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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地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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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儿,你就叫方伯伯吧。”苏昊也没跟方孟缙客气,直接这样吩咐陆秀儿道。
  陆秀儿红着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喊了句“方伯伯”,方孟缙哈哈大笑,向苏昊一伸手道:“苏小哥,请。”
  “方师爷先请。”苏昊答道。
  一行人向着县衙里走去,陆秀儿身不由己地被苏昊拉着,也进了县衙。等到走进县衙里面,苏昊就不需要再拉着陆秀儿的手了,因为陆秀儿已经吓得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苏昊的衣襟,眼睛看着地,大气都不敢出了。
  丰城县衙规模很大,从大门进去,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前面是仪门、牌坊、月台,然后才是县衙大堂。在甬道的两侧,分布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还有典史衙、快班房、吏舍、监狱、神祠等等。
  所有这些,还只是县衙的前半部分,大堂后面还有县丞衙、主薄衙、架阁库、二堂、三堂、账房等建筑。再往后就是内衙,也就是知县的住处了。
  方孟缙带着苏昊兄妹俩穿过大堂,来到了二堂,这是知县接待客人的地方。郑chūn和李兴已经没有资格跟着了,他们回到自己的吏舍里去,随时等着被传唤。
  “大人,苏昊已经请到了。”
  来到二堂外,方孟缙让苏昊兄妹先等着,自己进门去通报。
  “快请。”屋里传来知县的声音。
  方孟缙挑帘出来,对苏昊说道:“二位,知县有请。”
  “我……”陆秀儿看着苏昊,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里面的人可是知县老爷啊,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敢进去呢。
  “走吧,没事。”苏昊一拽陆秀儿,把她拖进了二堂。
  县衙二堂里的陈设,与普通地主老财家的客厅没什么区别。正对大门的墙上,有一幅山水画,画的前面摆着两张太师椅,中间有茶几,那是主人和贵宾坐的位置。两旁各有一排座椅,每两个座椅之间也有一个小茶几,这就是下属拜见主人的时候坐的地方了。
  苏昊和陆秀儿走进二堂的时候,知县韩文正端坐在主座上,看到苏昊他们进来,他才笑着站起身,象征xìng地向前走了两步,以示迎接。苏昊当然不能在知县面前摆谱,他紧走两步,来到知县前面,行礼道:“学生苏昊,参见知县大人。”
  “免礼,免礼。”韩文向苏昊拱了拱手,还礼道。
  “大人,这位是苏昊的妹妹,苏秀儿姑娘。”方孟缙向韩文介绍着陆秀儿。
  苏昊连忙纠正道:“哦,我刚才忘了说了,舍妹是我家的养女,与学生不同姓,她姓陆。”
  说罢,他对陆秀儿说道:“秀儿,快过来参见知县大人。”
  “民……民女陆秀儿参见知县老爷。”
  陆秀儿总算是听过几场戏,多少还记得一点戏文。她跪在地上给韩文磕了个头,磕磕巴巴地算是把话给说全了。
  “哈哈,不必多礼。”韩文笑道,他向方孟缙说道:“师爷,我看这陆姑娘的岁数,和倩儿也差不多少吧?乡下女孩子,倒是比倩儿显得壮硕一些。”
  方孟缙笑道:“大人,适才苏小哥说,他这个妹妹没怎么经过世面,他想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叫她一起进来了。”
  “来得好,来得好。”韩文说道,他对着门外拍了两下巴掌,一个丫环模样的人应声而入,韩文对她交代道:“红莲,你带陆姑娘到内衙去见夫人和小姐吧,让小姐陪陆姑娘在后花园玩一玩,省得陆姑娘在这里拘谨。”
  “是。”那名叫红莲的丫环走过来,向陆秀儿福了一下,说道:“陆姑娘,请。”
  “我去吗?”陆秀儿紧张得不敢喘粗气,小声地向苏昊问道。
