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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同人)绾青丝之倦倚西风夜已昏-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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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是反过来了?”我撇撇嘴,端起茶杯。我并不擅长品茗,了不起能知道这是茶而不是水,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区别……轻轻呷了一口,口齿间有一股清香,和几乎察觉不到的苦涩,跟竹林中的清香很像。略略想了一阵,迎上他含笑的目光,“是新竹尖泡的吧?”
  他不置可否的笑,问道:“喜欢吗?”
  我低头看着杯中的茶,他原来记得,上回我与他来这里的时候,曾说过,想要喝竹尖泡水,只是那时候是秋日。那时,我还怀着身孕……我不免想起那个孩子来,心里又是悲苦,颔首:“喜欢。”
  “喜欢就好。”他笑得风轻云淡,似乎从来就不是需要为了政事操劳的皇帝,而只是宇公子。待回过神,宇公子也好,皇帝也好,不都是他吗?
  我这样怔怔看了他不知多久,他也就任我打量。不知是不是我还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意思,他笑得玩味:“看得这般入迷?”
  我如梦初醒,顿时尬尴了,摇头:“没有,只是、只是……”我“只是”了半晌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说了,低头喝茶。
  皇帝笑得慵懒,道:“颜儿也有这种时候?”
  “难道皇上觉得,臣女脸皮比城墙拐角处还厚?”我笑着嗔怪,“我可不干了呢。”
  皇帝笑得那么俊美,眼中难得没有威慑:“我可没有这么说啊。”
  我笑,看着那柄精致的茶壶,又抬眼看他:“很烦心吧?”
  他指尖微微一滞,懒懒笑道:“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他不懂?装傻吧……“你觉得好就好了。”只要他觉得好,我又何必担心呢?只是现在外忧内患,怎么可能不糟心?
  皇帝笑看我,似乎瞥见我身上的香囊,道:“颜儿香囊中是什么?”
  我捏起香囊:“宜男草。”
  “萱草?”他眉头微微一蹙,又轻笑道,“宜男草?”说罢,他抬眼看我,眼中笑意那么明显。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时脸上火烧火辣的。《太平御览》卷九九六引前蜀杜光庭《录异记》中有云:“妇人带宜男草,生儿。”一时实在恨不得钻进地下去。冷不丁的,鼻尖萦绕着檀香的气味,抬头,君北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面前,笑道:“颜儿这么想要个孩子?”
  我听出他话中的挑逗,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站起退了一步:“没有,只是取萱草忘忧之意。并未想那么多……”
  “是么?”他笑得欢欣,捏了一把我的脸,“颜儿如今,倒是好笑极了。”
  我吃痛不已,拨开他的手:“捏坏了怎么办?”
  “哪里舍得捏坏?”他笑,像是很是轻松,并没有一点为政事烦心的模样。
  我浅笑,看着他道:“总归我也说不过你,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喽。”
  皇帝笑得温柔,想来任何女人对他这种笑容都没有抵抗力。毕竟他是皇帝,什么没有见过呢?念及此,我心里又是难过,他太会做戏,擅长到根本不无法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叫人就这么沉醉下去。是谁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就算知道可能是假的,但还是会往好的方向想。
  或许是我脸色突然暗了下来,面前的他眼神微微地一变,敛去了笑意,懒声道:“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
  “没有,想到一些事罢了。”我笑道。这种事,还是别说得好吧……
  他微微垂了目光,揽住我道:“你呀,小脑瓜又想了些什么?”
