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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玄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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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朗声喝道：“日属阳！”
“月属阴！”谈无欲长啸。
此时黑暗的天上似乎出现两轮强烈的光晕，那是素还真与谈无欲手中的孔雀双剑发出的剑气，汇聚了天地精华而产生的光辉。
素还真与谈无欲同时吟道：“日月合璧诛百邪，阴阳调配灭千魔！”
两人的真气灌通，两道真气所幻出的内力，化作日月，在这一瞬间阴阳交流，天上云霓乱窜，出现了万点真气剑光，有如孔雀开屏。
重伤不起的普九年大惊，这正是他从前在孔雀王朝听说过的失传剑法，日月才子的明圣剑法！
而狂风电闪之中，那名黑发的“照世明灯”，须发皆飞，有如神人双手的指甲暴长，闪着凄厉的光辉。
素还真与谈无欲的剑气，同时迎上这名“照世明灯”的指甲。
甫一接触，只见广阔无边的天地间一片白色光闪，众人什么都看不见，只觉整片天空将压下来，竟像要毁掉地面上的所有生灵一般！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一刻将毁灭天地了，突然间听见一声巨大无比的震动，大地整个弹跳了一下，接着便是轰然爆炸之声！
普九年见到天上几道紫光一闪，隐约看见谈无欲半空中的身子裂成数块，炸飞开极远。
素还真闷哼一声，被重重地弹撞向血林深处，碰碰碰碰地撞断了一整排树木，许久才停住身子，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名黑发的照世明灯，却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普九年倒卧在地，好不容易才调稳了气息，撑起身子，一看清楚周围，便张大了口说不出半个字来。
放眼所能见到的天地万物，皆已化为一片焦墟。
这是素还真与谈无欲的明圣剑法所为？还是照世明灯的真气所为？
别的不说，光是他们三人对招的威力看来，自己就不是对手！
“好可怕的照世明灯，好可怕的素还真啊！”
普九年惊愕地失魂落魄，撑着内伤沉重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往无敌太阳盟的方向逃回，也来不及看看童颜未老人与千手毒王的下场了。
在几百丈之远，有一个人还是健步如飞，那就是一见到要打架，立刻逃得远远的秦假仙。
秦假仙别的不会，轻功最行，一奔出血林附近之后，便听见身后真气的剧烈震响。接着他仰头一看，天地一下子黑暗，一下子光亮，不久便见到谈无欲的身子弹上半空中，裂成许多碎块。秦假仙吓得脚都软了挣扎着爬出数尺，才又再度起来继续逃命。
突然间一道人影飞跃过他的头顶，重重地摔落在地。秦假仙奔到他面前一看，正是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一线生。
秦假仙连忙摇了摇他，试了试他的呼吸，叫道：“一线生，一线生啊！你没死吧？”
一线生呻吟着，慢慢醒了过来。
“我，我没事……”
秦假仙见他只受了些擦伤，略放下了心，道：“素还真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照世明灯的尸体？”
一线生大声呻吟：“唉呦……我都要死了，怎会……怎会注意这么多啊……要不是跑得快……”
秦假仙笑道：“嘻！你跑得比我慢了一步，才会扫到台风尾。”
一线生扶着他，慢吞吞地起身，有点欲哭无泪：“想不到……会这么严重，我看我的紫霹雳又报销了，唉……”
“喂，一啊线生，你这样很不够意思，谈无欲被打成碎片，素还真生死不明，你还在想你的紫霹雳！”
一线生道：“这也没办法，素还真不知道怎样了。”
“我们回去看看……”
一线生脸色如土，叫道：“不，我绝对不要再回战场去，太可怕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打法，我不去，我绝不去！告辞！”
说完，一线生简直是落荒而逃。秦假仙见他断魂丧胆的样子，也叫不回他，只好自己提心吊胆地重新回到战场，看素还真是不是也死了。
