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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华君-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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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的,一家人倒也过得和乐。
妇道之义唯顺唯从。少时学的东西,她也记得,反正她一个妇道人家,两眼一闭,两耳一捂,但听当家的就是。
拿定了这个主意,她倒坦然了,迷迷糊糊得又睡了一觉,直到最小的孩子哭闹起来,连带着另位两小子也跳起来,她才起身收拾家事,门一开,却见雾还没散透,但是,邻里也都起来了,看到她,便笑着打招呼。
…………日子总是要过地。
…………庶民百姓,到哪儿也是一样的讨生活。指都看不清晰,柴余提着一盏渔灯,小心地沿着岸边小径往渡口走去。直到看见清华渡那三个醒目的大灯笼,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仍未放松。
看见清华渡的灯笼,并不表示渡口就近了。想进渡口必经一个规模不小的商坊,也就是清商坊,此时,渡口未开市,商坊内各个商铺却是照常开门营业,因为雾气太重,不少商铺门口地夜灯也依旧亮着,看上去倒是格外热闹。
看看日头,柴余心知这雾必要两个时辰才能散尽,便不着急,到相熟的食肆内用了一份朝食,又将酒葫芦装满烈酒,才往渡口走去。
一折一绕,到渡口已近卯正,因为近水,渡口的雾气更重,柴余看不清道路,却一点也不紧张…………这一段路,他便是闭着眼睛也断不会出半点错…………甚至还哼起了水家女儿常在河边吟唱的小调。
“咦?”快到自家大船的泊位了,柴余才发现那里早已有人候着了,再走近些,就见昨晚来下定金地那个管事模样的人迎上来,皱着眉,一脸不悦:“柴五郎,你可是保了我今日必能出航的!”
柴余笑道:“客官安心,辰时一过,这雾必散,没事!”
“沧水无险,雾不散便不能行船吗?”一个冷淡地声音传来,寒气凛冽中,柴余分明看来那名管事额头上立时一片冷汗。
“教这位客人知道,沧水无险,只是澜江之上,水关甚多,大雾天气,守卒必不上关,却是行不得船的。”
“嗯。”那个声音应了一声,未置可否,却也未再多问。
“宜主……”管事躬身凑到说话的那人身边,说不出的小心谨慎。
柴余这时才走近了那人,方才听声音,他便知道这必是一个女子,此时再细看,才发现那女子一身白色,一派拒人千里的冷淡气质,与那声音倒是相符,戴着一个围着白纱、形似斗笠的帽子,柴余知道那是贵宦之女才会戴的东西,名字极拗口。
似乎是柴余看的时间有些长了,那名女子微微转头,尽管隔着白纱,柴余还是觉得那看向自己地目光冷若寒冰,立时便打了寒颤,却也警醒过来,刚要走开,又抬头,皱眉道:“客人就一人吗?”
柴余的船是渡船,一般可以载上五十个客人,船尾有一个船舱,是专门为一些富贵客人准备的。昨晚,管事便是因此才选了他的船,定金便抵得上他平常三日所得,是十分丰厚的。
虽说是去江陵,但是,若是只有一人,未免就太浪费了。
“这是你该问地吗?”管事立即训斥,柴余只得闭嘴,告了声罪,便上船检视去了,跳上船前,他听那名女子淡漠地吩咐管事离开,自己却依旧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看女子并未看着渡口,并不像等人,但是,柴余想不出其它可能,将下船底检视时,他扬声招呼了一声:“水边风大,客人可先进船舱,慢慢等?”
“无妨,船主自便。”女子客气地拒绝,随即转身望向渡
柴余刚要下去,就见一行人匆匆走近,说是走近,但是,大雾之前,待他能看见,那一行实际上也就到了女子面前。
那一行有二十来人,一照面,却是动作划一地向那名女子叩拜参礼,礼数十分隆重。柴余吓了一跳,却也看见其中有一人并未参礼。
柴余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不免打鼓…………看架势,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愣愣地看着那名女子低头执礼,听到女子淡然道:“风大寒重,主上不若先上船吧!”
