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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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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驻步庄然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事,回身道:“这件事,大宝,小刀,还有那些敬重你的将士们,怕是心中都会为你不平的……”
  风劲节无所谓的挥挥手:“放心放心,我会处理的,有什么不高兴不痛快,让他们在我这里,说说笑笑骂骂,喝口茶,把一切矛盾扼杀在内部,绝不让他们在全军传扬开来,绝不影响军心士气就是,你还有什么操心的事要交待,一次性说完吧。” 
  卢东篱苦笑着赶急跑出去,仰头看看满天明亮的阳光,无可奈何地摇头。 
  亏自己还事事放在心上,特意来找他解释说明,赶情他却是根本没把任何一桩天大的事放在心上,真是个……混帐! 
  数日后,卢东篱终于启程回京了。来的时候,他带来了大笔送给边关将帅地赏赐。而回去的时候,则带着漠沙族三名长老,十几个陈国使者的随从,一颗人头,一封血书,以及几十车的漠沙族贡品。 
  范遥亲率众将为他送行,如此正式的仪仗规矩之下,卢东篱自是一句私话也没机会同风劲节说。只以眼神遥遥作别,便上马离去了。 
  看到钦差大人一行人马渐渐远去,范遥脸上送行的礼貌笑容徐徐敛去,回眸扫视众将,冷厉凶狠的眼神在风劲节脸上停了下来:“回府升帐,军中的事。本帅要好好调派一番。” 
  一众将领担忧地眼神大多射向风劲节。 
  风劲节却满不在乎,只转头,遥遥望了一眼,已经快看不见的钦差队伍了。 
  卢东篱还是太善良了,亏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居然对人心险恶还是认识不够。就算他万分小心,事先让范遥当众宣布军令,把私自出兵定性为奉令出征,可是他还是忘了,人在屋檐下的道理。顶头上司要给手下穿小鞋,有的是办法。就算定不了死罪。找你的麻烦那还不容 易。  
  他微微一笑,眼神里地懒散疲惫和冷漠森然同样藏得无人可见。悠然转过马头,随众回关去了。 
  卢东篱回京之前,奏折就已经到了皇宫,赵王一见大悦,宫中开盛宴相贺。等到卢东篱回京献俘,赵王更是无限欣然。 
  多年没打过大仗的赵国,难得有这种风头盛事,整个京城都兴高采烈。张灯结彩。 
  漠沙族长老的觐见,请罪。奉上礼物,这一系列事情,都让赵王极度欢喜。 
  虽说折子上并没有说卢东篱的功劳,但即逢此盛事,赵王对他自然也是印象大好,赏赐同样少不了。卢东篱屡以无功不敢受赏而辞,赵王也不加理会。 
  卢东篱乘机上奏,称漠沙族人生活艰辛,为绝陈人之念,宜厚加安抚赏赐。 
  赵王允之,亲自下旨,不但恢复往年下赐给漠沙族人的财物,并且再加三成。 
  漠沙族长老,感激叩首直至额头出血。更令得赵王自觉是圣天子威加四海,感觉好得要命。而京城一派欢欣气象,满朝上下,无不欢喜,很快就议到了对范遥的赏赐上了。 
  他做为一方边帅,立此大功,当然要重重得赏。 
  最后议定是官升一级,但仍驻定远关,掌一切边事。赵王亲自下旨嘉许,并载于邸报,通传全国,令各处边帅,以此为楷模。 
  其外的金银财物,珠宝绵锻等赏赐更是数不胜数。 
  卢东篱对此一直只沉默相对,绝不出言反对,只是在议定对范遥之赏后,出面为出征的将士请赏。 
  赵王心情正好,顺口问一句出征的将军是谁,得知是风劲节,觉得有些耳熟,有臣子提醒这就是那个打陈军的商人,他才点头:“嗯,此人虽是商贾,却也有为国之心,倒也该赏。” 
  君王表了态,下面地官员自也随声附和,很快,有关风劲节以及所有参予战事的士兵,都拟了赏出来,当然与范遥所得相比,轻微了许 多。  
  赏赐即出,就要挑选官员,代天子押运赏赐以及代表皇上去宣读嘉奖诏令了。 
  赵王在朝堂上问哪一位臣子愿去,卢东篱心中不由一动,出班自 荐。  
  本来,他连续两次以钦使身份去边城并不太妥,但这会子赵王心情正佳,见谁都顺眼,听什么话都顺耳。见卢东篱自荐,也不由点头: “也好,卢爱卿即曾逢此盛事,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此战地详情,所有将士,功劳大小,你心中也自尽知,由你来代表朕颁下赏赐,亦合情合 理。” 
