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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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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倒是正理,王安石新学也强调知先行后,不过着眼点是在致学的“贵知”层面,而非知行论根本,并没有深论。程伊川倒是有深论,严格来说,与新学并无冲突。
    可提学司管勾和通判哪顾得这个,同时看住赵梓,就等赵梓动作。而赵梓却是苦涩不已,他自不愿因学理之争,毁了张浚这洛学同门的前途。
    眼见这场晒书会就要晒出“jiān邪”,邵伯温开口了:“此子学术不jīng,且听王冲如何辩驳。”
    邵伯温淡淡一句话,让紧张的气氛骤然一消,他是在场官员中品级最高的,说话自然最有份量。而他这话将张浚之言定xìng为学术问题,这就给了其他官员撒手的台阶。当然,学术之争总得有高下,王冲就得担起把这台阶铺得实在稳当的重任。
    此时众人看向王冲的目光无比复杂,既希望他能驳倒张浚,护住张浚,又想看到王冲无言,这小子太嚣张了,总得遭人治治。而张浚所言本就是大家心中的共论。知先行后,这已是常理,还有什么可驳的?
    王冲看向张浚,心中也百感交集。
    竟然把张浚这牛人逼到如此地步,真爽……
    怪不得他一脸决绝,原来是知道这真知论会触忌,这家伙的xìng子可真刚烈……不,该说是太二了,何至于这般意气用事。
    好歹是个人物,总不能在这里就把历史喀嚓掉了,到了南宋时,还得靠张浚守住半壁江山,可不能当历史罪人。
    按住心头的杂念,王冲已有了计较,这真知论,实在太容易破了,他自己就是个活证。
    王冲斩钉截铁地道:“真知便能真行?此论谬矣!”
    张浚脸sè微微苍白,却依旧一副孤高模样:“愿闻其详!”
    “人生而为人子,该知父母养育之恩,都知孝乃天理,这孝该是真知吧?那为何天下不孝者众?”
    王冲这话是正牌王冲出品,自己推导出来的,他倒不知,这话与若干年后朱熹的弟子陈淳质疑知先行后,真知必有真行时所列的事例如出一辙。这倒不是说王冲的学术水平有多高,而是真知必有真行这一论实在太烂,根本经不起考验。
    张浚依旧坚持着:“那是人yù蒙蔽,xìng不清灵!”
    王冲晒道:“不管是什么,总之真知并不一定有真行!既如此,是不是真知,与行也没关系,反过来说,真行也不一定得有真知。”
    为了掩护张浚,王冲转回话题:“就如诗赋一般,是否是当情当景,还得以事而定。譬如王摩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rì圆,我们都知他确实是出塞巡边去了,这才认定是当情当景,而不是就诗句本身去看。”
    张浚虽倔强,倒也不是真二,知道自己正在危急关头,而且王冲这责问,他也真接不下来,不得不沉默了。
    此时场中诸人也都沉默了,这一难算是过去了,可大家都觉很不是滋味。王冲这一搅合,竟把诗理都给否了,这还叫那些就靠揣摩文字过活,借口当情当景挑刺的评论家们怎么活。
    更为过分的是,王冲竟还连带着动摇了知先行后论,至少是真知论被否了,这家伙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棒槌?专门砸场子的啊!
    张浚吐了几口长气,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郁气,不顾王昂连扯他的衣袖,再道:“还要请教,这知行到底作何论!?”
    张浚也看出来了,王冲这家伙于破坏一道非常擅长,就是个喷子,纯的。你既破坏了知先行后,那就建一个新的啊,光破坏没建设,也算不得有学问。
    知行到底有何论?
    知行合一呗……
    想到自己差点叫王守仁,这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咬咬舌尖,把持住了心神,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丢个概念就让人五体投地,做梦!
