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的帝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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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酒馆挑衅的骑士，是安东尼公爵众多的私生子之一，曼德拉·安东尼子爵，一个没有封地，没有道德，没有荣誉的贵族。如果不是母亲的出身实在高贵，安东尼公爵是不会承认他的继承人地位的，当然是继承人之一，而且靠后。

　　　　公爵不是太喜欢这个年纪不算小但是依然浪荡无比的儿子，而小安东尼子爵也厌烦在父亲领地寄人篱下的生活。他离开了冰冷的城堡，前去圣地闯荡。

　　　　不得不说，小安东尼子爵的运气实在不错。凭借他出众的武艺和高贵的身世，勾搭上了圣恩王国的一位贵妇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和一群欺男霸女的手下。

　　　　这次，他刚刚从家里出发，招募了一些想去圣城碰碰运气的新手，准备返回圣城堡，在路过的镇子旁白日喝了个大醉，才发生了这一切。

　　　　子爵派出了士兵之后，现在大概在旅店呼呼大睡等着他们凯旋归来吧。

　　　　用眼睛的余光能看到锋利的剑刃在他白嫩的脖颈旁晃悠，骑士都快又哭了出来。男爵并不打算为难他，之前杀那个中年骑士，更多的是为了克服自己杀人的障碍。

　　　　放弃武装的骑士留下了所有的东西，自己步行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跑开，生怕这个不守规矩的贵族又找自己的麻烦。

　　　　赫萝在愉快地收集着所有能收集的东西。

　　　　男爵无奈地看着这个翻着死人口袋的小姑娘，一时竟无语凝噎。

　　　　抓紧时间收拾好了一切，两个人重新踏上了旅途。小安东尼子爵带来的骑兵恐怕没了再和他面对面的勇气，剩下的几个骑士也都是像刚才那样的货色，男爵并不太担心他的追杀。

　　　　不过小心为上，他和赫萝还是加快了速度。

　　　　现在他们有六匹马，若干盔甲兵器，杂七杂八。

　　　　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宿营地。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后天便可以到边境了。”男爵对赫萝说。把除了马之外的所有的战利品都卖掉之后，他们来到了旅店，准备休息。

　　　　“我这辈子还没有离开过村子呢。”少女有点兴奋。

　　　　“圣恩王国现在的局势很不好，到了圣恩堡我们一定要小心。”男爵嘱咐开心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啰嗦的骑士大人。”

　　　　里尔德拉噎住了，刚刚拿起装满果汁的杯子，几个身穿统一罩袍的骑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色罩袍的胸口，绣着圣恩教的标志，一枚枫叶，只不过与象征教廷的白色不同，骑士身上的枫叶是红色的。

　　　　圣城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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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香辛料
　　　　readx；　　　　圣城骑士们很快离开了这里。

　　　　圣城骑士团的驻地离这里还很远，骑士们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来这儿。看到他们纵马驰向远远能望到的当地领主的城堡后，男爵若有所思。

　　　　一顿简单的晚饭之后，少女吵着要出去走走，不放心的男爵只好苦笑着一同在镇子中四处闲逛。夕阳给大地映射出了最后的辉煌，集市的商贩正在收拾剩下的商品，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个破旧但温馨的家里。

　　　　两个人同行，逛到了一个卖些女孩子用的小饰品的老奶奶旁边，赫萝拿起了一个发夹，可爱地在自己的秀发上比划。

　　　　“骑士大人，给你送我礼物的机会呦~”少女调皮地拿着发夹跑去下一个摊贩那里，“这可不是对骑士说话的口气。”男爵嘟囔着付了钱。

　　　　“你们很般配。”老奶奶开口了，骑士诧异地回头，发现她瞎了的双眼看着自己。

　　　　“老人家，你可能不了解······”

　　　　“她挑走了那个黄色的发夹，那是我亲手做的，骑士。”盲人奶奶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她麻利的动作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失明的影响，“年轻人，抓住你的女孩，她和你有着宿命，至于什么样的结果，我老了，看不到了。”

　　　　骑士耸了耸肩膀，赫萝是个让人一见就容易产生好感的姑娘，但是男爵也不是什么滥情的人。这老太婆真有趣，他这样想着，转身去找他的女伴了。

　　　　他没有听到老人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因为他不在意，也许是因为老人故意这样。

　　　　“我叫巴巴·万伽，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来自远方的骑士。”

　　　　结束了一天长途旅行的颠簸，骑士脱下了铠甲，换上丝绸长袍，毫无困意的他为打发时间，阅读着腓特烈管家为他翻译的历史著作。

　　　　他的通用语已经说得很不错了，不过对很多常识缺乏了解，他试图通过阅读改变这一点。

　　　　门被推开了，披着一头湿发进来的赫萝微笑着注视骑士把抽出来的利剑插回剑鞘。

　　　　“推门而入可不是一个淑女的做法。”男爵坐在原地。

　　　　“不迎接一位女士的到来似乎也不是绅士所为。”少女毫不避讳地坐在了他的床上，把玩骑士的头盔，“喏，这是送你的。”