  就这样,卢东篱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以钦差地身份前往定远关。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来到定远关时,风劲节已经不再是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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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七夕,乞巧之日,在这中国传统的情人节里,祝大家幸福愉快
    正文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被贬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26 本章字数:4770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被贬      再至定远关,范遥依然领众将相迎,依然大排酒宴,    相对,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到有关风劲节的赏赐也只笑答:“风将军又押粮去了,待他回来见了重赏,想必也是高兴的。” 
  卢东篱心中颇为失望,有意在找王大宝暗中问一问。奈何有了上次的教训,范遥把他的住处,就安排在自己的卧室附近,门口派了两三队亲兵巡卫,美其为保护钦差大人,把他的房子看得一只蚊了也飞不进。
  卢东篱要到哪里去,身后必然跟了一串范遥的心腹。其他的将士 们,自是退避三舍,谁也不敢靠近过来,惹大帅不高兴了。 
  卢东篱如此拖延了数日,一直不曾见风劲节回来,问范遥,范遥只说卢东篱来的时候,风劲节正好刚走,等他回来,至少还有十多天呢。
  卢东篱身负钦命,自然不能长留,犹疑再三,只得动身离去。 
  范遥自然是敲锣打鼓,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老远。 
  卢东篱的钦差仪仗行出百余里,到了一处村镇,他下令全队暂停前行。又让手下去弄了一堆假胡子,小心地贴满了半张脸,倒把容貌遮掩了一大半,再换了平民服饰,备了一匹马,随便弄了几样货搭在马上,一个人复又转回定远关。 
  因无战事,定远关并不禁止通行。一天下来,也总会有十来个行商进出关防。卢东篱不顾手下地劝阻,匹马只身,来到定远关外。 
  关前的士兵自然要上前来盘查一番。卢东篱本来还提心吊胆,惟恐露出破绽来,可一见过来的士兵里带头的那个十夫长,竟是一张熟面 孔,想也不想凑过去就低声唤:“大宝。” 
  王大宝愣了一愣。抬眼怔怔望他。 
  卢东篱再次压低嗓门:“是我!” 
  王大宝眨眨眼,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我的那个天啊…… 
  在认出卢东篱的那一刻,他几乎没失声惊呼出来。好在警醒得早,急忙大声笑起来,以掩饰这一刻的慌乱:“原来是你啊。怎么也想起出关做买卖了。” 
  四周士兵看卢东篱靠近王大宝说话,已经觉得他们象熟人了,这时也都笑道:“王头,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是我老乡啊。。”王大宝哈哈笑着“正好我要交班了,先到我那歇歇去,跟我说说家乡地事。” 
  说话间就领了卢东篱的往里去。 
  其他的士兵当然不会再去追究盘问,任他们畅行无阻。 
  王大宝带着卢东篱,三转两转,到了无人之处。又四处打量一番,见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在附近。这才敢叫出来:“卢大人,你怎么 会……” 
  卢东篱低声道:“我觉得不对劲。一直见不到风将军,又被范遥看守得十分紧密,连想找你或小刀问问都没机会,我想怕是有事发生,所以就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王大宝,心中更觉惊疑,记得上次相见。他还是百夫长,怎么现在。竟变成十夫长了。 
  王大宝面现愤然之色:“卢大人,别提了,范遥那个黑了心的家 伙,你和风将军把功劳全让给他了,可他还要记恨我们,你一走,他就升帐传令,平白无故把所有和风将军亲厚的下级官员们降了好几级,我就是这么给降成十夫长的,这倒也罢了,风将军,风将军他……” 
  卢东篱一阵心悸:“他怎么了?范遥把他怎么了?他是将军,官职也不算低,除非是犯了军规,范遥也不能伤他性命地……” 
  王大宝咬牙切齿:“要差辱一个人,何需伤他性命,他硬说风将军办事不利,直接把他从将军,降到……”他呼吸急促起来,猛然握紧拳头“降到伙房去了。” 
  卢东篱脸色一白,半晌才道:“是要把他投闲置散,只令他管理全军饮食吗?” 
