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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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林将长矛拔出了酒馆伙计的右眼窝，过度的疼痛已经让他昏死过去。满地的城卫兵整齐地排成弧形倒着。很多酒客甚至怀疑这些卫兵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攻击了，因为做为旁观者，他并没看到默林是如何出手的，他只看到默林在最后一个晕倒的军官面前站着，手中多了一把从最远处卫兵那里夺来的长矛。
　　　　“既然你是两眼看到的，我也就没必要给你留一只了不是吗？一双会撒谎的眼睛，它们必定会要了你的命。”默林残酷地说着，又挥矛刺向伙计的另一只眼。晕死中的伙计两腿伸直了一下，接着再次沉沉地睡去，他的眼窝处，已经流出了两行血泪，两眼眯着，眼皮向里面瘪去成为了真正的盲人。
　　　　“陌生人，你在我这里做了什么？你太残忍了！城主夫人的军队将马上赶到，快滚开，否则，死！”老板终于说话了，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外型精美的劲弩，箭支已经上在了弦上，一触即发。
　　　　“大家！我对这些人的所做所为，我负全责。这些军人就是被这里的老板收买的。街上的流氓对你们做了什么，想必你们也清楚，那也是这老板的主意。想想吧，贵了一倍的酒钱，却不能到另一家去喝酒，更好的环境，更大的房子，更舒适的享受，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让你们失去了这一切。”默林把从查尔斯那里得知的全都用上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但从他离开秀·南墩后，心中的杀意就无止境地增长着，每当遇到需要以武力解决的事，他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一来，在这里我又无法过平静的生活了。下一次，下一次找到好的城镇，我一定要低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管。’。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多地人把愤恨的目光转身了酒馆老板。
　　　　“我要去黑公羊喝酒了，那里的酒水更甜美，阿丽沙的声音和美貌也让我觉得回到了家中。现在，勇士，你能保证不再有流氓来打扰我们吗？”第一个酒客勇敢地作出了表决。
　　　　“不，我不能！”默林转向他，态度十分友好地说着：“不过我可以保证，任何敢对黑公羊客人不利的人，都将受到十倍的惩罚。”。
　　　　“走！我们走！”一群较年轻的人立即迈开了脚步，大批地涌入了斜对面的黑公羊酒馆。
　　　　可大部份人仍然止步于此，默林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你们还有什么顾忌？”。
　　　　人群中一片寂静，没人敢吱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膀大腰圆，肚子像孕妇一样的胖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军队对抗？你刚刚得罪了城主夫人的军队，想想如何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吧，还想拉生意，无知。”。
　　　　默林移动了一下脚步，吓得那大汉立即向后退去，“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成为全民公敌吗？我可不怕你。”虽然这样说，但他的嘴角却已经开始抽搐。
　　　　“谢谢你的提醒。”默林转身，不再强求这些胆小的人们。
　　　　“等一下，看你的样子像是一个很强大的剑士或者说，刀手。那么，你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如果你真的能……”喊话的人刚说到这，立即被刚刚那在汉捂住了嘴。
　　　　“闭嘴！你不想活了吗？”大汉比看到默林时更害怕了，显然那背后隐藏的是令人谈虎色变的恐怖力量。
　　　　“有什么不妨直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远比你们想像得要强得多。”默林的手放在了手柄上，很严肃地许诺着。
