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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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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9…11 20:45:47  字数:3406

 又是一个酒雨时节。
  沐酒城的十年,就这样晃晃悠悠,像一节轻快优雅的敲打乐,弹跳过时间的琴弦。
  我依旧喜欢在清冷的薄暮,或是淅淅沥沥的微雨中,一个人静静坐在王城高高的屋顶上,看弯弯如刀的月和城外面的大海。
  依旧喜欢枕着哥薄如纱丽的哀伤,走进那个泪流满面的梦境。
  常常看见哥一个人,低着头,倚在空空的走廊里。失神的样子让我忽然很心痛。我开始有了负罪感。开始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正确的。隐隐约约总觉得是我自己,亲手杀了双瞳。
  从焚樱城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笑容。
  只有双瞳在他思念的深处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才触摸得到他滑腻如脂的快乐。
  我明白,没有了双瞳,哥从此将不会快乐。
  双瞳,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只是因为我爱哥比爱你多一点点。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樱狎死在哥的幻术之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毕竟是焚樱王樱宫猎的爱子。只是在我敏感的梦境里,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像一种巨大的压迫,向沐酒城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我仰起头看见遮天蔽日的毁灭和邪恶,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宿命,就像那一天在父亲的宫殿里偷听到占星师的话。
  那一天,我记得拜灵对父亲说,王,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这是沐酒城的宿命,也是神界的宿命。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宿命,直到它伪装成一只仿佛有着很尖很尖长喙的剪魂鸟,向我扑面而来,啄食我残存无几的童真和无邪。
  我始终没有预料到,它会来得那么快,那么仓促,那么惨烈。
  第七道宫门,雕花窗下,染满猩红血渍的米色仿古服,灿烂像一瓣即将衰败的樱花,让我嗜血的痛和怜悯在梦中尖锐地苏醒。
  岁月一天天过去,我在渐渐长成少年神族的骨骼。我的力量开始强大起来,我已经可以驾驭闪电的力量和移动星辰的幻术。只是心头始终有一道阴影,驱之不散,让我整日里忐忑不安。
  那个傍晚,我和哥像往常一样,在后山修习完幻术回来,走在回宫城的路上。街道上到处是惊慌的人群,似乎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看到我和哥过来,立刻沉下声来,低着头走散了。我隐约预感到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和哥对视了一眼,匆匆向父亲的宫殿方向跑去。
  远远就看见囚释在宫殿外面的走廊里徘徊,眉头紧锁,神色不安。看见我们匆匆过来了,他示意我们不要进去。然后望了哥一眼,谦卑地低下了头,叹了口气。哥仿佛早已经明白了什么,平静地推开了殿门,我也随后紧跟着走了进去。
  我的手触摸着门上古朴铜色的雕花脉络,推开那扇厚重的殿门时,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浓烈杀气,汹涌得让人害怕。
  傍晚时候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撒进殿里,在宫殿的花石板上蜷缩成娇柔的形状。侍女黄昏时候焚起的香,在窗台上静静地陈放。旁边是几只游弋的剪魂鸟,慵懒地梳理着羽毛,不时地向屋子里张望,像是喜欢上刚刚绽开的香。
  父亲站在大殿的中央,神色哀伤,容颜憔悴,让我想起凋进窗来的紫木叶。站在父亲对面的是一位满头暗红色长发的老人。那个人我认识,原来是焚樱城的王,樱宫猎。
  我敏感地意识到了,樱宫猎来到沐酒城的原因。我躲在哥的后面,一起站在父亲的身边,面对着那几个焚樱神族。
