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春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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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的想象力有时候丰富到男生永远想象不到的程度，御风几欲跳车明志，“梦里看到你是很高兴地在做饭，再说你哪一点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我还对你非打即骂，不怕被你一箭轰飞吗？”

　　　　“还有，还有一个问题！〃梦琳一惊一乍的，〃万一她们的姐姐不是我的孩子呢？万一是由美的呢？〃

　　　　〃小雪把剑给我，梦琳肯定是中了书禁术，鬼上身了。〃

　　　　……

　　　　进驻禹城休整一日，大军望东北而行，一路上算得上是风平浪静，第三日午时三刻，阳城城垣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城门紧闭，城墙最顶部颜色较新，应是最近才加高的，春秋战国时代的规矩，城墙的高度有严格限制，私自筑城会被认为是逾越礼制，甚至被视为对邻国的挑衅行为而受到讨伐，阳国此举是要和傅阳硬拼到底的架势。

　　　　“午时乃阳盛之时，此刻开兵见阵，有利攻取。”

　　　　“阳气大盛，彼为阳城阳国，恐于我不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讨论着，不过细听来多是关于一些迷信的内容，军事方面的言论反而不多。

　　　　这就像是说一个姓金的人一定打不过姓火的人，需要找一个姓水的人克之，即便五行宗师邹衍先生也不会每每按照五行阴阳行事，那样岂不是累死？

　　　　〃将军，不如由我们先行将阳城城墙轰开一个缺口，余部引兵入城，即可成功。”御风觉得打下一个阳城简直不用吹灰之力，干什么大家这么紧张。

　　　　没想到公西子闵连连摇头，〃不可，全军扎营造饭，明日协力攻城！”

　　　　百里分配众人分头警戒，只等到其他国家营地安稳之后才回归本队。

　　　　〃瑶光，你能不能和公西老大说说，面对一个阳城干吗要强攻，攻城的损失是最大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不等百里瑶光落座，御风便凑上来。

　　　　〃我明白，阳城只须硬攻。〃百里瑶光咕咚咚灌下几口水，〃如今军中，轻敌慢敌之风极盛，士卒认为凭借通神之力取胜不费吹灰之力，所谓骄兵必败。齐之穆陵，天险也，非全力不可胜。〃

　　　　〃锻炼兵士确实重要，但一定要付出许多人命的代价吗？〃

　　　　〃夫战者……〃百里瑶光忽然意识到和御风说话不用文言，于是变换了用词，〃战场上如果没有牺牲，活着的人，永远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战争。〃

　　　　〃或许咱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以达到相同的目的。〃

　　　　〃别说了御风，〃端木莹道，〃人类几千年历史中出现过无数的战争，你说的那种方法，没有人找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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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拔取阳城　下
　　　　readx；　　　　傍晚，公西子闵再度召开了军事会议，分派攻城任务，傅阳本部负责阳城南门的进攻。

　　　　营帐中

　　　　〃我实在不适合带兵打仗。〃面对战争，御风再一次有强烈的无力感。

　　　　“我们都不适合。”梦琳边铺床边说道，〃和那是咱们讨论的话题一样，不锻炼出精锐之师，结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不舍弃一部分人，无法救活大多数人。想要两全其美，目前看来是一道无解的命题。〃

　　　　〃你怎么……〃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梦琳偏过头看着御风的表情，〃女人，更容易认命罢了。〃

　　　　“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假如你是个火车司机，发现前面有几个误穿铁道的人，如果刹车将有可能造成出轨翻车，全车几百条人命将会消失，如果不刹车，就相当于亲手杀死几个路人，然而凭借司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两全，你会怎样选择呢？”

　　　　小雪讲的这个题目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其中涉及多方面的问题，有关选择，有关秩序，有关人性。

　　　　“我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如果硬要选的话，我想试一试刹车，至少给前面人争取些逃生的机会，同时刹车得又不会很猛，尽量保持列车平稳，然后就听天由命了，当然我知道这样是最愚蠢的选择，很可能谁也救不了。”

