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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马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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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啸倏地睁开眸子,感激地道:“小姑娘多多费心,在下也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雪雁叹息了一声:
    “你就别谢了!”
    说着秀眉微微颦着:
    “只是你老躺在雪地里也不是个办法呀!”
    书生抽筋似的道:“小可此刻骨如蚁咬,腰酸背痛,连转侧一下已是不能,还有什么办法?”
    雪雁咬着唇儿发了一会儿愣,说:
    “我把你扶到墙根下,你把皮褥子垫在底下,先凑合着坐一夜好不好?”
    谭啸皱着眉点了点头:
    “也只好如此了!”
    雪雁伸手去拉他胳膊,不想才一用劲,那书生便剪着眉毛,口中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吓得她忙松了手,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读书人,真是不中用。唉!怎么办呢?”
    谭啸红着脸,嗫嚅道:“我还是坐着不动,就劳小姑娘用手拉着这皮褥子走就行了。”
    雪雁瞟着他一笑:
    “也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好!咱们来试一试吧!”
    书生强自坐起来,雪雁一只手拉着皮褥一角,试着一拉,果然滑溜溜的,龇牙一笑道:“你可坐好了!”
    说着一路拉到了墙根边一棵大松树下面。谭啸兀自不停地道:“小心……小心呀!”
    雪雁见他胆小如鼠,不禁捂着嘴直笑,一面把那厚皮袄给他披上。见他靠在墙上,上有松树可遮着落下来的雪,下有皮褥暖腿,也就马马虎虎可应付了。
    于是,她后退几步,弯着腰道:
    “没有办法,你也只有这么凑和凑和了,这里面都是吃的东西!”
    她说着把那个包袱递过去,谭啸伸手接了过来,只觉得热乎乎的,他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苦笑了笑:
    “在下与二位姑娘素昧平生,平白受此恩遇,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雪雁俏皮地一笑,摆了摆手:
    “得啦!你就别客气了……天可不早了,我走了!”
    她说着方要回身,谭啸忽道:“姑娘且慢……”
    雪雁回过脸来,慢慢道:“还有事么?”
    谭啸尴尬地道:“小姑娘芳名在下已知,可是那位小姐芳名……”
    雪雁秋波半转:
    “我还当什么事呢!我们小姐叫晏小真……没别的事了吧?”
    谭啸喃喃道:“哦……没有了!”
    雪雁又嘱咐道:“今夜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谈起,否则小姐会不开心的。”
    谭啸频频点首。只见那小丫鬓扭动小蛮腰,已经纵上了高墙,遂自飘身而下。书生注目良久,直到眼前没有一些声息,他才微微冷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晏星寒!任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既找到了你,岂能轻易放过?”
    他那抖擞的精神,如电的目光,何曾像是一个冻饿待毙之人?不过,他对于晏老善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态度,十分惊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已令他疑心了。
    他警惕着自己,必须要在这第一个回合之中,制胜对方,当然,那要用无比的坚忍之力。
    他静静地靠在墙边,打开了晏小真送来的食物,慢慢咀嚼着。对于这位好心的小姐,他并没有存下一些感激的意思,因为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这种东西,装得满满的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02节
    远处雪地里,慢慢偎来了一只饿狼,它是被谭啸袋中的食物味道引来的。当它走到离书生身前五丈左右的地方,蹲下了后腿,静静地瞪视着这个书生。
    它喉中发出极为低微的呜声,馋涎下滴,可是那书生丝毫不把它看在眼中,仍然慢慢地啃食着手中的鸡腿。
    忽然,他抬起头,把口中的鸡骨一吐。这动作本极普通,可是五丈以外的那只恶狼,却发出了一声悲嗥,猛地掉头落荒而去。红红的血,由它头上流了下来。
    书生哂然一笑:“好不识趣的畜生!”
    他的耳朵随时都在听着附近的任何动静,现在他确知一件新奇的事情来了。他把手中的食物,很快地埋在雪地里,又把附近的足迹,用手掩了掩,侧身躺下,回复到他白天的那种姿态,他的体温,也在迅速地减低着。
    不久之后,一个瘦长的人影,随着一阵微风,出现在他的身前。
    那影子就像是一个幽灵似的,行走竟没有带出一点声音。可是在白雪的映照之下,他没有办法隐蔽自己,那是一个清癯的老人,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皂色长袄,腰干挺得很直。
    这老人慢慢地在雪面上踏行着,不一刻便到了谭啸身前,然后他站住了脚。
    白雪映着老人死板板的一张脸,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西北风掀起他银灰色的长须。
    他冷冷地注视着这个雪地里的少年,良久不发一语。忽然他向前跨了一步,伸出一手,在谭啸的鼻边试了试,他所体会到的,是对方微弱的鼻息。这时他的两道搭下的眉毛,才微微地向当中挤了一挤。
    于是他轻轻蹲下了身子,又伸出一手,按在了谭啸的左手脉门之上。
    这一次,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笑了笑,心里在说:“奇怪!莫非是我多疑了?可是,他来得太奇怪了……太令人怀疑了。”
    他又开始端详着他的脸,把这张英俊的脸,和十七年以前岳家祠堂的那张孩子的面孔拉在一起,两者之间,似没有什么太相似之处。可是也没有什么不像的地方,主要因为这张脸太陌生,而那张脸,事实上自己已经淡忘了。
    谁能把十七年之前一面之缘的一张孩子脸孔,保留在记忆之中,直到如今不忘记呢?
