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血雨溅花红-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二管事徐立,早先追随左大海,也是有鼻子有眼的道上好汉,看到这里,却禁不住赞了一声:“好俊的人物!”
    左大海透着希罕地道:“这个人难道是关外来的?”
    徐立眯着眼道:“错不了——”
    说着他就首先迎上去,伸手就去拉那匹黑坐骑的口环,却没想到对方那匹大黑马,看上去瘦瘦的,还是真厉害,看见有人要动它,两双前蹄霍地扬起来,唏聿聿长嘶着,张开嘴就向徐立手上咬。
    徐立当然不会被它咬上,可也吓了一跳。
    “好家伙!”他嘴里叫着,一只右手由黑坐骑的左面脖子绕过去。“叭!”拍了它一巴掌。
    那匹黑马吃他这么一拍,顿时收敛多了,双蹄放下来,嘴里一个劲儿地打着噗噜。
    马上客笑着说道:“不妨事,我看着它!”
    一面说,一面翻身下马——这当儿徐立注意到对方足下是一双青云缎子的薄底快靴,上面竟是不沾一些泥土。
    其实何止是那双鞋,包括对方全身上下,连那领曳地的紫色长衣,看上去都是那么干净,一尘不染!
    小地方,这般讲究干净的客人实在是不多见!
    紫衣客人一只手拉着马,走到了迎春坊门前,左大海双手抱拳道:“兄弟左大海!欢迎欢迎!”
    三个人这才看清了来客三十左右的年纪,白净的脸皮,眉长而秀,目深而清,很祥和的一种读书人的气质,虽是长途跋涉,可绝不像江湖人物,身上更没有那种风尘之色。
    马背上还驮着这客人的行李卷儿,是用绿色的油绸子包扎着。
    听了左大海报名之后,紫衣客点头含笑道:“左当家的大名久仰,不敢当,不敢当!”
    “客人您贵姓?”
    “啊!我姓桑——桑树的桑!”
    “桑先生是从关外来的么?干什么发财啊?”
    桑客人点点头道:“不错,是关外来的,做皮货生意,谈不到什么发财!”
    一听是做皮货生意的,左大海和徐立少不得要多看上他两眼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张生脸,从来不曾见过的生脸儿。
    左大海心里透着希罕,再看看他随身的行李,不过是那么一个行李卷儿,一个皮革褡裢,这能装多少东西?
    马牵到了槽里。
    客人让到了屋里。
    姓桑的客人大概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就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家伙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几眼。
    一个单身的客人,又没有带什么皮货,左大海虽然心里有点奇怪,可也不太注意他,再说,满屋子的贵客,还等着他照顾呢!
    姓桑的客人卸下了披穿的那件紫色长衣,里面是皂色的一件长衫,单单的,这个天穿这种衣服是太早些了。
    他摘下风帽,才看见他头发留得很长,结挽了一条挺粗的短发辫像马尾巴般的,下梢是散着,由左面肩上搭下来,说不出的有一股子俊俏味儿!
    大概是路上受了些风寒,由前上额到后面发根,扎着一条三指宽的青绸带子,衬着他略微消瘦的脸,真有三分的病容。
    行里卷儿和皮褡裢,放在他面前桌子上,店伙计柱子上来问他要什么吃的,他讨了两角酒,要了一个小火锅,叫了两个火烧。
    酒菜很快地来了。
    桑客人慢慢地喝着酒,眼睛却由窗外望去。
    暮色里,天空飞着几只大秃鹰,低空盘旋着,嘴里“吱——吱——”地叫着。
    天边是醉人的红霞,映衬着远处谭家的琉璃瓦,灿生出一片五彩斑斓。
    ——他的那双眸子,像是盘算着什么似的,看着、看着……似有无限的心事,苦涩的老二白,一杯杯地灌到了喉咙里。
    食堂里的客人,已到了酒意阑姗时候,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二管事和两个伙计,招呼着大家伙上楼歇息,客人陆续地散开,倒只有中间桌上那个帮客头子“赛吕布”盖雪松和三五个同伙还没上去。
    “火眼金刚”左大海和“黑马蜂”花四姑,夫妇两个在桌上陪着。
    那娘儿们两只勾魂眼吊梢着,似有意又似无意地不时向着姓桑的身上瞟着。
    “盖爷是惯走关外的,可看见过这主儿没有?”黑马蜂眼角向着姓桑的那么一撩。
    姓盖的早就留意上这个人了。
    摇摇头,他呐呐道:“没见过,他是干什么的?赶考的学子?”
