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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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文钱一个。”
　　　　“打折吗……”
　　　　“一文钱你能掰成两瓣使？”
　　　　“这个……不能，开玩笑啦……”
　　　　佘奕笑呵呵的掏出一文钱递给卖糖葫芦的老头，接过糖葫芦递给若若。刚准备开口问一下这个老头拆迁区的事儿，目光落在前面一个卖陶瓷的小地摊，那地摊上卖的全是精致的瓷器。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宋瓷……”
　　　　佘奕的喉咙动了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句，事实上他是个文明人，从来不说脏话的，关于他对古董事业的有独特爱好，起源于发家后。因刚开始入行经验不足，买了很多宋窑陶瓷都是仿制品冒充真货，花了很多冤枉钱。所以，刚才看到一大堆的正品，忍不住激动了下，说了句脏话。
　　　　他的脚步，忍不住朝前瓷器摊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都他妈的让开，玉面小蛟龙过道！”
　　　　随着一个男子粗鲁叫喊声，一辆马车从他身后的大道上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推车的男子没有来得及躲开，车子被碰到在地，里面的东西撒落了一地。
　　　　马车受到碰撞，朝佘奕这边侧冲过来……
　　　　“小奕小心……”
　　　　“小舅舅……”
　　　　“小公子快躲开！”
　　　　佘奕听闻声回头看去，只见那马车已经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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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官，未央
　　　　“我……########”
　　　　佘奕一个躲闪，闪开了冲来的马车，马车从前面的瓷器摊滚了过去，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瞎了你们的狗眼，碰坏了郡主的马车你们能赔的起！还不滚开……”
　　　　赶马车的男子并没有听到佘奕的声音，也没停下马车，挥舞着鞭子，抽向前面的人群……前方人群中一阵痛呼声……马车回到了大道上，冲过了远处的桥梁，渐渐消失了……满条大街一片狼藉……
　　　　“小奕，你没事吧……”
　　　　岳莫愁和若若以及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来到了佘奕身边。
　　　　“我没事的……这死姓不改的女人…………”
　　　　佘奕此刻都有想抽赵婉琪的冲动。
　　　　“小公子这话可说不得，还好，没伤人……”
　　　　一旁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长松了一口气。
　　　　“就这还好？”
　　　　佘奕眉头一皱。
　　　　“可不是。小公子可要晓得，这里是西京城。”
　　　　“我……唉，算了……谢谢大爷提醒，我也是一时气愤。大爷，刚刚过去那马车里面的玉面小蛟龙可是荣王府的郡主？”
　　　　佘奕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从心理学角度讲，他希望刚过去的不是赵婉琪……
　　　　“正是荣王爷的郡主千金，小公子也听说过玉面小蛟龙？看来……唉……半年前听说要郡主要嫁汴京薛府了，后果真不见踪影。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不用折腾我们了。后来又传言郡主到边境游玩，被抓到了夏国，我们城里的百姓这次彻底放心了。夏国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蛮子，郡主一去，凶多吉少。不料，前一阵子又被救回来了……天杀的，不知道谁做的缺德事……”
　　　　老头说完后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又说道。