    他后退了几步,目光如炬,仍然在这书生身上转动着,凭着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他绝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件事情的。
    他知道偶然的疏忽,往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忽然,他纵身到了谭啸身前,猛地扬起双掌,作势劈下,那凌厉的掌风,使那看来软弱的书生,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声。
    老人收回双掌,翩然退身,那瘦长的躯体,伸缩之间,一缕青烟似的冒上了墙头。
    他口中发出了两声叹息:“唉!唉!”跟着就消失了……
    一切静寂之后,那书生动了一下身子,又徐徐坐了起来,他脸上荡漾着微笑:
    “晏星寒,你是不会发现什么的……最后你终究要认败服输……”
    “哼!哼!”
    他用那双锐利的眸子在地下搜索着,鼻中发出冷笑。可是这并不能掩饰他战瑟的内心;甚至于惊吓之态也已经由他的目光之中表露无遗。
    那平整的雪地上,方才老人站立的地方,几乎和先时一样,没有留下一点足迹。
    这种“踏雪无痕”的功夫,固然武林中不乏其人,可是所谓无痕,事实上仍是有痕的,只不过深浅有别。可是眼前的这种功夫,才真正令谭啸感到心服口服,他轻轻地趴在雪面上,用手指去比着,那足迹,仅仅只有他小指的三分之一厚薄!
    他收回了手,摇头叹息了一声。现在他才晓得,为什么当他下山时,师父要一再地关照自己,果然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老儿。
    他紧紧地咬着牙,这一瞬间,他几乎感到有些气馁了,他默默地想道:“晏星寒、朱蚕、剑芒大师、裘海粟……”
    而这么多人,自己才仅仅遇到了其中一人……
    “任重道远”该是一句很适合他的话,也是一句可以勉励他的座右铭,他似乎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一个弱者;否则十七年之前,祖父就不会留下他了,晏星寒等四人也不会放过他了。
    唉!当一颗心和另一颗心,从根本上就开始作对时,那是任何力量也不能分开的。
    晏老善人今天起得特别早,他在院子里背着手走了一转。一切和平常一样,包括他自己和这整个的家,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不知如何,他自昨夜归来后,心中竟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觉。他是一个不相信预感的人,可是他对这种莫名的烦躁与恐慌,竟是不可理解。
    他曾把他这种心理和那个雪地里的少年连在一起想过,可又觉得那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晏小真由回廊里走出来,远远地看着父亲,欲言又止。晏星寒不由笑了笑道:“今天起得真早!”
    小真姗姗走近,她内心思索着,如何向父亲开口。晏星寒顿了顿,又问:“我叫你为我写的几张帖子,都写好了没有?”
    小真笑回道:“都写好了,今年是你老人家八十大寿,应该多请几个朋友才对!”
    晏星寒呵呵一笑:“用不着,只这几个已经够了。”
    小真皱了一下眉道:“爹,那个剑芒大师可是一个尼姑?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晏星寒微微怔了一下,含笑道:“不错!这位大师,和白雀翁朱蚕、红衣上人……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他仰头想了想,眼角叠着皱纹:
    “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借着这个机会,见见面岂不有趣?”
    晏小真雀跃道:“那她一定很有功夫?”
    晏星寒哼了一声,看着女儿,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方才所说的三人,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在我以下。如果你能得他三人指点,真可说受益不浅。”
    晏小真由不住笑了笑,忽然皱眉道:“可是他们三个人,怎么都没有住址呢?”
    晏星寒微微一笑:
    “你只把帖子交给我,我自然能差人送到就是了……因为像他们这种武林奇人,住处是不轻易让人知道的。”
    晏小真心中一动,趁机进言道:“爹!那位苏先生走了已半年了,你老人家不是早说要再请一个,怎么不请呢?到时候客人都来了,谁招待他们呢?”
    晏星寒不由怔了一下,一只手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嗯!我倒是忘了……是要找一个人……可是一时却也不容易找到!”
    晏小真杏目微转,道:“最好找一个学问好一点的……”
    晏星寒皱了皱眉:
    “那就更难了,等一会儿我到城里去一趟,那位方知府倒给我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晏小真秀眉微颦,极想推荐一个人,可是却又说不出口,她脸色微微一红,到底大着胆子说道:
    “爹,倒在咱们门口的那个人……”
    晏星寒哂然笑道:“我知道,你是看着他可怜是不是?”