“你呢?”未参礼的那名男子反问,声音沉稳,却是如出一辙地冷淡疏离。
“我还要等人。”女子的用辞并不若敬称一般恭敬。
男子走向柴余的那艘船,淡然言道:“边谈边等。”
“……是!”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男子上船后,低头答应。
柴余半晌没回神,直到被那些侍卫模样的人推了一下。
“客……客人……”他害怕了。那些没有理他,倒是一个刚上船的文士模样的人笑言:“船家自便,只是暂莫靠近船舱。我等还要麻烦船家呢!”
温雅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他的紧张,柴余有些受宠若惊,连声答应,转头便去继续未完成的检视,最后入耳的是一句忧心的询问:
“子纯,你觉得他们能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百零四章期待
    江面上雾气腾腾,白茫茫一片,寒冷的湿意一丝一缕地沁入冬衣,又从手足直侵骨髓,与北方完全不同的湿冷让船上的几名侍卫颤栗不止。
若是柴余的见识更广一些,单凭他们方才抬手参礼的姿态便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左手扶腰侧佩剑或佩刀之柄,右臂屈肘,横于胸前,是东岚王殿亲卫特有的参礼方式,普天之下,独一无二,当然,能享用此礼的,除了东岚国君也就只有白子风与白初宜了。
羽桓少年践位,雄心勃勃,与白子风君臣相得,全力支持白子风在东岚的改革,当年,东岚旧世族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对付白子风无果后,便将暗杀的目标转向羽桓,为此,白子风亲自调教了一批侍卫以为王殿亲卫,近身守卫王驾,自然有资格让他们参礼。易洛即位后,原来的王殿亲卫被他遣散,视各人意愿,分别进入宫卫、禁军或边卫军,他自己又无亲信侍卫,最后,白初宜将自己的亲卫调给他,才重立王殿亲卫之制。
自然,在清华渡等候的女子便是白初宜,而后来到的一行人也就是易洛一行了。
易洛以白王徽记相召,白初宜无法拒绝…………无论她究竟禀持着什么样的态度,只要她还承认自己是白王之女,她便只能应承。
况且,她已经见过沐清了。
她猜不透易洛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易洛无疑想确认她的态度究竟如何!
有时候,白初宜也会自问,究竟她当年做了什么,让易洛一直认为他可以在那般决绝行事之后挽回他们的关系!
…………是否一直以来。她仁至义尽的退让令他有恃无恐了?
事实上,就在方才等待的时候,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在干净却也相当简陋的船舱内,与易洛隔着一张条几对面而坐,白初宜却暂时摞开了这个问题,沉吟良久。WAP。小说迷 K。cN开口第一句却是:“无论何等要事都不值得一国之君轻身犯险,进入他国。”
这是劝谏了。
易活眉角一动,生硬地回了一句:“不知这句话出自何人之
这是质疑了。
必须说,无论是易洛,还是白初宜。都不是擅长妥协地人,否则,他们当年也不会走到那步田地。
不过,三年未见,开口便是针锋相对。却也给绝非两人心中所愿,只是,他们谁也不愿先表示柔软温和的态度。
…………那是示弱!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多。许多本没有胜负之义的事情,在他们之间也变得非比寻常。
白初宜还没有回答,易洛却是先恼了。
…………白初宜的谏言太生疏,竟是要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既然如此,又何必见面!
…………他却忘了,方才他是用等僵硬的君王态度对白初宜说“边谈边等!”地。
“若非本心,也不必强作忠诚姿态!”易洛冷言。
若是三年前,这样的话必会让白初宜拂袖而去…………错本不在她。她何必听他的斥责?………然而三年不能喜怒过甚的休养,居移体,养移气,白初宜的心境平和了许多,虽然不悦。却也只是皱眉冷言:“王以为臣该赞您勇略过人吗?”
