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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华君-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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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仪大人在府中吗?”原召倨傲地询问。
仆妇连连点头,心下自以为已明白他的来意。
“领我去见你家大人!”原召直接下令,那个仆妇却连忙摆手。慌乱地摇头:“爷,奴婢可没资格靠近少姬的院子。”
原召冷哼一声:“那就找你们少姬身边的萦夕。”
仆妇一惊,再不敢多言,恭敬地领他离开。………连她家主人身边最得力地侍女都清楚,这人显然不是那些上门请托的人。
走过几个小道,他们便进了一个富丽清雅的院子,几个粗使丫环正在打扫院子,看了原召两眼,便都低头做事。那仆妇领着原召。也不往正房走,而是直奔左厢。到了门口,她轻敲房门。待里面有了回应才道:“萦夕姑娘,有客求见。”
“这才什么时辰?”萦夕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却还是打开门。刚要训斥,却一下子就愣住了。此时。原召已经去除脸上地几处妆饰,露出真容,向萦夕微笑,低头问好:“萦夕姑娘。”
萦夕这才回神,立刻发现自己竟只着中衣,披了件外袍就来开门了,脸上一热,却让开门,故作不在意地道:“是你啊,进来吧!”待原召进去,便让那仆妇离开,自然叮嘱了两句不可多言之类的话,那仆妇也一一应了才去。
关上房门,萦夕便连忙理妆,可是手却一直颤抖,半天也扣不上衣带,原召叹了口气,上前帮系好衣带,正要说话,手背上一热,竟是萦夕地泪珠落下,不由又是一叹。
“召公子!”萦夕再忍不住,哽咽着跪下。
原召连忙扶起她,随即失笑:“我可是不洁者,不该碰你的!”
萦夕连连摇头:“不是的,您怎么可能……”她没敢说完,毕竟那是神殿的裁决,她又怎么敢随意否定?
“你们少姬在吗?我想见她!”原召也不在意,叹了口气,问起自己最关系的事情。
萦夕一愣,点头:“您等会儿!”她竟是半点都不犹豫,立刻从里屋与主房相通地小门过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轻纱晨缕的年轻女子便与萦夕一起回来,看到原召,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子……子言……”那名女子声音颤抖,似乎怕他只是幻像,自己稍大声一些,他便会消失不见了。
“若莘……”原召轻叹,“你能来见我……真好!”
沈若莘,沈氏嫡女,是永寒的嫡亲表妹,也是安陆后宫的尚仪女官,与原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原家出事前,沈原两家正在商议她与原召的婚事。
安陆沿用圣朝旧制,后宫用女官和宫制官,相较出入不便的宫制官,出身贵族家庭的女官长年伴驾王侧,又有整理奏章、草拟诏书地权力,掌握着更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权势,她们的婚嫁都要经过春官地批准,因此,如沈若莘这些高位女官甚至拥有独立于家族之外、属于自己的宅邸、田庄。
沈若莘脸色数变,眼眶中地泪滴终是没有落下,转头看了萦夕一眼,萦夕一脸了然地出去,将房间让给他们。
房门阖上,沈若莘刚要说话,却见原召从怀中取了一个形状古怪地金制品,她一愣,呆呆地伸手取过,看了一会儿,便拉出自己颈上戴着金链,将上面的挂件与那个金制品相合,居然严丝合缝,赫然是一朵梅花。
沈若莘半晌无语,原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与他地记忆相比,眼前的女子已变得更加清丽高雅。
沈若莘终于回神,唇角微动,却终是敛容参礼,语气平静淡漠:“属下金梅参见大人!”金梅即是她在东岚职方司记档的代号。
原召苦笑………谁会想到安陆沈氏的嫡女竟是东岚的间者呢?