　　　　“确实愚蠢，但我喜欢你的选择。”

　　　　“没错，大侠如果不想像女人一样认命，就和我们并肩作战吧。〃

　　　　〃这才是我老婆应该有的状态嘛。〃御风欣喜非常。

　　　　〃谁是你老婆，哼。〃

　　　　……

　　　　第二日晴明，傅阳南军十二万人马雁形排开，阵势相当惊人，阳城紧闭城门，想必是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越来越密，进军的正在此时！

　　　　城上弓矢如雨下，不时还有飞石砸来，想必阳城中还拥有类似简易抛石机的重型兵器，不过抛石机用来攻城最为有效，守城时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得很，抛石又不是弓箭，不能瞄准，扔到哪里算哪里，完全就是打着一个够本儿，打到两个赚一个似的撞大运。

　　　　百里瑶光飞也似的冲到城下，不借助任何梯子绳索等攀爬工具，仅用画戟往土墙上一插，自己翻身踩在画戟之上借助反弹之力一跃上城，赤手空拳和守城兵士交手。三拳两掌便夺下一枪，百里得枪如鱼得水，往来穿梭于敌阵之中，崩、拔、压、盖、挑、扎，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城上敌军惊恐万状，想不到傅阳女将竟比传说更加厉害。

　　　　“现在知道为什么小莹会迷上她了，咱们去帮忙！”香织刻意逗了一下端木莹，随即拔出画戟，登城助战。

　　　　端木莹脸红得快赶上猴子屁股了，由美见时机成熟，从后面喊道：“劈开城门的任务交给你啦！”

　　　　一道刀光闪过，阳城南门连带吊桥一起被斩为两截，只不过角度掌握的不是很好，吊桥掉下了一半，大门也处于半存半毁的状态。

　　　　“该咱们了！〃御风将神通输入梦琳体内。

　　　　梦琳再次化弩为长弓，不仅是箭矢，这次整个长弓上有冒着火，“天火同人一箭倾城！”

　　　　火箭如火龙一般撞在阳城南门城楼，轰隆一声整个城楼倒塌一片，火苗飞溅四处，阳国兵马惊得连连后退。

　　　　南门既已破，傅阳军如潮水般涌进城内。

　　　　百里瑶光看到这种情景，更激发其斗志，接过香织送来的画戟，左右出击，画戟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指哪儿打哪儿。一会儿是前踢后戟，一会儿是戟画满月，时不时还在两个敌军肩膀上劈叉，在破敌的同时还兼具美感，要是放在现代世界，她一定是个动作武打巨星。

　　　　“得亏百里穿着打底衬裤，要不然不知要走光多少回。”香织还在逗端木莹，“不过你好像没有保护措施哦。”

　　　　真正的攻城战，最重要的就是打开缺口，一旦城破，守城一方士气十分便减却八分，纵观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巷战，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情况聊聊可数，最正常的情况是，城一破守卫方便开始撤退，撤退不成便投降，除非是攻方放出话要屠城，否则基本没有死战到底的。

　　　　阳城守军自然没有想过和傅阳真正拼个你死我活，城破之后立即组织撤退，一大半人马从北门、西门撤走突围，奔北边遁逃，剩下没来及逃走的，大多做了俘虏。

　　　　由于很快便攻破了城门，拔取阳城的代价并不大，将伤员妥善安置后，军队在城外驻扎，有人在城内搜索到了藏匿起来的阳国公子偃固，公西子闵他代为安抚城中百姓，仍为阳城之主。偃固本以为小命难保，现在居然还能管理阳国，自然喜不自胜，千恩万谢说自己一定可以守好阳城。

