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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度温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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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首饰
总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耳洞早已打好,却只是穿一根红的丝线,轻轻柔柔的,没有质感和光泽。有时她想得烦了,抽掉丝线,任耳垂上留两个空空圆圆的洞。等时间长了,再取一根针,拿酒精擦了,野蛮且粗暴地阻止那个小洞的长合。这时男人在旁边坐着,眼睛的余光注视着她。男人的表情,尴尬且自责。
  她不是那种虚荣和浪漫的女人。她没有昂贵的衣裙,不需要太多的情话。可是当她回了娘家,当她面对一群嘻嘻哈哈的姐妹和沉默寡言的母亲,便有些不安。其实她并不在意姐妹们故作无意地在她面前招摇着各自的佩戴,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母亲。母亲会长时间盯着她耳朵上的那根红丝线,虽然不说什么,但忧伤的眼睛说明了一切。母亲一生没有佩戴过任何首饰,但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她希望女儿的生活不要太苦。可是她,却总也满足不了自己的母亲。每次从娘家回来,夜里,她都会红了眼睛,然后烦躁地抽掉那两根丝线。过几天,再取出那根针,拿酒精,细细地擦。
  男人笨手笨脚,做不成任何细致的工作。好在他有一身蛮力,这使得他在扛包的时候,总是箭步如飞。男人一直在那个啤酒厂的仓库扛包,扛了十几年,练出了健壮的肌肉、微驼的后背和沉默的性格。他也有母亲,一位身患类风湿性心脏病的母亲。每个月,他都给母亲寄去一点钱。这些钱并不能挽救母亲,但他知道,这可以让母亲的生命得以暂时的延续。剩下的那点钱,他和她,精打细算,仅仅能够吃饱肚子。
  近来男人的身体却不好,吃不下饭,恶心,睡不蹋实。她说别去上班了,休息几天吧。男人说这哪行?得去……现在流行什么首饰?她说铂金吧?男人说黄金呢?她说黄金也挺好的……干嘛?男人嘿嘿笑,表情似初恋时般憨厚。
  晚上回家,男人叫来她,在她面前伸开手,手心上有两只金灿灿的耳环。那时她正做着饭,手湿着,慌忙在围裙上擦,未及擦干,又湿了眼。她说你这是干嘛呢……这是干嘛呢?却并不去接,仍然擦着手,心怦怦跳着。男人笑笑,知道你想要……傻丫头。
  耳环戴上了,轻飘飘的,感觉和丝线差不多的质量。她问男人哪来的钱,男人说攒的……私房钱。她当然不信。她知道男人不可能攒下一分钱。她偷偷去男人的工厂,问他的同事。同事不说,她再问另一个。另一个也不说,她接着问。那天她是哭着回来的。当男人开了门,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拿拳捶他的胸膛,……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然后便再也说不出话。
  男人卖了半年的血;又用了半年等待黄金降价。地下的血站,他半个月去一次。后来这个血站出事了,他又去了另一家。本来他想给女人买两只铂金的耳环,可是后来,第二家血站拒绝再收他的血——因为他染上了肝炎。地下血站简陋且肮脏的设备,让他染上了肝炎!
