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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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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先生!”他身着素服,进门便行大礼。
  崔浩将手炉轻轻放在几上,下炕去扶其臂,“承恩,你我师徒,不必多礼。”
  那青年执意叩了首,这才坐至下首炕席上,却见他面容清减,眼晕微黑,但仍不掩其轩昂气宇。
  崔浩知其心殇,便只摇摇头,“嗳,痴儿,痴儿!”
  他原是傅垣出身寒微一妾室所出,因正室夫人善妒,不能容其母子于府中,趁傅垣随先帝行围时将他们赶出。那娘子孤苦无依,只得回到乡下生活,艰难拉扯幼子长大。傅夫人出自名门,家世显赫,偏因善妒令傅家子息不旺,仅有的独子又于两年前病卒,并未及婚娶生子。此时夫妇俩俱已年长,为免傅垣借口延续香火再纳妾室,那夫人又想起了这对母子,召人将他们寻回,认祖归宗,立为嗣子,其母晋侧夫人。
  傅垣对这对母子原本淡情,不然不会放他们二十年来独自在外过活。此番重聚,却惊见小儿长成,眉清体健,谈吐不凡,颇是块入朝为官的材料。这才对他母子另眼相看,青睐有加。其母亦托子福,安享太平。
  那傅承恩幼好武艺,骑射了得,傅垣便有意着其拜李崇麾下历练。某日带其赴宴,却被崔浩一眼相中,言此子面格清奇,实为良材。其时他乃皇帝面前第一红人,既主动提出收其为徒,傅垣焉有不从之理?便正式登堂拜师,跟随进退。
  如此年余,他教得用心,他学得认真,每日里待在崔府的功夫,竟远远多过自家。直至数月前,他突然提出返乡,却是去访故人。
  崔浩拈须微笑,体察爱徒小儿女情思,便即允准。
  未料得他失魂落魄地回来,原是青梅竹马的姑娘溺水而死,空余一抔黄土,一抹轻魂。
  那傅垣阖家上下却大松口气,更大张旗鼓地去为他谋世家小姐、皇族千金,暗地里以那村妇溺毙为喜。
  无奈傅承恩坚拒不从,直至被罚跪祠堂,背脊上受了祖宗家法,伤痕累累。
  他母亲心疼儿子,苦劝傅垣而不成,只得派人悄悄来禀告于崔浩,央其代为劝说。
  崔浩闻讯也不急,选了个日子邀傅垣过府来,以田苗作喻,告之其不可强抑反萎顿的道理,终令得傅垣点头。
  又隔了几天,傅承恩养好了伤势,这才上门来以谢师恩。
  “先生夜观星相,却是看出什么不妥吗?”他给老师奉茶。
  崔浩面色凝重,“寄奴三子义隆,自始光元年(424年)即位以来改革内政,整顿吏治,督课农桑,德以除灾,大业方融,是为南朝百姓称颂的‘元嘉之治’。今观三星北出,是为不祥之兆,只怕……”
  “先生,可要禀报陛下?”
  崔浩慢慢摇头,“此为我等猜测,并无实据。星相之说,断家事尚可,于国却需慎重。”
  “先生学究天人,善观异象,每每言中,并因此获先帝御赐水晶盐等宝物,为何此次却……”
  他苦笑,“承恩,记住,世上多虚无缥缈之说,不可主宰国运人生。”稍顿,“但巫卜之术自商周开始盛行,有时却也不得不加以演绎,为我所用。”
  傅承恩恍然大悟,“先生一席话,真令小子茅塞顿开。”言罢顺势一揖,面上不禁泛起微笑。
  崔浩见爱徒暂抛开阴霾,饶是思虑重重中,仍是一喜,面色登时也缓了三分。
  外间的郭夫人听得里间笑语连连,忙乘隙领侍女送了茶点进来,有八仙糕,栗子方,桑椹蜜膏和百合糖水。一时间,甜香馥郁的食物香气夺去了二人的注意力,师徒相视而笑,取之食啖起来。

  (二十五)

  南朝。
  帝都古称金陵,后秦皇改为秣陵。东吴孙权尝定都于此,称建业,又名石头城。至东晋时因避讳(司马邺)称建康。
  建康城西北临长江天堑,四周青山环抱,中有平原、丘陵,秦淮河流经其间,大小湖泊点缀其间,如珠落玉盘。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带来了江南的富庶,更有着虎踞龙蟠的“金陵王气”之说。