  苏昊在她肩上推了一掌,说道:“去吧,去开开眼界,回去也好向女伴们吹嘘一下。”


 014 招揽

  陆秀儿跟着红莲,一步一回头地出了二堂,向内衙走去。她倒是想一直呆在苏昊身边,但知县老爷发了话,她哪怕违抗,再说,苏昊也没有一点替她说话的意思,她只能任人摆布了。
  看着陆秀儿走开,苏昊笑着对韩文说道:“大人,舍妹一直呆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倒让大人和师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令妹天真烂漫,本县一看就喜欢上了。”韩文呵呵笑着说道,他也是有女儿的人,这样说话倒也不至于让苏昊联想到不合适的方面去。
  “苏小哥,请坐吧。”方孟缙在一旁招呼道。
  “对对,坐下谈。”韩文也说道。
  尽管韩文和方孟缙表现出一副理贤下仕的模样,但苏昊毕竟只是一个秀才而已,当然没有资格与知县平起平坐,只能坐在两旁的位置上。韩文回到主位,方孟缙喊来衙役给众人倒上了茶,然后自己坐在苏昊的对面,开始会谈。
  谈话开始,自然是先寒暄一番。韩文问了苏昊的年龄、家境,又关心了几句他读书的情况,然后感慨道:“这真是寒门出才子啊,苏昊幼年丧父,家境贫寒,却能成此大才,堪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啊。”
  “大人过奖了。”苏昊说道,“学生的这些微弱才学,岂敢受大人如此谬赞。”
  “苏昊,听郑chūn说,你给他指了四个井位,每个井位都打出了水,而且水量与你估计分毫不差,此事可当真?”方孟缙终于转入了正题。
  苏昊点点头道:“郑chūn说的,倒是实情。学生心忧旱情,斗胆选了几个井位,倒是侥幸全部选对了。”
  “这种事,可不是侥幸就能够做到的。”方孟缙微微一笑,说道,“苏昊,你知道本县打井至今,平均要打出多少口废井,才能找到一口好井吗?”
  “学生不知。”苏昊答道。
  方孟缙道:“差不多是每三口废井,才能出一口好井。在你们折桂乡,情况就更糟,在你之前,郑chūn一共打了15口井,每口都是废井。而你所指的几个井位,每口都是好井,这其中的差别,恐怕不只是用侥幸二字就能够解释吧?”
  苏昊也笑了,他说自己是侥幸,当然没指望这个说辞能够糊弄过去,这不过只是一个谦虚的说法罢了。他既然答应来见韩文,自然就是打算展现自己在找水方面的才能,不过,他可不打算学雷锋做好事,要让他帮县衙找水,不给他一些报酬,他是绝对不干的。
  “不蒙知县大人和方师爷,学生的确学过一些勘井方面的皮毛。虽然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比那个陈神棍看得更准一些,学生还是有把握的。”苏昊说道。
  “哦?请教苏秀才是向什么人学的勘井之术啊?”韩文好奇地问道。
  苏昊道:“学生学的勘井之术,不是我中华学问,而是番邦的格物之道,我是向一位佛郎机传教士学的。”
  格物这个词,出自于礼记,到清末的时候,被用来指代西方的物理学。苏昊学的地质学,其基础也是物理学,所以自称是格物之道也没什么错。
  在那个年代里,欧洲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来到中国了。到中国来的欧洲人不外乎两种身份,一种是商人,另一种则是传教士。其中,欧洲商人只是在一些沿海港口活动,而传教士则不受地域的限制,在全国各地云游传教。
  前两年,曾经有一个欧洲不知哪个国家的传教士从丰城路过,苏昊那时恰好在县城找书院的先生求教经书,在街头也见过那个传教士。当然,当时的苏昊根本不可能去向传教士请教什么东西,就算人家真的要教他点物理、化学之类的学问,想必他也会当成“奇巧yín技”予以拒绝的。
  当时不经意看过一眼的人,现在正好被苏昊借来作为挡箭牌。他知道,rì后自己如果要帮官府做事,自己那些后世的科技知识是肯定要露出来的。这些知识无法归于什么上古残本,也无法说是什么梦中大仙所赐,推到西方传教士那里去,是最为妥当的。有本事,你们就到欧洲去考证去吧。
  “苏小哥的学问,竟然是向夷人所学,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方孟缙好生惊讶,“这夷人勘井的方法,与我大明的风水师有何不同,苏小哥可否解释一二?”