  竹林之中好静,配着他身上的檀香味,让我如同醉酒般,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愿这么沉醉下去。只是转念想到他和楚弈的势如水火,又是那么的心痛难耐。咬了咬下唇,我才对他绽出一个笑容来:“你猜啊,猜到我就告诉你。”
  他被我逗乐了,食指敲在我额头,又在我耳边低语:“颜儿是……想要个孩子。”
  我脸上发烧,还没说话,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我失了平衡,忙搂住他的肩:“我不是……”
  他懒懒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是想要颜儿为我生个孩子的。”
  我顿时脸上更烫,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抱我上了阶梯,见我不说话了,玩味笑道:“傻妮子。”
  我也来了脾气,道:“晓得我傻还要我给你生个宝宝?可别拉低了你们君家整体的智商水平。”
  “智商?”他抱我在床上坐下,“什么是智商?”
  我自知失言,兼之被他整个抱在怀里,一时更是忸怩:“智商就是……智力,就是指聪明程度……”
  他“呵”的一声笑出来,指尖抚过我的唇,看他和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喷出的气息叫我更是脸红:“颜儿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我知道他又生疑,一时心里凉凉的,低声道:“老规矩,猜到我就告诉你。”
  他笑得低沉,轻吻我的唇:“小姌?”
  我心里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颜儿不要告诉我,是荣华夫人为你取的小字。”他笑得慵懒,目光紧紧的盯着我,虽是没有平日的威慑,但也有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感觉,“告诉我,好不好?”
  我咬紧了下唇,不能说,绝对不能……他要是知道我不是楚婧颜,那楚弈就死定了!“这的确是叶姐姐为我取的小字。”我强定心神,尽力使自己的笑容真实。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一瞬,又勾起笑来:“呵,颜儿撒谎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羽,我何尝想骗你呢?可是我不能把我哥哥推往火海……我看着他,扯出一个笑来,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
  我久久不语,他笑道:“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我忍悲含笑道:“难道还能找谁伸冤么?说是皇上给了我委屈受?”
  “朕疼你尚且来不及,怎会给你委屈受?”他笑,揽住我,“你这张嘴啊,真是叫我又爱又恨。”
  心窝泛出甜蜜,我乖乖偎在他怀里,檀香的气味又像是在平复我躁动的心,抿了抿唇,我才软软道:“不喜欢还能叫我嘴皮子剜下来?”
  他笑道:“你这丫头,愈发嘴碎了。”
  我还没笑出来,整个人都被压在床上。心里叫苦不迭,光顾着跟他扯皮,忘了都被摁到床上来这回事了!上回那事还是神志不清,这回……我有些发怔,他的手臂托在我颈后,柔声道:“颜儿怕?”
  我摇头:“怎会?”
  他笑起来:“你这样子,倒像是被吓傻了。”
  我看着躺在我身边的男人,笑啐道:“在公子眼里,我什么时候不傻过?”
  他不语,长叹了一声。我本能的觉得恐怕是铁勒那边又出事了,正要坐起来,被他按住:“听话,别走。”
  我只得乖乖躺着。与他这样同床共枕,好似是第二回吧?当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语气慵懒得很:“你乖乖的,什么事都没有。”他眼角含着笑意,好似真的没事一般。我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发怔之时,他却是浅笑出声,托起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颜儿。”
  “嗯?”声音被堵了回去,尚且是发出的鼻音。我看着这张与我紧贴的俊脸,又羞又急,对上他含笑的双眸,便也释然了。说到底,不管是身体还是名义上,我都是他的女人了……
  衣襟似乎被扯开了,堵着我嘴的唇舌也撤回去。我脸上烧呼呼的,目光不敢与他相接。他只是笑得慵懒,轻声道:“颜儿……”
  我死死咬着下唇,他进入我的时候,才难耐的低吟出声。看着他的脸,我宛如醉酒一般,深深的沉了下去……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我裹了被子,颇有些疲倦。皇帝躺在我身边,抱着我低语:“累了就睡吧。”
  我连话也不想说,只乖乖点点头。阖眼欲睡,屋外传来一个女子冷清的声音:“皇上。”
  我没由来的觉得心里酸酸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门。他的手覆上我的眼,低声哄着:“睡吧。”
  我哪里肯依,拨开他的手,道:“这是哪位娘娘?都找你找到这儿来了?”
