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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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玉坠到达光柱中心，并不纯粹的紫色甚广游走在光柱四周，最后光柱轰然倒塌！

　　　　“糟了！”

　　　　季留真和虚和同时出手，想要将光柱中心微弱的真灵救下，但就差那么一点点……面对着天地威压，便是虚和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无上常融天。

　　　　菩提佛主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黑白分明，充满大慈悲与大自在，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甘愿遁入空门。

　　　　“佛主？”众佛子见菩提突然停止讲道，不由面面相觑。

　　　　这双眼睛的主人右手转着一串佛珠，微微一笑：“好徒儿，三千九百八十一次转世已过，来世你终入我门，悟我佛道。”

　　　　一名佛子似有所悟，欣喜道：“敢问佛主，可是师兄即将回归？”

　　　　菩提佛主淡笑不语。

　　　　落日谷内，一道白莲适时出现，卷着霁景遗留下的真灵，投入轮回，虚和两人的动作终究慢了片刻。在外游历的瑜奕感应到玉坠未能收拢霁景真灵，看着无上常融天的方向叹了口气。

　　　　虚空宇宙某处，曾与清澜的师祖陆离对弈过的白衣人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不要脸”。他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出手横加阻拦。

　　　　宇宙中无数生灵蓦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只有天仙以上的仙人才明白，这是有一位已经领悟了部分时光大道的天仙同道在衰劫中陨落了。

　　　　“可惜了！”

　　　　“若是在时光大道的积累上再多一点，未尝不能度过衰劫！”

　　　　“……如斯天才，终究陨落！”

　　　　此时的虚和和季留真也没有时间去担心霁景的最后一丝真灵究竟被谁给带走了，因着霁景临陨落前最后的爆发，其上又加持了他领悟的时光大道，导致靠近落日谷和在空中腾云飞行的门中弟子都被余波卷入了时光通道之中。

　　　　其中也包括清澜、洛瑾恪、萧靖轩和那名少年，以及离开问道峰之后，返回各自洞府的清铭、清瑜。

　　　　时光大道位列宇宙三千大道前列，威力可想而知。哪怕霁景只领悟了其中一二，造成的动荡也波及深远。最麻烦的就在于，被卷入时光通道以后，有可能通向未来，也有可能回到过去。

　　　　在外界为霁景天仙陨落之事闹得纷纷扬扬时，季留真和虚和已经当机立断地中止大比，勒令门中众弟子闭关，由虚和留下守卫宗门，季留真带领一众地仙和散仙进入时光通道，通过勾连神魂的门派玉佩，将迷失其中的弟子一一找回。
第111章　过去
　　　　启元星南方大陆一角。

　　　　除了少部分的临近中央海域的南方岛屿是青元门的势力范围之外，绝大部分的南方大陆成为了自其他星球而来的散修聚集地。

　　　　那些散修一般都是各个星球修为高绝的老祖级别人物，拥有秘密的修炼功法传承，除了极个别散修以外其他人根本不愿意加入启元星的六大宗门，平白受门派约束，所以他们选择了没有被六大宗门和巫妖两族势力波及到的南方大陆暂居。

　　　　随着越来越多大乘期、返虚期甚至地仙修为的散修在南方大陆定居，他们也或多或少的传下了自己的道统，其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就一个个的建了起来，虽然不如六大宗门有影响力，但是对于无法达到心仪宗门参与试炼的修士们来说还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南方大陆是启元星四片大陆中最靠近中央海域的陆地，其上地貌多变，每逢月圆之时悬崖瀑布便会突然断流，留下一座座深渊立于山巅，阵阵罡风从山底吹来。是以，居住的修士们为南方大陆取了一个别称，静渊天。

　　　　久而久之，静渊天竟成了南方大陆的正统名字，每一位出生在南方大陆的修士都以“静渊天”相称，在外行走也是用静渊天作为暗号识别敌我，不是南方大陆之人很难理解这片大陆之上的修士们的团结与对外来者的敌视。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清澜。

　　　　在她十九年的人生中仅仅听扶瑶草草介绍过南方大陆的基本情况，但自她被卷入时空乱流无意中来到南方大陆上，居住一个月以后，她突然有些理解这方大陆之上的修士们的思想了。

　　　　对于南方大陆的修士来说，无论是东方大陆的六大修真门派，还是西、北方大陆的巫妖两族，和他们都不是一路人。尽管种族不同，甚至三方在百万年前还有一笔到现在也算不清的血仇，但他们都是启元星上的“自己人”。而他们，确是来自不同星球的“外来者”。

　　　　这样的思想无疑让他们面对三方大陆修士时在底气上就有些不足，启元星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修士对于外来散修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态度。

　　　　——不过是一群来自偏远星球的乡巴佬！

　　　　哪怕这不是启元星上的主流态度，但仅仅少数人的蔑视态度足以令来自各个星球的天之骄子感到屈辱，所以他们宁愿集体来到在当时灵力算得上贫瘠的南方大陆，也不愿意真正融入启元星。

