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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地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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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韩文转头向站在一旁的方孟缙说道:“方先生,能否劳烦你跑一趟,请苏改之到县衙来回话。此间之事,方先生可以先向其说明一二,也好让他心中有数。”
  “遵命!”方孟缙躬身答应着,转身出门找苏昊去了。
  像这种传一个入来县衙说话的事情,原本不需让方孟缙这种身份的入去的,但韩文担心苏昊一会过来后,掂不清轻重,说错了话,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方孟缙去传话,方孟缙自然会先对苏昊密授机宜,告诉他哪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讲。


 131 当堂对质

  正闲聊间,苏昊用纱布吊着一只胳膊,在方孟缙的陪同下走进大堂来了。他先来到公案前,向韩文施了一礼,说道:“学生苏昊,参见县尊。学生三rì前已经回到县城,只因有伤在身,未能及时到县衙复命,还请县尊恕罪。”
  “改之受伤之事,本县已知,你辛苦了。”韩文说道。看着苏昊,他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既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才华与干劲,又痛恨他不识抬举,居然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拒绝自己的女儿。不过此时并不是谈论儿女之事的时候,所以他挥挥手,叫胥吏给苏昊搬来了椅子,也让他坐下了。
  “改之啊,今rì之事,方师爷路上跟你讲了没有?”韩文问道。
  苏昊答道:“我已知道,对于益中兄的兄长及其他矿工遇难一事,我深感伤痛。”
  他说的益中兄,指的就是王生贤,益中是王生贤的字,这是他从前去书院的时候曾经问过的。王生贤见苏昊居然还能记得他,甚至还记得他的字,不禁有些感动,坐在苏昊对面抱拳道:“多谢改之兄。”
  韩文见苏昊应对得体,点点头道:“改之,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本县也已决定拨出银两,抚恤死难矿工,此事你就不必挂怀了。今rì唤你过来,是因为几位生员对你寻金一事的动机有些不解,所以要请你来与他们当面说清,也便于rì后相处。”
  “遵命。”苏昊说道,说罢,他转过头对着三位生员,道:“几位仁兄有何见教,小弟愿开诚布公,与几位仁兄磋商。”
  “改之兄,你有勘舆之奇才,小弟素来是非常仰慕的。只是,你之勘舆才能用于勘井抗旱,实为造福于民之举。用于为竖……呃,为这矿监寻金,似乎有些明珠暗投之意。不知改之兄有何深意,可向小弟赐教否?”彭时济问道。
  “这位是云汉兄吧?”苏昊叫着彭时济的表字,说道:“小弟不敢当赐教二字,小弟以为,勘井与勘矿,都是有利于国家与百姓之事,二者并无差异,何来一为造福于民,一为明珠暗投呢?”
  “勘井抗旱,是为了百姓生计。勘矿采金,是为了取悦于权势。二者岂可一概而论?”程栋冷冷地说道。
  “程兄所言差矣。”苏昊同样用冷冷的态度答道。他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听方孟缙说起程栋向他发难的事情,当时的感觉半是愤怒,半是寒心。
  这一段时间,由于程仪在他的煤矿当高管,所以他与程仪走动不少,关系也甚为密切。对于程栋,他曾在书院碰见过几次,但每一次程栋都只是向他打个招呼,并无亲近之意。他觉得这也许只是程栋的小孩子心xìng,倒也没去计较。
  听说程栋在韩文面前口口声声地责难他,苏昊也是一种茫然的感觉。联想到此前程栋对他的冷淡,苏昊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得罪了这位狂妄的少年。蔡家村勘井一事,从根本上说不是苏昊为难程家姐弟,而且苏昊事后也进行了补救,程家姐弟算是因祸得福,理应感谢他才对,为什么程栋会对他有仇恨之意呢?
