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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同人)卓然不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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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知同辈弟子中,左冷禅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物。待他接手嵩山掌门,必会有更大的动作。衡山的莫大和刘正风虽剑术精绝,终究心有旁骛,沉溺音律,在这等事务上难是他敌手。而我华山自保不渝,更不可能独自抗衡,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待我睁开眼,便听见敲门之声。
  “进来罢。”我收起桌上的纸,站了起来。门开后,走进来的却是令狐冲,他冲我行了一礼,道:“师父。”
  我有些惊讶:“冲儿?你来此地作甚?”
  他直愣愣得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见他目光闪烁顾盼左右,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涨红了一张脸,瞧着他这般忸怩姿态,我不由得微感头疼,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你有何事?说吧。”
  他前行两步,抓着我衣角,唤了一声“师父”。
  我几时被他用这般软软的语调叫过,当下暗生无奈之感。暗自想着:“无论这混小子又闯了什么祸,看在这一声可怜兮兮的师父的份上,我也就兜下此事罢了。”兴许是岁数见长,令狐冲也露了顽劣的性子,华山上下没被他戏弄的人家屈指可数。每一次他闯了祸,全仰仗三师弟和四师弟在人面前替他陪过不是,转头便责备一顿。只是小孩子贪玩,几人又真心喜爱这小师侄,舍不得责罚,便屡教不改。
  令狐冲站在我面前,却深吸了一口气,张口道:“唐四杰骆宾王七岁即作诗歌,魏朝陈思王曹植年少为赋,西狂杨过相助郭家保卫襄阳,我华山的岳肃师祖亦凭借一剑弱冠成名天下……”他一口气报了许多名字出来,没有半分停歇。
  我板着脸,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忍住嘴角细微的抽搐道:“那便如何?”
  他声音低落了下去,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些:“师父,我七岁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令狐冲在我的笑声里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又急又气,跺脚唤了声道:“师父!”我笑意盈盈得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了然道:“你要修习剑术?”他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得旁征博引,竟是为了此事,真是分外可爱。
  令狐冲红着脸,目光却异常坚定得点了点头。我七岁时候,师父带我入了剑道之门,花了一年半的功夫明心见性后,内功有所小成,才允我修习剑术。令狐冲这两年来基础打得很是扎实,对剑性的悟道亦是勤勤恳恳,我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当下决定考校一番他对剑性的领悟。
  我问令狐冲:“剑是什么?”
  我曾答应过他,待他明心见性后,便正式教授他剑术。到了那时候,他才算真正拜入我华山剑派,是我华山第十四代大弟子。
  他脱口而出:“是器。”
  我微微颔首:“你是御剑者,是人,万万不可为器所御。这是为师望你悟透并牢记的第一要义。你的剑道当是你的心,你手中的剑是器,应是要用心去御器,而非是因器违心。”
  我忽然厉声道:“我华山派的七戒,你背诵一遍。”
  他道:“是,师父。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我知道他此刻年幼,必不能全部明白这其中之意。但只要他牢牢记在心头,终有一日会明白长辈的良苦用心。而“君子不器”的道理,更要他长大后方才能参悟一二。
  我道:“同我去剑堂罢。”他高兴之极得欢呼了一声,我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出了有所不为轩。                    
作者有话要说:  知乎上关于任我行不佩服的三个半人,猜测一个是令狐冲——放荡不羁离经叛道剑术高超战绩辉煌经历奇特急公好义和老子臭味相投,但为情所困愚忠其师不肯入我神教自暴自弃真他妈的气人!
  “为情所困,愚忠其师”啧啧,品味一番。
  原著很诙谐,但金大侠的境界我差得远了。。

  ☆、第八节

  
  片刻间安排已毕,我引着他来到剑堂。只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遥想我初入门习剑的时候,那里原本挂着的乃是“气剑合一”四字,掌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花纹难以辨析,正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
  华山派今日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声誉,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丧生在这些前代宗师的长剑之下。
  我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引徒儿令狐冲入剑道之门,传授华山剑法。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教冲儿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
  令狐冲亦跟着我恭恭敬敬得跪下。
  我站起身来,森然道:“冲儿,你且记下了。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上两段部分摘自原著第七回,有删改)
  令狐冲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我瞧见他面目肃然,俨然不像个幼童,在这静穆的剑堂中,挺身直立,恍惚间倒像是柄渐渐开锋的宝剑,不免心下大慰。对他道:“为师虽自今日起传授你剑术,但你亦要牢牢记住,剑法虽是要紧,但根本却是修气,以气御剑,方是大道。冲儿,我传授你的功夫,最先教的是甚么?”