    “噗——”一笑,自己也认为这句话太滑稽,不可能。
    左大海一笑,说道:“兄弟,你这话就生了,这位桑朋友还是你们一个道上的呢!”
    “怎么说?”
    “也是干皮货的。”
    “哦——”盖雪松又打量了桑先生几眼,摇了摇头,说道:“不像!当家的,你弄错了!”
    “是他自己说的!”
    “他是唬你的!”盖雪松自信得很,再次地摇摇头,道:“不像,不像!”
    花四姑撇了一下嘴,道:“我看着也不像,瞧瞧那一身,哪像是干粗活儿的?哼——第一次见面,凭什么拿瞎话搪塞人呀!”
    “你——”左大海叹息着:“一个坤客娘儿们,少品评人家,你准知道人家是干什么?他就不兴是个买家?”
    女人眯缝着那双勾魂眼,缓缓地点着头——
    “这话倒有八成像,就许他是个买家。嗯!我瞧着也像,行李卷里,准都是银子!”
    “哧——”左大海侧视着自己的老婆。“银子,你就认识银子,又看出人家都是银子啦!”
    花四姑把眉毛一挑,就要跟她汉子顶嘴,可是眼睛却看见了一件新鲜事——
    “嘿!看看谁来啦——”
    用不着她招呼,在座的人都看见了。
    左大海比她先看见。
    盖雪松又比左大海更先看见!
    全座儿的人都看直了眼,倒还只有角上那个姓桑的独自个还埋头喝酒。
    ——他岂能没看见?只是他有心事,一心不能二用。
    ——也许他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可是这地方不认识对方的人,可就太少了。
    偏坐在白银和花马鞍上的大姑娘,十九、二十来岁,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长而黑的一头秀发,披散在后面肩上,那么白嫩的一张脸盘儿,半遮在一袭火狐的披风里——
    那袭皮披风,由马鞍上长长地曳下来,也像刚才来的那个紫衣客一样长长地垂下来,都快挨着了地面。
    姑娘鬓边还插了一朵鲜红的山茶花,花漂亮,人更漂亮,那匹坐马原是胭脂色,如此一来,远看有如一朵红云,刹那间已来到了眼前。
    看到这里,“火眼金刚”左大海禁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谭大小姐——”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脸上现出了无比的钦慕表情。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位大小姐的风采吸引住了,在这里方圆百里,谁要不知道谭大小姐这个人,他准是个聋子,说要看不出谭家大小姐的天姿国色,他准是个瞎子!
    尽管是住在同一个地方,要想常常瞻仰这位大小姐的芳容,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谭家是个大宅子,光花园就有十来亩大小,怎么玩儿都够了,就在里面骑马,地方也不会嫌小。除非是大小姐哪天动了雅兴,想出来狩猎,本地人才算能有机会一睹她的芳容!
    左大海见过了她几次,都是在那个时候。
    那时谭大小姐骑在胭脂马上,手握雕弓,箭壶里满插着白羽雕翎箭,丫环仆从一大堆,架鹰的架鹰,唤狗的唤狗,只看见大小姐似笑不笑的美丽姿采,人人的心眼里,都在卜通、卜通地跳着!
    这么标致、金枝玉叶的大姑娘,别说是边城小镇了,就是中原内陆,杏花江南也都少见。
    还很少见大小姐独个儿出过门儿,这会子她是干什么来啦?