  女人盯着男人有些蜡黄的脸,不说话,只顾哭。男人拥着她,不怕的……戴上吧……傻丫头。那时她觉得耳环一下子穿过了她的心脏,穿出一个洞,不停涌着血。
  她把耳环缠上一圈圈红的丝线,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哪怕是最最轻微的磨擦。看不到耳环的成色,更看不到金属的质感。回娘家时,母亲说,你戴的是金子吗?她说是,然后露一点点给母亲看。母亲就笑了,缺了牙齿的嘴,咧成幸福的月牙儿。
  她只戴过一次,戴了十几天。然后,包好,锁进了抽屉。男人问怎么不戴了?她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拥有世界上最美的首饰,这就足够了。其实还有一个笨手笨脚的善良男人,他也是我的首饰。我把他剖开,戴在心上,左边一只,右边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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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的狐(1)
狐是个女孩的名字。
  狐聪敏,娇羞,亭亭玉立。狐走在校园,男孩们争相一睹芳容,女孩们争相羡慕嫉妒。狐收到的情书,据说,装了三个麻袋。
  狐的心却似冬眠的莲,紧紧地闭着。狐走在校园,目不斜视。狐孤僻,高傲,一心只读圣贤书。
  狐非常胆小。她怕老鼠,怕黑暗,怕蟑螂,怕毛毛虫,怕一段朽木和一只苍蝇。她怕你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胆小的狐,让人倍加怜爱。 
  狐坐在校园的柳荫下读一本书。她感到脖子有些痒,忙去挠,随即马上就蹦了起来。原来那儿落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触了狐的指尖。狐尖叫了一声,吓出两行眼泪。
  他恰好经过。说,别动。一只手轻轻一抬,小心一捏,优雅一抛,再接一个微笑。狐的天便晴了。
  男孩俊朗的脸,明净的额,明亮的眸,明灿灿的微笑。
  狐心中那朵冬眠的莲,就打开了。狐闻到那莲偷偷散发的清香。
  很久后男孩告诉她,沾在她脖颈上的,其实只是一朵柳絮。狐白了他一眼,说,就是只毛毛虫嘛。那时狐依着他的肩膀,正给他打一件过冬的毛衣。
  男孩曾给狐写过很多情书,消耗掉很多时间,劳累掉很多头发。可是那些情书,狐竟一封也没有打开。仅仅是一朵小柳絮,就让他追到了狐,男孩很有些无心插柳的感觉。
  好在城市生活中只有老鼠,蟑螂,黑暗和毛毛虫,好在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毒蛇,猛虎,吸血鬼和妖魔鬼怪,这让男孩可以轻易为狐驱赶她的恐惧,满足自己的虚荣。男孩虚张声势地保护着狐,不费吹灰之力地制造着他的神勇。
  狐感到很满足,所以他们结婚了。
  现在,男孩成了男人,狐成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狐仍然制造着她的楚楚动人和楚楚可怜,他仍然勇敢地打败一切闯进他们生活中的老鼠、蟑螂和毛毛虫。狐幸福得发疯。
  男人的事业开始迅猛发展。他跟狐说,要去外省的一个分公司。他说,那是领导的安排,不得不去。
  狐垂了眉。狐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男人说你得坚强。黑暗有什么可怕?毛毛虫有什么可怕?咬人吗?吃人吗?你该学会照顾自己了。你现在,不是小女孩。
  狐的睫上,便挂了泪。她说反正不要你走。你走了,我会怕死的。
  可是男人还是走了。男人走了,狐的心空空荡荡。那天在街上,真有一只毛毛虫落上狐的身体,狐惊叫着,跳着蹦着,颤抖着恐惧着。狐想,如果这时有一位男人,替她拿走那只虫,那么,她会不会,立刻爱上他?
  狐哭了整整一夜。她想男人当初替她拿下的,也许真是一朵无关紧要的柳絮?