　　　　“咳咳……其实，这郡主本姓倒是不坏，没伤过普通平民，刚刚碰坏的东西，也都可到荣王府领取赔偿，只是……太……太……折腾人了，唉……不说了……”
　　　　卖糖葫芦的老头用极其无奈一脸忧伤。
　　　　佘奕嘴角抽搐了一下……过去赵婉琪自吹自擂，总以为是她吹牛本姓，恶意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她的人品果真弱爆了……洛阳城一害，当之无愧……
　　　　心里默哀了一句，都是自己造的孽，要是别从宥州城救出赵婉琪，何等的皆大欢喜……也不自己绷着脑袋设局坑杀五虎帮和薛英。
　　　　好不容易穿越了，放下了后世那具皮囊，改头换面从新做人，现在又得重艹旧业算计别人如何是好……他用手揉了下眼睛，回过神来。
　　　　“大爷，问您个事儿，之前南区住的那些居民，都搬到哪儿去了……”
　　　　佘奕顺便向那卖糖葫芦的大爷尊敬的问道。
　　　　“搬哪儿的都有，老头子也说不清楚，不过好像去北区的比较多。拆迁补偿多多少少有一些，做点小本买卖还是可以的。”
　　　　老头说完后，拿着糖葫芦吆喝着离去。
　　　　“大爷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山凤来酒楼呢？原来就在南区洛河边上，那山凤来酒楼的店家是我妹妹，我们是投靠亲戚的。”
　　　　岳莫愁连忙追问了一句。
　　　　“山凤来酒楼？没听过，北区漕河边上就有很多酒楼，你们可以过去打听，指不定他们就搬到了那儿。”
　　　　卖糖葫芦的老头回头说了一句后，渐渐消失在了街道人流里面。
　　　　“小奕，要不我们去北区问问……若还是打听不着，我们再住客栈，如何？”
　　　　岳莫愁还是心疼佘奕的银子，不想直接去住客栈。
　　　　“好吧。”
　　　　佘奕呵呵一笑。
　　　　……
　　　　洛水自西往东把洛阳城分成南北两部分，四座桥梁连接南北两区。除洛水外；还有伊水、谷水、瀍水注入城中。若干漕渠纵横交错；水上运输方便畅通。
　　　　从南区到北区有还有一些路程，佘奕见若若有些累了，在河边喊了一条船，前方含嘉仓。
　　　　洛阳城的客船和后世的公交出租车一样，很方便，还是有站点，价钱也很优惠，城南到城北五文钱就搞定（备注，宋制，一市斤等于六百四十克，一市斤有十六两，一两等于四十克。政和年间的物价水平根据当时粮食的价钱和现代粮食价钱换算后，一文钱等于五六毛，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钱。佘奕坐船花了五文钱，相当于后世的两三块钱，这已经很划算了……）。
　　　　船是顺水而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含嘉仓码头。三人上了岸，沿着河道张望而去，漕河两边全是清一色的酒楼客栈商铺以及娱乐场所……
　　　　华灯初上，点点幽若星辰，甚是美丽，形形色色的人往来……有商人，有平民，有官员，有士子……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好一个盛世浮华……”
　　　　佘奕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记得后世第一次看见清明上河图，看见里面人来人往繁华的景象，心里还有些怀疑。现在亲身来到大宋，亲眼目睹了眼前的繁华，他才相信，那是真的。
　　　　洛阳城就可以繁华到如此境地，开封何止如此。
　　　　岳莫愁和若若也怔怔的看着繁华的漕河两岸，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城市。
　　　　这时，几个前往烟花之地寻欢的士子刚好路过，他们身穿士子装，头戴纶巾、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其中一个士子看见站在原地发愣的佘奕三人，止住了脚步，看见佘奕岳莫愁若若依旧傻乎乎的不动，哈哈大笑。
　　　　“上官兄，你不是要和本公子比试一番吗？此情此景，甚好。”
　　　　其中一个皮肤白皙容貌清秀风度翩翩的士子看了一眼佘奕岳莫愁若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一同的几个士子扭头望去，看见佘奕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未央生，你以为我上官会怕了你不成，就以此为题，未兄请出上联。”
　　　　这个士子看上去皮肤略微，身形短小，下巴有一个小黑痣的胖士子怒目而视。
