他一定听见了小梅的哭声,弄不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倘若日后传出去,他在村里还怎么做人?怎么向儿子定安交待?阎应立气急败坏地走进自己的屋子,三两下便穿好了衣服,等他再站到小梅面前时,竟凶神恶煞般怒睁着双目,手里掂了根长长的铁火钳子。康小梅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举起火钳朝她的脊背腰间一下下狠狠打去。康小梅只得大声喊叫:救人啦!救人啦!放牛的吴天增赶来拉架,阎应立愈发来劲儿,一边打一边大声喊叫着:你男人才出去几天,就熬不住了,想干那丢人现眼的*事儿,没长眼看看我是什么人……
  阎定安回来后,望着脊锥骨被打断了的妻子,黑着脸,不理他爹,什么也不说,将一只祖传“汉代粮仓”的罐子当着爹的面摔了个粉碎,吓得阎应立拉了一裤裆稀,很长时间掉了魂似的打不起精神。定安没有责问小梅半句,只是异常细心而沉默地到处寻医求药为小梅治病。因为他太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母亲尚在世时,爹就和邻村的一个寡妇好上了,那贼精的寡妇图的是钱,人都说这个小妖精把阎应立的人、财全都榨干了。说来,阎应立会一手打金钗的绝活,他长了一双很毒气的眼睛,无论什么山岭,经他过目一看,就能判断出那些悬崖峭壁上有无金钗生长,往往说得*不离十。在那饥饿贫困的年月里,他是没少挣钱,虽说采金钗的活儿异常危险,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可他还算走运,只是提着命挣的卖金钗钱全让那寡妇给掏走了。村里有人偷听见过他和寡妇的对话:
  我身上只有五分钱了。
  也行,够灌一灯煤油点哩。
  那今儿晚上……
  只能隔门和泥了。
  唉……
  他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既有对钻到钱眼里去的那个薄情寡妇的深深怨恨,又显得很无可奈何。这女人向来认钱不认人,时常根据拿到手里的钱的多少,来决定让他享受哪一等级的快乐。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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