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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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主宰。他的面貌堪比吸血鬼之王，他的身材可以比美暗骑士之首，他的两眼弃满着代表一切归无的灰色。但任谁见了他，也不会与最低等的新生骷髅人归于一谈。
　　　　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身子俯倒的正是东冥奥古斯都的军队总统领，默林的仇人，强大的亡灵法师——莫布雷。他一言不发，等待着神的指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亲正跪在神的面前，这对高贵的莫布雷来说，不是屈辱，反而是一种荣幸。
　　　　“是他，真的是他。没想到卡尼安顿的烦恼也不能将他消灭。不过，他的力量好像已经被消磨到只有低等的亡灵差不多的样子。”冥神的脸一动不动，声音从他的肚子中传出，他肯定了远远的，在高处像两个蚂蚁一样的两个小黑点中的一个，就是本已经应该消失的他最杰出的部下默林，默林·赞恩，古老的亡灵巫族最后的血脉，与冥界共同诞生的他的最忠实的仆人。
　　　　“陛下，我这就将他消灭在萌芽之中，让这个邪恶的种子永远不能露出地面。”莫布雷自做主张地弯腰起身，就想退下去杀掉默林。
　　　　“不！莫布雷，你不觉得我们的败仗已经到头儿了吗？”冥神的肚子叫了起来，显然他比莫布雷看得长远，看到了更多。
　　　　“那么，伟大的冥神陛下，我该如何做呢？”莫布雷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对冥神的决定不是十分赞同，但这是神的旨意。
　　　　做为冥神，哈迪斯当然看得出自己的下属是什么心情，他安慰性地说道：“莫布雷，你要分清自己和工具之间的差别，剑再利，也是一把剑，最后，为了防止自己被割伤，我们会在不需要它时将它变成锄头或一团废铁。”。
　　　　这个比喻很合莫布雷的心，他的脸变得像六月里的天一样快，马上喜笑颜开。接着，接受了神喻。
　　　　数以千计的高等亡灵们三三两两地聚着团，从人间弄来的美酒像鲜血一样在一个个圆形水池中由魔法喷泉不断循环着。恶心的带有血腥味儿的食物，摆得到处都是。如果是在人间，这里一定会被当成是炼狱，但这是冥界，是古老而辉煌的奥古斯都，是奥古斯都中最高的镇魂塔内的最高级的餐厅。只有成了带着数十万大军行军打仗的战斗团以上级大人物，才有资格进入这里享受不定时的冥神的优待。
　　　　‘啪啪啪’有人拍起手来，从二层楼的房间中，走出了一排妖艳动人的女子，当然他们身后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所有高层的亡灵都认得出，这是从地狱里请来的女妖，虽然他们的长相并不能让人想起天使，但他们的身材和极其暴露的穿着，却足以让任何有本能的雄性生物喷血。
　　　　站在队伍最后的，当然就是今天的主人，代表着冥神意志的莫布雷大法师。他带着一如即往的和善的笑脸慢慢划过每一个女妖，一直走到了楼梯的转弯处的那个平台。手扶着红木扶手，他举直起了手中的酒杯，“为冥神哈迪斯！”。
　　　　“为冥神哈迪斯！”两千多高等亡灵们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当所有的红酒都流入了这群不是人的肚子中时，莫布雷终于开始宣布今天的重头戏，“各位勇士，我忠实的战友，最亲爱的朋友们，今天，在冥神的眷顾下，我们有幸请来了十二位美丽的女士，她们是年轻热情的姑娘，她们是温暖肉感的被子，她们是你们的战功相应的奖励！接下来，芙莱儿！清柔可人，叫声奇大，想跟此佳人共渡一晚的价格是十个血级以上的灵魂之火！……”。
　　　　下方的喊声连片，一个接一个的出价。面对这种自己从前就不热忠的低级游戏，默林向来嗤之以鼻。他继续喝着在人间时学会品尝的美酒，尽量躲开人多的地方。暴恩则对这种叫价饶有兴趣，但他还没有看中的对象，一直等待着，看着别人叫价。