　　　　“好……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出一联，你接着……上官烟花柳巷遇老乡。”
　　　　那美男士子缓缓说道。
　　　　“未央生，你！”
　　　　那矮胖的士子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烟花柳巷指的是风月场所，未央生一语双关，骂了自己和那三人一样老土，同时暗示自己的身世不干净……烟花柳巷中的老乡可以指那三个老土的人，也可以指风月楼里面的姑娘……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由此可见。
　　　　他的喉咙动了一下，因为愤怒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好想借出下句骂回去，但一时间想不到。
　　　　“好诗，未央生果然了不得，上官兄，这次恐你要吃亏喽，哈哈……”
　　　　一同的几个士子再次哈哈大笑。
　　　　刚上岸的佘奕，自然清清楚楚听到十几米远的这几个士子笑谈声，他原本没打算理会，毕竟自己三人是从小县城里面来的，穿的土，被人笑很正常，城里人的优越感，一直存在的。
　　　　但是那士子借机辱骂了他，他就有点不淡定了……看见那胖士子脸上憋屈的表情，他心里也有些憋屈。
　　　　他的眉头一皱，径直走了过去。
　　　　“嗨，打扰几位才子的雅兴了。我们姐弟是小地方山民，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进城露了窘态，让诸位看笑话了。不过，刚刚听见诸位在作诗，刚好在下也懂一些，心里一时痒耐，想即兴一番，可否？”
　　　　佘奕面带微笑，平静的说道。
　　　　“哎呀，居然会作诗呀，哈哈哈哈……上官生，你老乡居然也会作诗呀，赶快来一首让大家欣赏一番如何……”
　　　　一同的几个士子都看着佘奕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岳莫愁一言未发，牵着若若的手走了过去站在佘奕身旁，那几个大笑的士子笑着笑着停止了下来，目光集中到了岳莫愁身上，刚刚岳莫愁是侧朝他们站着，他们没有看清岳莫愁的相貌，现在看到正面。有些吃惊，不知觉被岳莫愁的容貌惊住了。
　　　　没想到被他们取笑老土的两人，一个会作诗，一个容貌惊人，这次有些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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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泥若香不透……
　　　　其中几个士子的眼神不安分了，刚听佘奕刚说与这女子是姐弟，那么……
　　　　“小兄弟，你要作诗？好耶，开始吧……”
　　　　一个士子脸上堆着讪讪的笑容，平易近人的对佘奕说道。
　　　　“对对……对，小兄弟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定胸怀若谷才华横溢，不用作诗也能看的出来……敢为小兄弟贵姓？欲往何处？令姐是否婚嫁……”
　　　　又有两个士子的脸上也堆满了微笑。
　　　　“呵呵，不知道几位才子可有文房四宝，能否借来一用……”
　　　　佘奕自然看的到几个士子色眯眯的眼神。
　　　　“这……”
　　　　三个套近乎的士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们是逛春楼的，又不是去学堂，怎会携带文房四宝呢？其中一个士子眼珠子一亮，目光停留前方百步之处一算命先生那里，他的桌子上正好有笔墨纸砚。
　　　　“小兄弟，算命先生那里有，我们到前面去……”
　　　　“无须，未某带了纸张笔墨，既然这位小兄弟有此本事，何不即兴表演一番……”
　　　　未央生直接从腰间抽出一卷轴递给佘奕，他的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他很想看到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大字都恐不识几个，又能作的什么的诗词来。
　　　　佘奕看了一眼未央生，接过卷轴，蹲在地上，铺开了卷轴。接过未央生递来的毛笔，侧身到河边用河水润湿了毛笔，大笔一挥，龙飞凤舞，潇潇洒洒，顷刻间，一首几十字的诗词跃然纸上。
　　　　“露珠是沙壁，暮幽晓寂寂。村歌醇夜闷，瓣夜达妃姬。峥戈湿泰笼，舞碎撒飘寂。泥若香不透，沃草迷马鼻。”