  他听出我酸溜溜的语气,捏了我一把:“好酸。”
  我赌气不肯理他,背过身去。他将被子为我盖好,我感觉床榻一轻,转头见他已经起身,正立在床边更衣。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光华中,他从太庙回来后,瘦了许多,但并不影响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我看得愣了,半晌后才意识到失态,忙别过头不再看。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他开门,声音慵懒却含着帝王的威严:“怎么了?”
  那女子的声音恭敬而清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回皇上,铁勒那边已经在逼宫了,威逼其国王签署战书,对天朝上国宣战。”
  我听得心惊,居然都……门外一片寂静,也不知皇帝想什么了,静了好久,才听到他懒懒的声音:“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铁勒。”
  我裹着被子坐起身,见他回来,脸上依旧是不着喜怒,一是担心不已:“羽……”
  他轻笑:“怎么了?”
  见他这般慵懒的样子,我也不好再问,摇头:“没什么。”铁勒竟然逼宫了……是不是表示,战事一触即发?这么多日子,再来一次,岂不是成了连年征战?战事重创民生,他定也是晓得这一点,才久久不对铁勒宣战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暗涌横生满镜湖

  那日我回去之后,第二日逼宫的消息就传开了。据说朝臣个个义愤填膺,请命之时,言辞之恳切让人为之动容。实则想一想,就知道铁勒局势有多严峻了。本国的士兵拦不住,连天曌国在铁勒的驻兵也拦不住。毕竟是攻国之仇,再加上杀圣女之恨,若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未必不是欺人太甚。
  我这些日子看见楚弈都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我那日回来,他看我的目光颇有些无奈,他肯定是知道我和皇帝又“情不自禁”了,但却还是不肯说我一句,只是叫我好生歇着。我倒是莫名的愧疚起来,好不难受。
  未过上几日,又一次传来铁勒那边竟是有人弑君未遂,惊得天瞾举国上下震惊。皇帝震怒之下派西部驻兵前往铁勒镇压,结果虽然没有传回来,但是制服处在暴怒中的人,本就是体力活,何况还是成千上万的暴怒的人,恐怕又得费上好多力气。
  我坐在正堂中,心不在焉的喝着牛乳,时不时抬头觑一眼楚弈。他神色倒是淡然,其他武将都请命愿去铁勒镇压暴乱,他身为武官之首,自然也要摆出“忠良之臣”的谱来。国中不利于皇帝的流言越传越甚,如今连上回婉韵“中毒”之事都被说成是皇帝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对嫡妻下手。汝南周家没有任何表示,几乎是充耳不闻罢了。宫中境况怎么样我不好说,只是婉韵应该有法子弹压住那些敢乱嚼舌根的。
  我搁了茶盏,看着一会儿进来一个的家丁,而且每张脸还不重样,都是进来跟楚弈说些有的没的。我可不知道是不是暗语,转头看着舜英舜华,两人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直没减下去过,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如今国中对皇帝不利的流言愈来愈多,哥哥他,当时乐见其成吧?
  每每想到这些,心口便钝钝的疼。楚弈不会听我的,皇帝根本连口都不让我开。可是现在,是皇帝处在不利地位啊,怎么扳回来?难道他还能像当年在太庙那般,惹得楚弈和铁勒斗起来,然后再来个渔翁得利?楚弈心机恐怕不逊于他,怎么可能乖乖听命呢?
  这么想着,已是过了半月。我坐在沁芳居的樱树林中,看着樱花随风而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人间四月芳菲尽,说得倒也是有道理。铁勒那边迟迟攻不下来,听得也叫人为难,毕竟对方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我方却是天瞾自诩精兵的虎师,竟是这样僵持不下,若是那边真的对天瞾宣战,恐怕不逊于当年的雪狼国。
  我正在想入非非,冷不丁耳边已是决明的声音:“姑娘。”
  我被唬了一跳,转头见他很是恭敬的立在我身后,咳了一声掩去尴尬,道:“什么?”