  苏昊点点头道:“这个道理,说起来也挺简单的。西方人认为,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叫做地球。地球是由一层一层的岩石包裹起来的。在多年的演进中,这些岩石发生了褶曲,所以地球上就出现了高山和深谷。”
  “我们住的地方是个球?真是荒唐可笑。”方孟缙轻声地评论道。
  “这地球之说,确实离奇。不过,苏秀才所言的岩石发生褶曲,这种情形本县倒是曾经见过。”韩文点点头说道。
  苏昊也懒得去向两位古人解释什么地球的问题,这个话题要说起来,可不是一两天能够扯清楚的。其实,麦哲伦的环球航行早在70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只是那时的中国拒绝接受西方的学说,因此地球的概念即便在韩文等读书人心目中仍然是歪理邪说。
  苏昊想说的事情,是岩石的褶曲问题,因为浅层地下水的分布,就是与这个问题相关的。他征得韩文的同意,拿过来一张纸,用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示意图,向韩文和方孟缙解释着什么样的构造属于储水构造,再结合自己在折桂乡勘测井位的实践,把勘测方法说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
  这个问题,本来也不算太复杂,韩文和方孟缙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智商颇高,加上苏昊本身解释得也非常到位,两个人一下子就全听明白了。
  “看起来,这夷人之法,倒也有些巧妙。不过,要看出苏秀才所说的向斜、背斜,也远非常人之所能吧?苏秀才向那夷人只学了几rì,便有如此心得,实在是才气过人啊。”方孟缙赞叹道。
  韩文道:“苏昊,你可愿将此法教与我县衙中人,如此一来,便可使我县打井之事事半功倍,这也是事关全县黎民生计的大事啊。”
  苏昊点点头道:“知县大人有令,学生岂敢不从?不过,我向那夷人也只学了个皮毛,如果再教与他人,恐怕学习之人所得,又有折扣。再说,这勘测地形的方法,在于不断领悟,仓促之间,要想让其他人掌握这门技巧,恐有些难度。”
  “大人,我觉得苏昊所言有理。我刚才听苏昊讲解这岩层结构,道理自是懂了,但扪心自问,要我仅凭几处沟谷就揣测出岩层走向,恐怕也是无法做到。时下打井之事刻不容缓,这让苏昊将技艺传授他人之事,还是待旱情解除之后再议不迟。”方孟缙替苏昊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在他想来,苏昊有这样一门技术,也是能够用来安身立命的,让他轻易地把这门技术教给别人,恐怕他还有些不情愿。
  韩文也明白了方孟缙的意思,他笑笑说道:“师爷所言极是,我倒是太过于着急了。苏昊,既然你觉得其他人一时无法学到你的技能,那么你可愿意受本县所聘,前往各乡去指点打井呢?”
  “这……”苏昊故意沉了一下,说道:“打井之事,关系全县父老,学生本不该推辞。奈何学生家中只有寡母和小妹,田间农事一rì都不可荒废,我如不在家,恐怕……”
  “哎,区区小事,知县大人岂会让你为难?”方孟缙接过了苏昊的话头,说道:“既然是县衙聘你办事,酬劳方面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的。有了这些酬劳,你尽可雇佃户替你家耕种,岂能让老夫人和令妹cāo劳?”