　　　　“最后，各位勇士，我们压轴的美人，有着奥古斯都第一美人之称的血族女王——‘优米！’，跟她共渡良宵的底价是，一个拥有着紫色灵魂之火的顶级的敌人的生命！”莫布雷拉长了自己的声音，让整个大房间的人都听得到，他好像在刻意的宣扬。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默林就抖了一下，然后，他发现了莫布雷那双正盯着自己看的灰邓的眼。默林平静下来，慢慢穿过人群，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一定会杀掉一个威廉姆老狗的黑剑士！”一个全身乌金甲的黑剑士已经拔出了从不离身的乌身白刃的宝剑，用力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大理石地面中。紫色的光从他的头盔中透出，证明着他完全有这个实力。
　　　　‘啪’的一声，有人打坏了一个桌角，“我，在下一次的大战中，一定要将敌方的两名暗骑士击到马下！”，四方形的石桌，有一角已经掉在了地上，放出大话的，正是一个同样实力超群的暗骑士。
　　　　“我要杀三个！”又有人狂叫起来，当发情的公牛们看到了最肥壮的母牛，他们的缰绳不再好用了，冥界中本就不常见的礼让，现在荡然无存。
　　　　“十个！我出十个！不管对方是什么，我一定要干掉十个！”
　　　　此话一出，大厅内立即静得像没有人一样。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到那个甚至还没到达紫级的年轻亡灵，他们都觉得这个家伙是疯了。
　　　　“莫布雷！这算什么？难道我们顶级者之间的较量还要让这种小丑来捣乱？”最后叫价的黑剑士愤怒地以剑指着暴恩质问着。
　　　　“他是第二军第五战团的团长，完全有资格与你们这些高层一起叫价，尊敬的黑剑士阁下。”说话的不是莫布雷，不是暴恩，而是已经将暴恩拉到了自己身后的默林。从见到优米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扔到了九宵云外。
　　　　正当所有人都奇怪之时，默林抬起了头，他的头盔为了饮酒，像其它人一样用左手拎着。一张让所有人都陌生的，看起来还不太像一个高等亡灵的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也就是说，他们猜得没错，真的有一个处在高等亡灵和低等亡灵之间的家伙混了进来。
　　　　但黑剑士想拿起手中的剑将面前的小丑劈成两半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了。那是面对骨龙或骑着铁骑的暗骑士时才会有的感觉，说得明白点，就是怕了。而让黑剑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竟然会怕一个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捅死的中等亡灵。
　　　　正想着，默林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与他相距不到一米，抬头看着高大强壮的黑剑士，默林眼中毫无惧色，“而且，受冥神邀请来到龙顶用餐的人，都有权出价，这不是规矩吗？”，看着黑剑士明显有些吃惊的眼神，默林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刚听说的，难道这是假的？”。
　　　　“不，默林，我的孩子，你说的都对。就连你，也有机会出价，只要你能完成你的承诺，那么，战斗结束的当天，美人就是你的。”一直观望的莫布雷终于开口了，他仍然笑着，像是永远也没有愁事。
　　　　“那么，我就用第五战团消灭对方两部以上的兵力为价格，您看，我这个出价算不算太低了？或者，我个人再加上二十个顶级亡灵的首级。”默林越说越离谱，但他眼中出现的却是自信。
　　　　第一次听到默林的名字，场中刚开始的议论声就终止了。但当所有好奇的人看到了里面站着的瘦小僵尸后，却又都失望地摇头退回了一边。现在，暴恩不再是疯子，一个能当上战斗团长的亡灵，一定有着不可靠人的秘密，或者是他们看不出的强大实力。但默林一定是疯子，即使是莫布雷总统领，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好！叫价结束，我想不会有比你更高的价格了。希望你能实现你的诺言，不要让美人独守空房。”莫布雷拍着楼梯扶手，确定了最后的结果。