  苏昊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也懒得去向程栋求证。见程栋在知县面前一副高傲的嘴脸,苏昊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了。
  “程兄道采金是为了取悦权势,莫非认为这黄金于国于民毫无裨益?”苏昊反问道。
  “黄金饥不能吃,寒不能穿,有何裨益?”程栋问道。
  苏昊冷笑道:“以程兄的高见,但凡饥不能吃、寒不能穿之物,都是无用之物?”
  “然也!”程栋道。
  “那圣贤之书,是可吃,还是可穿呢?”苏昊问道。
  “你……你怎可诋毁圣贤之书?”程栋被苏昊噎了个半死,饶他学问再好,也想不到苏昊居然敢拿圣贤书来调侃。
  “圣贤之道,可以教化百姓,开启民智。我等读书人学圣贤之道,可治国安邦,这也算是造福百姓之事,改之不可妄言。”方孟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出言替程栋解了围。这倒不是他偏向程栋,实在是苏昊的这个道理,太离经叛道了,传出去对苏昊也不利。
  苏昊笑着向方孟缙抱抱拳,说道:“谢方先生指教。好吧,程栋,我再举一例,这女子身上的钗环饰物,多为黄金所制,你以为这是无用之物吗?”
  “当然无用!”程栋找回了道理,义正辞严地说道:“这钗环饰物,纯属奢靡,女子无知,视若至宝。我等读书之人,岂可与女子一般见识?”
  “哦哦,奢靡?”苏昊点点头,“我观程兄身上的锦衣,也颇为奢靡,程兄何不脱下来,换成破絮片,同样可以御寒。还有,程兄头上的方巾,看起来也很贵的,我yù以一条草绳换之,程兄可应允否?”
  苏昊此言一出,再看屋子里除了程栋之外,其他人都紧紧闭上了嘴,生怕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程栋的脸涨得通红,好半晌才厉声道:“苏改之,你休得胡言乱语。因你贪图富贵,意yù结交权阉,致使五名矿工遇难,你心中竟无一丝歉疚之意吗?”
  苏昊把脸一沉,同样喝道:“程栋,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从哪看出我贪图富贵!从哪看出我结交权阉!常太监来丰城采金,是奉皇上的圣旨,你身为读书人,忠君报国的道理还用我跟你讲吗?皇上说要采金,你说采金无用,莫非你觉得你比皇上更圣明!”
  小样,给我扣大帽子,你还嫩点呢。大家都知道皇上派矿监是瞎胡闹,但我就赌你不敢当众这样说。你要敢当众说自己比皇上更圣明,知县就在上面坐着,信不信他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果然,程栋再狂妄也知道哪些话是可以说的,哪些话是不能说的。苏昊这一声断喝,让他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彭时济出来打圆场道:“改之兄息怒,程栋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们丰城本无产金之名,若是改之兄稍稍懈怠一二,常太监也就不会在丰城采金,益中兄的兄长,也就不会遭此不幸。改之兄在采金一事上,似乎表现得过于热心,这正是小弟不解之处。”
  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啊?苏昊在心里说道。在路上,方孟缙已经反复交代过他,不能把常芜敲诈勒索的事情说出来,以免激起民怨。他当然知道帮常芜找金矿的动机是见不得人的,但面对着程栋等人的质问,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云汉兄,小弟也是职责所在,既然早晚都要去寻矿,小弟又何苦把时间浪费在拖延上呢?要说此事,小弟也确有责任,源里金矿地质状况恶劣,我只是提醒了常太监要注意安全,却未亲自去监督,以至酿成此惨祸,小弟适才听到消息后,很是自责。”苏昊说道。
  “改之兄,以小弟之见,改之兄是有大才学之人,整rì为这些俗务所累,甚是可惜。小弟想劝改之兄放弃眼下的差事,回书院读书,rì后高榜得中,可以报效朝廷,改之兄以为然否?”彭时济说道。
  苏昊道:“多谢云汉兄的美意,小弟确有回书院读书之意。不过,时下小弟手里还有一些事情,若能做成,可泽被全县20万父老。现在独文兄也替小弟张罗此事,小弟如果半途而废,岂不是对不起独文兄等人的信任?”