  王大宝想要叫,却又不得不忍气低声,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卢大人,不是让他坐冷板凳,是把他直接降成了伙头兵 啊……” 
  那么低沉的声音,听在耳边,如雷炸响。 
  卢东篱摇摇欲倒地后退了两步,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听在耳边,他却依然只能用不敢置信地眼睛望着王大宝。 
  伙头兵?永远不能立功,永远无法晋升,永远永远和锅铲炉灶为 伴,在军队中地位只与马夫相当,任何士兵,都可以对之呼喝斥责的低等兵。 
  卢东篱觉得自己就是做梦也无法把这三个字和风劲节联系在一起。
  仿佛就在昨日,那个眉眼间总是布满不羁与肆意的白衣男子,还傲然地对他说:“世间只有死罪之风劲节,却无旁坐之风劲节。” 
  那个连旁坐侧席这种天经地义之事都不肯的风劲节,那个把杀身之罪也视做等闲的风劲节,怎么可能会去忍受这样的羞辱。 
  因为要准备全军的饮食,定远关的厨房大得出奇,一排地大锅大 灶,无数的炭火柴木,隔着老远,热气就熏得人退缩三舍,待到靠近,更觉汗流浃背,再加上到处都是腻人地油烟味道,更加让人感觉极不舒适。  
  正好快到晚饭时间,厨房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张大宝扯直了声音 喊:“将军……” 
  “这厨房里哪来什么将军,说过多少遍了,不想害我就给我少喊两嗓子。”正在煮一大锅菜的风劲节顺手拿袖子擦了一把汗,转过脸来,忽得一愣,怔了一会,才笑道:“你不是走了吗?” 
  卢东篱紧跟在王大宝身后,怔怔望着大厨房里地忙乱和拥挤。怔怔看着风劲节转头微笑。 
  那个在他心目中,永永远远,穿一身亮眼的白衣,用那懒散而随意的眼神看着世界,叫无数美女陪伴在身边,肆意奢华享受人生的男子,穿着伙头兵的粗布衣服,全身都带着油烟味道,那么随意地用因为干活太久染了油污的袖子擦汗,却浑没在意有些焦黑的东西,沾了半张脸。
  这样地狼狈,这样地卑微,然而,他转眸而笑时,眼神依旧明亮夺目,笑容仍就灿然明朗。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心头的愤怒会如此激切地涌上来,为什么这一刻,他想要仰天长啸,问这人世,怎能不平至此。 
  那是为国连续两次立下大功地人,为什么,得到的报答只能是这样地屈辱。 
  大厨房里的伙头兵们都       
     也没有人多注意卢东篱。就算有人看到他,也不会    I子,一身风尘的人,和高高在上,他们根本没什么机会看到的钦差大人联系起来。 
  只风劲节一眼就认出他来,见他脸色不对,忙把手里的活随便塞给身旁一个人,快步过来,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他瞧着卢东篱那满嘴的胡子直乐,伸手想揪一下,忽又想到自己满手都是油,忙又缩回手在围裙上插一下。这样的动作,他做来也同样洒脱从容,一点也没有身份忽变的拘束卑微。 
  卢东篱铁青着脸望着他:“你知道我来了,这么多天,怎么都不来找我?”他几乎是用一种痛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风劲节。 
  如果这个武功据说高得吓死人的家伙敢回答说是范遥看得紧,找不到机会,他一定直接一脚踹过去。 
  风劲节失笑:“还不就是怕你这副样子吗?注意风度啊,你读书人几十年修身养性的功夫,我怎么好让你一下子在我身上就破功了呢。”
  真是好笑话啊? 