  樱宫猎的脸在昏黄幽深的殿堂里,显得格外的阴沉,除了额头上紫红色的樱花印记,我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我只是清晰地感觉到,在那个悲伤黯淡的眼神背后,埋藏着多么刺眼的杀机。
  我知道,他是为樱狎的死赶来沐酒城的。他的手心里紧握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在父亲的身边狰狞缠绕,我不禁大吃一惊,随时准备在他下杀手的时候,挡在父亲的面前。
  我的心里忽然暖暖得很感动,愿意为深爱的人而死,竟然会是如此幸福。
  樱宫猎的背后站着几个神族,那个美丽的少女,秀美的脖颈上光洁如玉的额头上雕一朵粉红色的樱花。淘气的眸子里,还依稀保存着樱祭孩童时候的影子。原来樱祭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用眼神翻阅着,找寻目光的交睫。她望着我眼睛的时候,娇俏的脸颊泛起一抹胭脂红,一如很多年前在那个傍晚的神殿,她站在我面前的样子,明丽动人。
  樱宫猎完全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用一种很沙哑的声音说,尊贵的王,自圣战以来,神界就不曾有过战争。如果有,我也不希望从我们开始。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我能感觉到悲伤的情绪在他身上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樱狎是我最爱的儿子,却惨死在令郎的手上,这件事已经让整个焚樱城族人为之愤怒。我们是神界的强国,战争对于神界是多么可耻的罪恶。我今天来不是向沐酒城宣战的。您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窗台上的剪魂忽然尖锐地鸣叫了几声,像是在很着急地呼唤着同伴。原来窗外下起雨来了。
  焚樱城王樱宫猎,把苍老的手交叉在胸前,身体虚弱地微微前倾,给父王一个焚樱王族最尊贵的礼节。父王还了礼。
  我明白樱宫猎的意思,他是想让父亲把哥交出来,由焚樱城处置。我用很冷很冷的目光看着那个猩红色长发的老人,巨大的愤怒感让我握紧了拳头,开始暗暗用手指凝聚着神力,捏起一片最狂烈的杀气。两道娇艳的闪电从窗外滑进殿来,缠绕在我的身后。
  站在我前面的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
  樱宫猎好像微微一惊的样子,缠绕在父亲身边的狡黠杀气突然零落一地。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樱祭和跟在她身后的侍从,跟随着焚樱王走出了父王的宫殿。在她迈出华丽宫门的那个刹那,忽然回转过头来,看着我。从那双秀丽温暖的瞳孔里,我忽然读懂了很多年以前,儿时那个傍晚她的眼神。停留了一会儿,我看见她转身跨过了那道门槛,走向外面。
  一瓣樱花倏然自她脖颈滑下,摇摇晃晃在暮晚的风中,最后像一只疲倦的蝴蝶,安然坠落在宫门处的花石板地面上。屋子外面的雨趁着开门的缝隙溜进殿来,泛开来是月光的白。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我忽然想去拿一把伞,送她出王城。走到宫门处的时候,才发现她身边的侍女已经撑开油纸伞的华盖,在雨中渐渐走得远了,模糊不见。我黯然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捡起那瓣早已被雨水浸透的樱花,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嗅着,然后掩在怀里。有一股奇异的冷香袭面而来。
  冷冷望着雨中遥远处焚樱城的方向,我像个面无表情的木偶,诡异地冷笑着。
  转过身看见哥跪在父王的脚下,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父王颓然站立着,微微摇晃着高大的身躯,我赶紧奔过去扶着他,他却挥手制止了。
  涅涯,到你母亲哪儿去吧,她等你已经很久了。
  我听得见父王的声音里,有一种很薄很薄的哀伤,让我忽然间泪流满面。我依旧像当年那个很听话的乖孩子一样,迈出了那扇雕刻很厚重花纹的宫门。
  回头望的时候,看见哥依旧跪在父王的面前。父王用很苍老的手轻抚着哥如雪的长发,把哥一袭华丽的哀伤,拥入怀中。温婉月光里,父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这个被悲伤拉长的雨季。
  父王紫黑色的长袍,在傍晚的风中猎猎作响,忽明忽暗,映红了我心头被埋藏太久的阴暗面。
  当我问起父王的决定时,所有的人都瞒着我,连母亲也只是让我专心修习幻术,不要管太多的事情。我从宫女那里偷听到了消息,哥还会在沐酒城生活两百年,两百年之后,将被押赴焚樱城,沦为樱宫猎的奴隶。樱宫猎对哥的惩罚是接近于毁灭性的,充满了对沐酒城的挑衅。