  令狐冲答道:“师父最先传授运气的口诀,从练气功开始。”我自一年前即开始一字一句传授他华山上乘的内功口诀,令他仔细参悟,不懂之处即刻发问,我即刻解答,倒也进展飞速。
  我道:“是了。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 
  说这话时候我心底很是复杂。纵然我对这“重气轻剑”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同,但在这肃穆的剑堂,面对年幼无知的令狐冲,自是不能告知他真正的想法。以气御剑,以剑引气,剑气二物本是相辅相成。但人一生精力有限,除了那些天赋异禀之辈,又有谁能兼修二物。故而我气宗主张以修气为本,所谓‘纲举目张’,教导弟子重修气,虽是修炼漫长,但成就却更高,亦是无可厚非。
  令狐冲毕竟不过稚子,有些事情不能通透,我也未曾与他谈起过剑宗与气宗的纠葛分裂。总念及待他长大成人,对剑道有一番自己的理解之后,再告诉他此间争辩亦不迟。
  他一尝夙愿,与我回“有所不为轩”的路上却有些异样沉默。我出口问道:“冲儿,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我,道:“师父,那剑堂中悬挂的剑,好生之多。”我闻言心下感慨,每代华山师辈坐化后,他的剑便会被下一代掌门恭敬收起悬在剑堂之中。那些宝锋名剑随主人历尽沧桑,虽已蒙尘存于人间,得后人供养香火,震慑后世。但它主人却早已坐化,徒留得平生故事流传武林。剑堂供奉的又岂止是剑,那一柄柄剑凝聚的厚重故事,怕是穷尽一人一生也写不完全。
  剑魄悠魂,侠道剑心。
  “师父,日后你的剑也得留在那里么?”他忽地问道。我心下哭笑不得,真真是童言无忌,连这等百年之后的事情都会问出来。入享剑堂乃是华山一派至高荣誉,数百年来华山弟子不知百千,但悬在那堂中的先人佩剑不过十余柄。莫说能受得起剑堂供奉,我只愿化为一抔黄土后,能够得一后人惦记,亦不枉此生了。
  我敲了敲他的额角,轻声呵斥道:“莫胡说八道。不吉利!”他吐了吐舌头,面上却轻松了不少。人生终遭一死,我纵是看透生死,却偶尔不免惆怅于人世孤苦,茕茕孑立,倒不如做一柄剑,无心无情来的明快简单。
  次日,我便开始传授他华山内门的基础剑法。华山剑法的基本招式共有九式,每一式皆包含许多变化,其后愈是高深的剑招,愈加需要相应的内功修为才能使得出来。这起手式乃是“白云出岫”,沐着晨光,我在院中出声指点着令狐冲的出招角度,免不了时时刻刻想起恩师的音容教诲。武林功法代代传承,星星之火,大约便是这般。
  令狐冲悟性不凡,但他性子随便,不爱循规蹈矩,虽记心非凡,仍需我一遍遍纠正他的动作。他也肯下功夫,闷声不吭,埋头苦练。有时侯白日里我不在时,他一时忘我练习过了头。晚上替他上药时,我免不了重复几句“切忌急功近利,不可俗成”之类的教导,只是看着他红肿的手腕,心下疼惜。又想起他倔强的性子,竟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仔细身体,为师知你爱剑,但养气为本。莫要乱了主次。”我轻声叮嘱,替他掖过被角。
  夜色里,他眸子里带着黠色,脸上微露困懒,开口嘟哝:“师父,为何不能重剑法。剑法若是精妙,纵内功不及,自然也可杀敌制胜。”
  我沉默良久,烛火在我眼前飘忽不定。在他快要睡着时悄声一叹:“门中前辈早已以身试法,替后人寻得正道。你当,万万不可违逆。”他“嗯”了一声,我轻轻道:“睡吧。”替他熄了火烛,便离开了东厢房。
  我怎么也没想到,令狐冲第一式“白云出岫”还未学成,便得到了后山师父出关,要我速去见上一面的消息。
  自华山派玉女峰到后山禁地,山道有十一里之遥,我脚程不慢,只花了片刻便至。
  走入师父闭关的剑洞,远远地瞧见师父坐在青石床上,银丝披肩,正闭目养神,便跪下磕头行礼道:“师父,弟子岳不群前来求见。”师父出声示意我起身,坐在洞内的蒲团上,我依言坐下了。
  剑洞内光线昏暗,阳光自一侧青石上开着的几个孔洞中投入,微小的尘埃在光线里舞动,融入那青色的石壁背景之中。剑洞中陈设简单,料想师父一心闭关疗伤,没有心思顾及旁事。
  师父开口问了我门中事务,我原原本本相告,没有半分隐瞒之意。师父听罢微微点头,忽然问道:“不群,你现下几岁了?”
  我道:“禀师父,弟子二十三了。” 
  师父喃喃道:“二十三,好,好。”见我心中疑惑却依旧不形于色,静静望着他,却转而又问道:“听闻你收了个徒弟?”