　　　　“……”问话之人欲言又止，他还是退怯了。
　　　　“如果你们想喝好酒的话，我代表查尔斯老板，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默林友好地说着，再次转身离开，这一次，没人再挽留他。
　　　　贝娜尔城中间的城堡中，奢华的兽皮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一身劲装的大美女手拿皮鞭微笑着。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左边的人像小山一样，两米高的大汉在他身边也矮上一个头。右手边的人却小得可怜，比城主夫人还要矮上半头。
　　　　对面的门打开了，两个只穿皮围裙的壮汉将一个全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市民推倒在皮地毯上。接着，关起了大门。
　　　　“很好！求蓝，我们就拿这个罪犯来试一试你说过的秘孔术吧。”美女迈着一字步走到了罪犯面前。
　　　　可怜的市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他的嘴里被破布塞得满满的，想求饶都做不到。冷汗像是雨水一样向地毯上滴落着，眼神晃动，他怕极了。
　　　　“美狄亚，你的鞭子太粗了，我建议你用针，对初学者，好的工具可以帮助你更快地找到信心。”矮小的那人抬起了头，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容，皱纹和褐色的斑点装饰着他的脸庞。显然刚刚美狄亚叫的是他。
　　　　“哦？如此说来，我倒更想试试用鞭子了。”美狄亚的高根鞋站定，天使般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很难琢磨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邪恶。
　　　　她挥起了手中的皮鞭，按照求蓝的教学一步步进行着。‘啪啪’皮鞭与肉接触的声音不断响起，如伴奏般响着的，就只有那鞭子在空气中行进的破空之声。一连打了十几鞭，地上的人已经便体鳞伤，一道道血印处皮开内绽。
　　　　“呼，看来我果然不是个天才，那么，现在换针来！”美狄亚气恼地扔掉了鞭子，一伸手向身边的人吆喝着。
　　　　“我想您累了，我的主人，不如……”小山般的另一个随从走到了她身边，手中细长如剑的钢针并没有递上去。
　　　　“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承达西摩！”美狄亚香汗直流，但她坚持着要继续。主人的命令将是一个忠心的仆从无法抗拒的。
　　　　“是！主人。”承达西摩将针递了过去，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他就找到了要仇视的对像，那个新来不久的保镖，号称自己是人体大师的老家伙。如果不是他，美丽善良的美狄亚才不会做得这么过火。也许不会，很快，承达西摩就想起了在他来之前听到的各种传闻，但面对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他还是将那些传闻视为嫉妒的谣言。
　　　　‘咝’一声奇怪的响声传来，美狄亚满脸兴奋。她轻轻拔出了那根钢针。
　　　　面前的人头开始迅速膨胀，不一会儿，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接着，‘砰’的一声粉白的脑浆像雨一样飞向空中再洒落下来。美狄亚的衣衫上到处都是血点，但她却兴奋地大叫起来，“啊哈！看呀看呀！我做到了，不是吗？一击致命的秘孔术！我只用了一针，看来，我还是个天才！”。
　　　　“是的城主夫人，在我七十年的生命中，您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也是最漂亮的女武士。”求蓝赶忙拍马屁，并适时地将一条毛巾送了上去。
　　　　美狄亚擦干了脸上的血水，意犹未尽地大声命令着，“来人呀！再拉一个上来！我今天要把头部这个秘孔练熟！”。
　　　　“您的勤奋一定会为您带来更大的收获！”求蓝继续自己的恶怂。
　　　　但高大的承达西摩却看不下去了，“够了！任何功夫都不能速成！你应该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说话时喷息已经加重，如果求蓝再继续，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手。