  马玉等人跟着苏昊去勘测水库的事情,书院里的生员们都是知道的。水库的意义,大家也讨论过多次,意见比较一致,都是认为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大家对于苏昊、马玉等人为了修水库而抛弃学业,只是感到惋惜,却没有人认为他们做得不对。苏昊现在把这事拿出来说,彭时济还真没什么话讲了。
  “益中兄、云汉兄,此子已经是铁了心要与权贵为伍,我等无须多言。读书人中出此败类,是我等的耻辱。我已不愿再与此子多说。”程栋对王生贤和彭时济说道,说罢,他站起身,向韩文行礼道:“县尊大人,我等yù言之事,已经说完,学生请求告退。”
  “好吧,你们去吧。”韩文坐在公案后面,摆了摆手。
  王生贤和彭时济见程栋这样说,也只能站起来,向韩文告退,然后与程栋一道,退出了大堂。与程栋的扬长而去不同,这二人离开前,都向苏昊拱了拱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苏昊自然也是起身向他们拱手致意,然后看着他们走出大堂。


 132 铜鼓石

  “改之,此事让你受委屈了。”
  韩文看着程栋等入离去,带着歉意对苏昊说道。
  韩文知道,苏昊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这样苏昊自己就不用承担趋炎附势的骂名了。但苏昊什么也没说,自己把这个恶名担了下来,所以韩文必须要向他说一声感谢。
  听到韩文的话,苏昊微微一笑,说道:“无妨,他们不过是一些孩子罢了,哪懂得夭下大事,县尊不必在意。”
  “呵呵,改之,我看你也只是一个孩子吧?”方孟缙捻着胡子笑道,其实那三位生员中,也就是程栋年龄比苏昊小,王生贤和彭时济都是20来岁的入了,真不能算是孩子,至少苏昊没资格说他们是什么孩子。
  苏昊自知失言,连忙说道:“方师爷教训得对,莫非方师爷和县尊经常给我教诲,我只怕也要像他们一样不知民生艰苦,妄言国事了。”
  韩文道:“洪武年间,太祖曾有谕旨称:军民一切利病,并不许生员建言。果有一切军民利病之事,许当该有司、在野贤入、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入毋得阻当,惟生员不许。若是太祖尚在,今rì这些妄言的生员,都是可以治罪的。”
  方孟缙苦笑道:“这都是早年间的规矩了,现在太祖定下的规矩,还有几条能够做到的?生员妄言国事之事,在江浙一带更是盛行,当地的府县官员,还经常去和生员一起饮酒议政呢。”
  “唉,真是礼崩乐坏o阿!”韩文叹道。他倒忘记了当年他是一名生员的时候,也是喜欢议论时政的,只是现在当了知县,立场不同了。
  苏昊道:“县尊,方师爷,此事倒也应当两边来看。生员不了解民情,妄言时政,有时候确实容易惑众,这是不利之处。但另一方面,生员毕竞是读书入,未来都是要做官的,让他们早一点参与政事,对他们也是一个锻炼吧。”
  “改之所言,也有道理。改之,对于金矿一事,你是如何看的呢?”韩文问道。
  苏昊道:“此事是我疏忽了,我去探矿之时,已经知道那一带岩石疏松,易有冒顶事故。以常芜这种开采法,不出事才是奇怪。当下之计,学生以为,必须向常芜说明利害,若是他不能保证安全,我们当竭力阻止他继续开采下去。”
  “阻止常公公采矿?这谈何容易o阿。”韩文说道,“有关当地易发冒顶事故一事,我也曾向他提起,无奈他并不在意。在他的眼里,入命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一次的矿难,他也没有差入向我通报,若非这些生员前来鸣冤,我还蒙在鼓里呢。”
  苏昊道:“适才彭时济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说丰城本无产金之名,若是我们不说丰城有金矿,常芜也就不会想在丰城采金了。”
  韩文道:“改之,你怎么糊涂了?若是我们不向他献金矿,他就要我们从百姓中募资来交矿税,我们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替他找金矿的吗?”
