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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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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的那人语气焦灼,明显已经生气了:“老六!你疯了是不是!要是那位爷知道了,你会被怎么样!”
  青铜面具此时哪里肯住,我胸口已经暴露在冬日的冷风中,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我不免又想起皇帝来。那一日,是他柔声告诉我“别怕”,可是现在他在哪里呢?是在跟婉姐姐洞房花烛吧……只消得这个男子强行占有了我,我连心中唯一的念想也可以断了……
  我几乎想哭,可是做不了任何事。君北羽,今夜之后,我们是真的没有关系了……我如斯想着,心中不免悲凉,连呜咽也停止了。青铜面具那只咸猪手抚上我的胸口,笑道:“到底是皇帝的……”
  他还未说完,屋顶忽然哗啦一声,我本能的觉得房顶塌了,只可惜这样子,连躲也没法子躲。我闭目待死,却没有感觉到重物压身的痛楚,睁眼,那青铜面具已经双目翻白倒在一边,背上还插着一把剑。而我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原本想拦住青铜面具的男子此时已经惊住,冷笑道:“尊驾好身手——”
  与此同时,那不速之客不知是用什么速度欺近那人,昏暗的光线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前者一惊之下,长剑出鞘。谁知,那不速之客手已然穿过剑影准确地扣住那人的脖子,只听见“咔”的一声,那人的脖颈已成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歪着,一看就是被生生拧断了颈骨。我惊得发懵,难道这人也是来绑架我的?我是造了什么孽总是要被人绑架!
  我正想着,那人已经转身看我,我忙不迭往后缩去。那人黑巾蒙面,眉眼间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过的。看着他慢慢向我走近,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那人抽出插在青铜面具身上的长剑,割开绑着我的绳子。我忙不迭的把衣襟理好,才道:“多谢。”
  那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看我有没有受伤。我揉着刚才在地上滚撞到的伤处,肯定淤青了……他就这么静静看我,我亦是看着他,他眉眼间的熟悉让我觉得心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正值此时,我便听见风中有呼声:“姑娘——”“婧颜——”“表姑娘——”有舜英舜华,有寂惊云的声音,还有留在京中的云义。他们竟然找来了?!
  面前的人眉头一蹙,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掠出小屋。我呆呆的愣在原地,旋即听见舜华惊喜的声音:“姑娘!”
  不过片刻,小屋中已经涌进了数人,舜华舜英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顿时出现一种没见过的神情,一脚踢开我身边的青铜面具,唾道:“甚么贼人!竟然敢在安国府劫人!”
  寂惊云蹲在其身旁,似乎在检查其伤口,我被舜英扶着站起,她似乎也是极为恼怒,整张脸都是黑的,想来是因为我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吧。寂惊云蹙着眉,道:“婧颜,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我颔首,慢慢道:“是,他……从那里,”说着,我指了指房顶的洞,“跳下来的,这两人不过是一瞬的事就没了性命。”
  寂惊云目光深沉如海:“这么快的剑,江湖上也没有几人能有这种造诣。”又看着我道:“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笑,“多谢寂大哥来救我。”
  他像是放了心,道:“若是惊云再警惕一些,,婧颜也不会被人掳走了。”
  我笑:“若是要掳走,凭是谁也会遭殃的。”
  舜华此时气急,骂道:“谁想得到这群人竟敢来劫走姑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我听她说得很是气愤,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语气,并不像是在骂贼人,倒像是……恨铁不成钢?!
  我也没有多想,跟着他们出了木屋。此时正在一片树林之中,天际已经发白,看来是快亮了,好好的一晚上,生生弄成了闹剧……此处已经在京郊,天虽然没有亮,但有寂惊云开道,打开城门也十分的顺利。
  那日整日我都睡了过去。梦中好似有人在抚我的额,哥哥,你回来了,是不是?哥哥?似乎有人在房间中低语:“看好她,不要有这种事再发生了。”
  旋即是极为悦耳的女声:“婢子晓得了,会看好姑娘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然是黄昏了,看着日薄西山,我拢了拢衣衫,不免叹气。还以为是楚弈回来了……到底是我太傻了,以为是楚弈,还不如以为是皇帝来了,起码,皇帝是活生生的。而楚弈,我是看着他下葬,看着他长眠于地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沉思往事立斜阳

  那是没有多久之后,已经是腊月了,去岁也是我在忙活,只是今年……我虽是在守孝,但好歹是过年,总要有些热闹的气氛,可惜楚弈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到汝南楚家老宅去找叔公他们,便腾了时间将年事打理一下就好。算来,我已经有多久没见过那个人了?我那话说的那般诛心,他有身为皇帝的尊严,哪里还会如往日一般纵容我?