9　胜利
　　　　骑乘着两匹淘汰下来的地狱铁骑，暴恩和默林并排走在前往坎卢比战区的路上。浩浩荡荡的骷髅海打着头阵，接下来，毫无新意的僵尸，鬼灵，走在后面的巫妖和弓箭手们一般只在前方的炮灰耗尽时，才会发动真正的攻击，否则都是象征性地对付几下。
　　　　“默林，如果我没猜错，你与优米关系不一般吧？”暴恩看着前方远去的大队人马，找了个空当提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默林也不绕圈子，在暴恩面前，他一直都很坦白，“是的，她曾经是我的女人。”。
　　　　不经意的苦笑让默林察觉到了暴恩的不正常，但他相当地理解。优米太美了，无论是人间还是冥界，她都可以算得上是最完美的女人，让所有男人着迷，着魔，为之疯狂。暴恩绝对是个男人，至少现在是了。
　　　　“按我说的做，我们将会用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默林岔开了话题，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对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死心，原因是因为自己也想要她。
　　　　“一切都听你的，像从前一样，每一次，我都相信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暴恩很了解事情的进行，发展，一切看起来那样简单，但实际想起来，如果没有默林，他再特别也不过是个骷髅人，现在很可能还在骨海，或者，死在了战场上。
　　　　大决战同时在奥古斯都的东西两边打响了，两大军团都分别在各自的战场上洒血挥汗，这一次，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也将决定着威廉姆能否进入人间。事实说明着，他的军力，他的实力，他的战术，都是超一流的。这也让冥神，原有的唯一主宰哈迪斯狠狠地头疼了一阵。但现在不会了，他最好的助手，帮他天天安乐享福的冥界第一大将军回来了。
　　　　‘冥神之箭’这是默林在冥界留下的外号，起初暴恩还不太了解这外号的意思。但今天，他理解得很透彻，甚至觉得这个小小的绰号是辱没了默林这个伟大的将领。
　　　　“进入范围，让后方的骷髅海参到鬼灵和僵尸的部队中，鬼灵分出一批来将前方的战斗带打断！”默林骑在马上，来回在高坡之上跑动着，并不断传话给身边的吸血鬼。
　　　　本来做为最后的大将之才的吸血鬼们，现在被用做了通信兵。但他们都很乐意做这件事。因为他们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胜利。吸血鬼像幻影一样在空中飞行，不断地对下面的军队做出指示。而数十万的部队，在默林的眼中，却变成了几个大盘的棋子。
　　　　暴恩一直都没说上一句话，他只是跟在默林的马后吃着尘土。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毫无意义。每一次默林都在关键的时刻改变了战术，兵种的混用，看似无用的大范围移动，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后的时刻证明了默林的智慧有多么的杰出。
　　　　“吹号，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通知高等部队，决战开始！”默林眼看着被分散击溃的敌军只剩下了最后一小点，对身后的暴恩抬手下达着命令。他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独自做战的感觉，而即使跟他混了很久的莫布雷，也没办法做到这样灵活地指挥一支庞大的军队。在他手下，军队就像是一个整体，有着灵魂的整体，一支活着的军队。
　　　　号角声响起，第五战团开始撤退。骷髅战士和僵尸们开始找着自己的队形。跟以往任何一次胜利都不同，这一样，连炮灰都没有多大的损失。而当大部队开始撤退时，两匹铁骑和数十个化成了巨蝠的吸血鬼分团长开始一齐奔向了战场。他们将与强大的高等亡灵部队汇合，一起与对方的高等亡灵们做最后的厮杀。