　　　　——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也别指望我们会和你友好相处！

　　　　这样的思想令南方大陆的散修们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甚至是面对启元星其他大陆的修士时，哪怕是拥有血仇的修士也会暂时放下仇恨，首先将外敌打败，再解决“自家事”！

　　　　这，就是南方大陆修士，静渊天修士的准则。

　　　　首批到达启元星的散修大多已经坐化，但他们的道统却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同时还有对于其他大陆修士的态度。他们甚至不愿意称呼居住的陆地为南方大陆，固执地在内部称其为静渊天，使得南方大陆的散修成为启元星最为神秘的存在，便是雄踞启元星的六大宗门势力也蔓延不到这里。

　　　　在清澜看来，这些修士们都秉持着自己的傲骨，不愿意低头，但发展至今思想却已经有些畸形，一旦发现其余大陆的修士登上静渊天便无差别攻击什么的，实在让清澜既敬佩又无奈。

　　　　来到静渊天已经一个月了，刚开始清澜就因为穿着五灵学宫的道袍险些被一名筑基期修士出手击杀，所幸对方还是讲理之人，得知她是被卷入漩涡误入静渊天时，好心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在静渊天内穿着有着其余大陆门派特色的道袍，更不要在静渊天修士面前提及“南方大陆”四个字，在修士眼中他们居住的就是静渊天，和启元星南方大陆一点干系也没有。

　　　　认真看完玉简内介绍的关于静渊天的种种，清澜叹了口气，随手将玉简放置在桌上。

　　　　由静渊天传送到其他大陆的传送阵虽然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真正困难的是如何跨越这四百年的光阴。

　　　　四百年。

　　　　清澜想不到，她不过是被卷入了一场乱流当中，竟然就回到了四百年前！

　　　　四百年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呢？

　　　　四百年前的启元星上，祖父季留真还是返虚期修为，掌门师兄连池才三百岁出头，扶瑶还未出生……

　　　　清澜蓦地心头一颤。

　　　　“扶瑶……”她拽着衣角，无声呢喃着。

　　　　青衣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青瑶早该于百年前陨落，是我不愿让她离我而去，求了连池将青瑶残魂附在一名早夭的婴孩身上，这才存活至今……”

　　　　她紧紧咬住下唇，四百年前……这时候的扶瑶、不，青瑶还在世？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能够提醒青瑶窥避即将到来的杯具呢。

　　　　清澜越想越兴奋，突然又泄了气般垂下头。

　　　　“若是如此，青瑶……还是扶瑶么。她和大哥，还有可能么……”

　　　　清澜紧皱眉头，越发觉得难以抉择。她忽然明白为何在众多修真手札中，都对时空之道讳莫如深。改变过去和未来，直接地扭转因果，产生的影响实在太巨大了，行此逆天之举的修士又该背负上多大的天道因果！

　　　　清澜突然有些疲惫。

　　　　自从得知自己来到四百年前的南方大陆以后，她就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惶恐。对于修士而言，四百年可能不怎么漫长，启元星还是那个启元星，天还是那个天，但人却已经不是清澜所认识的人了。

　　　　甚至清澜好像也自己不是自己了。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无声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没有她所认识的祖父，没有大家的世界。
第112章　来人
　　　　发泄过后，清澜恢复了平静，她终于有闲余开始思考因为之前的心慌意乱而错失的一些思绪线索。这般突兀的来到四百年前，或许并不是没有预兆的。

　　　　清澜恍然想起被卷入时空隧道之前，那道由落日谷方向发出的、几乎要贯彻天地的光柱，还有临昏迷以前，感受到的天地悲鸣的哀伤……

　　　　“霁景祖师……”她右手摩挲着左手的玉镯，不可置信但又偏偏不得不相信地呐呐发问，“陨落了么？”

　　　　假设了一切事件的根源和起因，接下来清澜的思路渐渐清晰。只有天仙级别的仙人，才能够引发如此浩大的灾劫，哪怕是那仙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清澜从储物戒中掏出五灵学宫的身份玉牌和栖梧季氏的玉佩，看着其上灰蒙蒙的暗光，无声叹了口气。

　　　　法宝通灵，何况是五灵学宫与栖梧季氏用以识别传人的身份玉牌？时间倒转四百年，按时间因果来说，此时的季清澜根本还未出生，是以象征她身份的玉佩和玉牌更不可能出世，原本散发着莹白温润光芒的玉佩变成如今这样晦暗也是这个道理。

　　　　清澜初到静渊天时，就在那位筑基修士的好心提醒下换下了五灵学宫的道袍，以一介散修的身份在静渊天中央一角的一个散修集市暂居。

　　　　幸运的是，这个集市正好有一个通往其余大陆的传送阵，虽然传送价格略贵，但清澜是不缺灵石的。真正让她犹豫不决在集市逗留一个月还是因为某种不可明言的惶恐心里。

　　　　仔细想象便知，若清澜回了四百年前的五灵学宫，这样不就是间接参与甚至改变了历史么？此时的祖父还是返虚期修为，未曾与祖母相遇；连池师兄与青衣大巫还是一对恩爱的道侣；扶瑶……还只是青瑶……

