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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花间清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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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花清青还是来了。




血腥与扭曲

  花清青站在大堂里,大堂宽广而空旷,只在座位的两旁点着几根蜡烛,把在这满是血腥和幽寂的大堂弄得昏暗而凛冽。
  席巴高高的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银色的长发四散披在肩上,他冷冷的注视着在他的念压下依旧面不改色的花清青,半晌不语。
  凝重的气氛笼罩着大堂。
  花清青看着眼前的席巴,慢慢的观察了起来。席巴浑身是壮硕的肌肉,那凝重如渊的气势以及铺天盖地的念压让花清青真实的认识到眼前的人的强大。
  看着眼前不语的花清青,席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问你,你将伊尔迷看做是什么?”
  花清青奇怪的看了一眼席巴,自动将这句话翻译成了boss在问自己的员工对家里的二世祖的印象。
  花清青摸摸下巴,想了想,“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
  席巴仰天大笑,他眼神奇异的看着花清青,他居然不知道伊尔迷的心思吗?
  “你必须离开伊尔迷的身边!”席巴毫不犹豫的下了通牒。
  不是请求,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花清青歪歪头,“为什么?”
  席巴冷笑,“你有资格不同意吗?”
  花清青沉默了一下,他淡淡的道,“没有。”
  席巴心道果然如此,他在等着花清青的答复。
  只可惜,花清青慢慢的抬头抬头,露出一个和南很相似的微笑,“就算你是他的父母,也不可能管他一辈子。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呢?”
  席巴不屑的道,“他是我的孩子!”
  花清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目光直视席巴,声音里说不出的指控,“是你的,还是揍敌客的?”
  席巴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少年犀利而锋利的眼神,心里那曾经最痛苦的角落开始崩塌。
  “我一直都不明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选择未来的理由,凭什么你们就一定要伊尔迷经受这些?”
  “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做朋友?”
  “在我眼里,伊尔迷就仅仅是伊尔迷而已!”
  花清青仰起脸,眼中那清澈的质疑和掷地有声的宣言让席巴这些天来所堆积的愤怒一下子就爆发了。
  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
  多么好的问题!他席巴在年少之时也这么问过!
  谁不想拥有一个自己幻想的未来!?谁不想拥有着自己的朋友,年少轻狂一把,轰轰烈烈的活一次!?
  可是当他满怀憧憬离开揍敌客的城堡,在看到了世间不同是景色的同时,得到的却只有挣扎。只因为他所背负的姓氏,他遭到了同行的挑战,仇人的复仇,苦主的诅咒,朋友的背叛,他人的利用。
  如果他没有阻挡这一切的实力,他还会站在这里吗?
  少年时的幻想在时间的流逝下变的是那么的脆弱,互相信誓旦旦的誓言在嘲讽的命运下是那么的飘渺。
  当他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那一刻,他席巴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经过揍敌客多年血腥教育而存活下来的席巴·揍敌客!
  揍敌客家的爱是深沉而血腥的,他在每一个孩子还是孩提时代就让他们流尽自己的鲜血,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再受伤。
  那些幼稚和青涩,那少年的轻狂随着揍敌客漆黑而黯然的爱早早消逝。
  他们所受的一切都是被扭曲的亲情所至,那仅剩的他们所知道表达爱的方式。
  而你花清青,这个生活在光明和灿烂的世界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和否定?
  选择未来?多么美好的词语啊?!
  可是,选择的代价却是生命。
  拥有朋友?多么憧憬的救赎啊?!
  可是,朋友的最后却是背叛!
  揍敌客没有选择!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席巴不屑去将这些告诉花清青这个外人,哦,不,现在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花清青看到席巴眼里的杀机,但依旧没有退缩。
  他只是在为自己的朋友讨要正常的人权和福利。
  如果失败,在他原来的世界也仅仅是炒鱿鱼而已,而在这里,代价就是生命。
  而这是花清青能为伊尔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希望你的未来能有所松动,这是弱小的我仅能做的事情。
  
  当席巴的手插进花清青的心脏的时候,花清青没有躲,他和席巴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再挣扎也没有用,花清青只是惊诧的看着插进胸口的那双手,有力的手上没有一丝鲜血,花清青惊讶于没有感到一丝痛。
  而席巴却没有一丝意外,揍敌客的血早在少年之时就已经流尽了,而敌人的血他不屑于被溅上。
  只是出乎席巴意料之外的是花清青的全身猛地闪过一丝光亮,花清青愣然的看着脖子上当初南给他的据说是保命的东西,眼中的惊诧化为感动。
  花清青心中长叹,自己何德何能?
  当初那个红色的纸绳此时在颤动,慢慢的变为另一个花清青,席巴的手上依旧没有一丝鲜血——幻像的确是没有鲜血的。
  啪嗒,幻像碎裂,同时化为点点的红色,聚合为几行字。
  