  我当下将收下令狐冲的始末道来,忽然想起令狐冲喜欢在后山练剑,甚至有一回冲撞了一位师叔,便又开口补充道:“师父,冲儿冰雪聪明,根骨又佳。只是少儿顽劣,在后山添了不少麻烦。”
  他道:“……他依赖你太深,性子又偏执。不过,终究是个好孩子。”
  我低头道:“师父明察秋毫。”心下暗自佩服,师父虽是对门内事务从不过问,但凭我寥寥几句形容,与旁人言语,便点出来了令狐冲性格中最大的特质。
  师父却笑道:“难得见你这般护着一人,极好,极好。只是,恐将来你二人起了冲突,不知何人能劝了,唉。”他原是笑着,末了一声长叹,不知为何又有丝凄凉寥落,听的我心头发酸。
  我不安得道:“若是那时……终究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没继续说下去,师父却仿佛听懂了我的打算,目中露出往日的慈爱柔和之色。他忽然道:“不群,你过来。”
  我颤了颤,起身走了过去,跪在师父面前。凑近了才瞧见,他鬓角银丝散落,面色微微泛黑,望去垂垂老矣,竟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不由心中大恸,哀叫了声:“师父!”
  他笑了笑,一手缓缓升起,似要如我幼时般轻抚我的头顶,半途却停了下来,改为拍了拍我的肩。我忍不住流下一滴泪来,就见师父缓缓自枯瘦的右手上取下掌门指环,递给我,我流着泪,一面摇头拜道:“师父,我,我当不得。”
  师父抓过我的手,沉声喝道:“华山第十三代大弟子岳不群,今日起,你便是我华山剑派掌门。望你用心武学,督促同门,奖惩分明,将我华山一门发扬光大,对得起我华山祖辈先人,你且牢牢记住。”
  我颤抖着戴上那沉甸甸的指环,忍住哽咽沉声道:“弟子岳不群谨记不忘。”抬起头来,就见师父脸上露出欣慰与轻松之色,他道:“不群,我华山一门便尽数托付于你了。你是个好孩子,为师终身教导出你这样的弟子,当可含笑九泉。哈哈。”竟仰头大笑。
  我越听越是惊慌,忙道:“师父内功精湛,自当长命百岁,莫要说这等,这等……”师父忽然低头看我,须眉皆张,目光凌厉。我这是第三次见着师父这般神色。他道:“那贺泉乃是别派密奸,你当趁机除去。清松性子单纯,你需照拂一二。季潜虽与你非出一师,但他心思缜密,当可做你助手。不群,我知道你素来投心剑道,不喜杀戮,但坐掌门一职,必要杀伐果断。你可当得起?”
  我不知为何,竟奇迹般得冷静下来,泪水悄然滴落在地上,俯首一字字道:“弟子岳不群,唯一死耳。”
  师父闭上了眼睛,我等了片刻,还是未有声息,不由抬起头来,呼喊了声。师父闭着眼,神情安详得道:“你出去罢,将清松和令狐冲叫进来。”
  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心里明白这怕是最后一面。师父待我情深意重,我未曾得报他护犊养育之恩,终是我一生憾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岳子终于当上掌门,轻松吐槽一发:
  五岳剑派实力排名
  嵩山派仍居榜首
  华山派忝居末位
  左掌门,可喜可贺!岳掌门,可喜可贺!

  ☆、第九节

  华山剑派,在三十年前,本是没有剑宗、气宗二派的。
  三年半前,玉女峰大比剑前一夜,师父将刚刚加冠的我叫至书房,告知了我二宗的来源。那时候师父身着掌门服饰,眉宇间一片肃杀戾气,眼中含着剑气凌然,半分没有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光瞧着便让人觉着心下骇然。
  “我华山十一代先辈中,岳峰师伯与蔡子峰师叔因对剑道理解相左,无法调和,竟自反目,将华山剑派一分为二。其中一派乃我气宗;另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这便是那剑宗了。”那时候剑宗与气宗不和已久,双方暗中争斗激烈,弟子间亦难以和睦相处。
  “这二十余年来,我气宗始终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再者,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若是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我心下大震,浑身发寒。自幼习剑时,师父严禁我接触剑宗人物,我那时候哪里料得剑宗气宗这般过往,师父的言语在我耳边缠绕不休,不知是梦境还是过往,整个人恍如神游异境。夜阑深沉,我独身坐在院中,树影婆娑似水,记忆深处的顽石一点点浮出水面。这月光竟和那夜一模一样,直教人溺死窒息过去。
  我闭上眼。而后师父下令,教我明日门内比剑时候,未得他准许,一句话也不得说,一个动作也不许做。又递给我一个木匣,令我明日申时过后方可查看。
  整整十二个时辰之后,我才在火光掩抑里头,见到那“紫霞神功”四字。
  “不群,今日为师对你说的这许多话。未得为师准许,你万万不可对他人提及。”
  “以气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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