    胭脂马在迎春坊门前停了下来,谭大小姐一只手在鞍子上轻轻地这么一按,就像是疾风里的一片火云,轻飘飘地已落在了阶前。
    就只是这么的一手轻功,已够惊人的了。
    小伙计柱子,不待吩咐,已恭敬地拉开了门,两只像他们老板一般红的火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看个没完,就差一点流哈喇子了!
    谭大小姐像是跟谁赌气似的,寒着那张清水脸,把火狐披风撩起来向脖了后面一扔,大刺刺地走了进来。
    食堂里所有人的眸子,硬是转也不转一下地盯着她看——
    就连那位新来的桑姓客人,也不例外,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却又把眸子转开,琢磨他的心事去了。
    “火眼金刚”左大海和他老婆“黑马峰”花四姑,不约而同地拢了过来。
    左大海嘻着脸,上来先哈了一下腰:“大小姐这是什么风吹来着,怎么今天想着光顾小店了?”
    谭大小姐没精打采地瞧着他,嗔道:“怎么,不欢迎是不是?”
    “哪里……哪里!”老左一个劲地搓着手,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是那么一个老毛病,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脸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
    黑马蜂伶牙利齿地一旁帮腔道:“大小姐,这是说哪里话儿?只要您不嫌弃,我们请还请不到呢!”
    谭大小姐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转到了“黑马蜂”花四姑的脸上。
    女人见了女人,总显得亲热一点。
    “我知道你——”谭小姐微微笑着说:“你就是花四姑花大姐是吧!”
    黑马蜂一笑道:“啊哟!大小姐眼睛里还有我们这一号,可真难得,花四姑就花四姑得了,大姐可担当不起哩!”
    “这是什么话!人嘛,还不都是一样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
    她一面说着,拉开一张凳子道:“花姐姐请坐下说话吗!”
    花四姑那份得意可就不用提了,却不敢真坐,只是瞧着笑。左大海忙道:“大小姐要你陪着说话,你就坐下来吧!”
    黑马蜂这才坐下来,一笑道:“大小姐是要吃些什么吧?”
    “可不是吗!我肚子正饿呢!”
    “噢——”谭小姐轻轻叹息了一声,眼圈略略有点儿发红地道:“我跟家里怄气,想出来吃!”
    “是是……”花四姑嘴里说着,可不敢再往下问。
    “我给您点几个菜,”四姑扳着手指头说:“风干鸡、油焖笋、金鳝银丝、水磨羊肉,再来个……”
    “够了!羊肉不要了,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长长的睫毛往上一撩,那双翦水瞳子,可就不由自主地瞧见了对面座头上的那位体面姓桑的客人了。
    像是有点出乎意外——和其他每个人的观点一样,这个地方,有这种文静体面的人物,是不常看见的。
    她那双大眼睛在姓桑的身上转了转,又转到了其他桌子上。
    花四姑道:“再来个什么汤?”
    谭大小姐道:“清淡一点的!”
    花四姑连忙道:“这么吧,豌豆苗豆腐汤?”
    “好——就这样!”
    谭小姐笑笑,露出双颊上轻轻的一对梨涡,那双眼睛可就情不自禁地又瞟向了姓桑的。
    黑马蜂回过身来,顺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眼,笑着道:“是个外乡生客,也是干皮货生意的。”
    “谁呀?”谭大小姐装着不知道似的。
    “这个人。”花四姑偷偷地向着姓桑的指了一下。
    “啊——”谭小姐的脸上红了一下,“管他呢!”
    黑马蜂不理她,还接下道:“这个人姓桑,看上去挺干净利落的不是吗,不像咱们这个地方的男人,一个个都像煤炭行里的掌柜的似的!”
    “噗——”大小姐笑出了声,赶忙又绷着小脸。
    “好啦,”花四姑站了起来,说道,“我到厨房给你张罗菜去了。大小姐你稍等吧!”
