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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黑暗将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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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双手就这样刨着地面上的土,片刻不停,真的很累,真的很痛。过了很久,当自己的影子已经被夕阳拉长,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的手已经酸痛的抬不动了,可是身前这个坑竟然只有这么浅,连伊芙瘦小的身躯都容不下。
    “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他哭着一遍又一遍反问自己,比之前的还要哀痛,还要绝望。他疯狂的将他的头向地上撞去,却只是埋入了刚才自己掘出的土中,呼吸中带着泥土潮湿混有自己鲜血气息的味道。他抬起头,金发上沾满了泥土,而脸上鼻涕和眼泪已经和泥土混作一团。
    很狼狈,很滑稽,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艾,绝对不会把这个连乞丐都不如的疯子与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最年轻圣骑士”艾…佐迪亚联系在一起。
    但也许这才是他自己,这样他才觉得轻松,此刻他是如此的厌恶曾经的自己的一切——如此虚伪,如此自大,如此可鄙,明明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的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对世界有责任?明明连一个棺材都找不到,连墓穴都挖不好的人凭什么在心底看不起那些纯朴的帕拉迪亚居民?明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的他,凭什么以崇高伟岸光彩照人的形象示人?他本来就应该像这样,疯子一般的在泥里打滚不是吗?
    自己本来就不是天使,又何必在乎跌落凡尘?
    ——————————
    丽莎随着帕拉迪亚的众人回到了幸存者在幽暗密林的暂时居所。
    很多熟悉的面孔,很多重逢的喜悦,但马上又被悲伤冲散。
    有很多本来应该在他们之中的人没有在,一些人为了救他们而死,一些人只是单纯的去了就没有回来。
    “没有什么值得为之付出生命!”那个男人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像是在自嘲的笑着,当然没有人会嘲笑他,没有人会忘记他,每个帕拉迪亚的幸存者都会记得自己的生命是建立在多少人的牺牲之上的。如果帕拉迪亚重建,也许大家会自发的建起一个他的塑像吧,就在先知伊芙的塑像旁边。
    尽管丽莎觉得,那个逃跑了又回来的辛博哥哥,并不想成为英雄,不想以这种方式被人记住,他只想和大家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没错,他心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丽莎采了一束花,却不知拿什么东西来寄托对辛博的哀思。
    “那就唱首歌吧!”她这样想。
    “在家园的尘烟之上,
    在命运的迷雾之后。
    当一切希望都黯淡,
    当女神之光也湮灭。
    晨星冉冉上升,
    汹涌的奔流也为它让路。
    ***
    在阴暗的囚笼之中,
    在权势的威压之下。
    当火刑柱的烈焰冲天而起,
    淹没了卑微的祷言。
    流星划过天际,
    拖拽一条长长的尾巴,
    黑夜中,如彩虹般耀眼。
    ***
    在象征遇见与分离的路口,
    在地狱与天堂的交汇,
    在生命与死亡的分界。
    当沙暴袭来,
    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
    陨星坠落,
    大地为之颤抖,
    在星光熄灭的夜晚,
    人们就要陷入永恒的沉睡。
    ***
    然而,在星陨的地方,
    太阳升起。”
    ——————————
    在圣心教堂,圣女应该在的地方,萨拉愣愣的看着桌上摆放的徽章和长剑。
    伊芙希望她送出去的这两件光明圣教的圣物能重新回到一个人手中,但绝对不是这种情况。
    她依旧记得今晨那银色电光般的一剑,是啊,她怎么能忘呢?那剑,连同艾愤恨的眼神一起,几乎刺穿了她的心脏。
    可是她宁可那一剑真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她宁可自己就这样死在他面前,可是他没有,他残忍的没有杀了她,他选择了恨她,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在那个瞬间,她几乎要和伊芙一样跳下去,或者冲下楼站在他面前说:“如果你恨我,如果你想为伊芙报仇,那么杀了我吧!”
    可是她没有,可是她不能。
    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萨拉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飞速的用一点白粉遮盖住了泪痕。
    进来的是库兹卡尔,和他那如同硬物摩擦一般刺耳的声音:
    “恭喜圣女大人取回了圣剑炽炎。”库兹卡尔瞥了一眼桌上的宝剑。
    萨拉并不把这当成讥讽,因为她知道那一幕库兹卡尔应该是没有看到的,但依旧,她只是默然的点头示意,同时也含蓄的表达了她现在心情不好,让来客长话短说。
    “据说今天早上我们抓住了试图营救那群异教徒的暴民?”库兹卡尔问。
    “没错,一大半要归功于您提供的情报。”萨拉淡淡地说。
    “但是听说您后来又把他们放掉了,任由艾…佐迪亚带领他们离开,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库兹卡尔的语气并不像是求证,反而像是质问。
    “绝无此事。”萨拉斩钉截铁的说,“他们是趁沙暴逃走的。”
    “但是听说您本来有足够的时间派兵将他们追回来。”库兹卡尔紧接着道。
    “注意你的语气,裁判长大人。”萨拉说,“我没有也不可能作所谓‘放走异教徒’的事情,而且即便是做了也没有必要像你解释吧!”
