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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玄鸟纪-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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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手执去了刃的长戈,少雀则手执木刀,二人身着甲胄对峙着,蓄势待发。
  “载,使戈你不行,你我对调,我将刀给你。”少雀微笑道。长戈不如刀灵活,方才十几个回合,载都落在下风,险些输掉。
  “谁不行。”载冷哼地抹一把汗,忽而目光暴涨,朝少雀左路挥戈攻去。
  少雀不慌不忙,熟手地用木刀一下格住,表情不改:“这招你方才用过了。”
  载不答话,却也不将长戈收回,顺势抬腿朝少雀一扫。
  少雀脸色一变,想后退却已经来不及。右脚吃痛,他被载踢中,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场边围观的众人爆出一阵大笑之声。
  “不算!不算!”少雀从地上起来,一边吐着嘴里的尘土一边拍着衣服,气得跳脚,指着他:“谁教你的下流招式?!”
  “无人教我,自创。”载咧嘴一笑。
  “胡闹!”少雀横眉竖目:“比试兵器怎可踢人?这次不算!”
  载不以为然,收起长戈:“怎么不算,谁说比试兵器不可踢人?”
  少雀怒极反笑:“是么?那就与我赤膊空拳比试!”说罢,他扔掉兵器,解开身上的甲胄。
  围观的武士们看到此举,再度鼓噪起来。
  “载!肉搏!”
  “少雀!上前!上前!”
  二人的拥护者势均力敌,场面嘈嘈喧闹。
  载看看那边,回头来看看少雀。他已经把甲胄下的短褐也脱了下来,阳光下,手臂和胸膛上结实的肌块泛着油亮的光泽。
  载心里有些发虚。
  他知道自己不大可能打得过少雀,可这么多人在场,不好耍赖。
  “赤膊便赤膊!”他头一昂,无所畏惧地解开甲胄。
  众人更加兴奋,吵嚷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把附近林子里的鸟群也惊了起来。
  “载!用力!勿后退!” 兕任站在场边筑得最高的草庐中,朝喊教场中,看着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明日就要启程,兕方准备好了么?”跃也看着教场中,少顷,问兕任。
  “兕方登众八千,兵车粮草皆已齐备。”兕任回过头来,懒懒地倚在阑干上,看看跃,“只待你这大史领王师会合。”
  跃颔首。
  他瞥瞥兕任,奇怪地说:“你不是最爱比武?今日怎站在此处?”
  兕任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今日有些不适,且放过那些小儿。”他声调一贯的拖着,淡淡道。
  跃看着他,心里有数。兕任好美色的名声与好武一样响亮,大邑商里相好的女人也不是三个四个。昨夜宴饮之后,兕任转眼就不见了影子,今天也是刚刚才见到他。
  兕任若无其事,岔开话题:“我离开兕方时,父亲让我同你提结亲之事。”
  跃闻言,抬起眼来。
  “结亲?”
  “正是。”兕任悠然道,“骊如今也有十六了,我父亲上回来大邑商,曾与大王提过此事,大王说须凭你意愿。”
  “我同你说过,”跃断然道,“我一向视兕骊如妹。”
  “那是你。”兕任不以为然:“此事乃先王后与我父亲议下,若非先王后早逝,你与骊如今说不定连王孙都有了。”
  “那是过去的事。”跃冷静地说,“你知道我母亲当初与兕侯不过私下说说,并未立下婚约。”
  兕任盯着他,脸色渐渐沉凝。
  “是因为睢罂?”
  跃目光一动,皱眉:“什么?”
