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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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林闭起了眼，微低下了自己的头，背对着太阳让他处在了自己的影子中，从侧面看去，好像一个神秘的术士。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指向了城内最高的建筑，自由之神的住所，神殿。他平和而肯定地说道：“在那里，是黑暗的力量，很强大，但不移动。我想，它更可能是一个魔法物品。如果我猜得没错，刚刚那个魔鬼，就跟它有关。”。
　　　　缓慢地移动到他们身边，特雷西亚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你猜得没错，那个人头是这里的祭司的。我想，就是左格祭司自甘堕落，成为了恶魔的仆人。他们整天叫着要消灭异端，但最大的异端竟然是他们的首领，这真叫人感到可笑，不是吗？”，这样评价着，特雷西亚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他看上去仍然有些疲惫，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战斗，还是因为失去妹妹带给他的打击。
　　　　“不管怎样，我们去看看吧。”默林有着跟赛儿同样特殊的感知能力，但他对黑暗力量并不是很排斥，因为他本身就属于人类所讨厌的跟黑暗联系在一起的死亡，也许现在已经不是。
　　　　夏日里，爬到半空中的太阳开始变得毒辣，不管是好人坏人，天使还是魔鬼，都要经受它的惩罚。走到神殿，他们看到了敞开的大门，从内侧庭院到外侧庭院一路上的尸体，他们用自己的死亡证实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胜利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他们仿佛又进入了一个到处充满死亡的恐怖领域。
　　　　出于对黑暗力量的回避，赛儿已经不愿再去感知那股让自己发冷的信息。默林反之，他越向里走，就越觉得好奇。当他们走到了用来供奉自由神的神坛大厅时，默林甚至觉得一股如触电般的舒爽充满了全身。
　　　　“我想，我们将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认知。”默林语带兴奋地向大家宣布着，并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火把全熄，在大白天里仍然冷叟叟，一点也没有夏天气息的神坛。
　　　　三人犹豫了一下，也全都跟着他走了进去。当然，赛儿已经拿出了自己不再宠爱有佳的那根小法杖，显然它可以帮助使用者很轻易地放出火系的魔法来，用来照明显然有些奢侈，但没有比之更快的取得一点安慰的方法了。
　　　　当他们看到了心脏被挖了个大洞的预言者后，确认了这里就是左格的第一条人命现场。默林小心地搜寻着，不久便发现了高大的铜铸的自由神像就是这里的玄关所在。自由之神是太阳神的儿子，可信仰他的人，却把他独立一派，并且，现在的高斯大陆上，他有着跟太阳神一样崇高的地位。健美发达的肌肉，完全**的身体，就是他的特征，而代表着自由神教最高向往的，就是他身后那对张开的羽翼，也就是自由的代名词。
　　　　默林在自由神像的脚下敲来敲去，终于，有一块砖发出的声音跟其它的都不太一样，听起来咚咚的，像是空心的。他用手拉了两下，没有什么效果。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什么机关的按钮，有些丧气地将手敲在了砖上，‘噌噌’石块磨擦声传来，那个空夸自动打开了，竟然只是一个不足三厘米的盖子，下方的秘密空间中藏着一本书，火光下，分不清它的颜色，但可以肯定，它就是默林要找的东西。
　　　　“我们走吧！就是它了。”默林取出了书，入手很光滑，可能是什么皮做成的，而且，没有一点落灰的感觉。这书最后一次被翻看，一定不是很久之前的事。
　　　　一直出了走廊，他们才看到了阳光。在亮度足够的地方，他们看清了默林手中的那个比手掌微大一些的小本子。它只有薄薄的几页厚，实在很难想像那里面会写出什么高深的魔法或别的什么。
　　　　但默林打开翻了两页后，他立即重重地把书拍合了起来。他的神情有些异样，包括暴恩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冷静沉稳的默林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即使在面对生命危险时，暴恩也没见到他这样失魂落魄过。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默林小声嘟囔着，接着，看向众人的目光，才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
　　　　“到底里面写着什么？”暴恩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一段文字，或图画，竟然可以让默林产生这种奇怪的表情。他伸手想去拿那本书看个究竟。
　　　　“看吧，不过把你看到的读出来。”默林没有阻止他，并很别扭地说了这样一句，就像他自己看不懂上面的东西一样。
　　　　暴恩讪笑着接过了那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后，大声地朗读道：“先知笔记，一共就这么几页，第一页竟然才写这么几个字，真是浪费空间。”，接着，他翻开了第二页，“白骨的故乡，特殊的安排，与强大的复仇者共荣，覆灭了至高的存在。得神力者，必转生于人间。历千般苦难……”，暴恩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读的是什么。比默林的反应好不到哪去，他甚至不敢翻开下一页，因为第一大页上的两页纸上，已经把他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重要的事都用概括性的语言讲了出来。