  狐想她的男人,恨她的男人。
  终于,男人回来了。却不是因为狐。男人生病了。
  男人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声音细若游丝。他的胳膊上挂着吊针,脸色蜡黄。他看着狐,张张嘴,笑一下,说,狐。然后又蹙了眉。
  很痛苦的表情。
  狐说你没事,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怕。
  狐跑去问大夫,大夫说没事,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营养。狐便记住了大夫的话,她留下男人在病房休息。她要回家为男人熬最有营养的香粥。
  雨后的人行道,爬着一只丑陋的癞蛤蟆。狐惊叫起来,闪转腾挪。很多路人扭头看她。胆小的狐,还是那么胆小。
  狐熬好了粥,已是深夜。她把粥盛进保温桶,小心地提在手里,慢慢走下楼梯。楼道里漆黑一片,小街上伸手不见五指。狐独自一人面对深不可测的恐惧,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了出来。
  狐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可是她紧紧保护着那个保温桶,像保护着自己的男人。
  这么多年,狐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走黑路。男人曾为她劈杀过一只虫,驱赶过一只蟑螂,而此时,胆小柔弱的狐,却要为男人驱赶病痛和恐惧。世界颠倒了,现在的狐,成了男人的保护神。
  

胆小的狐(2)
几天后男人回了家,却依然虚弱。仿佛,他彻底恢复起来的日子,遥遥无期。狐急了,到处找方子。她熬一锅粥,再熬一锅粥;找一位老中医,再找一位老中医。狐是一只旋转的陀螺,不让自己停下。终于,狐找到一个偏方。
  狐总在夜里出去,似一只觅食的蝙蝠。男人问你干嘛呢?狐说找蝉蜕。男人说这么晚了。狐说只有晚上才找得到。男人说明天吧。狐说明天就被小孩子们抢走了。男人说你不怕?狐说,怕。男人欠了欠身子,汗便流下来。狐说别动。你歇着。我没事。黑暗咬人吗?吃人吗?我又不是小女孩了。
  男人尴尬地笑。
  狐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进砂锅,煨在火上,慢慢熬成一副中药。狐去接电话。男人扶着墙,走进厨房,偷偷掀开盖子,看里面的内容。
  男人在砂锅里,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毛毛虫。
  男人说你弄的?狐说是,药铺里没有卖。男人说怎么弄的?狐说抓的。男人盯着狐,狐聪敏,娇羞,亭亭玉立。女人的狐和女孩的狐一样迷人。可是女人的狐,不再胆小。
  因为他。
  男人揽了狐,吻她。男人心里盈满感动,浩瀚如湖。
  一只蟑螂爬过男人的脚。狐操起一本杂志,英勇劈杀。
  男人终于康复。或许因为狐的中药,或许什么也不因为。康复后的男人,辞去分公司的职务,一心一意,守着狐。
  狐再一次变得胆小。从男人康复那天,她就回归成胆小的狐。她怕老鼠,怕黑暗,怕蟑螂和毛毛虫,怕一段朽木和一只苍蝇。她怕你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胆小的狐,一惊一乍的狐,让男人倍加怜爱。
  是狐一直装成胆小,还是她后来装成胆大?这问题男人不去想。即使想,也想不明白。
  胆小的女人,总会衬托出男人或真实或虚假的勇敢;可是,总有一些时间,胆小的女人,会比男人,表现得更加的无畏。
  这无畏,或为男人,或为家。
  尽管那时,这些胆小但无畏的女人,会和狐一样,战战兢兢地,一边哭,一边从树上,摘下一只张牙舞爪的毛毛虫。
  我认为,所有的女人,都胆小;所有的女人,都是狐。
  

幸福的标准
男人对他的爱情是不太满意的,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应该有一位更出色的恋人。女人不苗条,不艳丽,左颊有一颗巨大的黑痣。所以男人在接了女人的电话后,连胡子都是马马虎虎地刮。
  女人在遥远的城市读书,终于要回来了。男人去车站接她。这一对尴尬的恋人,都已不再年轻。
  一路上男人想,是否应该结束他们七年的恋情呢?如果要,该如何向她开口呢?男人打理着一家小公司,他的职业让他面临了太多的诱惑。
  等了一天,车来了三班,却仍不见女人。男人打女人的电话,却拨不通;再拨,仍不通。男人急了,去车站办公室问,有人告诉他,由于暴雨,路上出了车祸,一辆公共汽车翻进路边的深沟,当场死三人,伤二十二人。
  男人感觉到脑袋被重重击了一下,他晃了晃。后来被继续告知,出事班车的起发站,正是女人读书的那座城市。这时他便晃得更厉害,几乎站立不稳。他听到炸弹在脑子里爆开的声音。