　　　　男爵接过了少女递来的礼物，这是一枚小小的戒指，里尔德拉看不出它的银白色材质来自何处，入手很轻，镶着一颗银白色的狼头。

　　　　“这是我刚才逛街时买的，就当这段时间你保护我的报酬吧。”赫萝走到了骑士面前，她的手轻轻放在了骑士的脸上，“记住，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骑士，我的骑士。”

　　　　说完，她便消失了。

　　　　悄无声息。

　　　　骑士一下子惊醒了，他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睡在床上。真是个奇怪的梦，男爵笑着伸了个懒腰，愕然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狼头戒指。

　　　　骑士下意识地跳下了床，慌慌张张地去敲对面房间的门，那是赫萝住的房间。

　　　　对面没有房间，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骑士一言不发地拿着骑士剑冲下了楼，找到了老板。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在哪里？”他瞪着那个头发秃顶，有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质问。

　　　　“我尊贵的大人，您是一个人来的呀，并没有什么女孩。不过您要是需要女孩的话，我可以帮你······”

　　　　搓着双手的老板在骑士吃人般的目光下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男爵摘下了戒指，发现戒指里面写了一个单词。

　　　　“这是个什么词？”他把戒指递给了老板。

　　　　“我的大人，这是香辛料的意思。您如果需要香料的话······”

　　　　看着又冲出旅店的骑士，老板愣了愣，继续把话说完：“我们也没有呀！”

　　　　揣着戒指的骑士来到了空荡荡的集市，盲人老太太的位置也是空无一人，夜幕已经降临，黑暗之下，谁也不知道男爵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他的脸色很难看。

　　　　狼与香辛料，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点吧。

　　　　几个巡逻的卫兵走了过来，火把驱散了出了一道小小的黑暗，士兵们看了看男爵的丝质的长袍，没有厉声喝问，而是恭敬地弯下腰询问他有什么要帮助的。

　　　　“那个盲眼的老太婆呢？”

　　　　几个士兵一头雾水地对视几眼，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回答：“尊贵的大人，这个恐怕要问男爵手下的征税官了，只有他了解领地上所有的人。”

　　　　里尔德拉很快回到了旅店，换上了铠甲。他不知道这里的领主是不是是和小安东尼子爵一样的混蛋，小心一点总没有什么错。

　　　　他结掉了房钱，问明道路，便放马奔向视线之内的城堡。

　　　　旅店老板想了想，对他的伙计说：“你看，贵族老爷们就是不一样，想要香料就直接去找别的贵族老爷。”

　　　　望山跑死马，在心急的男爵看来，城堡有点远在天边，尽在眼前的感觉，他愣是跑出了骑士冲锋的速度。

　　　　“告诉你的主人，贝纳谷地的男爵欧文·里尔德拉拜访。”

　　　　城堡中的男爵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领主，比起骑马打仗，他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书房里与那些上古先贤进行精神的对话。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色卷发起了床，良好的素养让他没对侍者说出什么难听的单词，但这位爵爷的心情绝对谈不上好。

　　　　毕竟，很多人都有起床气。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两位男爵在领主大厅见面了。

　　　　主人的心情更糟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乡下贵族，带着刀剑来见自己，他懂什么叫做礼节吗？听着他有点磕磕绊绊的通用语，城堡的主人有点想倒头回去重睡的想法。

　　　　“所以你要见我的征税官？没有问题，我的男爵。我这就让他过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还有工作要忙。”

　　　　两个人客气地结束了会面。

　　　　有着两只小眼睛的征税官急匆匆地赶来。

　　　　“你说那个老太婆已经走了？”

　　　　“是的，尊敬的男爵大人。她今晚离开的，走之前在镇子里还交了最后一次税款。”

　　　　男爵失望地问：“她没有说要去哪里吗？”

　　　　“没有，她没说什么。”

　　　　男爵离开了大厅，他看到了白天见到的那几个圣城骑士在城堡的空地上还在练着剑法，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去搭话。

　　　　他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

　　　　这几天真的好像在做梦一样。尽管只和赫萝相处了一个短短的白天，但是这个处处透着神秘的少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能叫做喜欢，好像是叫，开心。

　　　　对，就是开心。

　　　　一个能让他忘记陌生的女孩。

　　　　他又想起了少女笑着的时候弯弯的大眼睛。

　　　　男爵抬起了左手，摘下了铁手套，重新把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很合适，也很精致。

　　　　但好像总是少了点什么。

　　　　月光撒在他的戒指上，反射出一道清冷的弧线，沉入了广阔的大地。

　　　　今夜，是一个寂寞的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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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加入骑士团
　　　　readx；　　　　男爵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慢慢地回过头，是城堡的主人；那位睡眠严重不足的男爵。