　　　　“能让我看看吗？”赛儿说着话已经摸在了那本书上，当她得知只是一个笔记后，心中也不再那样强烈地反感。
29　指明
　　　　Syer的纤手接触到那本书的时候，突然握紧。她的表情从厌恶到好奇再到现在的惊讶，甚至有些喜上眉梢。这一切都没逃过默林的眼睛，虽然他也被先知笔记所震惊，但做为曾经几度风雨，有着数百年智慧的亡灵大巫，默林已经快速从惊讶中回到了现实，思考问题的同时，他也恢复了对周围人和事物的实时洞察。
　　　　“赛儿，你的过去准确吗？”默林不失时机地在赛儿翻开第二页时问着。
　　　　赛儿鹅眉轻蹙，“准……确。”，她的回答有些犹豫，在老练的默林面前，她立即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像所有人一样，她也没有翻开第四和第五页，“好吧，我承认，我是知道会有这么回事。便我事前并不知道会是一本书，一本这么薄的书。是一个盲目的算命人告诉我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哦？是关于什么呢？难道他就是先知？”默林表现得有些不太信任赛儿了，他与暴恩不同，他曾与冥神为友，曾经被自己相处了数百年的好朋友害死，所以，他谁也不信，即使赛儿帮助过他们。
　　　　暴恩突然反应了过来，“默林，你的言语并不太友好。”，他维护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而默林也明白，暴恩把赛儿看得不单单进个救了他命的人。
　　　　“从不属于这个世界中来的朋友，会帮我找到真正的力量，有了它，我就可以重建我的家园。这就是占补的全部，现在，一切已经应验了。”赛儿快速地解释着，但她并不是那么开心从她撅起的小嘴上很容易看出这点。
　　　　“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亡灵法师真的不是人类？”，不明真相的特雷西亚茫然不知所措。
　　　　“是的，我的朋友，男巫在充满毒气的泥沼中学习魔法。我跟尸体和灵魂打交道的时间，比跟人类更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生与死，正与邪中间的桥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宇宙的平衡，不管哪一方出现了偏差，我都会尽全力去将他扭转过来。”默林用自己倒背如流的男巫守则把特雷西亚的问题搪塞了过去，事实证明，他的方法很有效，巨人从此对男巫有了新的认识，而他也不再提起这个问题。
　　　　“那么，伟大的男巫，你还是我的朋友吗？还愿意为这个没落的贵族效力吗？当然，最后我所付给你的酬劳，一定会让你满意。”赛儿粉脸上充满了调侃，对默林半嘲笑地说着。
　　　　“当然！是吧默林？”暴恩一把搂住了相对瘦弱的默林，把他推得身子一晃。
　　　　默林侧了下头，“也许吧，尊敬的赛儿子爵，当你成为某个国家的一等大公或某个地方的领主时，我会觉得你有让我满意的酬劳。但现在……”，默林邪笑着看向赛儿，意识她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心动的。
　　　　谁都知道默林是在开玩笑，当初他答应帮助赛儿，也几乎完全是出于暴恩。要非说有一点其它的，就是她的天真，对人的轻信，很像一个人，一个默林觉得亏欠的人，一个默林深爱过的人。
　　　　赛儿的头环和金色短发在阳光下一起闪亮着，幌得默林有些睁不开眼。当她在默林身边踮起脚尖，伏耳说了一句话后，默林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强烈的不安让他瞪圆了眼睛。
　　　　见赛儿呵呵娇笑着跑开，暴恩急促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默林尴尬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也许，我们应该看看那书的下一页。”迟顿的特雷西亚对这边闹得这么欢都完全没在意，经过一翻思考，他终于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我想，没准我们的方向就会被指明。先知笔记，多么有象征意义的名字。”默林连忙配合着，转开了暴恩的注意力。
　　　　赛儿手拿着先知笔记，心跳开始加速。四人一至同意要打开它，看看下一页上会有什么。如果按时间顺序，过去，现在都在第二第三页上，那第四第五页就是对未来的记载。虽然它本身充满了所有人都感觉得到的黑暗力量，但在‘未来’的引诱之下，那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一双精巧的细嫩白手翻开了黑色的先知笔记，第一页，仍然是那个显眼的名字，第二页，赛儿所经历过的过去，第三页，他们刚刚的决定都在记载在了里面。‘砰砰’赛儿的心跳加速了，她用颤抖的右手，缓慢地翻开了第四页和第五页。
　　　　“沉睡的恶魔即将醒来，战斗中的英雄，将拥有权力，荣誉，金钱，复仇的快感。”赛儿低声读着第四页上的字迹，不出所料，那里果然记载着她所期待的。
　　　　而几乎与此同时，识字不太多的暴恩也读着，相似，但不相同的话，“沉睡的恶魔即将醒来，失去后的改变，将让你拥有权力，荣誉，金钱，痛苦的回忆。”。
　　　　特雷西亚站在最后，但良好的视力和出众的身高让他很轻易地看到了那里的一切。他与默林一样沉默着。
　　　　默林，从开始到最后一言未发。别人都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所以不读出来。他双眼闪烁不定，是忧郁，是顾虑，是伤感，那里面代表的意义太多，除了高兴，什么都有。百感交集的默林转身离开，没有继续向下看。