　　　　“暴恩，看准我手指的方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在离敌方暗骑士队还有两百多米时，默林给他使了个眼色。
　　　　暴恩很惊讶，“全都是高等亡灵，你还是要让我来得好处？”，如果说之前的低等亡灵对默林来说微不足道。那么，这些高等亡灵任何一个都可以让他的灵魂之火有质的飞跃。有着亲身体验的暴恩实在不能理解默林这种做为，是无私？还是别有所图？
　　　　但时间不容他多想，即使是淘汰下来的铁骑跑起来也是速度飞快，两百米只是眨眼间就到了。暴恩不再多想，他看清了默林那发着惨白淡光的右手，指向了最前方一个离其它暗骑士有些远的落单者。暴恩毫不犹豫，拔出自己的剑挥剑便轮了过去。
　　　　‘噗’如他所料，有了默林，暗骑士变得像僵尸一样不堪一击，而且，连阻拦和反击都不会发生。又是一道强大得令他窒息的力量流入了他的身体。‘呼’的一声，暴恩感觉到自己的脑中一团火焰被点燃了，而那团火的颜色，正是代表着冥界顶级亡灵的紫色。再次凝神看去，眼前的世界都亮了起来。那些本来混乱的声音，在暴恩听来也变得十分的有规律，它们在向他诉说着一些事情，比如有个马踩空了一脚，有个骑士的剑刚刚与另一个碰撞过，现在他应该处于回力状态，将会有一个很短的没有反抗的时间。
　　　　“那！”默林的叫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从喜悦中回来，暴恩再次卖力地勒马飞去。又是一剑，很轻松地刺入了另一个暗骑士的胸膛。
　　　　暴恩越杀越强大，最后，他像之前一样，又一次在混战中妄形，他又忘掉了去看默林的手。而这时，默林也不再说话，不再浪费自己的力量。被两个奇兵杀得乱了阵角的敌方暗骑队，已经与仕气正满的冥神暗骑士们遭遇了。很不幸，仅仅一点点影响，也让他们被打得节节败退，这就是战争。
　　　　当默林的马两边挂了六排二十个暗骑士的头颅后，默林一勒马，对暴恩喊着：“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场战役，我们将完胜。”。
　　　　暴恩的杀意正浓，本不想罢手。但默林的话在很多时候都是对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是对的。暴恩眼红地看着正在混战的暗骑士和两边分别赶来跑动速度比马差不了多少的黑剑士，最后很不甘心地长叹一口气，他跟着默林的方向退回了己方的阵营。
　　　　“为什么不再多杀一些敌人？你没看到我已经进化成这种地步了吗？能在一场战斗中杀掉这么多高等亡灵的，只有我！只有我和你！”暴恩两腿夹马在原地打着转，虽然他回来了，但仍然很不甘心。
　　　　默林指了指远处的天空，“有得必有失，很快，在人间，有一句古老的战斗格言，叫做穷寇莫追。他们真正的压箱底的力量才刚要到来，战斗不会在一天打完的，相信我。”。
　　　　暴恩向着默林指的方向看去，一片阴沉沉的天，高处，云比平时淡些，但如果没有乌云那就不是冥界。除了这些，他什么也没看到。转过头来，刚想开口责问默林，他的耳边却响起了像是马死前的鸣叫之声。接着，一阵阵强烈的爆炸夹着白骨箭雨降临了战场。
　　　　‘轰轰’的爆炸声过后，防御被打破的暗骑士和黑剑士变成了骨箭扎起的刺猬。而这时，骨龙从天而降，两只大手将暗骑士加人带马拉到了高空，撕成了两断后再重重的掷向地面。暴恩的印象里，骨龙并没有这么厉害。事实再一次证明，默林真是名不虚传，而自己能跟他做朋友，可能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当冥神的高级部队开始败退，默林调转了马头。“很好，到最后我们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那个白痴一定会让我们乘胜追击。下一次的战斗，我们战团排在最后出击。”默林仍然用着命令的口吻，他的记忆逐渐完整，他也变回了不可一世的骄傲大将军。
　　　　暴恩根本不想反驳什么，因为他一直以为不可能发生的，现在都发生了。而默林，预言和实现了这一切。看看他马上挂着的战利品，他真的做到了，带着二十个高等亡灵的首级回去换他最心爱的女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