    “事实上,您有。”库兹卡尔冷冷的说,“我是宗教执事会成员,我们有权利对您的行为进行监督,并且在必要的时刻采取必要的手段,例如解除您的……”
    “够了!”
    不理会库兹卡尔越来越重的语气,萨拉直接打断。
    在她看来,一切怀疑都不如艾对她的仇恨来得重要,也许自己圣女的权利会被架空,身份会被剥夺,但这些与任何一个夜晚都可能会拿着一把短刀出现在自己床前的眼中充满疯狂恨意的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萨拉挥手示意库兹卡尔离开自己的房间。
    库兹卡尔恭敬的推了出去,在关上门之前,他说:
    “我们抓住了一个帕拉迪亚的余孽,他被我们英勇的战士击昏而没有来得及逃走,您如果有兴趣审问他的话,他就关在地牢。”
    ——————————
    艾认真的布置着伊芙的墓穴,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做过一件除了战斗或者杀戮之外的事,可是这次他却必须用上全部的精力,因为他不能再亏欠她什么了。
    他没有为她找到棺木,但是,他不能让她美丽的容颜直接粘上污黑的泥土,于是他从帕拉迪亚的废墟中找到了几块未烧毁的木板和瓦片铺在墓穴的四周。接着,他又发现不应让伊芙就这样睡在这些冰冷的木板上,他又从树林里找来一些树叶铺在墓穴的底层。之后,他最后的看了一眼伊芙的容颜……
    他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嘴,不让哭泣或者任何的一切从嘴里涌出来,可是这样他就控制不住眼中迸发的泪水和手指的颤抖。他无法承受她坠楼的惨状,她曾经美丽的面庞只剩下半边依旧保持着美丽的形态,剩下的一半被血污所覆盖,曾经柔顺的黑色秀发被糊在已经露出森然白骨的脸颊上。
    故事中总有“最后一面”,可是艾如今知道这“最后一面”要比这个词本身还要残酷得多,残酷到他早已被鲜血浸透过的坚强心脏都无法承受,尤其是当他清楚的知道是自己让这本来应该绝世的美丽陨落。
    他只好闭上眼,向回忆中的那个微笑的美丽面庞告别:
    “忘了我吧!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她依旧善良的微笑着,他知道她没有恨,因为她会原谅一切,但是他不能。
    “我知道也许你并不希望我这样。但我不会忘了你的,永远也不会!”他对着她说,最后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木板将墓穴盖上……
    不!
    仅仅是这样的话,在掩埋的时候泥土依旧会落在她的身上!
    艾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将伊芙盖好,保护着她,做着它主人在她生前承诺过却没有能做到的事。他盖上木板,将墓穴掩埋。
    伊芙的笑容还在他心中,他承诺了永不遗忘;伊芙的尸体已经入土,他承诺会时常来探望。可是还少了些什么?
    艾的上下牙床狠狠咬紧——
    还有她的仇没有报,还有她仇人的鲜血没有浇进这片土壤,她怎么能安息?
    艾站了起来,不再是刚才狼狈的模样,有些人会被挫折打败,之后一蹶不振,但更多的人却在挫折中成长。当艾又有了新的目标,他就不再自暴自弃,也不再彷徨。逝者已矣,她不会希望自己生活在她死去的阴影之中,她会希望自己重新站起来。而自己也不该永远自暴自弃下去,如果觉得亏欠什么,如果还心怀愧疚,那么就补偿上。
    “伊芙,我不会让你在这个简易的墓穴里呆太久。”艾平静的说,“我很快会回来,带着萨拉,然后我会杀了她为你报仇。之后,我会接你出来。”
    艾没有忘记伊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女神的神力早已开始衰弱,这也是她很久都没有施展神迹了的原因……”
    “也就是说,在很久以前,女神是展现过神迹的,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可以死而复生。我不相信神,我只相信力量,我相信一定有方法能让你活过来的,一定有方法!而我会找到这方法,即便是踏遍这大陆,即便是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这一生,即便是付出我的一切,即便是与魔鬼交易灵魂。”
    “伊芙,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
    有着小小恶趣味的本人又在文中加了彩蛋,引用了某个我很有爱的作品中的名台词,算是致敬。不知道有没有那位读者是我的同好能看出来。
第十四章——嗜血(上)
    帝都极北,在那个叫做米德盖特的小村附近,有一片风景宜人的由几个湖泊连成的水域,其中几个较大一些的可以泛舟,小一些的只能勉强叫个池塘。但无论如何,这里是离帝都最近的一片水域,再加上不远处的地势也开始略有起伏,也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自然成了帝都贵族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这种地方对于平凡的帝都平民来说就有些太奢侈了,倒是有一些富商也喜欢带着他们的情人相好来到这里附庸风雅。贵族们为了彰显出他们的高贵身份,自然是不屑于与这种人共享这片美景。于是他们圈起了大部分湖泊作为贵族专用的私人园林,派专人修缮和保护。剩下的就只有在湖区之外的几个孤立的池塘由于风景差些没有入贵族们的眼被孤立在外,这些就成了很多平民青年们游玩的第一选择。
    而萨马埃尔此时面对伫立的,就是这其中之一。
    他不知道这片湖,或者说是这潭池水的名字,他知道这里很小,和那贵族专属的园林和湖泊比起来,小到不起眼,景色也荒凉许多。