  宋文帝刘义隆乃武帝刘裕第三子,小字车儿。比北魏皇帝拓跋焘年长一岁,却于同年(424年)登上帝位。文帝博涉经史,雅好书墨丹青,性聪敏,深沉富谋略,虽胸有兵法帷幄,但并不善骑射带兵之术。他御极后,巧施计谋,着大将檀道济诛杀擅行废立的谢晦、徐羡之等人后,真正掌握了皇权。施政中广纳谏议,提倡文化,整顿吏治,清理户籍,重视农业生产。六年中“役宽务简,氓庶繁息” ,社会相对安定,被百姓称颂为圣明天子的“元嘉之治”。(参南史)
  春三月里,和风拂面,杨柳吐青,各种花儿次第开了,杏花娇,梨花白,桃花灼灼,掩映在碧水青山中,格外娇艳。
  文帝今乘御舟行幸华林园,各船奉了仪仗旖旎而行,漫游河上。
  远远只看见鸡笼山腰大片的杏花,如云般轻盈,那一种柔弱无骨的娇美。粉白花瓣浓淡相宜,接近于梨花的素白,桃花的粉嫩,细瞧下又似少女吹弹可破的脸上涂了淡淡的胭脂,无可描摹的天然神韵。
  舟行中途,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如牛毛般细腻,浸润了天地万物,使得那御舟侧弦上精雕细琢的朱龙赤虎,颜色愈加鲜亮。
  那雨打在盛放的杏花上,花瓣在空中被春风一带,如雪片般盘旋而起,再纷纷飘落,美丽得让人惊叹。
  “杏花雨……”文帝喃喃地说了句,旋即陷入沉思。杏花高洁,纵愿纷落如雪,也不愿碾作尘香。正如他治下南朝,若只偏安一隅,任魏主佛狸一统北方后坐大,势有覆国之险。只是这北伐,纵有元嘉盛世为托,仍胜败难料。稍有不慎,数年来的苦心经营便会为胡马所踏,邑里萧条。
  “皇上,尝尝这樱桃酪吧。”识情解趣的潘淑妃凑上前来,那于阗白玉碗里盛了硕大的新鲜樱桃,再浇上乳酪和枫糖浆以佐味,很是鲜美。
  向与她争宠的袁皇后不遑多让,忙奉上新茶来,却是仪态端庄,“陛下,喝茶。”极品的碧螺春,嫩叶在浅碧的茶汤里摇曳着,形美、色鲜、香浓、味醇,又是文帝素来喜欢的那种清淡。
  路淑媛和曹婕妤等虽亦育有皇子,毕竟位卑份低,自避在后面船舱。
  文帝却没有兴致,摆摆手,只望着缠绵雨雾笼罩下的一泓碧水,烟波浩渺。
  内廷总管刘温见状在其耳边低语,“陛下,到将军等已侯在园内了。”
  文帝几乎纹丝不动,只眸中一闪即过的利芒告诉他已听闻到,眼睛深处,却似燃起了两簇熊熊的火苗,佛狸竖子,汝当归我河南地来!(以上诸人姓名参南史。又:此河南非今日的河南省)
  北朝,魏宫。
  “啪”得一声,皇帝将宋使田奇所上国书往案上一掼,神色却恰如平日。
  宗爰的目光对上木兰,几不可察地对她微微摇头,表示皇帝正在气头上。
  木兰略颔首谢过他好意。她又焉能不知,这位皇帝喜怒皆不形于色,面上越是淡然,心中却恐怕怒到了极处。
  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再没人敢争论半句。
  南朝刘宋在边境集结重军,并遣使来朝,言明此次攻魏只为收复黄河以南失地,不关河北。正可谓是“先礼后兵”,却隐隐带着种华夏正宗天朝上国的自高,和对夷狄胡人的轻蔑。
  继而南边诸将上表告急,请朝廷派军,加强防御。并主张先敌未发时主动出击,挫其锐气,使之不敢深入。
  朝上却分为两派,以长孙嵩为首的众位大臣主张便依南将所奏,就漳水造船严备以拒宋军。崔浩等却认为,此时刚与柔然战后不久,黄河以南屯兵减少,临时征调不及。加之北方六镇初建,若贸然将重兵南移,恐柔然、高车等北方诸部卷土重来,得又复失,再固北境更难。不若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令宋军犹疑而不敢妄动,拉长两军观望对峙的时间,待过了南土湿热、疫症四起的夏季,偕秋凉马肥之良机攻宋,必克之。(参崔浩列传)
  长孙嵩等闻崔浩又与其唱反调,当下便在朝堂上戗戗起来,指文官不懂军事,又多指手划脚等等。
  皇帝却是不露声色,冷眼看诸人形色,半晌才将那国书一掼,轻轻巧巧止住朝臣们的聒噪。
  “长孙大人,你身在帝都,又怎知宋贼蠢蠢欲动?”