    这一世所记的经文里,似乎就有“知行合一”这话。这四字更重在具体的立论,而不是单单四个字就完了。听者要问,到底怎么个合一法,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糊弄得住的。王冲对“知行合一”就只懂点皮毛,根本经不住辩难。
    你要说个先知后行,边知边行,到最后知也是新的,行也被知修正了,这就是知行合一,那立马就要被张浚扇得脸肿。你以为伊川先生说的知先行后,就是全知道了再去做吗?你以为知就是脑子有了想法?行就是做事?你这民科……不,民哲!
    你要说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听者要问,知行不是在说寻常做事是怎么回事,而是讨论人心内外之差,人心所思与人之所为的差别,这是关乎xìng命道德的文章,你这知行合一,与xìng命道德是什么关系?那王冲也只有傻眼的份。
    要推托也容易,王冲呵呵一笑:“若王冲此时便论得,怕不是遭匾额砸,而是天降陨石了。”
    张浚怔住,再自失一笑,的确,王冲不过十五岁,真能就知行立论,那根本就是妖孽,老天爷都要来收他。
    见这家伙没一点感恩之心,还满脸“刚才之事,就当你这毛孩调皮”的神sè,王冲又不爽了,再道:“不过……”
    品着张浚、王昂以及其他人再度呆住的神sè,王冲满足地道:“王冲也有所思量,这知行,为何不能是一般东西呢?”
    不仅张浚和王昂陷入深思,连主位众人都沉吟起来,这思量……深不见底。
    “王冲,勿要狂言妄语!”
    赵梓一声喝,总算给了王冲一个台阶,王冲环揖谢罪,顺坡下驴,而此时众人看他的颜sè,已尽皆深沉无比。
    这是个神童吗?不,离妖孽不远了……都已摸到了立论的门槛,未来真不知会是怎样一个人物。
    回桌时,宇文柏、鲜于萌两人呆呆望着王冲,王冲搅了这么一下,他们哪还有心气继续作诗,想必在场众人也已没有咏诗的兴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用”的呢?
    不过他们却没一丝不满,王冲这番露脸,诗才没立起来,学问却立起来了,跟在王冲后面,与有荣焉。两人第一次觉得,原本玩笑般轻飘飘的“华阳四神童”名号,开始变得有些重了。
    范小石看着王冲的眼神再不像以前那般冷漠,多了一丝同道中人的赞赏。而原本对王冲颇为不服的唐玮,在一侧亭阁的考场中痴痴看着王冲,眼里全是星星点点。手上的毛笔墨已滴干,纸上积着大滩墨渍也犹自不觉。没人提醒他,左右都是一般模样。
    邵伯温将王冲唤了过去,开口让王冲也愣了:“给你十年,能否立起新论?”
    不能,因为我没兴趣……
    王冲心里嘀咕着,他可没做学术的想法,这不是就为了反踩张浚才逼出来的吗?
    嘴上却不敢怠慢:“小子尽力而为。”
    邵伯温就是个温厚长者,也没细究王冲脸上那瞬息变幻的微表情,欣慰地点头道:“那就从根源开始,比如说……数学。”
    数学?
    一边赵梓道:“邵公学问承自康节先生,数易之学天下无双,若能学得一星半点,那是你一辈子的福分。”
    哦,对了,这个时代,真正的数学叫作算学,而易学的一支叫作数学……
    听赵梓这么说,王冲自是大喜,再抱条大腿,不亦乐乎?
    “不过,伊川先生曾言,学通数学,非二十年不能成。当年先考要传明道和伊川两位先生数学,他们都吓退了,你有这般耐心吗?”
    邵伯温再笑眯眯地道,王冲脸上浮起的喜sè顿时僵住,二十年!?
    “好险……差点被拐走了。”
    应付过了不知是真想收徒还是调侃他的邵伯温,以及拉着他训了一顿,告诫他不要张扬过甚的赵梓,王冲半背是汗地躲在了一边,这是晒书会吗?是晒他王冲啊。
    “张浚谢过守正回护……”
    张浚找了过来,一脸纠结地致谢。王冲没有落井下石,还帮着他转回话题,足证人品过关,因此即便他依旧不服王冲这个喷子,也不得不来表表友善之态。
    “德远兄多礼了,都是伊川同门,怎会坐视德远兄受难。”
    王冲已经在张浚身上刷足了成就感,即便这家伙依旧傲气十足,也是一脸笑意,还主动攀关系。
    张浚真的很意外:“哦?守正也是先生门下!?”
