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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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林赶快跑了过去，从赛儿的包中取出了疗伤药水，红色的药水灌下，神奇的力量让赛儿止住了伤痛，默林乘势两手用力一捏，将断掉的颈骨又接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赛儿虚弱地说闭起了眼，但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好转，呼吸也变得平静，她只是累了。
　　　　“中！”默林对内斯对待赛儿的手法感到很生气，他终于还是出手了，用了自己的力量，带着诅咒的波刃刀刺中了飞快闪动中的内斯，让他立即停在了原地。
　　　　内斯抖着双翼，奋力挣扎着，那刀上的诅咒术虽然远不如亡灵大巫时的默林所使，但也让他十分难过。
　　　　暴恩并没有放弃这个好机会，看准时机，他对着内斯的喉，心，下阴处连连刺出，并都准确命中了。可惜，强化状态的吸血鬼全身都像石头一样坚硬，根本不怕他的刺击。而这时，默林的脑袋里像开了锅一样，他担心的事发生了，每当他用了亡灵魔法时，他的体内就像是有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一样，疯狂地开始吸食他的精神力。默林与内斯同时抗拒着，双方陷入了僵局。
　　　　默林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他的心更加急了起来。自己的骨刀，正从内斯的右肋处慢慢向外被挤出，眼看就要掉出来了。没想到，他的力量退化到了这种地步，连杀一个吸血鬼也办不到了。
　　　　‘啪’的一声，骨刀终于被弹飞。盛怒的内斯不再躲闪，一把抓住了仍然在挥舞着的骑士剑，向怀里一拉，把暴恩也带了过来。他只轻轻向下一按，就将暴恩踩在了脚下。
　　　　暴恩两手撑地，但他的背上像压了一只大象一样，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身体。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内斯两手凌空一抓，像是吸尘器一样将趴倒在地上挣扎的默林也吸了过来。两脚一边一个，将他们两人踩在了身下。
35　认同
　　　　“很默契的配合，真让我感到惊讶。我应该夸奖你们吗？还是应该为你们的愚蠢而感到好笑？”内斯的双翼扇动着，双臂交叉放于胸前，他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
　　　　两个不省人事的魔法师，两个被踩在脚下的亡灵，一个半死不活咳嗽声像要把肺吐出来的刀手。所有战斗力量，所有在外面的人，都没办法再对内斯造成任何的威胁。默林的眼向上翻着，在内斯的话结束时，终于从那猛烈的吸食中挣脱了出来，陷入了虚弱状态。
　　　　“无能的鼠辈，如果不是与冥神的战斗，现在的你连给我舔鞋都不配！”暴恩仍然逞强着，他的骑士剑还握在手里，借着骂内斯的时间，他调整着呼吸。‘再恢复一点力量，再一点就好，只要能挥着剑再向他砍一下。’。
　　　　狡猾如狐狸的内斯呲着獠牙笑道：“你还想攻击？放弃吧，可怜虫，在你站立的时候都不能奈我何，趴在地上再砍我几下又有什么用呢？”，他完全看破了暴恩的企图。
　　　　暴恩开始沮丧，他的头不再高高抬起，趴在了地面上。无力，无助，这种感觉比死还痛苦，是的，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内斯的对手，即使再砍他一剑，又有什么用呢？
　　　　“你赢了，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默林的额头满是汗水，他脸下方的土地已经湿了一大片，体力严重透支，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渐渐摆脱那种诅咒的力量，像上一次一样，不久后他就会再次拥有无比强大的精神力。他的威胁也是真实的，如果他恢复了对力量的支配，发动一个高级的亡灵魔法，随时可以一下秒杀掉内斯，代价就是自己未知的后果。
　　　　“一个小小的魔法都让你变成了这样，你还有什么本事让我后悔？嗯？”内斯的脚下加大了几分力，将默林踩得向下陷去。
　　　　‘噗’的一声，默林吐出了一口血，喘息变得急促起来。