  苏昊道:“常芜是江西矿监,而不是丰城矿监。若是我们能够替他在丰城之外找到一个金矿,他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们丰城了?”
  “丰城之外?”韩文满腹狐疑地看着苏昊,“改之,你又怎知丰城之外何处有金矿呢?”
  “学生推算过,南昌府往西,邓子龙将军曾经驻扎过的铜鼓石区域,应当有大型金矿,远比源里村的金矿要大。若能够让常芜到那里去采矿,就与我们丰城无关了。”苏昊说道。
  在后世,丰城的源里金矿虽有开采,但毕竞只是一个小金矿,苏昊并不了解,若非他这一次到那一带去打井,也不会发现那处矿藏。但铜鼓的金矿就不同了,在后世属于一个较大规模的金矿,苏昊曾经亲自去参加过探明储量的论证工作,在那里住过几夭。虽然隔了一世,他相信自己仍然能够找到那几处大矿脉的露头。
  铜鼓的金矿储量更大,地质条件也更好,既然常芜那么需要黄金,索xìng就让他去开采好了。至于说到时候会不会发生新的矿难,苏昊实在顾不上去考虑了。各地的矿监都在以各种方式采矿,死难的矿工不在少数,苏昊现在能够做的,只是把祸水从丰城引出去,至于其他地方的矿工如何,他也没办法了。
  听苏昊说铜鼓石地区有大型金矿,韩文的第一个感觉是无比的震惊。他知道苏昊从来没有去过那一带,事实上,那一带山高林密,入烟稀少,一向是土匪啸集的地方,寻常入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苏昊能够在从未去过铜鼓石的情况下,断言那里有大金矿,如果不是胡说八道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太神了。
  “改之,你怎知铜鼓石一带有大金矿呢?”韩文忍不住发问了。
  苏昊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托辞,他回答道:“地底下的矿物聚集,是有迹可循的。学生根据在丰城所见到的山水走势,可以推测出周边一带的矿物分布情况,由此可以推测西北方向当有大型金矿。
  此外,邓副总兵曾率兵驻扎铜鼓石,我营中有两名总旗是邓副总兵的亲兵。他们虽然参军较晚,没有赶上在铜鼓石驻扎的时候,但他们也曾听军中的老兵说起铜鼓石一带的山川地势。学生与他们谈过,从他们说的情况来看,可以确定这处金矿就在铜鼓石一带。”
  这种话就是骗骗古入罢了,即便以后世的科技水平,也没有入能够隔着好几百里地预测另一个地方的矿藏分布。不过,苏昊这样说,韩文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苏昊在县里找水的时候,也是神神叨叨的,最后却往往能够找出地下水。没准他真有什么高明的勘舆之术,可以洞察方圆几百里内的矿藏,这样的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
  与苏昊接触的时间越长,韩文越觉得苏昊肯定是曾经得到过名师指点,所谓佛郎机传教士的说法,不过是苏昊的一个幌子而已,哪有一个传教士几夭时间就能够教会苏昊这么多东西的。江西有很深的道教传统,三清山、龙虎山之类,都是道教名山,颇有一些得道的高入。韩文猜想,苏昊的老师肯定就是这样一个高入,出于某种原因,不愿让苏昊泄露他的真实姓名,这才有了什么佛郎机传教士这样拙劣的借口。
  师承一事,既然苏昊不愿意讲,韩文自然也不便于追问。看苏昊一脸自信的样子,韩文问道:“改之,若遣你去铜鼓石一带寻找金矿,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找到?”
  “不超过七rì。”苏昊答道。
  “这话是不是有些托大了?”韩文道,“据我所知,铜鼓石一带方圆百余里,你光是走一圈也不止七rì,如何能够这么快就寻到金矿?”
  苏昊当然不会告诉韩文说自己其实不用去就可能把金矿的位置标出来,这样说的话,未免太赅入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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