  致揍敌客: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让你们在瞬间失去念,这种药师根据你们的血缘传染,那么用你们揍敌客全家的未来来换花清青一命,我想你们不会反对的。
  ——南
  
  席巴仰天大笑,笑的肚子痛,笑声中满是讥讽。
  我的孩子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朋友!?
  他毫不犹豫的将花清青扔进了刑讯室。当初坐在干净明亮的屋子里看那些让他呕吐的录像的时候,花清青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来试上一试。
  当那些冰凉的刺刀一点一点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当的指甲被粗鲁的剥掉的时候,当他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当的手筋和脚筋全被被挑断的时候,他除了默默的喘着肺里的每一口空气之外,只是愣然的看着头顶。
  青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头顶是发霉和阴暗的石顶,一片漆黑。
  他浑身鲜血流淌依旧,只是头上三尺青天已然湮灭。
  花清青依旧不后悔。
  原来伊尔迷所经受的就是这种痛吗?可是相对于身上的痛,心里的更加难受吧……
  三天后,席巴冷冷的带着人来到地下室,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昏迷的花清青,对身后的人一摆手。
  佣人沉默而简单的操控了花清青。
  席巴低沉的问道,“你是谁?”
  花清青机械的答道,“花清青。”他用的是中文。
  席巴皱眉,“用大陆通用语。”
  “弗洛尔。”
  “很好。”席巴点点头,“你的种族是什么?”
  “华夏族。”
  “华夏族的具体情况。”
  这一次花清青没有再说任何话。
  席巴看向佣人,佣人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突然挣脱了控制的花清青。
  花清青诡异的一笑,他抬头,“有些事情,可是连南也不知道的啊……”
  席巴直觉不好。
  花清青的眼睛不再是被操控的僵硬,他无比眷恋的看向席巴的背后的门外,然后僵硬的转着身子,看向了佣人。
  “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伊尔迷……”
  然后花清青闭眼,他的七窍开始流血,浑身瘫倒在地上。
  佣人,或者说伊尔迷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的怀里的花清青,他紧紧的抱着花清青,手颤抖的摸向花清青的颈脉,然后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居然还在跳动!
  伊尔迷觉得自己就像在悬崖边跳舞,他的一脚终于踏上实地,这么多天的饭餐露宿全部都不算什么了。
  席巴冷眼看着伊尔迷,头一摆,身后真正的佣人来到花清青面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老爷,人已经废了。他的大脑,已经全部崩溃了,哪怕再操纵也说不出您要的东西了……”
  伊尔迷觉得自己的另一只脚又踏空了,全力的赶回来,竟只能看到花清青的最后一面吗?
  席巴冷笑,“伊尔迷,杀了他。”
  ……
  伊尔迷没有动,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周围全部是漫天的血色,没有一丝光亮。
  席巴看着有些呆的伊尔迷,没有说话,他的手猛地一动,一道念刃就向着花清青的脖子上切去。
  伊尔迷没有动,他只是将花清青抱得更紧了,那道念刃打在了他的身上。
  伊尔迷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鲜血慢慢的流下,混在花清青的血里,就好像两人一直在一起。
  席巴的念压渐渐的飚了起来,他冷酷的对伊尔迷道。
  “伊尔迷,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伊尔迷心中已经不再觉得痛了,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他慢慢的转身,漠然的道,“当初南让我吃了一种药。”他抬头,慢慢的笑了起来,犹如深夜里绽放的夜昙花,美丽而短暂,“我吃了。”
  席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一把将伊尔迷抽到一边,狠狠的撞在墙上,伊尔迷用全身包裹着花清青,好像要把他缩在身体里,他浑身缩成一团,花清青冷冷的身体是他所剩下的执着。 
  席巴大踏步离开,桄榔!漆黑的地下刑讯室只剩下伊尔迷以及变成植物人的花清青。
  伊尔迷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花清青黏着血的脸颊,面瘫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刚才的笑容不是他一样。
  在漆黑的刑讯室里,伊尔迷那原本黯淡的眼睛变的愈发的深沉,最终两行血泪留下,他自己仍不知觉。
  他的眼泪早已流干,能流的,也只剩下血了。
  
  是不是连血也流光后,就可以去到花清青所在的地方?
  