  韩文道:“苏昊,你是一个有才学之人,去做那些田里的粗活实在是浪费了。我yù聘你到县衙当差,专事打井一事,薪俸虽然微薄,也足够你养活母亲和妹妹了,你意如何?”
  “此事过于重大,恕学生不敢马上答应。”苏昊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015 工房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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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昊的犹豫,丝毫也没有出乎韩文和方孟缙的预料,在他们看来,如果苏昊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要说清楚这件事情,要先从明朝的官吏制度和科举制度说起。
  明朝县衙里的官吏,一共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官,一般的县里只有4个能够称为官的人,也就是知县、县丞、主簿和典史,这都是由朝廷直接任命的,用后世的标准来说,就是所谓公务员了。
  第二个层次是吏,包括县衙下属各个部门里的负责人和技术人才。吏的数量根据各县的事务多少以及财力多寡而不同,少的有二三十人,多的可以达到上百人。吏的来源是从民间招募,最早甚至是以徭役的方式征用来的。
  根据明朝的制度,愿意充吏役者要自己先提出申请,称为“告纳”,然后由里老乡绅具保,上报至州县。州县的长官觉得合适后,会报给上一级的府,府再报布政司核准,这样申请人就成为一名正式的吏员了。
  在一个县里,官员人数很少,主要是负责一些大政方针的把握。县里的具体事务都是由吏员负责cāo办的,所以有“官治之实皆吏治之耳”的说法,意思是说国家名义上是由官治理的,但实际上却是由吏治理的。
  一个县有几万至几十万人口,各种事务也是非常繁多的。所以,在县衙里,设置了许多个部门,其中主要的是与zhōng yāng的六部相对应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分别管辖一个方面的事务,六房的负责人,就称为六房书吏。除了六房之外,县衙下面还会有马科、粮科、架阁库、册房等其他部门,也都分别有负责具体事务的吏员。
  在县衙里,书吏属于技术干部,此外还有负责出力干活的吏员,称为典吏。在书吏和典吏之上,则有管人事的吏员,称为司吏。
  吏员与官员相比,地位稍低一些,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官员属于县领导,而吏员就属于县里各个委、办、局的负责人了。
  在后世,县领导与委办局负责人之间,不过是一个级别差异而已,但在明朝,二者之间却是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明朝的官,是通过科举制度选拔出来的,随着政绩的积累,官员可以逐渐升迁,从一个小小的知县,升到六部尚书甚至内阁大学士,也都有可能。
  而吏员则不同,他们是通过向社会招聘的方式招收进来的,基本没有什么升迁的机会。在明朝初年,为了给吏员们一些希望,曾规定吏员经过三次考核,也就是服役满九年之后,可以获得出任官职的资格,称为“出身”。但事实上,规定仅仅是规定,由于吏员人数众多,而官缺极少,所以真正能够获得升迁的吏员数量很少,而且多数只能补充到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所不愿意从事的岗位上去。
  如果仅仅是在自己的岗位上无法升迁,也就罢了。真正有才学的吏员,至少还可以考虑通过科举的方法步入仕途吧?但更悲摧还在后面。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曾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即便是当上了皇帝之后,他对于官僚体系仍然是充满了怨念。他认为,官场是一个大染缸,好人进去混几年,就变成坏蛋了。出于这样的认识,朱元璋出台了一个政策,规定曾担任过吏胥者,终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也就是说,如果你曾经过当吏员,那么不但在吏员的位置上无法升迁成为官员,甚至你想跳槽去参加科举考试,也已经没有资格了。
  朱元璋制定的这个政策,代代相传,一直延续到了明代灭亡。可想而知,有这样一个政策在那卡着,年轻的秀才们怎么敢往官衙里凑呢?
  韩文和方孟缙都是读书出来的人,自然也懂得读书人的心态。在他们看来,苏昊拒绝接受韩文的聘用,正是担心自己一旦当上了吏员,未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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