　　　　注意到默林的变化，赛儿合上了先知笔记，低声温柔地问道：“默林，你想起伤心的往事了吗？还是你看到了什么跟我们不一样的事？”。
　　　　一问之下，默林身子微微一震。背身抬起了右手，“不，没什么，只是被这书震慑到了。跟你们看到的差不多。也是说恶魔即将醒来。”。
　　　　看到默林如此，赛儿也不再多问。她继续看向第五页，上面的文字像是刚刚写上去的，一个个的浮现，“太阳的住所，前进的方向，迎接未来，能往直前！”，赛儿继续读着，这也就是先知笔记给她的指示了，接下来，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句话中写明。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够多了不是吗？合上它吧，不要过于信赖，命运之神也会对你反感的。”默林转过了身，同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如往常般冷静而有领导气质的话语成功地说服了赛儿。她将那本书很随意地扔进了自己背后的小包，像其它‘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衣服，水，食物，魔法材料，药品，那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对她重要的。
　　　　“问题来了，军师，我们智慧的双眼，为我们看清方向吧。”赛儿又像一个领主一样对默林说着，她的天真又回到了脸上。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成为女巫。在我的印象中，传说中的女巫……”默林轻轻摇头，对赛儿的不负责任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你不明白的原因就是你盲目地相信了传说，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巫，怎么，你想领教一下？”，赛儿说着话，将战斗法杖交在了右手，而左手，却伸手却拉着自己开襟很低的，短小到性感的那种奇怪的绿色上衣，诱人的**若隐若现，男人们见了一定会为之喷血。
　　　　默林镇定自若，“太阳的住所，从这句来分析，很简单，我们找最光亮的地方，或最黑暗的地方，就可以了。”。
　　　　“为什么？”赛儿放下了自己的手，她还是对默林的话感兴趣的，那将会是自己美好的未来，复仇的快感。
　　　　见自己成功了，默林转过了身，背手挺得腰跟树杆一样笔直，有些得意地说：“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升起时，天地开始由黑转白。落下时，世界开始由白转黑。最光亮的地方，就是指太阳的住所，因为他是光明的启始。最黑暗的地方，就是指太阳的住所，因为他藏在里面，世界一片黑暗。”。
　　　　默林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但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两种都有可能，那到底是哪里呢？且不说这个，就是最光明的地方，最黑暗的地方，让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高斯大陆上有这两个地方。
　　　　关子卖完后，默林扬起了嘴角，“不用想了，你们想的都不是。我是开玩笑的，在高斯大陆上，太阳，多与神之王联系在一起。而太阳神住在哪？天堂？不！我们能到达的太阳神的住所，只有光明大教堂。”。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赛儿立即皱眉指着默林，“你敢发誓你不是诚心要耍我们吗？你早就知道答案，对不对？”。
　　　　默林僵直死板的脸，和他沉默不语的态度已经出卖了他。当他转身飞跑时，原来所站的地方已经被一条电弧击得焦黑。这时，他终于明白，传言有时还是有些可信度的。比如关于女巫的暴力，一点也不夸张。
　　　　“我还没说完，我们要去的，是最大的光明大教堂！神也会挑最好的房子来住。啊！你真的想杀死我吗？”默林接连躲着闪电，边跑边喊着，一点也没有了大将之风。
　　　　当赛儿追赶着默林跑出了一段距离，特雷西亚的大手按在了暴恩的肩膀，“多有趣呀，像是一对情侣。”。
　　　　“情侣是这样的吗？”暴恩急忙抬头问着。
　　　　巨人有些愕然，“呃，我想，应该差不多吧。”。
　　　　接着，暴恩如风一样冲了出去，“别电默林了，电我吧！电我！！”。
30　不语强
　　　　漫长的旅途中，有了暴恩这个搞笑的追求者，大家都不再觉得枯燥乏味。但特雷西亚却对默林的表情特别地在意。不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叫锁头村的小村庄。
　　　　像遍布在福尔斯泰中的所有小村庄一样，四周的农田河流，绿草和蚊虫是这里的主要居民，人类，比起牛羊之类的家畜都少得可怜。里里外外算在一起，小村里也只有五百多人，其中，还有几十个是外地来的商贩和旅人。
　　　　“等一下！对，就是你们，陌生的女士，先生们。”头带着草帽，被风吹日晒打造得十分标准的尖瘦脸农民拿着手中的小镰刀从一片玉米地里跑了过来。
　　　　默林停住了脚步，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在对外界的交际上，默林仍然是主导，实际上，只有肉搏战才是暴恩为首，其它多数情况下，大家都听默林的。
　　　　“朋友，你是本地人吗？我们想打听一下，向最大的光明大教堂走，应该走哪条路，当然，我们知道应该大概在西方。”默林客气而友好地问着，却并没有问起刚刚农民为什么拦下自己。
　　　　农民面露难色，“看你们的打扮，我还以为你们是自由的冒险者。原来你们也是教会的人。我不知道什么光明大教堂，但我劝你们还是绕开锁头村。就在前天，这里来了一批不太友好的人，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