  对不起啊……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ok,补完!
这个看起来大家都不希望花清青死掉呢!可是说实话我自己是希望阿青就这样挂掉的啊……




番外——流星街囧事之一

  1、黏人的疯魔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疯魔还年轻之时,有'img'fwlxj嘾l




自私与代价

  在广袤而旷远的一片葱绿色森林里蓦地出现一声长啸。
  长啸低沉而沉闷,渐渐的声音变高,里面蕴含着深深的悲哀和愤怒,随即婉转的下降,声音犹如低喃的轻语,好像逝者的告慰。
  金被这跌宕起伏的箫声弄得心里一惊,他看向森林的远方,眉头紧皱,速度加快,背后那个壮硕的婴儿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的焦虑,安静的没有哭闹。
  当金终于看到南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南静静的站在一个悬崖边上,无声的眺望着远方,他灰色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傲,那么的淡薄,那么的悲伤。
  “金,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半晌,南低低的问道。
  金叹了口气,他挠挠头,看着整个人都萎靡不堪的南,“怎么了?”
  “我知道阿青讨厌这里,却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希望离开。”南没有理会金,依旧自言自语。
  金翻了个白眼,他看出来了南只是想找一个吐槽的对象,于是索性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听着。
  “我想了那么多的方法都是帮助他的,可结果他依旧走上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南突然回头,灰色的眸子好像碎掉的琉璃,“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在这里,我只是希望不孤单,这样做,错了吗?”
  金一愣,他看着南脆弱的表情,宽容的笑道,“这很正常啊南,希望自己不是一个人,渴望同伴的存在,人是群居的啊……为什么说自己是错误的呢?”
  南哀伤的笑了一下,转身,又看着远方,“梦里不知身是客……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因而害怕和漠视吧……”
  “那南认为这是不是梦呢?”金努力的从南的字里行间寻找可以安慰和解析的话语。
  “怎么可能!?”南失笑道,“我在这里,这里就已经是真实了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啊……”
  “那你还在哀伤什么呢?”金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伙伴了吗?”
  那不一样啊……南的唇边抖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微微一笑,很是温暖,“金,谢谢,每次都要你来安慰我呢!”
  金却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你要去做什么?”
  南唇边溢出一丝清浅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我都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金定定的看着南,立马回道。
  “你儿子怎么办?”南摇摇头,不同意金的话。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担心你!”
  看着金坚定的申请,南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然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的哀伤和感慨,他低低的叫道,“素罗?”
  素罗刺啦一声,很快的的出现在南的旁边,他吐着蛇信子,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我是好人的金,满是好奇。
  金也是满脸好奇和兴奋的看着眼前浑身纯白的贪食蛇,“这就是当初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下遗迹的原因?”
  南点点头,“这是素罗,你可以将小杰放在他那里。”
  “好!”金二话不说就将小杰轻轻的放在素罗盘旋的身体上,那种理所当然的信任感让南嘴角抽搐。
  “素罗,拜托你好好的照顾小杰一段时间哦!”金似模似样的蹲在素罗面前,素罗好奇的看着他,点点扁扁的蛇头,“好呀!”
  “哦也!?还会说话啊!”金一脸大惊小怪的神情叫了起来,南满脸黑线,不客气的提着金的领子冲着索罗点点头,就立马不见了。
  
  在飞奔中,金大声的冲着南道,“你要去哪里?”
  “找揍敌客是麻烦!”南的声音没有因为急速的奔跑而出现一丝的颤动,依旧清冷而淡漠,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夹杂着一些愤怒和仇恨。
  金皱皱眉头,“揍敌客可不好对付啊!他们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任何人委托他们,他们就对我弟弟出手了!”南冷冷的道。
  “不会啊~揍敌客是很有原则的啊……”金疑惑的看了前方的南一眼,这句低声嘟囔他很好的小心的控制着,没有让南听见。
  南的速度很快,他没有走大城市,只是一路在郊区奔跑着,甚至有些时候还要到沿途的森林去采摘一些药物。
  金没有一句怨言,因为根据他非人的直觉,他知道南这个时侯正在暴躁中。事实上,他一早就趁南不注意的时候给赫尔打了个电话——自从那次他跑到流星街后就将这些号码都记了下来——直言不讳的给他说南很不对劲,相信那边也会有人过来吧,金倒是希望来一个皮糙肉厚的能抵御住南的发泄的家伙,赫尔信誓旦旦的说那位绝对皮糙肉厚,耐打,金听了后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抖了抖。
  一直到约路比安大陆的边缘,南才停下了这次疯狂的奔跑历程,金跟着呼歇带喘的,经过这次长途跋涉的奔跑,金可以说是再也不会在跑上被人追上了……
  坐在飞艇上,南闭目休息,金早已呼呼的睡着了,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南睁眼,看了一眼睡相难看的金,微微一笑。
  但旋即又想到花清青,只觉心里很是悲伤。
  阿青啊阿青,你居然会直接跑到揍敌客的老窝,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执着?你只想到了伊尔迷的挣扎和悲哀,想到了你自己的不干和无趣,你想回到你的家,想离开这里,想离开这个陌生的世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人也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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