这句近于斥问地话却让易洛眉角一扬,缓了神色。
…………她尚自认为臣便值得高兴。不是吗?
冷哼一声,易洛未现出言相刺,只是皱眉看着她面前覆着的白纱,片刻之后,抬手示意她取下,白初宜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取下幂离:“臣还是戴着比较好。”
易洛心中一紧,陡然想起,原召之前拐弯抹角地提醒:“君上当年的伤势甚重……所以……形容……气韵……都会有一些……比较显著的……改变……”
原召说得犹疑,他听得不耐,也没有往心里去,这会儿却无法不联想到那句话,双手不由冰冷,伸手便要撩起她的面纱,白初宜稍稍后仰,格开他地手腕:“王有话但说……”
“我想看看你!”易洛反手按下她的手,触手的冰冷感觉让他不由心生恼意,随即又反应过来,不由惊怒:“你怎么了?”
以白初宜地身手断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制住,而且,她分才的格挡根本毫无劲道可言。
以他所知,虽然重伤让她的身手略有下降,但是绝对没到这种程度。
白初宜抽回手,淡淡回应:“没什么,出了一点意外,还要些时日才能恢复。”
这次轮到易洛斥责白初宜了:“过些时日才能恢复?”易洛气极,“这样你还敢孤身一人?你那些朋友就这般纵容你吗?”
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下那由心而发的澎湃怒意,凛然冷冽的气势令船舱口外的一干人等也不由愕然怔愣。
“呃……你觉得……”易庭望着舱门,半晌方言,在沐清转头凝望的瞬间,勉强微笑,“我们是不是到船头去吹吹风比较好?”
沐清看了他一会儿,默然点头,却是立刻行动,转身就往船头行去。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兴趣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眼见两个身份较高地人退避离开,一众侍卫立刻默契地退开一些,尽量远离船舱所在。…………两人都是主子,当真闹起来,他们帮谁是好呢?
“无妨!”白初宜对易洛的怒意视而不见,“他们都离得不远。况且,待会儿就会有人来。”
“你等的人?”易洛按捺下怒气,沉声询问,“什么人?”她的人不是应该都在她身边吗?
面纱遮挡下,易洛看不见白初宜淡淡的苦笑,只听到白初宜地一声轻叹:“一个随从。”
易洛对这个语焉不详的回答并不满意,刚要再问,就听白初宜淡语:“她应该会带来一些好消息。”
“你地随从却不跟在你身边吗?”易洛质疑,毕竟白初宜是掌兵的人,待人温和不假,但是驭下极严。
白初宜轻笑:“她有必要完成的心愿,跟着也无益……况且,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好消息一说。”若不是红裳擅自留在凌都,她也无法再做任何事情。
易洛沉吟片刻,却道:“是越国邢家的那位?”
对易洛知道红裳的事情,白初宜并不意外,那是父亲当年做的事情,东岚王不知道才奇怪,因此,她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她不看到永寒的结果是不会甘心的。”
“你认为永寒之事会有变?”易洛皱眉,却听白初宜冷笑:“原召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你难道不希望有变?”易洛半晌无语,只是看着白初宜,眼中隐然有期待的光彩。
“你是在帮我?”
易洛的问题让白初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不!那只是一个承诺!”
这个回答让易洛的脸色一变,没等他发作,就听外面一阵骚动,侍卫厉声喝斥:“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冷若冰霜的质问伴着破空声响起。
白初宜闻声而起,走出船舱,扬声制止已经交手的双方:“是我的人!都住手!”