    晏小真点了点头。晏星寒以手摸着下颔,银眉微皱,良久才道:“江湖之中太险恶了!孩子,这个小子的根底,我们毫不知道,这种人怎可贸然往家里请呢?”
    晏小真笑了笑:
    “你老人家也太小心了,想他一个读书人,怎会是……”
    天马行空晏星寒一耸眉尖:
    “你怎会知道他是个念书的人呢?”
    晏小真不禁粉面一红,讪讪道:“看他那个样子还不是么?要不他头上戴什么方巾呀!”
    晏星寒哈哈一笑,叹息了一声:
    “既然你们都为他说情,就把他唤进来吧!”
    晏小真不禁芳心一喜,可是她却不敢把这种喜悦之情露在表面上,她笑道:“只怕他还走不动呢!”
    晏星寒昨夜探查之后,对那个书生的疑心已去了不少,可是内心并没有完全放心,他想了想:
    “你叫雪雁通知高升他们,把那个人抬进来,放在堂屋里,我有话要问他!”
    小真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晏星寒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一转,紧紧地互握着双手,他开始用否定的心,把这不着边际的怀疑打消了一个干净。
    他默默地想着:
    “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可是十七年前,那血腥的一幕,铜冠叟的死……至今仍盘留在他的脑子里,每一想起来,他都会深深地叹息。
    “如果那时候,依着红衣上人和白雀翁的话,把那个孩子也结束了,那么现在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唉!裘海粟当时的见解,是多么的正确啊!”
    他脑子里这么不停地想着,对于往事有着不可谅解的后悔……
    雪雁走出了走廊,远远地请安道:“老先生,那个路上的年轻人,已经抬在堂屋里了。”
    “老先生”是他关照家里的人这么称呼自己的,他最怕听老爷这两个字,他觉得老爷这两个字太迂腐了。其实老先生又能好多少呢!总之人是不能老的,其实万物都是一样的,只要一接近“老”这个字,多少总会带点消极颓唐的味儿。
    晏星寒点了点头,直向前厅而去。
    堂屋里站着不少人,七言八语乱哄哄的。
    老善人一走进来,立时雅雀无声了,晏老爷子咳了一声道:“那个人呢?”
    高升用手指了一下:
    “在那里!”
    晏星寒走进房内,挥了一下手:
    “你们都下去!”
    高升等鞠了一个躬,都退了下去。
    晏星寒这才看见太师椅上,半躺半坐着那个雪地里的少年,他那苍白的脸色,确实显示他是曾经过一番生命挣扎的。
    那书生看见晏星寒走进来,张开了眸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晏星寒皱了一下眉:
    “你姓什么?”
    书生轻微地回答道:“小可姓谭名啸。”
    晏星寒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不是姓罗吧?”
    书生内心一惊,可是却装作发怔道:“小可是姓谭,言西早的谭……”
    晏星寒又哼了一声,他打量着谭啸道:“你的亲人呢?”
    “老善人……他们不幸已作古了……”
    书生说着,目眶之内蕴含着泪水。晏星寒怔了一下,徐徐问道:“那么抚养你成人的又是谁呢?”
    “是小可一个远门的族伯!”
    “你的祖父呢?”
    谭啸流泪道:“他早就死了……”
    “怎么死的?”
    “是死在仇人手里的……”
    “嗯?什么……”
    晏星寒大吃了一惊,可是谭啸却接下去道:“那是为了家乡的一块水田。先祖父本有旱田百亩,水田五十七亩,后来乡里来了一个恶霸,此人觊觎先祖父那五十七亩水田,百般设计霸占不成……”
    晏星寒听得直皱眉,真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问,忙伸手制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谭啸抽搐了一下:
    “老善人,先祖父死得好惨!他老人家是活活被四个奴才逼死的……”
    说着用袖口揩着眼角的泪。晏星寒心中不知如何觉得很不是味儿,他问道:“四个奴才……你祖父是为四个人逼死的?”
    谭啸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一点不错,那是四个宰狗的……”
    晏星寒怔了一下,待他认为和自己的想法完全是两回事时,不禁呵呵笑了。
    忽然,他发现自己似乎不该大笑,又马上闭上了嘴,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啦!谭啸,你今年多大了?念过书没有?”
    谭啸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小可今年二十五了……曾进过学,永乐庚子年进省并曾中过举人!”
    晏星寒不由大是出乎意料,当时抱了一下拳道:“真是失敬了……老弟!你既有此学历,就该继续求进步,以期名列官门才是,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这一问,那谭啸不由长叹了一声,断断续续说了一大篇理由,反而听得晏老爷子连连点头,不胜同情之至。最后他笑了笑道:“老弟,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这里吧!我绝对不屈待你。”
    谭啸苦笑道:“小可蒙你老人家如此恩待,已是感愧十分,怎敢再……”
    才说到此,晏星寒挥手笑道:“小兄弟!你就不要客气了,你是读书人,老夫绝不能错待你。舍下正好少一个帐房先生,如果阁下肯屈就,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谭啸感激地抱拳苦笑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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