　　　　每当佘奕写出一句，就有一个士子念了出来。待最后一句念完，未央生、上官生，以及其它几个士子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好有深意，小兄弟果真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等佩服……”
　　　　其中一个士子皱着眉头赞赏了一句。
　　　　纵观这一首诗词，押了韵角，节拍也不错，词的意境很优美，唯有内容让人琢磨不透，不知所云何物？
　　　　“诸位，大家相识便是缘，这首词就送给诸位才子了……小弟还有重事要忙，无暇奉陪诸位了……”
　　　　佘奕站起作了一揖。
　　　　“好，那吾等就不耽搁小兄弟了……路途小慎（小心谨慎），他曰有缘，朝堂再会。”
　　　　这些士子收起对岳莫愁的不良眼神，对佘奕的态度也立马改观。士子有士子的风骨，佘奕小小年纪就能作出诗词来，定不是寻常百姓，指不定他曰金榜题名。
　　　　“告辞！”
　　　　佘奕一手拉着若若，一手拉着岳莫愁，向前走去。那几个士子还捧着佘奕的诗作，理解里面的奥义。
　　　　“小奕舅舅，我怎么感觉你那诗词是骂人的话？”
　　　　一路上若若和岳莫愁也皱着眉头想佘奕那首词的奥义，若若止住脚步，抬头看着佘奕忍不住问道。
　　　　“嗯，若若好聪明，这本来就是骂人的话。”
　　　　佘奕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些人真笨，你都骂他们若是想不透，就*********，他们居然还看不出来……真笨。”
　　　　“咳咳……若若要说文明话……”
　　　　“噗嗤……”
　　　　一旁的岳莫愁忍俊不禁的笑了。
　　　　起初她就怀疑到了佘奕那是骂人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你若想不透，我cao尼玛逼”很明显。但读书人的事她妇道人家不懂的，指不定佘奕真的作的是好诗，现在听到佘奕亲口承认了，终忍不住笑了……
　　　　若若也咯咯的笑了……
　　　　“小奕舅舅真坏……骂了他们，他们还不知道。”
　　　　“反应有迟慢，过一阵子会明白了。所以，还是走快一点，省的一会追来，寻我们麻烦……”
　　　　……
　　　　暮色朦胧，大街上的人影明显稀疏了许多，除了客栈、ji院，部分酒楼门口的灯亮着外，好多商铺已经关了门……佘奕岳莫愁三人沿着漕河走了半个时辰了，问了好多人，还是没有打听到山凤来酒楼，佘奕猜测，岳莫愁妹妹的酒楼应该没搬到北区，或者换了招牌。
　　　　“莫愁姐，我们去客栈吧……若若都累了……”
　　　　佘奕看着像霜打了茄子一样的若若，对岳莫愁说道。
　　　　“好吧……前面有家饭店还没关门，我们先填饱肚子吧。”
　　　　岳莫愁叹息了一口气，看见前面拐角处的一家饭店还没关门。对佘奕说道。
　　　　佘奕点了点头，三人走到前面这家饭店门口，一个二十岁上下皮肤黝黑发亮、身穿蓝色粗布袍，一脸憨厚像的小伙子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抱起门板，准备关门。
　　　　“小二，稍等一下，不知贵店打烊了没有？”
　　　　佘奕连忙问道。
　　　　“都关门了，你说打烊了没有！”
　　　　那小伙子刚说完话，抬头看见岳莫愁愣住了，眉头皱了几下。岳莫愁也看着这小伙子愣住了……
　　　　“你是必成？”
　　　　“你是珊儿的姐姐？”
　　　　那两人同时眼睛一亮，认出了对方。
　　　　“天啊，莫愁姐居然还活着，姐夫呢？太让人意外了，前一阵子听说绥德城被夏兵攻破屠了城，珊儿哭了好多天。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莫愁姐，莫愁姐，你……干吗不打招呼，我和珊儿也好去接你啊。珊儿，你看谁来了……快出来……”
　　　　这个小伙子的情绪明显很激动……
　　　　“哎呀，若若都这么大了……若若，还认得姨丈不？”
　　　　“嗯，有点印象……不过，过去好像没有这么黑呀……”
　　　　若若思忖了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小伙子憨厚一笑，也没生气，看着牵若若手的佘奕。
　　　　“若若笑话姨丈了，现在天黑嘛……你是……阿飞？个头这么高了？”
　　　　“他是小奕不是阿飞，阿飞还在老家呢。”
　　　　岳莫愁解释了一句。
　　　　“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