　　　　但面前的老头子明显并不怕这个大个子，他冷淡地抬头与承达相摩对视，“怎么？你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变得强大？还是说，你在嫉妒？”。
　　　　“你！”大个子的手握在了自己腰间悬挂的特殊兵器上，那是一把像矛一样的武器，但短了些，两头都有矛尖，靠上的一边用兽皮做的套包裹着。
　　　　‘光当’一声，一个士兵冒失地闯了进来，气还没喘均就急着通报道：“不，不好了！来了，来了一个怪人，打残了四个秘探，打晕了一队守卫！”。
　　　　“什么？”美狄亚的雅性全没了，她亲自下的命令，当然明白士兵在说什么。
　　　　接着，她瞬间冷静了下来，“承达西摩，求蓝，表现你们忠心的时刻到了。现在，收起你们的矛盾，去跟我的敌人对话吧。我不希望你们回来时，带来他还活着的消息。他严重威胁到了我的地位和贝娜尔的安全！”。
　　　　承达西摩一甩手，哼了一声转身向美狄亚行礼道：“请您放心，即使是一只魔兽，我也会把它做成食材带到您的面前。”。
　　　　求蓝当然不甘示弱，“您已经亲身体验了我的秘术，相信您应该对我有这个信心。我将带回的，没有任何尸体，只有胜利的消息。”。
　　　　美狄亚抿嘴笑着，将毛巾扔在了地上，“期待着你们的消息，我的勇士们。事后，我必有重赏！”。
70　野蛮挑衅
　　　　黑公羊酒馆里，热闹非常。越来越多的客人开始厌倦了被人控制，在服务和价钱方面都胜出孔雀之舞一大块的黑公羊里消费，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们爱这种享受。
　　　　“阿丽沙，拜托你也摸摸我的脸吧，我来到这全都是为了你呀！”一个看起来是熟客的人举着酒杯喊着，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三角形头巾扎在金色卷曲的漂亮头发上，一张微圆的娃娃脸上，长长的睫毛向上翻起，显得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更加迷人。粉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酒馆老板的女儿，如果她的衣着再光鲜些，一定会有王子或贵族来向她求婚。至少，整个贝娜尔的男人都这么认为。
　　　　此刻，默林正独自搬着一个及胸的大酒桶。看着他相对瘦弱的身材，加上查尔斯讲到的他对自己家里的帮助，她怀着感激的心友好地上前为默林擦了一把汗。被酒客们一笑，她倒不好意思起来，好像自己真的是去摸了默林的脸。
　　　　她羞怒着指向那个多嘴的酒客，“洛克莱！你这个混蛋，以后我永远也不理你了。亏我每次都给你加到满杯，没良心的家伙。”。
　　　　此话一出，洛克莱大笑着向身后的人群喊了起来，“哈哈，听到了吧？她每次都特别照顾我呢！大家说她是不是发春了？对我有意思？”。
　　　　“哈哈哈，是呀，小阿丽沙到了嫁人的年龄了，不如嫁给洛克莱吧，他家的葡萄园跟正好可以做酒给你们家，一举两得呀！”周围有人开始起哄。
　　　　阿丽沙用中根的皮靴狠狠地跺了两下地，将别在腰上的抹布摘了下来，一把扔向了那个多嘴的人。
　　　　“左达！看，她拋手绢给你了，虽然有些脏，但代表了她的爱意浓得有味儿，我看你们才般配，哈哈哈！”这次，轮到洛克莱拿阿丽沙寻开心了。
　　　　“你们，你们欺负人！都自己倒酒吧，哼！”阿丽沙撅着嘴一扭一扭地向后院跑去。
　　　　“小心，胸前装了两袋子水，别跌倒了！”洛克莱继续开着玩笑，他很享受这样做。
　　　　在城主夫人盯上这里之前，这种玩笑经常发生，大家也都乐在其中，有一阵子没来玩儿的几个老酒客都乐得肚皮直疼了。每次不管开多么过份的玩笑，善良的阿丽沙都会在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他们喜欢跟她开玩笑的原因之一。
　　　　几人乐罢，默林——这里的新伙计，已经将三桶重达一百公斤的酒搬到了吧台的石台上，拔掉木塞，生意开始了。
　　　　“各位！大伙儿！听我说两句！”查尔斯走出了吧台，手中拿着一杯酒。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查尔斯，这个精明的老头儿，一直以低价出售酒水食物，却能挣不少的钱，这都归功于他的人品和他从不酿酒的好习惯，他几乎没算错过一次帐单。今天，是这里的人第一次看到他拿着酒杯，至于喝不喝，倒成了一个悬念。
　　　　“感谢自由神的恩赐，我得到了一位天使般的助手，为了感谢默林的帮助，为了庆祝黑公羊酒馆重获新生，今天！所有的酒水免单！我请客！大家尽情地喝吧！”查尔斯大喊着，已经到了号叫的地步。