侍卫立即收手,随即就见那抹红色飘然落到白初宜面前,跪下参礼:“少姬……”略显紧张的声音与方才的冷厉态度截然不同。
“进来再说!”白初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吩咐。
红裳起身,犹豫了一下,才步入舱中。
第一百零五章内情
    船舱并不大,红裳一进来便觉得狭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条几边的那个陌生人身上,只是船内并无灯盏,只有后窗处亮着一盏渔灯,也不甚明亮,红裳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旁边安坐的白初宜,出声询问:“主子……”
话方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与白初宜坐在一起,又安居上位的,除了东岚王还能有谁?明白了这一点,她却是更加疑惑了,眉头紧锁,连白初宜开口跟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红裳!”白初宜连唤数声,总算让她回过神来。
“主子!”红裳低头答应。
易洛不由嗤笑一声,屈指轻叩条几,白初宜没有理会他,只是温和地吩咐:“坐下再说。”
船行水上,终不及车驾平稳,柴余这船也很少有身份高贵的人来坐,这个船舱并没有布置得多舒适,自然也没有什么摆设,所谓的坐也只能是跪坐了。
“永寒如何?”待红裳坐下,白初宜才开口询问。
红裳低下头,目光沉静如水:“暴毙。”
这个答案是白初宜期望的,轻轻点头后,她追问:“凌都有何动静?”
“属下离开时,凌都尚未发布丧,不过,九王子正式行礼,入主东宫。wAp.16k.c n”红裳很条理地回答。
“是你动的手?”白初宜握住她的手,关切地询问。
红裳摇头,目光低垂:“是郑后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易洛忽然开口,显然有所猜疑。
白初宜深信红裳。闻言心中便不悦,皱眉瞥了他一眼,根本无意让红裳回答。
“永寒被禁诏狱,不要说见到他,一般人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事关重大,易洛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权作解释。
诏狱,禀诏命而立之狱,非诏命而无出入。
素王一入凌都,永寒便知败局已定,并未作负隅顽抗。主动下令各军停止攻击,自己在府中束手就擒。
对他,素王不敢擅专,抓紧莫颉清醒的那么点时间询问如何安置永寒。
莫颉也很利落地给了两个字:“诏狱!”随后便再次昏迷。
出了王殿,素王又听王的近身内侍说王曾对王后明言:“永寒不可杀。”
…………王要保永寒。
有此觉悟。素王严令亲信对永寒小心照看,未得他的亲命,不允许任何人见永寒。甚至连诏狱地地点都不是别处,而是他所辖的凌都卫尉署的监狱。一路看文学网
应该说,易洛的谨慎不无道理,只是,对白初宜与红裳来说,那并不是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
…………燕道远就在素王身边。
…………哪怕那座诏狱固若金汤,素王总是进得去!
这些话当然不能对易洛说,红裳见白初宜无意搭理易洛。便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垂下目光,继续道:“不过,属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个弄不好,素王可能要背这个罪名……”
白初宜闻言便冷笑:“那样很好啊!”
易洛略有诧异。却听她冷漠而言:“郑后彻底得罪素王妃才好!”
红裳掩唇轻咳两唇,随后才一本正经地道:“燕主说少姬必会这样说!”
白初宜一愣。随即便莞尔。
易洛听到她的笑声,心下不觉就有些不悦,但是,红裳在旁边,他无意在外人面前流露自己地喜怒,只是一脸沉静地望向舱门外。
外面依旧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什么都看不到,易洛忽然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与白初宜谈某些事情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忽然涌上心头的悲观感觉让易洛陡然一惊…………那不是他地风格!
…………况且……除去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的确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与白初宜谈。
“永寒的事情,朕命原卿全权处理了。这个消息知道也就算了!……初宜……”沉吟了一片,易洛还是唤了她地名,“朕有别的事要与你说,她都能听吗?”
红裳不满地皱眉,但是,白初宜却一眼看出易洛一脸郑重,显然是确有要事,于是不假思索地吩咐红裳出去。
“少姬……”红裳有些犹豫。
白初宜笑了笑,用安抚的语气笑道:“红裳,你也有意为东岚效力了?那……”话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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