    谭大小姐微笑点着头,她手里一直把玩着一根花斑竹的小马鞭,一只洁白的素手,高高地提起来,看看小马鞭打着转儿,含着几分稚气,她天真地注视着那根马鞭,颇能自得其乐。
    左大海已回到了中间的桌上,却意外地发现到“赛吕布”盖雪松一双瞳子,眨也不眨地直看着谭家小姐,他身边的伙伴“黑虎”陶宏,还有一个叫“常山蛇”季本立的,这两个家伙更是瞪目张嘴,看直了眼了。
    左大海是深知这位谭大小姐的脾气,生怕闹出事来,当时忙用胳膊肘子向着盖雪松身上碰了一下。
    盖雪松突地一惊,恍若梦中惊醒——
    左大海一笑,举碗道:“喝酒!”
    盖雪松昔日挺爽朗的性情,却也现出了三分不自在,俊脸微微一红,举酒一饮而尽。
    左大海压下嗓子来,道:“这一位怎么样?”
    窘笑了一下,盖雪松用手指头沾着碗里的酒,在桌上写下“天姿国色”四个字,顺手擦掉,微微一笑,笑得那么凄凉!
    左大海低声道:“不单是这里,只怕挑遍了甘凉道上,也找不出第二人。你猜是谁家的千金?”
    “是……”
    左大海沉笑了一声,沾着酒写了个“谭”字。
    盖雪松一惊,道:“谭雁翎?”
    声音大了一点。
    正在玩着小马鞭的谭小姐,霍地侧过脸来,凌人的眼神儿向着这边望过来。
    盖雪松赶忙低下了头。
    左大海嘿嘿一笑,站起来道:“小姐,菜还没来?”
    谭小姐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盖雪松这个人,却也发现到了“黑虎”陶宏和“常山蛇”季本立,发现到这两个人的贼眉贼眼,脸上可就不大乐,总算她还不大愿惹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就把脸也转了过去。
    偏偏那“黑虎”陶宏,不知道对方的来路,看着看着兀自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番笑声,真是笑得好没来由,由于声音太大,全座震惊。就连那边冷座上的桑姓客人也禁不住回过头来。
    本来就不高兴的谭大小姐,更不禁脸上现出了一片恼色。
    左大海吃一惊道:“陶老弟,你怎么啦?”
    陶宏笑声一顿,大声道:“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左大当家的,你刚才不是说过,要给咱们盖兄弟作个大媒,现在可是有了——”
    左大海、盖雪松闻言大吃一惊。
    盖雪松急斥道:“不要胡说!”
    陶宏一怔,遂笑道:“怎么,兄弟,这个你还——”
    话声未完,就见那边座头上的大小姐霍地站起来,一声斥道:“住口!”
    那双持箸的手,倏地向外抬,“哧——哧——”两股尖风,空中的筷影,就像是一只出弦的箭,向着陶宏脸上飞来。
    “赛吕布”盖雪松就在陶宏身边,见状大吃一惊,总算他眼明手快,右手急出,用掌缘自斜面把靠近自己这边的一根筷子劈落在地。
    逃过了左面可逃不过右面,只听得“噗”的一声,剩下的那根筷子,就像一把刀子般地,深深地刺进了陶宏的右腮!
    陶宏“啊哟”一声,一招手,用力拔下了筷子,一股子血顺着脸直淌了下来。
    这般皮客,平日走到哪里,都被人像祖宗一样供着,再加以“黑虎”陶宏本人又是一个练家子,众目之下,在一个女人面前,他岂吃这个亏?
    怪叫了一声——“好个贱人!”陶宏一只手在桌面上用力一按,身子“呼”的一下子飞窜了出去。
    左大海见状,急得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道:“糟糕!”
    看来已晚了!
    “黑虎”陶宏身子扑下的时候,也正是那位谭大小姐坐下的一刹那,后者若无其事的正由筷子笼里,重新又抽出了一双筷子——
    就在这弹指间的工夫,陶宏孔武有力的一只拳头,已向着谭大小姐头顶上擂下来!
    “赛吕布”盖雪松虽不识对方这位姑娘的身手如何,可是只凭对方之父“谭雁翎”三个字,他就可以绝对断定这个姑娘一身功夫差不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