　　　　全军休整一日，可以进城买一些应用之物。

　　　　说是买应用之物，傅阳的女生们可不会放过这样逛街购物的机会，几乎是全体出动，此次战斗没有给阳城百姓造成什么损失，加上齐国对这些附属小诸侯国的盘剥得很过分，于是从百姓的角度讲他们更希望傅阳可以获得胜利，从而解放这些小国。

　　　　由美也赖着御风三人一起进城，其间梦琳还跟她讲了那个关于未来的梦。

　　　　“那个梦境里面……有我吗？〃由美低声问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没有直接露面……可能，可能有……小雪在房间里念诗，不知道房里还有没有人。〃御风有些尴尬，只是觉得不应该生硬得回答一句〃没有〃。

　　　　〃对了，梦琳说孩子说的姐姐们可能是由美的孩子。〃

　　　　〃真的吗！〃由美两眼放光。

　　　　〃我才没说。〃梦琳忙否认。

　　　　四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天，在一个小吃店碰到了百里瑶光和端木莹，俩人正在挑选食物，看到熟人她俩有些不好意思，百里瑶光故意引开话题：“到头来，你们没有听从指令，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你也不差啊，瑶光姐姐。〃梦琳道，〃自己那么勇敢的登城作战，不也是想要吓退敌军，尽可能的保护其他同学吗？〃

　　　　〃为将之道，身先士卒，护国为家而已。〃百里瑶光还挺会说大道理。

　　　　〃好好，你俩继续享受二人世界吧。〃

　　　　端木莹脸更红几分，拉着百里瑶光便跑开了。

　　　　百里瑶光在傅阳学院几个月，接受了不少现代观念，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生命平等的思想，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是山村野人，生命的价值没有区别，绝不存在天然的贵贱。一将功成万骨枯，用兵士的性命来铺垫将帅升官之路的事，在傅阳是没有的。

　　　　〃列车长，紧急刹车成功后做何感想？〃小雪开玩笑道。

　　　　〃现实生活不是那道开火车的题，有太多因素需要考虑，同时也有太多机会给我们改变结果，如果没有努力过，仅仅用必须牺牲一些人来当不作为的借口，我不能接受。〃

　　　　〃好了，好了，就你的大道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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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降救兵　上
　　　　readx；　　　　齐国有五都精兵，每都设都大夫统管军政，相当于把全国分为五个军事区域，每都储备精锐的常备兵，在各国还没有舍弃学院对战制度前，齐国就由管仲提出并监督实施了这一政策。

　　　　五都分别是临淄、即墨、平陆、莒和高唐，每都常备兵力在五万以上，是齐国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也是保卫齐国的中坚力量。之前几次入侵傅阳，是临淄、莒都兵和各公族亲兵组成的军队，齐国的精锐并没有完全上阵，此次伐齐必然要面对五都兵马，一定会是一场场艰难的战斗。

　　　　南军面前便是他们的老对手——莒都兵，莒都即是莒国，本是国势仅次于齐鲁的山东强国，后臣服于齐国成为五都之一，莒子变换身份成为莒都大夫，是齐国最可信赖的属国。

　　　　前方有三处原莒国城池，鄢陵、根牟和莒城，分别由莒子和几位公子为大将把守，是进入穆陵关的门户，必须拿下此三城破莒都才能继续前进。

　　　　兵分三路，百里瑶光带兵五万去取莒城，公西子闵带兵三万五千取鄢陵，彭子东门凌云率兵三万五千取根牟，约在七日之后于鄢陵会师。

　　　　分派已定，只有端木莹小队为了跟那边走费了些周折，端木莹自然要和百里同行，由美想去当御风小队的电灯泡，香织想要两边看热闹，最后端木莹和由美连续进行了十七次石头剪刀布才决出胜负，端木莹取得了胜利，由美一步三回首的被香织拉走。

　　　　歆妍被留在了攻打鄢陵的部队里，她的感知能力和多样的法术或许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公西子闵部向鄢陵进发，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或者偷袭，只是山势越来越高，山东之地唯有这一片地势较高的山区，东岳泰山便坐落在此，过了穆陵关则又是广袤的平原。