　　　　内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人间有句俗话，血浓于水，我们都是冥界出来的，我给你机会。默林将军，用你的骨刀刺入身边这个小白脸儿的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恶毒的诱惑，但实分有效，任何人在面临死亡时，都会有很大的恐惧。那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默林也不例外，他也是有生命的个体，现在也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你做梦！”默林坚定的信念激怒了内斯，他又被踩得吐了一口血，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
　　　　“那么，机会是你放弃的。这个骑士，你居然知道我是谁，应该明白我说话算话。杀了默林，让你活下去！”内斯转问向了暴恩。
　　　　暴恩与默林趴在地上，侧着头四目相对。他们对视了十几秒，暴恩的眼弯了，笑着说道：“默林，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竟然连被狗咬都在一起。”。
　　　　暴恩的笑话并不可笑，但他与默林却笑得身子直颤。同时，这也让内斯的愤怒到达了无可得加的地步。内斯再不多啰嗦，嘴向上撅起，两颗红豆般的眼睛里放出了寒光，“这是你们自己找的，不能怪我了。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发号施令的同时，内斯的两脚脚指向里勾去。尖利如刀的脚指甲深深地刺入了默林和暴恩的肉中。
　　　　“我将用我的灵魂诅咒你，你准备化为虚无吧！”默林低声嘟囔着，双手用仅余的力量抓着土地，他的斗蓬已经被抓烂了，血水快速地将一大片斗蓬湿透。
　　　　暴恩咬着牙，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可是任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是无法从内斯脚下挣脱掉。终于，他又一次体验到了冥神被杀前的那种恐怖感觉，自己要灭亡的感觉。
　　　　‘唰’一声空气被切开的声音响过，内斯的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个跟默林一样普通身材的刀手。他的两把刀都插在腰间，但他的手中却拿着一样东西，一个灰黑色的长着茸毛的肉翼。
　　　　“哇！啊！”内斯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背上传来的疼痛，失去了一边翅膀，他失去了应有的平衡，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起起落落跌撞着退到了正在向里包围的低等亡灵群中。
　　　　雷蒙笑着将手中的肉翼扯开，在他手中，那个可以防刀防枪的巨大蝙蝠翼像一张纸一样被轻松扯坏。接着，肉翼发出些白光，化成了一团黑灰。雷蒙两手一晃，已经变成了拿着两把刀的刀手，走向亡灵群时，经过了默林身边，“你们表现得很勇敢，但同时也很蠢，如果是我，一定会杀掉对方保存实力。等到有了足够的力量，再为他报仇。”，说完，他继续向前慢步，“如果等下还有劲儿，就来帮我打打下手吧，当然，你们要恢复得够快。”。
　　　　风雷斩再次出现，雷蒙如猛虎入羊群，杀得亡灵成片地倒下。坐起身来的暴恩看着勇猛的雷蒙，想起了当年自己在万军中厮杀的场景，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一时间忘掉了后背的火辣感觉。
　　　　“默林，看呀，多像当年的我。如果我恢复了力量，一定也可以这样痛快地杀。”暴恩紧握着骑士剑，回忆着，憧憬着。但默林并没有回答他，此时的默林已经闭起了双眼，呼吸微弱到感觉不到。
　　　　“唔呀！”雷蒙尖叫着变成了一台绞骨机器，骷髅战士和僵尸成为了他的工作物。如一阵狂风般扫过，所到之处一个站着的亡灵都没有。这也让暴恩看清了他的真正实力，比起这来，他对人类的强盗真的是手下留情太多了。
　　　　“呜~~！”熟悉的号角响起，亡灵军开始像退潮一样涌向了包围村庄的灰雾中，他们被打退了。内斯就是这次战斗的指挥官，从被砍掉了肉翼后，他就再也没敢露过面。在损失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后，他终于选择了撤退。
　　　　“看来，他有一阵子不敢来捣乱了。”暴恩看着退去的亡灵军队，同时拿起了疗伤药的瓶子，给三个受了伤的人喝着。
　　　　战斗结束，不知死活的商人们又一次冲上了战场。他们连骷髅身上的东西也不放过。有的人直接拿了些完整的头骨回来，当做和饰品标价出售起来。这支商队的发达，可能就是由这种精神铸成的。