　　　　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查尔斯的异常，心痛连着肉痛他的老脸上两块肉不停地跳着。
　　　　“查尔斯，光喝酒吗？肉排和烤饼呢？是不是也免单？”洛克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立即问了起来。
　　　　“绝不！”查尔斯斩钉截铁地回答着，并心疼地将那杯还没动过的酒放回了吧台，他可不想多浪费一杯。
　　　　“大家可劲儿的喝呀，酒不要钱喽。”洛克莱开始煽动。
　　　　酒客们也很给洛克莱面子，这场狂欢一直进行到零晨一点多。当最后一名酒客被还没喝醉的同伴抬出酒馆后，默林开始收拾起脏乱的桌子和地面。扫地，洗地，擦桌子，倒垃圾。重复而无聊的工作，但默林从没觉得自己过得这么充实过。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平静生活，正常人的生活，没有杀戮，没有纷争，在这里不会有人需要他带队出征，不会有人想给他下毒，更不会看到自己的朋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一切都很好，只是，少了优米。两个小时后，手脚奇快的默林把整个一二楼全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战事连连冒险者和赏金猎人几乎都去了前线，他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远到而来的旅人，至少黑公羊酒馆中没有人住宿。
　　　　‘啪’，一张木桌几乎被拍翻。默林不解地向那里看去，发现了灯光下胸口剧烈起伏的查尔斯——自己的老板。他想了想，端了一杯清水走了过去，放在桌上后笑道：“喝点水吧，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不如跟我说说，也许我帮得上忙。”。
　　　　虽然默林厌恶战争和战斗，但他已经习惯了用武力去解决朋友和自己的困难，这样却最快速，也最有效。
　　　　查尔斯低着头，脑袋轻摇了几下，“唉，你管不了，收拾一下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有什么是我管不了的呢？”默林打了个响指，示意着自己的强大。
　　　　“这些天杀的小气鬼，连一份食物也没买，整晚都只有人喝酒。这些酒钱我大概要赚两个月，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只能分文不挣。”查尔斯说出了自己气愤的原因，差点没把默林逗笑了。
　　　　“原来如此，那我是管不了了。我去睡了，明早记得叫我。”默林转身准备离开，做为伙计，他的房间在二楼，远离了后院的老板和他女儿。再帮忙，默林也外人，他对这种待遇并不感到奇怪。
　　　　‘咔’的一声，挡门的木条断了，足有大姆指厚的木板重十几斤，即使是最大的暴风雪来临也不可能将它弄断。默林感觉到一股杀气跟外面的寒风一起吹进了屋子，像是要把一切都冰冻，撕碎。
　　　　他看向门口，却只看到了一个没有头的身子，直到那个高个子弯着腰走进了酒馆。这个人真高，高到一伸手就能直接摸到二楼的地板。如果不是见识过特雷西亚，默林一定会为这个人的出现感到惊讶。
　　　　“请问？”做为伙计，默林迎了上去，很客气地向他问话。
　　　　“问什么？这里不是酒馆吗？我饿坏了，还有些冷，拿最好的酒和肉来！”来人正是美狄亚的新贴身保镖，之前她也有过一个，不过‘不小心失踪’了。
　　　　脱掉了身上的棕熊皮斗蓬，露出了像钢铁一样结实的肌肉，在这么冷的冬天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布衣和一条不知道用什么皮做成的光滑表面的皮长裤。系在腰间的双头枪代表着他的特殊武技。
　　　　两腮和后脑的头发都剃得很干净，用特殊的油涂在了上面，看起来应该不会再长出来了。为数不多的黑发被竖着扎在了他的头顶，一个小吊辫子在他脑后一颤颤的。大个子坐了下来，发现默林仍然站在他身边。
　　　　“你在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下贱的侍者。”承达西摩很无礼地大叫着，他习惯了这种说话的方式，除了对自己‘心爱’的城主夫人。
　　　　“先生，你弄坏了我们的门，在你吃到食物之前，我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