    那是活见鬼了,程颐七年前就故去了,那时王冲才多少岁?
    王冲道:“家父曾在涪州从学于伊川先生。”
    张浚微微笑了,原本就挺得很直的腰杆更直了,看住王冲的眼神又朝“你这皮猴”的味道转化。
    “张浚曾随家人至嵩山,就学于谯夫子门下,谯夫子是伊川先生学友,这么算起来……”
    谯定亲传!?王冲暗道不好,却听张浚嘿嘿笑道:“守正还是我的师侄啊。”
    师侄……王冲真想啐张浚一脸唾沫,辩不赢我,就用辈份来压我!?

第四十章 知行之论谈儒变
    本以为晒书会的气氛会被王冲这一下踩进深潭里,可当诗文辨赏环节开始后,大家的jīng神又渐渐提振起来。
    宇文柏的诗,华丽jīng奇,众人皆道一声“巧”,隐有苏氏风韵,真是诗如其人。鲜于萌的诗更让人意外,婉约柔媚,竟把诗写出了词韵,让人大跌眼镜。
    王冲也暗道人真是不可貌相,本以为这小黑脸就是沾着宇文柏的光,加塞到了华阳四神童里,没想到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这奔着柳永路子去的真本事,跟人拼起来,总觉得很是怪异。
    范小石的文更引得在场人赞叹不已,行文雄浑,立论如山,不愧有“小石”之称。
    华阳三神童的根底就此为众人所知,确是出类拔萃,而其他神童虽然差了很多,水平也远超年龄,其中那唐玮也有不凡之处,未来必有出息。
    相比之下,顾丰所招的成年生员,行文立论上稍比神童们老道,却少了太多灵气。而华阳县学原本的生员就更不堪了,也就何广治等区区两三人勉强够得上生员标准。
    按理说,王冲也是生员,也该接受评比,可大家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不仅不把这个妖孽当生员看,甚至都不愿当作同类,瞄着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天外来客,倒让王冲乐得轻松。
    诗文辨赏结束时,亭阁中那些乐班姑娘哗啦一下涌了出来,围住她们各自中意的对象,请赐墨宝。大的围官员名士,小的围神童,同样,王冲身边冷冷清清。谁让他既没作诗也没成文,就只顾得着喷呢。
    瞧着宇文柏范小石等人被围得密不透风,连鲜于萌都埋在莺莺燕燕中。王冲抹去心头微微萧瑟,心说还是趁此机会开溜,转身就被一个娇小身影拦住。
    “八……姐儿?”
    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小姑娘,王冲不是很肯定,那时是一脸彩妆,现在却是清丽如初荷,若不是那双丹凤眼,他还不敢出言确认。
    “奴奴现在叫梁锦奴……”
    脆脆嗓音很熟悉,果然是那个八姐儿,就是不像上一次那般活泼。
    “得了花名?未来定是行首。”
    王冲为这小姑娘感到高兴,应该不会再被卖到寮子去了吧。
    小丫头眼帘眨着,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再开口时,整个人洋溢着欢喜之气:“这还是郎君所赐,奴奴以后定要作上厅行首!”
    行首是对乐籍中出sè人物的尊称,而上厅则是指能够担纲大活动,尤其是官府所办的大活动,由此有了“上厅行首”一称。
    王冲欣慰地道:“别说上厅行首,花魁都能争得,我信你!”