    但是他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春天的时候,策马踏过新绿的草地,看着她任由娇嫩的柳枝拂过青春的面庞;夏天的时候,坐在湖岸,看着她的赤足在湖水中摇晃,遥望着对岸远处贵族那边的花团锦簇,争奇斗妍;秋天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中摘下不知名的果子,看着她吃完甜美多汁的果肉,用舌尖舔去唇边的清香,然后将果核丢进池中,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波纹荡漾;冬天的时候,手牵着手走过初结的冰面,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些细微的裂痕,每一声脚下传来的异响都让人心惊胆战。但是他们却是那么灿烂的笑着,在冰面上躺下,让温暖的冬日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
    “如果我掉下去了呢?”她望着蔚蓝清冷的天空。
    “我救你上来。”他不假思索的回应。
    “你会游泳吗?”她微笑着转过头。
    “不会。”靠近冰面的脸颊显不出羞窘的血色。
    “那我救你上来。”她转过头,温和的冲他一笑,比那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温暖的仿佛要融化这冰面,有一个霎那,他甚至期盼这冰面真的裂开,然后自己在万念俱灰的冷彻湖水之中,被她温暖的手拯救……
    这些回忆在他坚信她会来,焦急地期盼着她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不断闪现,填补着大脑的空白,直到他发现那一池的金光都变成了夕阳的血红,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回忆——已经不可能再重现的回忆。
    心中骤然的狂乱起来——
    “她恨我,她果然不会来了。”
    天色渐暗,蛰伏的恶魔又到了复苏的时刻。
    脚下,血色的池塘中,突然升起了几个气泡。
    他本能的因为好奇而略微弯腰。
    恶魔的爪牙,蝮蛇的毒刺……三柄利刃同时从水中传出,没有一丝寒芒,一阵冷风,这些全被水声和波光所掩盖,随着利刃窜出水面的是三个黑色的人影。
    又是杀手,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派来的。萨马埃尔只是冷笑,并没有躲闪……
    确切地说是他不能躲闪,隐世会精英杀手的致命一击,怎么可能是他说闪就闪的掉的?他只能看着,感受着三把利刃同时穿进了自己的胸腔。
    三个黑衣杀手接着冲力跃上了岸边,同时将刀子抽出,萨马埃尔的身体,连同他正喷射的血液一起跌入池塘,染红了的池水与染红了天际的夕阳相比,变得毫不足道……
    ——————————
    十年前。
    帝都的郊外,具体方向并不重要,具体的地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荒凉的天地间,一个黑衣的男人朝着帝都相反的方向一步步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坚定,却又能从他的神色看出艰难,每一步都需要他重新鼓起勇气,因此保持这样一致的步伐让他无比疲惫。
    血,从手腕上流出,流过手掌,沿着指尖滴落。
    终于,黑色的皮靴在地上一绊阻住了他的前行,他的整个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面前出现的是一张慈祥老者的面庞:
    “你醒了!”老人说。
    萨马埃尔猛然坐了起来,老人吓了一跳:
    “我没死?”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左手手腕。
    上面只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没有,没事了。”老者安慰他,“我把你救回来了。”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老人并未觉得这人的行为古怪,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同情心——这个人一定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萨马埃尔并不领情,一把揪起老人的领子大吼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老人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劝着:
    “你还年轻,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不要总想着死,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萨马埃尔抓着老人领子的手缓缓松开,叹了口气:
    “不,反正这也不关你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说完他从床上爬起来。
    “别。”老者拦住他,“医生说你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医生?”萨马埃尔问道,“你找医生了?”
    “当然。”
    “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只是太累了,心力交瘁才昏倒的,休养一段就没事了。”老人又试探着说,“孩子,我看你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心力交瘁”?萨马埃尔听到这个词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心力交瘁。
    他不记得他几次割破了自己左手腕的动脉,从离开帝都的城门,自己的鲜血洒了一路,他不清楚自己的体内有多少血,但是他知道早就应该流干了。
    可是左手腕的伤口却总是迅速的愈合,不管自己切的多么深,总是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疤,而自己每次切开的时候,涌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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