　　　　清澜赶紧摇摇头，将脑海中某个妄想的念头赶到角落里去。

　　　　她不能这么做，不是因为害怕受到天道因果反噬，而是、而是……

　　　　清澜回想起祖父看着祖母牌位的神情，连池师兄与青衣大巫时隔百年相见的情景，扶瑶临死前对她露出的那抹笑意。

　　　　“他们都……不后悔呢。”

　　　　她静默片刻，叹息道。

　　　　这时，布置在门外的符咒突然失去了灵力波动，清澜心中蓦地一惊，待清醒过来时已经站直身子，右手紧紧握着木剑，凝神注视着门口方向，仿佛透过那扇木门，看到了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她在集市居住的一个月根本足不出户，并没有熟悉的人，莫非……是察觉了她的外来者身份？！

　　　　清澜抿唇，耳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很快就逼近到门外。

　　　　大门“恍”得一声被打开，清澜布置的种种陷阱都在发动以前失去了灵力，她有些惊骇地看着那道人影走近室内。霎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自那人身上发出，清澜猛地退后几步，竭力制止自己想要冲对方叩拜的冲动。

　　　　这威压清澜莫名的有点熟悉，她吃力地以木剑拄地，“……天、天仙？”

　　　　那人终于在清澜面前露出真容，他眉眼轻佻，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挑了挑眉道：“你是五灵学宫的哪一辈弟子？”

　　　　清澜一怔，双手倏然握紧，她努力镇定下来，“前辈，晚辈并不清楚您的意思？”

　　　　那人冷笑一声：“就你身上运转的沧海天灵诀真气和通宝苍冥经灵力，哪一样不是五灵学宫的不传之秘，难不成还是我眼花了？”

　　　　清澜见来人已经知晓她的底细，深吸一口气，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前辈慧眼，晚辈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见清澜这般表现，那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合格了，说说看，你究竟是哪一辈弟子，如何沦落在这个时空的？”

　　　　清澜一惊，猛地瞪大眼睛看向那人，惊疑不定道：“前辈？！”

　　　　那人安然地在蒲团上坐下，示意清澜给他斟了一杯茶，这才道：“你在这里出现的时候，宗门内与身份玉牌相连的石碑一角突然发亮，我们就知道是有未来的弟子不小心乱入这个时空了……”

　　　　清澜咋惊咋喜之下，不由得无语凝咽。原来穿越时空这回事在宗门看来也是司空见惯的，她之前纠结的一个月岂不是……

　　　　“……之前我已经将另外两个小辈送回去了，你是最后一个。”

　　　　清澜抿了抿唇，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请前辈原谅，敢问前辈是宗门哪位师长，另外两位同门姓甚名谁！”

　　　　那人哼了一声：“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算谨慎。”

　　　　清澜将头埋得更低：“请前辈见谅！”

　　　　那人嘀咕了句“麻烦”，便道：“我是五灵学宫霁景天仙，至于那两个小辈，一个叫季清铭，另一个叫萧靖轩。”

　　　　清澜喜道：“是大哥和靖轩，多谢前辈体谅，晚辈季清澜，道号连静。”

　　　　霁景心中一动，想着清澜与清铭莫非与师侄季留真有什么干系，又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干涉未来走向，便什么话也没有说。

　　　　清澜惊喜过后，这才想起来人的自我介绍，“您、您是霁景天仙？！”她失声喊道。

　　　　霁景挑眉，“怎么？”

　　　　清澜呐呐道：“……不。”

　　　　霁景漫不经心道：“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是意外来到这里的，这个时空的任何走向都和你没有任何干系。待后世的弟子将你们接走以前，你们在宗门内不得接触任何你们认识的人！”

　　　　清澜神情一肃：“是！”

　　　　目送传送阵光芒亮起，清澜的身影消失以后，霁景漫不经心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见到萧靖轩的时候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接二连三的看见清铭和清澜以后，霁景便知这绝不可能是什么意外了。

　　　　三个人，他送回宗门的三个人身上都有他领悟到的时光大道的气息。

　　　　霁景默默思索着：“上一次本尊将化身收回的时候距今已经六百年，在他渡劫的这四万年来，我竟成了他在外的最后一尊化身……若是等本尊将我也召回之时，恐怕本尊真的要陨落在天人五衰了！”

　　　　“那三人的出现，莫不是昭示着，我，霁景天仙，要陨落在未来了？！”

　　　　半响，霁景垂下眼帘，敛去了眼底的阴骘。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让我转世修佛呢，师、父！”
第113章　真相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霁景，你还是没有悟道。”

　　　　一阵轻风拂过，碧叶潇潇作响，白袍女子悄然在霁景身后出现。她的现身一点也不突兀，因为她的气息无比柔和纯净，像极了这周身的自然，一举一动充满道韵，乍一看下一刻又归于平凡，与凡人一般无二。

　　　　霁景右手手指抽了抽，最终握成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