　　　　“看起来你的心情很不好，里尔德拉男爵。”讲究贵族风范的主人还是出来了，毕竟他不想慢待任何一位客人，哪怕他不喜欢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感谢您的帮助，我失去了一位同伴。”里尔德拉并不想说太多。“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男爵。我想，有荣幸邀请你参加一个加餐吗？我想他们也饿了。”主人指了指那些结束训练的圣城骑士们。

　　　　圣城骑士们走了过来。他们有三个人，原本洁白的罩袍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这是来自贝纳谷地的欧文·里尔德拉男爵，这是我们圣城的守护者，圣城骑士团的让·雅克骑士。”主人为双方做了介绍。

　　　　让·雅克骑士行了一个骑士礼。他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值得尊敬的长者，一身裁剪得体的罩袍披在他的锁甲之上，清瘦的面孔严肃地抿着嘴，就像男爵儿时那个严厉但正直的老师一样。

　　　　“很高兴见到您，守卫圣城的骑士。”男爵左手叩胸，还了这个礼节，“出于对我主的热爱，这次我想前往圣城加入骑士团。”

　　　　让·雅克点了点头：“最近前往圣城为我主奉献虔诚的骑士们越来越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一同前往圣地，男爵。”

　　　　在休息了一晚后，男爵和让·雅克骑士一行一起踏上了前往圣地的道路。

　　　　也许是路上的旅途太过无聊，或者是想要在世俗的贵族面前炫耀自己的见识，两名年轻一些的圣城骑士开始讨论起最近的话题。

　　　　“最近异教徒的斥候越来越频繁了，他们不是真的要入侵了吧？”

　　　　“听说我们出发前，克拉克公爵还袭击了一支异教徒商队呢。异教徒真的敢入侵的话，骑士团一定会给他们沉重一击的。”

　　　　“对了，听说你上次参加了摄政公爵的宴会？”

　　　　······

　　　　听着身后两名骑士的议论越来越无聊，男爵打算开口向老骑士探点消息。

　　　　“异教徒真的要入侵了？”

　　　　老骑士回头瞪了两个年轻骑士一眼，却答非所问：“一切都是父神的安排。”

　　　　经过一天多的赶路，骑士一行终于踏进了圣恩王国的土地。一路行来，男爵时不时地能看到打着各色旗号的士兵们押运着各种物资前往圣恩王国。

　　　　看来班霍尔姆王国还是认识到了严峻的形势。

　　　　“这里离圣恩堡并不远，不到一天的距离。”老骑士开口了，长途的旅途并没有让他疲劳，在喝了一口水后，他问男爵，“以前朝过圣吗？”

　　　　男爵摇了摇头。

　　　　让·雅克哈哈大笑：“那你最好多看一看这里，我的男爵，很可能以后你看不到了。”

　　　　正让男爵在琢磨这句话的时候，老骑士做了个告别的手势－－－他们还有任务－－－－－便打马离开了。

　　　　男爵一个人驻马在路旁，看着络绎不绝的朝圣者向东方进发，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赤足破衣，但眼中的虔诚足以让最冷酷的宗教裁判官都动容。

　　　　圣城，圣城。

　　　　男爵不再停留，放开马力，沿着人群的方向策马奔腾。

　　　　终于到了。

　　　　一夜没有休息的男爵眯着眼睛望向巍峨的圣城堡。

　　　　“那是一个怎样的城市啊？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阿苏夫山脚下走过，塞西纳的河水在静静流淌。王室的城堡俯瞰着整座城市，阿苏那的马，班霍尔姆的花，卡林西亚的丝织品，在市场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当然，圣多尔曼大教堂，这父神的奇迹，更是我们的我们膜拜之地。”

　　　　－－－－－－不知名作家《圣城堡编年史》

　　　　走入了圣城堡，男爵费力地在当地居民和拥挤的朝圣者中挤出一条道，问清了圣城骑士团的所在地后，他便慢慢地前进，人潮实在太拥挤了。

　　　　圣城骑士团的团部，坐落在一座山丘上的教堂，骑士大教堂。表明想参加的意愿后，他被接引的骑士引导到教堂附近的一个房间内，一名神父和一名骑士带着书记官随后走了进来。

　　　　书记官查看并记录了男爵的证明文件和领主的徽章戒指，神父则是问了几个关于宗教的问题，一切都很顺利。

　　　　在训练场上，男爵完成了最后几项考核。

　　　　“你的表现很优秀，看得出来你是个出色的骑士。”骑士赞赏地说，“按照骑士团的规矩，你已经是我们的兄弟了。”他给了男爵一个拥抱，“你真是幸运，赶上了半年以来的第一次仪式。晚上会有你和其他兄弟的入团仪式，我期待你的表现。”

　　　　什么表现，一头雾水的男爵还来不及询问，旁边等得不耐烦的神父便接过了话头：“按照团规，你需要缴纳五枚金币的团费，对了，你是想不想住的好一点？用更好质量的罩袍？顺便再给你安排一个机灵一点的侍从？我们还有很多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