  男人搭车去几百公里外的医院寻他的女人。他跑遍了所有的急诊室、病房和走廊,呼喊着女人的名字。他仔细地辨认着每一名头缠纱布的伤者,但伤者中没有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已经不在了,男人这样想着,昏倒了。
  男人恍恍惚惚地昏着,却真真切切地悲伤着。他突然想到了女人的千般好,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女人的深深的爱和依恋。他想,为什么自己的女人不是那个被座椅擦伤了皮的女人呢?为什么不是那个被轮胎轧断两条腿的女人呢?为什么不是那个被溢出的汽油烧毁了容貌的女人呢?甚至,为什么不是大夫所说的那个已被撞坏大脑,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女人呢?他想,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会娶了他的女人的。可是,尽管男人在一场灾难面前把标准降得很低,他的女人还是不在了。男人这样想着,早晨刚刮过的胡子便又长出来。
  却突然,他接到女人的电话。听到女人的声音,他颤抖得不能自控。女人告诉他,她所乘坐的车子在一个极偏僻的地方抛锚,换乘的另一辆在绕行时让一条洪水冲垮的断桥截断了路,于是不得不再换乘第三辆。总之发生了很多事,这很多事,让她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她说,现在她住在一个乡村的旅店里,运气好的话,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女人说了很多,男人默默地听着,泪流满面。他虚脱了一般。他问女人,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女人说,没电了。男人仿佛没有听到,继续问,我拨你电话,却为什么打不通呢?女人说没电了啊。男人却仍是问,似在梦呓。
  男人搭了出租车,亲自去那个乡村的旅店接他的女人回来。男人没有告诉女人车祸的事。男人看女人那颗巨大的痣,此刻连那颗痣也是迷人的。男人有一种大难不死和劫后余生的感觉。
  男人与女人,闪电般地结婚了。婚后,男人幸福得要死。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并不出色,但毫无疑问是世上最适合做他的妻子的女人,或许,也包括那颗痣。
  几年后的一天,在一个黄昏,在餐桌上,男人喝了些酒,男人告诉女人说,我差一点就失去你呢。
  女人就问为什么。
  男人说有一场车祸。其实车祸还没有来时,我心里已有了车祸。后来真的车祸来了,我心里的车祸反倒没有了。
  女人糊涂了,说什么呢,讨厌呢你。
  男人眯着眼。男人说,是真的。一场本与我们毫不相关的车祸,却让我降低了爱情和幸福的标准,结果,我收获了更多的幸福和爱情。
  女人还是听不懂,男人说你别猜了。然后他轻搂起女人的肩,男人说,我爱你。
  

男人的战争
他们一直住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平房里。
  房子紧靠铁路,简陋,背阴,更像个随便搭起的窝棚。他把她接进来,添置些锅碗瓢盆,两个人便开始了共同的日子。他们在房子的四周围起了栅栏,在屋后种了樱桃树和蔬菜。于是夏天,坐在屋子里,竟也能闻见若有若无的清香了。
  可是到了冬天,房间立刻变得阴冷无比。他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搞来一个煤球炉。当淡蓝的炉火升起,他和她,便觉得春意盎然。
  煤球炉晚上需要封火,这成了他的工作。封火后的煤球炉不再滚烫和热烈,更像个打着盹的暖暖的太阳。每天晚上他都要起来,两次,或者三次,查看他的煤球炉,抽上一支烟,再看一眼旁边熟睡的妻子,然后继续睡去。
  妻子说,你晚上总起来干嘛呢?怕别人偷了你的破炉子?他嘿嘿笑,露出尴尬的表情。晚上却依然起来,查看他的煤球炉,两次,或者三次。
  儿子懂些事的时候,也对他的举动不解。他告诉儿子,煤炉封不好的话,会中毒呢。儿子把他的话告诉妻子,两个人就夸张地将他嘲笑一番。妻子说生命诚可贵嘛,儿子说爸爸是怕死鬼嘛。他嘿嘿笑,抽着烟。他眯起的眼睛透过一个巨大的烟圈,注视着这对快活的母子。他的目光,柔情似水。
  每天晚上他仍然起来查看他的煤球炉,两次,或者三次。他的煤球炉在冬天的日子里,从来没有熄灭过。他认为那是家的太阳。
  儿子长大了,去很远的城市读书,在很远的城市工作,又在很远的城市安了家。元旦的前几天儿子打电话回来,说要接他和妻子去那个城市住些日子。儿子说那里天气很好,房间里也通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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