  虽然是想有些年味的,只是一个人的年,怎么也是过不好。
  寂惊云似乎很能理解我,将我接到了将军府与他还有平安一起过年。只是一直要到腊月二十六,皇帝行了封笔仪才算真正的过年。我在将军府懵里懵懂呆了几日,那一日,见平安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笑得极为起劲,拉着我道:“姐姐,又为故人想要见你呢。”
  故人?从宫里来的?我心里一惊,还是硬着头皮笑道:“是谁呢?要你这个秉笔尚仪亲自接来?”
  她只是笑,从门外迎进一个人来。那人穿了一件大氅,满头的珠翠映得容颜更是绝美,她带着寒气而来,一进屋忙不迭脱了大氅:“颜儿。”
  我本已经愣了,听她这么叫,一时更是百感交集,哭道:“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一把扶住我,眼中也是有泪光闪动:“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几乎哭出声来,仍是含笑摇头:“守孝怎能不瘦?倒是姐姐,好久没见你了……”
  平安知道我二人有话要说,也不多留,便这样出去了。婉韵方才笑道:“你不晓得,我求了皇上多久,他才肯放我出来一回……我也知道不合礼数,只是难免担心你。”
  “他不许你来?”我颤声问,他果然恨我了吧。
  婉韵笑得有些无奈:“毕竟我现在不同于往日,到底不能有伤国本。”又拉着我,“太后其实很挂念你,可惜你在守孝……”婉韵说着,顿起哽咽之声,咳了几声才压下去。
  我笑得苦涩,道:“姐姐别这样,没事了。”
  婉韵强笑道:“也是我多心了。只是我每每想到楚大哥他……”她哽了哽,“你一个人在这国都中可怎生是好?”
  我紧紧拉住她的手腕,只要想到楚弈,我无法避免的会想到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就会想到皇帝,低声啜泣道:“姐姐别说了……”
  婉韵用锦帕拭去我脸上的泪,忍悲含笑道:“好好好,咱们不说了。难得见上一回,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一会子我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又唤来一个跟着她来的小宫女,捧进一个木盒道:“我也不晓得你需要些什么,总归给你补补身子用的。我就知道你定是瘦了,却也不料成了这模样……”
  我含笑道:“可比不得你,咱们天瞾皇朝的皇后娘娘,日日养尊处优,我可还要自己忙活。”
  她戳我脑门:“你这嘴,又开始油了是不是?”顿一顿,将那木盒给我,“这是雪参,什么时候想用了就用了。可惜咱们又隔了道宫墙,换作其他人,早早的就将你接去了。”
  我不免百感交集,手心渗出汗来:“太后还好吗?”
  “好,都好,只是偶尔念着你,说想你得很。”太后素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楚弈已经死了,难为她还肯记着我,“皇上也好。”
  “那就好。”我本是不知怎么开口问的,正巧她说了,也免得我问起心里难受,“好就好。”什么都抵不过他“安好”这两个字。只是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得了。就这么听一听,也聊胜于无。
  “颜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和皇上闹别扭了?”婉韵见我不说话,拉着我低语,“我见从上回皇上出宫回来之后,就没有欢喜过。他是去看你了么?”
  我扬起苦笑道:“姐姐,都结束了。我与皇上,此生恐怕是死生不复见了。”
  婉韵见我说得这般决绝,脸色都变了,秀眉微蹙,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静静看她,我能说么?就算我肯说,又要怎么开口?说君北羽杀了楚弈,所以我恨他?这怎么说得出口……“没什么,只是闹了些不愉快。你也是晓得的,有些事,我未必肯低头,皇上更是如此。所以……”
  婉韵看着我,眼中满是狐疑,又像是了然,半晌后,变得极为冰凉:“不,你不会。我所知道的,你对皇上的心意而言,什么都不可能让你这般决绝,除非一件事……”
  我握着她的手,她掌心都凉了,我盈盈含笑:“姐姐别乱猜了,怎么可能呢?只是一些小事,也做不得数的。到底是我无福,入不了宫。”
  婉韵勾起一抹笑来:“若是真的,我也难以接受。只是你与我不同,你有得选择,却不似我,没得选。我是皇后,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站在离皇帝最近位置的女子,有好多事我任性不得。只消得皇上站在哪里,我也必须站在哪里,此生也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听她说得悲凉心里了然。婉韵素来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我扬起笑:“姐姐有此觉悟,便是强过我甚多,我却不行,有些事,我没办法无视;有些人,我也恨不起来。不如不见,免得都痛。”
  婉韵笑道:“不是我有此觉悟,而是因为,我是皇后。就算天下人与皇上为敌,我也必须站在皇上身边。”
  “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我淡淡笑道,婉韵始终强过我,若是换了我,我做不到这点吧……若是楚弈跟皇帝站在对立面,我无论是向着哪边都不对。
  我浅笑:“姐姐,咱们不说这些了。你且说说,与你一起进宫的那位云昭仪……”
  婉韵笑道:“合着是来听你表姐的。”想了一会儿,“实则我与她接触也不多,看着倒是个温婉的女子,想来泽云府的确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我冷笑道:“姐姐是没看过,那些人抢舅公遗产的样子!我是不信云想容是什么好人,小心些才好。”
  婉韵含笑:“你且放心,毕竟有祖宗家法撑着,她也不敢如何。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难道能被她拿捏住了不成?”