  我理解父王的苦衷,他又何尝不想让哥留在他的身边。然而,他更不想挑起神族之间的战争,两个强大王城之间的战争足够毁灭整个神界了。
  可是我终究咽不下这一口气。我绝对不允许焚樱王来掌控哥的命运。我绝对不会让樱宫猎得逞。
  那个晚上,我坐在沐酒城神殿高高的穹顶上,埋头在哥温暖的怀里,渐渐沉睡。雨后深蓝色的的天空,格外地澄净。看见很多年后,哥衣衫褴褛的样子拖长长的脚镣,手里是沉重的石雕,赤着脚在荆棘遍野的荒漠中跌跌撞撞,背后拖一条很长的血迹斑斑。焚樱族人的皮鞭从天而降,哥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兽。我的怒火点燃了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的邪恶,杀光了所有押送奴隶的看守,然后痛哭着醒来。
  感觉到了哥温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拭眼角止不住的泪痕。为什么在哥的怀里醒来,我总是泪流满面。
  哥,有一天,你会不会离我而去。我啜泣着,触摸着他额头光华夺目的莲印,像当年那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婴儿。
  傻孩子,怎么会呢。
  哥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鼻子,用清澈的目光对准我模糊的眼睛,淡淡地说。
  那天晚上,就在我渐渐睡着的时候,仿佛听到哥在对我喃喃讲着一些话,好像是一个古老的预言。我听见哥用模糊而诡异的声音说,很多年前,他外出征战的时候,曾经在沐酒城外遇见过一个神秘的卜者。那个卜者的面容藏在一个奇怪的面具里面,像一个神秘的异族。卜者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神,因为连哥都感觉不出他深深藏匿起来的杀气。卜者告诉他,终有一天,哥会被残忍地暗杀,而哥的死亡,一定是因为保护一个自己最深爱的人。

第十一章 王子的怪病
更新时间2009…9…11 20:46:57  字数:1842

 时光的钟摆在沐酒城静静地摇晃,就像宫城深处青花地板上铺开来的阳光,蜿蜒流淌,从城墙的角落慢慢伸向光明,又从角落的另一边反方向晕开,慢慢吞噬黑暗。我生命的过程是流逝的过程,在本质上是哀伤的,就像哀伤原本就苏醒于流逝的过程,它只是流逝的一种形式。于是,在哀伤和流逝中,我已经渐渐长大。
  习惯了一整天倚在走廊里,看天色像对镜敛妆容的宫女,从东方鱼肚白熏妆成暮晚时节的漫天霜红,又从漫天胭脂红渐次稀释成东方鱼肚白。看来来往往的剪魂鸟穿梭在王城的上空,带来远方的神谕。站在酒雨霏霏的街道上,看寂寞的莲花静静绽放。
  不轻易感伤的生命,却要每天独对花了的妆。一朵莲花的宿命,从绽放到凋谢,被时光拉伸过的哀伤到底有多长。
  在我刚刚满一百岁的那一天,得了一种怪病。那天晚上,我躺在母亲宫殿里的床上,发了疯似的翻来覆去,每一根骨骼都痛不欲生。整座王城慌乱不堪,父亲和母亲急得抱头痛哭。所有医术高明的神族都被请来宫中,却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没有人知道我是否能熬得过一百岁生日。那一晚,当我被疼痛折磨得疲倦不堪的时候,浸在母亲满屋子焚起的檀香中,渐渐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了王城四处哀凉的音乐,我忽然很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王城里面会如此热闹。我挣扎着爬起身,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淌进屋内,明亮而刺眼。
  俯在我身边睡熟的母亲,见我醒来,惊喜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地用手擦她脸上的泪水。母亲一把抱住我,紧紧拥入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原来那一晚,我在睡梦中没有了生命的征兆。众神族的大夫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只有母亲不相信,她哭着说,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醒来。父亲和哥已经背着母亲悄悄准备好了葬礼。
  见我醒来,整个王城都长舒了一口气。我明白其中的原委,如果哥真的去焚樱城做奴隶,那我就是父王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沐酒城未来的王。我的生死已经与沐酒城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关系着这座庞大王城的血统延续。