  “你那点事瞒得过谁。”兕任冷笑:“跃,你看上谁不好,偏看上妇妸的女儿。你不知先王后当年多恨她母亲,此事若传出去,兕人都要说你……”
  “你去找过她?”不等他说完,跃打断,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紧张什么?”兕任自知失言,却面不改色,轻描淡写,“不过问宫人指了模样,过去说两句话罢了。”说着这些,他仍觉得□隐痛,不屑地补充道,“放心好了,那般悍妇送上来我也不要。”
  看着跃的神色缓下一下,兕任趁热打铁,语气颇带着鼓动性:“跃,你总该为将来着想,自先王后离世,兕方众人皆唯你是瞻。兕方虽远些,可若论粮草充足,壮士勇武,井国也比不得。”停了停,他说,“我也不是说你不得要妇妸之女;你将来总有众妇,骊不会介意。”
  这话的意思明了,跃看着兕任,双目无波。
  “任。”过了好一会,跃长长地叹口气,表情遗憾,“我与你相识这么多年,本以为你知我即便没有十分,也有五分。如今看来,一分也无。”
  周围的草庐中传来众人的哗然之声,教场上,载被少雀一个过肩,结实地摔在地上。
  “嗯?”兕任期待的目光转为愕然,“何意?”
  跃拍拍他的肩头,一言一语皆清晰:“我不想争王位,睢罂于我,也必不是妾妇。”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草庐。
  兕骊跟着一众世妇到府库里,奉王后之命,挑选裁制新衣的绢帛。
  偌大的室中,各色布匹摆得满满的。掌布匹的典丝将几十匹新织的布料取出来,在茵席上摆开。
  “这些都是大邑商织氏新造的,”典丝道,“无论色泽用料,皆绝无仅有。”
  世妇们将那些布匹一一观看,对比品评。
  兕骊立在世妇们中间,看着一幅又一幅的布料在面前展开,却心不在焉。
  想起方才在殿上的事,她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发恼,具体恼什么却说不上来。那女子平日不大出声,兕骊一直认为她之所以能得到商王不过是靠着那张脸;至于跃,兕骊也觉得他是一时为美色所惑,那女子是妇妸的女儿,跃不可能会跟她长久。
  可今日,自己稍露锋芒,那女子就毫不客气地出口反驳。那口齿和目光,并不是木讷软弱之人所有。这细节虽小,却教兕骊很不自在。就像高堤下的一道裂痕,她虽仍然自信满满,却总觉得什么地方埋藏着不可预知的凶险。
  “……宗女?”旁边世妇的声音传入耳中,兕骊一怔,抬起头。
  却见众妇都看着她。
  “这云雷纹与凤纹,宗女以为如何?”世妇道。
  兕骊看去,席上,一匹凤纹白帛和一匹云雷纹红帛摊着。
  “此二色丝帛俱佳,”兕骊看了看,笑笑道,“白帛无暇而流光,红帛艳丽而雅致,何不皆呈与王后,燕服多色,也是妥当。”
  世妇们闻言,皆称赞这主意好,典丝亦欢喜,忙将帛布收起包好。
  兕骊看着她们,心忽然定了许多。不知从何时起,她与这些世妇们在一起,最后定夺的总是兕骊。其中因由不消说,兕骊也明白得很。
  是啊,她是兕侯和妇侈的女儿,对王宫的熟悉更甚兕方的家,连王后和这些世妇也觉得她将来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生妇。
  而且,兕方还是先王后妇好的母国。
  除了她兕骊,跃去哪里找更般配的王子妇呢?
  她怕什么呢?
  这样想着,兕骊露出微笑,紧握的拳头松开,上面掐着红红的甲印。
  兕骊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毫不意外地,她看到兄长兕任坐在堂上,倚着一只小几饮酒。
  “你又白日饮酒,”她皱眉,“父亲知晓了可要训你。”说罢,伸手去夺兕任手中的铜杯。
  手还没够着,兕任朝旁边一让,仰头将铜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担心你自己吧。”兕任扫她一眼,“跃若不肯娶你,怎么办?”
  兕骊的心几乎停了一下。
  “什么?”她看着兄长。
  兕任的手仍举着铜杯,脸上却没有半点玩笑的表情。
  “跃不肯娶你。”兕任重复道,声调一点波动也没有,“他方才亲口说的。”
  兕骊愣在当下,眼睛直直。
  “说什么呢?”妇侈的声音传来,二人望去,她正从堂后走出来,“什么不肯娶?”