　　　　〃每到分头行动时，心里不免矛盾，一方面想前方的敌人不要太强，这样很快就能取得胜利，伤亡也可以减到最低，但另一方面又怕敌军主力在其他路会不会给我们造成大的麻烦，即使我们胜利了，等待友军消息的日子更加难熬。〃御风揉揉眼睛，有些犯困。

　　　　〃我感觉我们这一仗会凶险异常。〃一向尊重事实的小雪也做起了寓言，〃莒都的精兵没理由一路上不设置任何埋伏，就这么让我们直抵城下。〃

　　　　〃阳城不就是这样吗？你会不会想多了。〃梦琳拿着自制的〃弩上望远镜〃看了半天，没发现一个敌兵。

　　　　〃阳国毕竟是小国，而且战意并不强烈，因此能退就退，莒国可不一样，他们参加过三次大规模的入侵傅阳作战，对我们的实力应该说十分了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跟着齐国三次败在我们手下，自然知道面对傅阳的通神力，死守城池是最笨的选择，无异于坐以待毙。突袭、奇袭、埋伏等方法更有利于战局，但是我们看到一路上都这么安静，越是安静越潜藏着危机。〃

　　　　小雪此刻确实变为了一个预言家，她这话说过不足一刻钟，就见先头部队纷纷掉进陷坑，同时激起大量的灰尘，前方道路顿时模糊不清，同时从左右两边山上响起喊杀之声，大量黄土倾泻而下，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要不要撤出山谷？〃御风有些慌张，眼前一片黄土，像是刮起严重的沙尘暴。

　　　　〃背后一定有埋伏，而且这种能见度根本走不了，呸呸……〃梦琳刚刚说了半句话，嘴里便进了不少尘土。

　　　　〃歆妍！你在吗？〃御风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办法。

　　　　费了不少功夫，歆妍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眉毛上头发上全是沙尘。

　　　　二人合力使出天风姤风生云散，这是之前被视为作用不大的一个组合招，可以使周围空气加速流动形成一阵大风，说是大风却也远到不了能让人站立不稳的地步，更不用提给敌人造成杀伤，因此大家认为这招除了能吹走毒烟一类的物质基本没有什么实战用途，不想这次偏偏派上用场。

　　　　劲风裹挟着大量尘土，反向山上吹去，众人身上头上的落灰也基本被吹掉一层，视野顿时开阔不少，可目力所及之处，还是没有一个敌兵，连刚才还使劲呐喊的敌人也不见了踪影。

　　　　真是跑得比兔子都快……

　　　　刚才的偷袭中大家并没有与敌人短兵相接，山谷两旁也是在虚张声势，其目的好像就是要吓他们退走，前哨掉入陷坑的人员也没有受重伤，坑下并没有尖刀利刃，看样子挖掘得十分仓促。

　　　　刚才如果仓促撤退，没准儿敌人就在谷外埋伏也不一定，御风暗自思忖，自己的定力与公西子闵这样的〃老江湖〃相比确实相差甚远。

　　　　上官雪小队、北宫玉衡小队带人到最前方开路，遇到陷坑就及时标记出来，其余兵士便沿路而行，走出山谷时已是黄昏时分，距离鄢陵只有不到五里，公西子闵吩咐在山谷谷口东侧扎营，晚上轮流戒备，明日正式攻城。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都知道，莒人绝对不会把战斗放在明日天光大亮，今夜必有恶战一场，于是改变策略，从酉时至子时，大家分别休息，保证每人至少睡上三个时辰，子时之后熄灭灯火，所有兵士在营帐中待命，顶盔贯甲准备作战。

　　　　果然寅时一到，耳力好的人便能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伏兵距离大营应该不到一里，战斗一触即发。

　　　　平静的湖面总会被突然落在上面的一片树叶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