    笼在衣袖里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小丫头却甜甜地笑着:“谢过郎君夸赞,求郎君赐墨宝……”
    王冲应她的要求,写下“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两句,再留下名字,递给小姑娘,嘴里还道:“小小年纪,怎地伤怀悲秋?多笑笑,来rì方长哩。”
    听到这话,眼角正盈盈生泪的小姑娘似乎听懂了什么,发自心底的喜悦灌满全身。王冲抬头再看,就觉得这小姑娘脸上罩上了一层朦朦光彩,不由得微微失神。
    “我不是萝莉控……”
    举步向竹林外行去时,王冲还在暗自自责,刚才心思所动,让他很不明白,难道对十来岁的小姑娘都起了心?不对,似乎是小姑娘有什么异样心思。
    怎么可能呢,才多大啊……
    王冲摇头失笑,接着心神又再一晃,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写的时候没注意,此时才记起下面几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chūn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rì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王冲愕然转头看去,却见小小身影倚在亭阁边,还在呆呆望着他。
    “郎君,既已说好,奴奴就等着你,等着你……来救我。”
    小姑娘低低自语着,将王冲所写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揣进了怀中。
    这个时代的小姑娘,都是这么早熟吗?
    还不知误会了小姑娘的心思,王冲挠头耸肩,再转身举步。男女之事,他还没怎么多想,毕竟父亲王彦中那道学先生还是个槛,得先把那槛踩倒,才说得上zì yóu。
    “冲哥哥!”
    没走两步,两声合作一声的脆呼又让他呆住,就见道旁的花车里,两张一模一样的娇颜正巧笑嫣然。
    “鬼啊……”
    王冲呲牙咧嘴地叫着,靠到了花车前,妹妹笑得前仰后合,姐姐却是笑得更甜了。
    “香莲,玉莲,是等不及了,要嫁给冲哥哥我为妾?”
    王冲一边唤着姐妹的名字,一边心说,幸好那王冲没给谁取名为金莲。
    妹妹玉莲朝王冲扮鬼脸,姐姐香莲收起笑脸,低头修花,花剪咔嚓咔嚓动着,枝叶纷飞。
    “为妾!?”
    背后又是两声并作一声的惊呼,正是宇文柏和鲜于萌。
    姐姐冷脸以对:“登徒子!”
    妹妹娇叱:“冲哥哥就是登徒子,跟冲哥哥来往的果然不是好人!”
    不再理会后面那负手望天,故作潇洒的宇文柏,以及笑意盈盈,谄意十足的鲜于萌,妹妹玉莲递过来一封信:“这是娘亲给王夫子的信……”
    果然有jiān情……
    王冲接过书信,心说自己这一家跟潘寡妇家,还真是纠缠不清。
    “这是给冲哥哥送信的酬劳。”
    接着玉莲再递过来一束花,王冲正要接过,忽然想起之前宇文柏和鲜于萌朝手掌吹气的情形。定睛一看,花枝上满是刺。
    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玉莲滑不留手的嫩脸蛋,一扯一拧,小姑娘哎呀惊呼,那束花安全到了王冲手里。
    “男女授受不亲!登徒子!坏人!”
    玉莲竖着眉头喝骂,却只知这几个词。
    “这是兄长怜爱小妹,怎能骂兄长是坏人呢?”
    王冲哈哈笑着,摇着花束,施施而去,总算报了被骗之仇。
    “兄长!?”
    后面的宇文柏和鲜于萌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眼见白衣黑脸追着王冲而去,玉莲揉着脸蛋,神sè犹豫不定:“冲哥哥……到底是当冲哥哥好,还是当大哥好?”
    香莲手中喀嚓不停,冷冷地道:“这不是冲哥哥他自己能定的……”
    玉莲看向香莲:“姐姐是说……”
    香莲脸sè丝毫没变:“也不是我们能定的。”
    晒书会结束,余韵正向整个成都府扩散,华阳县学之事正朝着预定的方向变化。
    许光凝和卢彦达先后传递了会尽快到县学视事的信号,王冲和华阳神童的表现,让他们很现实地调整了自己的应对,将华阳县学当作可以为自己增光添彩的政绩。至于开初那些算计,需要丢开时,必然会丢得格外爽快,这也官居高位者的行事准则。
    而在此事中一身当先的王冲,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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