  长孙嵩一呆,忙奏,“原是南将上表所言。”
  那灰色的利眸凝视他,看得他不禁低下了头,半晌,才听得皇帝轻“哼”一声,“长孙大人消息倒灵通得很。”
  长孙嵩冷汗直流,那南将遣使入宫上表之前,先有数人至他府邸,献上珍宝无数,央其在殿上美言。此事本甚隐秘,不想还是被皇帝发觉。虽拿话戳他脊梁骨,毕竟看在其三朝重臣、当今国丈的面上,没有点穿。
  皇帝却故意任那带有惩罚意味的静默延续了好久,才道,“近年为固北方边境,西灭赫连,北破蠕蠕,所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皆分赐众军。南边诸将戍守黄河岸,不能参与战事,亦未获丝毫封赏,难免艳羡。数称贼动,难免有夸大。意欲我军大举南攻,以取资财。朕念其常年戍边辛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恕其存私背国。太尉大人难道不明朕意?”稍顿,语气放缓,“刘宋即将来袭,汝等当与崔卿合谋御敌才对。”(参太武帝传)
  一席话说得长孙嵩等人甚是惭愧,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敢再造次。
  皇帝却转向崔浩,“就依你所奏,命冀、定、相三州造船3000艘分布河津,并将幽州以南戍兵集中于黄河南岸防御,严令其不可妄动。”
  又看向始终一言未发的老元帅李崇,“朕命你与奚斤,分屯河上以防宋军。”
  最后才略一踌躇,对木兰道,“花平,将京卫暂交予破多罗,领兵驻守颖川。”
  众人齐声接旨,朗音震宇。
  宗爰高呼“下朝”,木兰等恭送皇帝,这才与奚斤并肩出来。
  “平头儿,这下咱们得好好干它一下子的!”奚斤与她愈熟,言语也愈无忌。
  她看他一眼,只是微笑。心中却在思忖着,李亮所部何时自六镇调回。
  颖川郡始设于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因颖水流经其境内而得名。此地古属韩地,郡内韩姓大族颇多,起于曹魏的荀家、陈家等也是当地有名的世家大族。
  皇帝此次特许木兰带领旧部至颖川,并当地驻军整编集结,随时准备接应分驻黄河沿岸潼关、滑台两重镇的李崇与奚斤。
  疾风与哈雷在帝都憋闷得久了,此刻随木兰南下,兴奋难言。一路上只见白影如隙,银箭相随,衬得马上着青袍佩乌金甲的年轻将军,越发风姿卓然。
  颖川守将荀恺、陈其校列众军,大开城门热烈迎接木兰一行。
  那荀恺年三十许,面目颇精明,举手投足有世家风范。陈其略年轻,精瘦结实,望之是员训练有素的虎将。因颖川近南地,所部多汉人府兵,倒也阵列整齐,军姿肃穆。
  他们久闻这位花将军出身寒族,但作战骁勇,屡立奇功,更被当今皇帝所赏识,掌控京畿卫,后与大将军奚斤合训中军,成绩斐然,却未料到是这样一位眉清目秀儒生样的年轻将军。虽说久闻不如一见,至眼前着实令人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威慑中军的“平头儿”。
  荀恺先回过神来,“末将参见花将军!”陈其也随之过来行礼。
  木兰于鞍上颔首以还,却不急着进城,缓缓巡视众军。明澄澄一双眸子扫至哪里,哪里的兵士心中一凛,背挺得更直,武器握得更紧,眼睫不敢稍瞬。
  疾风不耐地晃了晃,喷个鼻息。木兰这才双腿一夹,当先一骑奔入城门。
  铁骑精兵团紧随其后,踏起大片黄色烟尘。
  荀恺和陈其互看一眼,收起乍见木兰的三分疑惑,快马跟进。
  其时刘宋精兵悉发,以备南境。木兰抓紧时间,以她带来的精兵团为骨干,治军练兵,操练战阵,更大力特训重甲骑兵。