  “跃。”兕任淡淡道,“他无意联姻兕方,亦无意争夺王位。”
  这话出来,兕骊的脸已经发白。她一言不发,忽然,站起身朝堂外跑了出去。
  “啧啧……”兕任看着兕骊匆匆的背影,回过头来,看到母亲阴沉的脸。
  “他这么同你说?”妇侈沉吟,问道。
  “一字不差。”兕任点头,将一杯酒仰头饮下,淡淡道,“父亲恐怕要失望哩。”
  “失望倒不至于。”妇侈瞟他一眼,望着堂外,冷笑,“还有办法。”
  兕骊上了牛车,就对从人说去王子跃的宫室。
  从人虽狐疑,却不敢有异议,赶着车就走到了宫道上。
  那个日日萦绕在心头的身影就在堂上。
  跃正立在案前擦拭铜刀,头微微低着,神色专注。
  “王子,我有话与你说。”
  兕骊气息微喘,发丝向脑后拢着,显然方才赶得很急。小臣乙站在她身后,一脸为难。
  跃让小臣乙退下。
  “何事?”他将铜刀放在案上,问道。
  “王子不愿娶我?”兕骊道。
  跃早有预料她要问这个,神色不改,颔首:“正是。”
  “是因为那夜?”兕骊脸红,尽量平复语气,目光委屈,“那夜我醉酒,确有不当之言,可绝无冒犯之意。”
  “不是那夜。”跃深吸口气,话语清晰,“骊,你当知晓,从当年相识,许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妹看待。”
  “不是不是!”兕骊睁大双眼,殷切地望着他,“王子忘了当年先王后与我父亲之言?先王后说将来你我成人,兕方与王子仍要做一家……”
  “那是当年尊长之意。”跃打断道,盯着她的眼睛,“骊,你当知晓,从当年相识,许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妹看待。”
  兕骊脑海一片空白,定定地望着他。
  “回去吧。”跃轻声道,说罢,将铜刀收起,就要离开。
  还未转身,兕骊却双手拉住跃的手臂。
  “王子别走……”她望着跃,声音哽咽,晶莹的泪水如断珠淌下脸颊,“许多年来,母亲每回来大邑商,我都跟随在后,即便路远生病也无所怨言。人人都道我想做生妇,我亦从不辩解。王子,我并非想做什么生妇,心中所念,乃是有朝一日能像先王后所言那样嫁给王子……我知道王子喜欢睢罂,宫中多妇,我并不妒恨,只盼王子……只盼王子勿嫌弃兕骊……”
  嘤嘤的声音在殿中低泣,细碎而柔弱。
  跃深深地吸了口气。
  “骊,你识得臣甲么?”他说。
  兕骊的呼吸微微一滞,抬起头。
  “不记得了么?”跃继续道,“宗庙的臣甲。前些时候将睢罂绑至宗庙,欲以加害,幸得载救下。”
  兕骊望着他,猛然僵住,眼眶中的泪水还未淌尽,却已经被陡然升起的惊惧填满。
  “回去吧。”跃淡淡道,将她的手拿开,转身朝堂后走去。

  集市

  日头在东方破晓,晨曦斜来,将大邑商的城墙、宫室、高台和无数的屋舍笼罩在淡淡的金光之中。
  大邑商最宽广的街道上,出征的王师武士身披甲胄,队列齐整。竖起的戈矛密密麻麻,兽面鲜艳狰狞的干汇作斑斓的长龙,陡然增添几分威武。
  早起的人们并不急着去做活,这般场面虽然每年都要见到几次,却仍有不少人聚在道路两旁,为即将远征的武士送行。
  罂站在人群之中,人群喧哗,她要踮起脚才不被前面的人挡住。她看到宥也在队列之中,却没有看到癸。不久,兵车出现,首当其冲的那个身影,正是跃。
  罂望着那驷马兵车驰来,目不转睛。
  跃头戴铜盔,身上披着厚实的犀甲,目不斜视。切工精细的甲片用青绦联结,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泛着铜器般的光泽,与手中的铜钺相衬,肃杀而英武。
  这种时候到城墙上观看会清楚些,无奈城下有卫士把守,她不能像在莘国或睢国那样随意登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面前过去。
  人们的说话声依旧嘈杂,罂看着那个消失在城门的身影,有些怔忡。
  “罂!”正在这时,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罂一惊,转头看去,竟是姱。
  她显然也是刚刚挤进人群,看着罂,不掩惊喜,“你怎在此?”