  婉韵看似柔弱,但那性子并不软弱可欺,并且明白中庸之道,想是皇帝就是因为此才立她为后的吧。我只浅笑,道:“姐姐,那日我若是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
  “好端端的可不许说这些丧气话。”她掩我嘴,眼中又是伤感,“颜儿,就算……你也不可以做些什么傻事,知不知道?”
  我哪里肯做什么傻事,只等着冥焰罢了……“姐姐,我守孝结束后,便要去沧都了,姐姐且好生的,到时候也替我向太后告别吧。”
  婉韵看着我,眼中伤感:“也好,宫里到底凶险。若那事……反正我是没有办法了,女子出嫁从夫,更何况我的夫还是天子,我没有任性的权利。你也不是轻易示弱的人,到底……那你就走吧,若真的让你痛苦了,那你就走,走得远远的,不见不想,就不会痛了。”
  “姐姐,我知道你其实也痛。”我眼中已有了泪,“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想选秀的原因,其实就是哥哥……”
  婉韵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歇了一歇,又强行绽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我不想又如何呢?我没有权力拒绝任何事,你难道认为我该恨吗?恨谁?恨这个国家为什么要男尊女卑?还是恨皇权的说一不二?或者是恨我是周家的嫡长女?其实想想,我未必不是受益者,我是皇后,是小君。皇上也是好男儿,我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只是颜儿,有些事你也知道,人控制得了身子,控制不了心。就算皇上真的……”她喉中一哽,避而不谈,“这么些日子,你敢说你没有想过他吗?就算我口中说着,我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但我也做不到不怨……”
  我笑,泪已经滑落,见婉云也是双目泛红,垂泪不止,尚且还端着温婉的笑容。“姐姐,那皇后之位,只适合你……来日我不在了,也请你,好好照顾他好吗?”我自顾自的哭笑着,“姐姐不知道,我和皇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亲口说了,有朝一日,必会手刃他。”
  婉韵神色巨变,喃喃道:“难怪皇上会那么……”定一定神,又问道:“那日,皇上与我大婚那日,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静默颔首。婉韵叹道:“你可能不知道,那日……第二日我见他脸色憔悴,只怕是一夜没睡……”
  我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淡淡笑道:“是么?”
  婉韵苦笑道:“你说咱们多奇怪啊,你明明……却成了这样,我明明是对楚大哥友谊,阴差阳错的,我嫁给了你喜欢的人,可到头来,才发现他杀了楚大哥……”
  我笑:“世上的事可不是这么奇妙么?”君北羽,你原来一直是盯着我的吗?究竟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以为我有那本事可以驾驭楚弈手中莫名的势力?
  婉韵到底没有待多久便回去了,我坐在原位,还是忍不住垂泪。皇帝还是一直盯着我,羽,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就算我说了那种话,你还是在看着我的对不对?可惜,回不去了……
  年也就是这么过了,等到元月,又是新的日子了。守岁是必不可少的,我跟着平安坐着,她倒是欢喜,笑容看得我也想笑,只是不免想到楚弈来,要是他还在就好了,现在多开心啊;要是他还在,我与皇帝,也不至于闹得如此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处茫茫皆不见

  在将军府的日子也就是那样,在正月初一,我便重新回了安国府。有时想想婉韵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如果我和他都觉得痛的话,那就走吧,走得远远的。婉韵是适合那个位子的,雍容华贵的天下之母。她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得,也知道身为国母的职责。反观我,我左右还是个小女人。
  在安国府中思量了几日,我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告诉舜英舜华我要去沧都。两女被我一惊,愣了好久,舜英才道:“只是去沧都路途遥远,就算咱们马不停蹄的赶去,少说也得一个多月,何况姑娘身子并不好,走走停停的,少说也要三个月了。”
  “总归是要去的,早走晚走都是一样。”我淡淡的找着理由,毕竟安国府……再怎么不见他,安国府还是在国都中啊。他有婉韵,有想容,我也不必再念念不舍。余下的日子,就让我在沧都,偶尔想想他就好。
  舜英舜华哪里拗得过我,也只好吩咐下去了。我不知道经历了上次被劫之事,安国府中有多少是楚弈昔日的隐势力。只是想想颇为奇怪,楚弈的隐势力,想来是江湖中的吧,楚弈一死,就算有舜英舜华为之强撑着,但毕竟群龙无首,所谓树倒猢狲散,竟是还能调度人手来护着我?
  只是想想,我便不再想了,这种事,委实不是我能想明白的。
  在正月初六夜晚,也就是我们出发前的那一夜。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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