  三国魏晋以来,随着北方游牧民族大批内迁和壮大,铁兵器的普及,骑兵逐渐成为战场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北朝重视骑兵的传统也影响到今帝拓跋焘,他自少年起便多次带轻骑奔袭,突击敌军而大胜。
  重甲骑兵不同于轻骑,连人带马皆披甲胄,攻城掠地时冲击力强,不畏箭石。但也有其缺点,人马体力有限,不适合长途奔袭,适宜近攻快攻。
  木兰自己不喜负累,在中军时更多训练胸甲轻骑。但刘宋在江南建国,州师为其重要的武装力量,多备各种战舰。如拍舰使用大型抛石机与敌舰进行水面战斗;楼船设层阁,可供士兵居高临下发射箭矢;戈舟轻巧,适合在急流险滩航行。北魏则是长于骑兵而水军较弱,河上作战不堪与敌。木兰与太常卿崔浩看法一致,魏与刘宋交战,应避己之弱,以所长攻敌。他日刘宋自河上来袭,我方按兵不动,示之以虚,让其数城。待宋军渡河后与步兵会合北进,再以重甲骑兵突击,必奏奇效。
  荀恺和陈其本着工匠造了舟船在颖河上大练水军,听了木兰一席话,既钦佩又惭愧,再也不敢对这位年轻将军存轻视之心。
  木兰微笑,“他日我国统一北方后南攻,必须加强水师力量,协同步、车、骑一起渡江作战。你们现在开始准备,却也没错。”
  那两人心下感激,又深觉这位将军没有架子,以同僚的平等姿态待他们,言语间留有分寸。
  她练军之余,常召部将们至将军行辕研究战略战策。作风开明,对兵法谋略等并不藏私。逢下属有疑问,向来耐心指教点拨。一时间诸将心悦诚服,更深感自身不足,常在各自帐中挑灯夜读,苦研兵书。

  (二十六)

  颖川在兵力部署上属第二梯队,合城军民虽严阵以待,毕竟不像黄河以南诸镇般有兵临城下的恐慌。这日却有函使递了军报来,上称赫连昌之弟赫连定乘乱攻魏鄜城,重建赫连夏国,并着赫连社干、度洛孤守平凉,自领兵数万与宋军合谋攻魏。
  皇帝本集结了大军,准备即日领军南下,却被赫连夏族这一搅打翻了如意算盘。李亮所部本在整编,拟留数个兵团戍边,大部队南下攻宋,逢鄜城失陷便当即立断去营救平西将军隗归部,在城郊并小胜赫连谓以代。
  面对宋、夏夹击,北凉冯氏以及柔然余部蠢蠢欲动之势,朝堂上再度乱作一团。长孙嵩等为首的大多数臣工主张两兵齐发,主力部队南下攻宋,崔浩则讷言不发。皇帝再三问计于他,方答,赫连定与刘义隆只是虚相唱和,前者等着后者先北进,后者又待着前者东行,彼此呈观望之势。但以本国的兵力人力,无法同克两敌,势必分出先后。
  皇帝听了众大臣的意见,沉吟许久,终于做出先击夏、后攻宋的方略。亲率大军并李亮部征讨赫连定,并着崔浩持节督军,与李崇一起拖延宋军,等待大部队南返。
  “你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吧。”木兰回过神来,对那风尘仆仆的函使道。又转头对亲兵,“去看看他的马。”那小兵自答应着去了。
  函使布满风霜的黑面上一阵感动,早听说花将军待下极优,每次有军函送到他营上,不管什么钟点,总给备了好酒、好菜,热乎炕头。连战马都跟着沾光,饶是几顿上好的燕麦饲料不说,还有专门的马夫给洗刷皮毛,除蚤螨,修马蹄,待回程的时候,膘肥体壮不说,整个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看他跪下行礼,揭了帐帘出去,木兰面上的微笑消于无形。
  她回到条案旁,拿起压于书下也是刚刚才收到的信函,却是李亮所发。李家军的特函使,途中少了阻扰,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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