  “看热闹罢了。”罂笑笑,反问,“你怎在此?”
  姱目光闪了闪,也笑:“我也看热闹。”
  罂看着她一身素净衣饰:“今日献女也能出……唔……”
  话没说完,她的嘴巴被姱急急蒙住。
  “我等出去说。”她四顾地说,拉着罂朝人群外围挤出去。
  一直走出小半条街,周围才安静下来,姱松开手,长长地喘了口气。
  罂诧异地看她:“你是自己出来的?”
  姱脸颊微红。
  “也不算。”她小声道,却不解释下去,眼睛转了转,一笑,“罂,今日有市集,我等去逛逛可好?”
  罂看着她,片刻,又回头望向城门的方向。出征的旅人已经远去,那个身影更加望不见一点了。
  来到大邑商那么久还没逛过,散心也好。心里道。
  罂颔首:“好。”
  集市在大邑商的城南。
  这个时代,集市会在每月固定的日子开设,每到这个时候,买卖东西的人们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热闹非凡。
  罂在巩邑逛过集市,也曾经和羌丁两个人把野外采来的野果野菜换些布料,像过节一样开心。
  相比之下,巩邑的集市规模,在大邑商充其量是个角落。
  太阳才初升,这里却已经开始热闹了。
  大邑商南边的城门敞开着,无数人进进出出,汇集到城南的广场和街道上。来自各方的货贩占据着每一处空地,有的大商旅领着十几头牛马的队伍,风尘仆仆。
  除了日常杂货和牛羊,也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奴隶,还有游商带来四面八方的货物。鬼方的玉石、虎方的香辛、楚地的织物、东海的干货,还有来自遥远的扬越之地的山珍,罂才走了十几步,已经觉得应接不暇。
  商族出身渔猎,交易活动自古旺盛,对游走贩货的人也并不约束。大邑商的人最自豪的一点,就是在这里没有买不到,只有想不到。
  罂早就听说过大邑商集市的种种传言,如今看到,仍然吃惊不已。她从莘国来到王畿,虽有牛车,却已经觉得路途辛苦难耐。而许多货物的产地比她走过的路不知遥远多少倍,高山大泽之地行不得畜力,靠的还是肩挑手提,这让她感到不可想象。
  “罂,你要什么?”姱手里提着两只盛着小吃的荷叶包,神采奕奕地问她。
  “还未想好。”罂摇头笑道。
  罂没有预料到今日会逛集市,身上什么财物都没带。姱却是有备而来,才不到一会就买了好几样东西;而且还出手豪爽,别人用布用粮食来易物,她直接用贝币,商贩们的脸上笑开了花。
  赶集的人们接踵摩肩,阳光下,人畜货物的各种气味交集在一起,虽不大好闻,却一点都不妨碍人们的兴致。
  姱拉着罂,还想再往别处走,身后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姱!”
  二人回头,却见一人正拨开行人,朝这边挤过来。
  罂愣住,那人她认得,是少雀。
  方才她看到少雀穿戴庄重地与一群贵族上城墙观望,现在他身上穿着短衣,显然是刚刚换上赶过来的,还带着折痕。他快步走过来,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皱眉对姱说:“怎走那么快,赶也赶不上。”
  罂诧异地看着他,片刻,又看看姱。
  “我又不知是你……”姱神色尴尬,嗔怪地瞪了一眼。
  少雀早已看到了罂,瞥瞥她,大方地笑着打招呼:“睢罂也在,方才去送跃么?”
  他话音才落,脚上被姱踢了一下。
  “休得胡说。”姱瞪他一眼。
  “什么胡说,”少雀不以为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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