“不必多礼,若莘……你不知道我如今已是东岚的直秘少监吗?”原召谨慎地询问。
沈若莘摇头:“不知道……我连你的生死都不知道!”说着,她的眼中又有泪意,却立刻忍住,对他解释:“家里人从不肯说你的事,我身在后宫,安陆的朝政还能知道一些,别国的事情怎么知道……”
原召知道自己是多疑了,虽然自己任命的消息是公开的,但是,安陆与东岚的关系恶劣,他的身份又特别,即便是这类消息也不会在安陆立刻传开。不过,以他的职责来说,谨慎总是无错的,他并不自责。
“我不能久留。”原召沉吟了一会儿,决定与她直接,“昨夜莫颉召见永寒。他谈了什么?”
沈若莘之前便调整了心态,此时也没什么不满,回想了一下,道:“王只问了永寒殿下是否已思虑周详,殿下说准备周全,王便让他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不过,后来,王派人给国相送了一份诏命。”
“诏命是什么内容?”原召立即追问。
沈若莘摇头:“我不知道,王没有人让人拟诏,不是手谕就是王后代笔。”
“郑禧……她可有动作?”原召微微皱眉。
“永寒离开后,有一个人悄悄来见王后。”沈若莘也皱眉,“不是第一次了,那个人似乎是王后安排在永寒身边的人,好几次都是禀报永寒与一些大臣会面的详情,这一次却只说了拒绝两个字。我推测,王后想逼反永寒,但是,永寒没有上当。”
原召想了想,最后问道:“那么,永寒这次请人共参《紫韫》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沈若莘摇头:“不知道……我爹这次口很紧,我旁敲侧击问过几次,他都不肯说。我只知道最近永寒见过不少领兵的将军,虽然说的都是关于最近京都安全的事情,但是,王与王后都有疑虑,我也觉得永寒这一次的行动不一般……若是以往,这一次,王宣召之后,他应该会妥协,可是他没有,反而坚持己见……”
“我明白了!”原召点头,“这些事情,你继续打听,另外……”他抿唇沉吟,片刻之后,凑到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沈若莘瞪大了眼睛,抬眼看了他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嗯了一声,应承下来。
安排完这些,原召立刻就要离开,却被沈若莘伸手扯住衣袖。
“还有事情?”原召皱眉,语气困惑,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无法不柔和起来。
沈若莘咬咬牙,微笑着松手,缓缓摇头:“没什么,只是那个向王后秘报的人,虽然从来都掩了形容,声音也古怪,但是,我看着一直觉得眼熟,像……像……”她犹豫着又看原召两眼。原召开始只是挑眉不解,不一会儿,神色也凝重起来,静静地看着她,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像漓烟!”沈若莘说完便低下头,咬着嘴唇,看都不敢看他。
原漓烟,原召的亲妹,是得安陆主祭亲口赞许的“神术奇才”,精于天文、历算,对水文、地理也颇有心得,十二岁即为凌都神殿的少司祭,当时,安陆上下都在猜测,她是否会成为安陆史上第三位女性主祭,乃至神州第七位女性神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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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邀请
    对萦夕来说,原召的到来是一件莫大的好事。'1……6……K小说网;手机站wap;小说迷k;cn更新最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主子对那个丰神俊逸、名满安陆的公子其实早已情根深种,而且两人情谊相谐。当年变故突生后,沈若莘若是断了这份情谊,便不会至今不谈婚事,能见到原召,于她必是天大的欣喜。她是宫女出身,从沈若莘入宫开始便侍奉她,是名副其实的心腹之人。原家出事后,沈若莘便搬出沈府,自己置了宅邸,问她是否愿意出宫,她自然是愿意,沈若莘便为她赎了宫籍,并将自己宅邸的一切事务都交由她掌管。
并不是只有书生学子才知道“士为知己死”,萦夕记得沈若莘对自己的好,她以腹心相待,自己也必以腹心相对,因此,她知道沈若莘的很多秘密,却从未泄露半分,也从不多问,只是做好她应做的本分。
立刻禀报原召的事情是为此,守在门外隔绝一切窥探也是为此。
她以为两人必是互诉衷情,因此,猛地听屋内一声轰响,其中更伴着瓷器等物的碎裂声,她陡然一惊,连忙就要转身进去,刚要推门却听里面传来沈若莘焦急而关切的声音:“子言,你不要急,我也只是猜测!”