  只是我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母亲怀里孩子气地撒娇,说,母亲,给我束发。
  母亲抱着我坐在妆台前,对着古黄色的铜镜,一下一下给我梳头。我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镜子里有一张笑得格外邪气的嘴角,额头黑色的莲印也格外地娇艳。我不禁大惊失色。可是母亲,却显出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大病初愈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强大了许多。那天在囚释面前施展幻术,我看到他惊恐无比的眸子,掠过一大片云的阴影。他说,我的力量,已经强大了十倍。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我梦中修习的那个神秘幻术有关,我只是在死亡的边缘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神的声音说,每隔一百年,你就会病一次,每一次醒来,你都会拥有比以前强大十倍的力量。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沐酒城依旧像往常那样,繁华而忙碌。我仍然每天和哥一起修习幻术,一起在属于神族的世界里张弛神力。只是在心里,我们彼此都很清楚,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的悲伤,如花笑容背后是最深的埋藏。
  我每天拼命地埋头于各种强大而绚丽的幻术中,苦苦钻研沐酒城纯净王者的神力。我只是希望能让自己早一天强大起来,足够保护哥不会沦为焚樱族的奴隶,并且在不久可能到来的那一天,高傲地撕碎焚樱使者的战书。
  一晃两百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走出了神族的童年。我已经长到和哥胸膛一样高大了,甚至比哥还要挺拔秀美。
  哥,我已经足够强大,我已经长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我会保护你的。那一天,在宫城后山湖里沐浴的时候,我望着剪魂鸟划过的倒影,额头那朵绽放王者之气的莲花含苞待放,像天边蒸腾的暮云,对哥这样说道。而哥的额头,始终是一袭冷丽的蓝光。
  哥微微笑着,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用手指梳理我浸在水里的长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两只火槃鸟隐隐自东方而来,渐渐近了,我看见它们长长的嘴角各自衔着一枚樱花,盘旋在哥的头顶,仰天嘶鸣。
  我知道,这两只火槃鸟一定又是焚樱族的使者,在我记忆里,这已经是它们第二次来沐酒城了。我心里暗暗地想,可恨的焚樱王樱宫猎,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哥的末日就要降临,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哥。我感到体内急遽燃烧起一股疯狂的烈火。
  这个时候,我额头的莲花妖娆得绽放开来,绽开的杀气汹涌地弥漫着,铺天盖地地席卷开来,很快掩埋了整座后山,整座王城。几道猩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温驯地缠绕在我的指尖。我觉得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我布满邪气的眼睛,在拼命地找寻生命的迹象。周围的湖水慢慢结冰的时候,我触摸到了自己冰冷得让我恐惧的杀机。
  涅涯,你怎么了。
  我恍惚听到了哥在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第十二章 邪恶的神谕
更新时间2009…10…5 22:44:01  字数:1363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倒在哥的怀抱里。我记得那两片空中掉落的樱花娇俏着划过哥脸颊的时候,那两只惊慌逃窜的火槃鸟,还是被我高高举起的手指击得粉碎。
  湖水中散落着鸟儿凌乱的羽毛,几丝血腥气冲击着我的鼻息。我低下头,看见被血染过殷红的湖水中,有一张华美无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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