　　　　商队在完成了主要的交易后，再一次出发了。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遇到些大小的战斗。而多数变成了与亡灵的战斗，而不是人类。默林他们已经默认地成为了雷蒙的助手，几个人合作得很愉快，有了雷蒙这个变态的怪物，也再没有人受过伤。
　　　　这一天，瓦西在午休时走到了默林他们的身边，“我们就快要到达斯格瑞姆了，这一个多月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商队。你们与雷蒙的合作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同，你们是真正的不可多得的优秀战士。”，瓦西的观察力很强，强到一直躲在帐棚中，却仍然看出了默林他们的不平凡。
　　　　“感谢您的爱戴，虽然我们很乐意与您的商队在一起，但实际上，我们有着更重要的事，一定要在斯格瑞姆完成，可能会很长时间，也许下一次你的商队到这里时，我们都还没有办法走开。”默林彬彬有礼地回答着。
　　　　遭到了婉拒的瓦西仍然面带微笑，他有着商人最难得的优秀素质，生意成不成都不温不火。他把与人的交际也当成了生意，同样，这条原则也适用，“呵呵，人各有志，我就不强求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在斯格瑞姆的商会中找生命之舟的代表，我会让他特别留意你们的。”，瓦西热情地道别后，坐回了自己的马车，开始不间断地行进。
　　　　不久后，刀手的车又赶到了他们的身边。打开了车窗，雷蒙吐着烟雾问道：“嘿！默林！要不要来一根？”，在数十次的大小战斗后，他们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战斗友谊，现在，烟鬼雷蒙也成为了他们的朋友。
　　　　默林微笑着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比你生命都重要的烟草，我怎么忍心跟你抢，你自己抽吧。”。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能会在斯格瑞姆停留一段时间，看来你们要处理的事并不好办。如果遇到棘手的麻烦，一些上好的烟草可以让你们轻松处理。”雷蒙手夹着烟卷向上扬了一下，玩笑之余，他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虽然他习惯于独来独往，但同样是从异界来到人间的默林明白，他有着一颗孤独的心，像自己遇到赛儿时的感觉一样，他也需要朋友。
　　　　“一定会的，就怕你到时不肯出手呢。”默林笑着回答。
　　　　“哦，对了，那个漂亮的小妞儿是你们谁的女人？”雷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也不管赛儿也在场，就大声公开地问了起来。
　　　　暴恩很自豪地站在了赛儿的身后，向车内的雷蒙挑动着眉毛。
　　　　雷蒙笑了，“那好，暴恩就少花几个银币了。我听说，新建成的斯格瑞姆城里，可是有着很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到了那，默林要请我去最好的酒馆里玩玩儿啊。”。
　　　　“如果你愿意！”默林仍然跟他开着玩笑。
　　　　“臭男人！”赛儿低声骂着，加快了脚步，迅速将这几个男人甩在了身后。
　　　　“哈哈，暴恩还不快追，有人生气了。”雷蒙嘲笑着，又继续抽起自己的烟来。
　　　　有了朋友，旅途变得不再寂寞。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圆柱形的高塔顶端挂着一个闪亮的太阳形金属徽章，是一座光明教庭的教堂。默林抬头看着，都有些感叹，那种气势，完全不输给他所见过的最高的建筑——冥界的镇魂塔。
　　　　“这是斯格瑞姆吗？”暴恩站在远处的高地上，向下看着，一座像皇城一样繁荣的巨型城镇映入了他的眼帘，从斯格瑞姆小镇逃出的他，被这里的变化惊呆了，说出这句话后，半天嘴都没合上。
36　七指老板
　　　　商队的马车成排地停在了新斯格瑞姆城的西城门外，离城墙不太远开始扎起了帐棚。这是一个大城市，也是他们这次旅行的终点，一个单程已经走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经累了，虽然中间也有停歇经商，但停停走走的，总会让人觉得全身都乏力。