“猜测?你的性子我会不清楚?没有八成的确证,你会对我说这样的猜测?”原召的声音充满愤恨,萦夕连忙退后,不敢再听。
屋内,沈若莘扶着原召,匆忙取出的丝帕捂在原召的口上,上面点点殷红十分惊心。而满地的狼籍更是恐怖,沈若莘知道自己仍旧低估这个消息对原召的冲击,心中满是不安。“她若真地投靠了郑禧。我必亲手杀她以祭父母之灵!”原召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
当年原家一夕覆灭,自是各方角力的结果。但是,无论如何,郑禧都是最直接的凶手与得益者。
沈若莘凄然一笑:“子言,当真那样,你就不管她可能是有苦衷地吗?”当年原召最偏宠这个妹妹。常引来原家二公子不满地大闹,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当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吗?
原召刚想反驳,却立刻察觉她话中另有深意,不由皱眉,凝神地看向她,半晌才道:“你什么时候成为东岚间者地?”
沈若莘松开手,缓缓退后,神色竟有些茫然。半晌才语气飘忽地道:“五年前……”正是原家出事的第二年。
原召神色陡变,有些不敢确定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沈若莘抬头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眼神凄离,似笑似哭。“我知道。安陆不会第二个女人能有素王妃拥有的筹码,更不会有孩子再如燕道远一般幸运!”
原召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待回神才发现自己已跌坐在地上。沈若莘又惊又急地跪坐在他身旁,见他看过来,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她被原召一把抱入怀中,随即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压抑的哭声,肩上满是湿意。
她抬手想抱住他,安慰他,却发现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六年生离,五年惶惶,她满腹心事无人可诉,满腔泪水无时可流,今天,在这个久别地怀抱中,她是否可以认为一切的苦难已到尽头?
安陆贵族最讲究唯美、雅致,连各个官署都极尽优雅之事,何况宅邸?
仆从安置住所要时间,苏佑与白初宜都不急着休息,便一同游览同苑,对景致赞不绝口,相陪的乐琬自然连连谦虚,随即真诚地道:“京都比不得凌都,那才是极尽华丽优美的地方,不过,安陆最风雅的地方却在京都,公子与居主若是去过,只怕对同苑便不屑一顾了。”
白初宜未置可否,苏佑却兴味盎然地追问是何处,乐琬敛衽而答:“是素王妃在京都的居所…………鉴园。”
“素王妃?”苏佑不解地思忖了一会儿,才想起安陆素王妃是谁,,“是燕家嫡女啊!”
这样一岔,他也就没有看到白初宜轻皱了一下眉头,跟在她身边的红裳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乐琬一眼。
乐琬也没看到白初宜她们的神色变化,只顾着对苏佑介绍鉴园的景致,惹得苏佑兴致更盛,立刻就想前去一观,这时乐琬却遗憾地道:“素王妃鲜少待客,鉴园地门不比宣明殿容易进,苏公子恐怕要失望了。”
“听夫人方才所述,我以为夫人进过鉴园呢!”白初宜淡淡地说了一句。
乐琬叹了一口气,垂眼掩去所有神色,语气平静地道:“贱婢多年前去过一次。”
一句话道尽曾经的尊荣。
闻言,苏佑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原为神侍的女子,神色颇为怜惜,但是,此时,乐琬已经再次抬眼,满眼地风情嫣然,过往的一切在她身上看不出半分痕迹。
“不过,以居主地身份,去鉴园并不难吧?”乐琬笑得温婉,显然是说燕道远与云白居关系菲浅。
白初宜尚未答话,便有一个同苑地仆人匆匆过来,对乐琬低语了几句,又奉上一份木牍,乐琬接过,对白初宜微笑:“真是巧了,刚说到鉴园,素王妃的手书便到,邀居主前往一叙。”说着将那份木牍双手奉上。
红裳上前接过,白初宜却没看,对她道:“方才永寒殿下便是与道远去鉴园了吧!”随即又道:“我地仆从对京都不熟,劳夫人安排下人带路了!”