  “将军请姑娘过去,说是有贵客来了。”他停了停,声音很是平静,“说是让姑娘马上过去,免得叫贵客等急了。”他将“贵客”两个字咬得好重。
  我脑子里飞快的浮出一个人来,他竟然亲自来了?!念及此,我也来不及更衣,就这么随着决明去了。
  正堂中主位端坐着一个一袭湛蓝衣物的俊美无铸的公子,正是皇帝。而楚弈、寂惊云、平安分坐两边,整个气氛融洽得很,根本看不出有一点不对,可就是这看不出一点不对的气氛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对了。
  我定了心神,挤出笑来,进屋便对着皇帝行大礼道:“皇上万安。”如今这场面,我要是自称“臣女”,皇帝恐怕会不舒服;我要是自称“臣妾”,楚弈肯定更不舒服,便略去了称呼,直接请安才是最好。
  “起来吧。”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我闻言谢恩起身,立在原地,也不敢动。他看我一眼,懒懒笑道:“坐吧。”
  我谢了恩,便行至平安身边坐下。平安看着我,脸上笑容似乎有些勉强,仍是亲亲热热的唤道:“楚姐姐。”
  我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说什么,报以一笑:“平安。”
  她笑眯眯的,笑容似乎苦涩,站起身,行礼道:“宜贵姬万福金安。”
  我脑子顿时一懵,失声尖叫道:“平安——”定一定神,见对面楚弈与寂惊云似乎也有要起身之意,忙道:“圣旨虽下,奈何未曾听过皇后训诫,未曾得过金宝【1】,便做不得数。”见平安一脸惊异地看着我,只得对皇帝笑道:“皇上说是不是?”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贵姬这语气,倒像是怨朕不曾下旨来接你。”
  我心中一沉,你莫不是来试探楚弈的?偷偷砍了楚弈一眼,他神色并无变化,倒还是一脸的恭敬之色,只是眸中似乎有一丝的无奈。我只得硬着头皮道:“臣妾不敢……”
  皇帝轻笑,转头看着楚弈:“楚将军将宜贵姬照顾得很好。”他眼中威慑是那么的重,像想在气势上压倒。
  楚弈神色恭敬至极,起身道:“皇上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毕竟,宜贵姬亦是臣的妹妹。”
  皇帝笑得好看,似乎并不上心,把玩着手中折扇,道:“楚将军乃我天曌国悍将,自然也是心细如丝的人,怎会有思虑不周的时候?故此,朕才肯放心将贵姬留在安国府。”
  我端起茶盏掩去唇边抽搐,谁说男人不会含沙射影的?他这样来一句,怎么还嘴?楚弈倒是从容,顺着皇帝的话:“皇上信任,臣铭感于内,不敢有负皇上重托。”
  我抿了一口牛乳在口中,才压下笑意,捋了捋耳发,搁了茶盏。平安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小姑娘了,看了眼楚弈,又看了眼君北羽,轻轻一叹。我知道她定是察觉到了,楚弈有不臣之心,而皇帝也容不下楚弈。只是这件事,说不得,一旦说破,兵戎相见之日就不远了,还不如就像现在,还保持着面子上的君臣之礼。
  皇帝“呵”的轻笑出声,也不再跟楚弈扯嘴皮子,淡淡道:“楚将军坐吧。”
  一时堂中好静,气氛压抑得很。不仅仅是因为皇帝在这里,更是因为楚弈跟皇帝现在的势如水火。动楚弈,皇帝不敢也不能,毕竟楚弈手中还有重兵,既然有心谋反,便是不会什么听旨了。散出于皇帝不利的流言,不就是要降低百姓的舆论吗?若是一个陷害臣子的不仁暴君,那么百姓对于新君接受得也快些。但若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楚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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