　　　　拥有着福尔斯泰最多信徒的光明教庭，现在更有了国王的信赖。二皇子甚至被派来做这里的领主，亲自临督着全城的建成。仅仅相隔不到半年的时间，默林和暴恩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曾经的故乡了。
　　　　走在大街上，暴恩四下到处望。民宅都加高加厚了，街井也繁荣得让人心慌。原来的几百人的小村镇，现在光是街上的行人就多得数不过来。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更陌生了。原本还在担心着可能会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们都低头行走着，忙碌着，根本没人会像之前那样见了面就站在路中央聊上个半天。默林甚至觉得原驻民们已经被迁走了，这里的人全都是新面孔。
　　　　“难道皇族的气息将原有的平民都吓跑了？”暴恩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他毫不在意别人，对默林问着。
　　　　新斗蓬下的默林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内，想遇到熟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倒也是。”暴恩赞同地点头。
　　　　“我们现在应该找一个打听消息的地方，顺道弄些吃的，不知道本地的菜会不会有生命之舟中的亚吉做的好。”特雷西亚提议着，他的胃已经开始怀念那个白胖的满身油渍和菜味儿的老厨子了。
　　　　“我想，就在那里，看！”赛儿虽然个子最小，但却最先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地。
　　　　黑羯羊酒馆，一个比普通酒馆更大一些的酒馆。但它与这个若大的斯格瑞姆比起来，它显然有些寒酸。也许是投资人还没有足够的钱来把它弄得更体面一些吧。但这些，不是旅客们要考虑的，他们只需要知道这里有酒，有菜，有床和温暖的被子就够了。而酒馆做为一个公认的是非之地，同样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当默林他们踏进酒馆的大门，立即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顺着他们的目光，就能发现一个高达三米的不正常的大肉球。特雷西亚用自己多年来的经验解决了这一切，他只是瞪着双眼向四周扫视了一遍，结果，再没有一个人向这里看。
　　　　“欢迎你们，外地的冒险者。老板正在调着刚到的朗姆酒，那酒可真够劲儿，像是一个骚气十足的小寡妇，建议你们快去尝一杯，千万不要错过这种机会。”头顶微秃，露着半个亮亮的脑袋，穿着一件草绿色背心的伙计端着盘子向默林他们招呼着。
　　　　“谢谢！”默林礼貌地回应，并带头走向了吧台。酒并不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但做为酒馆里的老板，应该知道一些他们想要的。
　　　　“哦，年轻人！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刚准备了……暴恩！？”老板的话说到一半，失声喊出了暴恩的名字。
　　　　听到有熟人叫自己的名字，暴恩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他的身子明显地振了一下。默林的手及时地按在了他准备拔剑的手，“请原谅，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认识吗？”。
　　　　默林已经仔细打量了吧台中的老板，光头，没有眉毛，脸上有些火烧样的疤痕，肥厚的眼皮松散地耷拉着，就连他拿酒馆的手，两手加起来也只有七根手指。默林的印象中，斯格瑞姆里可没有这样的一个残疾人。
　　　　疤脸老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默林的问话似乎触动了他心中的某处创伤。他低头叹了口气，“你是默林吧，你们跟我来吧。”，说着，老板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走出吧台时叫了个伙计打理生意，自己带着默林他们走向了楼。
　　　　楼顶是一间间客房，而最里面一间，上面挂着牌子的，是老板的专用。他从裤兜里取出了钥匙，开门将默林他们请了进去。
　　　　关门后，老板一直叹气，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急性子的暴恩先开了口，“这个大叔，你到底是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