乐琬正在出神,一听这话,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居主请放
素澜是安陆王唯一的同母兄弟,掌着三都禁卫大权,长年居于凌都,按说,素王妃也是应该长居凌都的,但是,因为心照不宣的原因,素王妃燕氏除非重大庆典,从不在凌都过夜,平时更是深居简出,连不少宗室成员都不曾真正与她打过交道。
几十年前的事情,到如今,谁也说不清当年的是非曲直,反正,素王待王妃极好,虽也有侧妾之流,但是,世子与其它几个儿女都昌素王妃所出,对燕道远也从无亏待,安陆王对素王的信赖从无改变,对素王夫妇也极为优容,如宗室子弟未得王令不得出凌都,可是素王的几个子女却是长年跟在母亲身边,一年中,在凌都的日子加起来不会超过半月。
因为以上种种,安陆王室宗亲从不敢轻易招惹素王妃,便是永寒在这位王婶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对燕道远也是着意笼络,毕竟,一般朝臣宗室不知道,宫廷中人却都知道,安陆王对燕道远偏宠到无法理喻的地步,他无心的一句话便可以让安陆朝廷风云变色。
见到远游近一年的儿子,素王妃显然高兴,破例与永寒聊了几句,听永寒说道远与别人同车入京,便看了儿子一眼,道远面对母亲虽然依旧寡言,却不得不答:“朋友。”“我还没见你的朋友呢!”素王妃立即接口,“请过来与家里人见见吧!”
道远未置可否,只是道:“母亲自下贴!”言外之意,来不来,他管不了。
永寒知道素王妃说的“家里人”只指素王府的人,并不包括自己,便起身准备告辞,还没开口,一个仆人匆匆而入,奉上一份名剌,素王妃看了,沉吟片刻,便道:“反正要招待客人,请他进来吧!”
永寒满腹不解,出了门,便看见鉴园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再看上面的图徽,不由脸色遽变…………竟是东岚使节的车子!
第十八章相见
    “可是东岚使节来拜访王妃?”永寒立刻问送自己出来的司宾女官。
司宾女官低头回答:“下官并未见到来客。”语气恭敬,却是滴水不漏,永寒也只能苦笑,心知素王妃御下严谨,这些女官又怎么可能随意透露消息。
看着永寒上马离开,转过道口,司宾女官才领着一干从人进了鉴园的大门,立刻往一旁待客的厅堂走去。
厅内自有仆从、侍女侍奉,决不会失礼,司宾并不担心,果然,未进门便听里轻声笑语,显然气氛融洽。理了一下淡粉色的袍服,她才迈步进去,声响不大,但是,下人立刻安静,垂手行礼。
“王妃请大人过去相叙。”司宾对着厅内唯一的客人端正地行礼。
“有劳女官了!”那位客人语气温和,声音极动听,让司宾忍不住微笑,再次答礼后,便令着客人往王妃所在行去。
既在京都之内,鉴园占地其实并不大,虽然道路七折八转,但是,也不会片刻,司宾便已将那位客人领到王妃所在的流芳斋。
门外的侍女见女官过来,立刻打开房门,一边低头行礼,一边悄悄打量客人。这位客人一身天青的袍服,腰悬水苍玉佩,身形单薄,却举止优雅,虽然未语未笑,但是,抬眼转眸间,唇边总带着一分笑意,给他并不算出众的容貌平添了三分独特魁力。
司宾并不进去,侧身示意客人自行入内,对方微微颌首,便坦然地走进流芳斋。
房门随后便阖上,那位客人并不在意。但是,也未乱动,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子,却只见到空荡荡的陈设。'1……6……K小说网;手机站wap;小说迷k;cn更新最快'。正前方是一张藤制围榻,榻后摆着一架八幅屏风,绘着美人图,他不由莞尔,端正地参礼:“晚辈沐清特来拜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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