  卢东篱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只静静打量风劲节此刻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连眼神都是颤抖的。良久才一字字道:“不要再做了……” 
  “什么?” 
  “不要再在军队待下去了,离开这里吧,天大地大。有地是自由自在的地方。” 
  风劲节笑出声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都被归入军籍了,哪里由得我说走就走的。除非大帅肯为我除籍,你说他会肯吗?” 
  卢东篱平静地说:“我去找他。” 
  风劲节眼神一动:“上次你用功劳,来换我的安全,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来换我的自由?” 
  “他不只恨你,也一定很恨我。只是他拿我没办法罢了。我去见他,只要他答应为你除籍,我就辞官,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他的眼神里一片苍凉疲惫,似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所有地理想,在看到风劲节一身粗衣,在这闷热的厨房里服贱役时,就一起崩塌了下来。
  国事已颓废至此,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执着。即然所有人都不在 意,他们又何必在意,即然国家不肯爱护忠臣,他们又到底为什么,这般死忠到底。 
  风劲节终于不再笑了。 
  不管身处什么劣境,他都不在意。不管面对什么难关,他都漫不经心。然而,这一刻。他到底,笑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不知是傻还是蠢,这样固执地,自讨苦吃地想要为国为民做一些事。 
  抛开富贵,不计得失,不论毁誉。不问成败。他也曾是天子身边近臣,却只为了想替百姓做点事。官被贬得越来越小,最后做个七品县令,替人平冤决狱,挺身担当,却还被官员和百姓都视做贪墨之辈。 
  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的冤辱,他也从容对之,没有一丝一毫地不平,官职一迁再迁,一贬再贬,他的反应,不过是在每一任上,尽心尽力,做好所有份内份外的事。 
  他从不曾因自己地得失遭际而心有挂碍,更不曾因为任何阻碍打击而改变志向,如今,却只为了,一个朋友受到的屈辱,如此愤怒,愤怒到甚至要把他多年的理想,多年的努力,就此轻掷。 
  风劲节叹了口气,轻声道:“东篱!” 
  卢东篱怒目望他,在他有可能做出任何劝慰之前,冷冷道:“我决定了。” 
  他决定了,风劲节应该是那个穿着华贵的白袍,依红偎翠,饮酒作乐,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的自由之人,绝不该困身于这永远弥漫着烟雾油污的伙房,受这等屈辱。 
  风劲节再次叹气,就算是他,也不敢在这个固执书生如此盛怒时去劝他。 
  他只得苦笑:“好好好,你决定了就好。只是,你总不能现在顶着这张脸去见他吧,太不在体统了,更何况……”他把声音压到只彼此可闻“万一他动了恶念,害了你的性命,全天下的人,可还以为钦差大人已经离开了呢。你真要找他,等明天回去带齐全部人马,大锣大鼓弄得路人皆知地回来找他。这样,他才不敢妄动,现在嘛……” 
  他抬头望望外头的天色:“天也晚了,你先住一夜吧。明天你想干什么,都由你。”他扭头又对王大宝吩咐道:“大宝,你们几个兄弟委屈一下,挤一晚吧,给我腾个空房间出来,今晚我们老朋友要一起抵足而眠,聊上整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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