秦假仙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走得太快，等回到方才血林之外一看，也吓呆了。此地只剩下一片黄沙平地，原有的树木山崖，都被夷平。在一大片混乱的树干枝叶间，隐隐可以见到有人在蠕动着。
秦假仙见到那人是白发，这才放了心，勇敢地上前道：“素还真，素还真啊！你没事吧？”
素还真缓缓地撑起身子，立刻喷出一大口血。
秦假仙见他浑身都是血，也吓坏了。
素还真的身上竟被打穿了三个洞，换作一般人，必死无疑。
秦假仙正要开口，素还真抬起手来一摇，示意他不必说话，便拄着断木，一跛一拐地离开，想必是要找个安全之地，先行养伤。
望着素还真狼狈的背影，秦假仙突然感到奇怪了起来。
总觉得这样暴烈的功夫，不像是一名阴谋家所为，也不像照世明灯的作风。
难道，那名黑发的照世明灯虽然是驼背蒙面人，却真的并不是欧阳上智，而是另有身份？
第二十五章 三个只能救两个
第二十五章三个只能救两个
这场战争的激烈，远远超过任何人原先的预期。
除了生死下落不明的素还真、被当场震为碎片的谈无欲之外，另一个被照世明灯所发出的强光击伤的千手毒王独千手，也立刻口吐鲜血、五内如绞，及时退出战圈，护住真气，才保住了一命。
千手毒王独千手一能站稳，立刻拖命而逃，连头也不敢回，更不敢查知素还真或是谈无欲的生死是真是假。
而一道人影，悠然出现在千手毒王面前。
一见到他，千手毒王便心头一怵。
那是敌友未明的百里飞首，他埋伏在此地，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居心。此时自己身上伤势沉重，绝非他的对手。
千手毒王立刻暗中握毒在手，准备万一情势不妙，最少也要同归于尽。
不料百里飞首在离他百步之处便停了一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样的距离，正好是千手毒王徒手挥出毒粉无法达到的距离。可是百里飞首的剑气要在这样的距离取他人头，却是轻而易举的！
千手毒王冒出了冷汗，没想到才脱一劫，又遇一险！
百里飞首笑道：“千手毒王，你受伤了。”
千手毒王心知无法掩饰伤重之态，便冷笑道：“没错，我被照世明灯的气功所伤。”
百里飞首故作惊讶：“你与照世明灯对上了？为什么？”
千手毒王只是冷笑不语，不管百里飞首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他都不会说出“照世明灯就是欧阳上智”这个谜底。
不料百里飞首自顾笑道：“你真是太有勇气了，老实说，连我都未必有把握与他贸然敌对！”
“哦？你号称无人能飞跃的指天树，也有不敢面对之人？”
“呵！三思而行，并不表示怕了他！”百里飞首道，“当初照世明灯飞跃指天树，虽然不算怎么成功，可是他能安然而退，避开我的剑气，就表示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毒王心念一转，便有了一个更阴险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百里飞首，如果让这个人活在世上，你永远无法当上天下第一人！”
他的话才说完，百里飞首便扬声大笑：
“哈哈哈……不要想利用我去对付照世明灯，我不致于受你之激！”
千手毒王面不改色地说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那就坐视失去良机吧！照世明灯如身受重伤，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想下次还有谁可以伤害他呢？”
百里飞首见千手毒王伤得这么重，不禁怦然，如果照世明灯真的已经被千手毒王所毒或是打伤，实力大减，那么只要自己卯上全力，便是胜券在握了！
可是一抬眼，见到千手毒王正带着一丝嘲谑的眼光看着自己，百里飞首便一扬眉，道：“哼！乘人之危，不是我百里飞首的作风！”
千手毒王笑道：“你我都是以胜利为目标，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武林有什么样的企图，可是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照世明灯一定是你单锋无尽式的一代劲敌！如果你想坚持君子的作风，那么你就必须接受强敌的挑战。唔……”千手毒王真气翻涌，又差点呕出血来，及时调息稳了住。
百里飞首还想端架子，猛然看到千手毒王的伤势竟重得无法好好地讲完话，不禁大惊。看来他伤得比表面上还要重，也表示：照世明灯的武功比想像中还要高。
就在百里飞首脸色阴沉地看着千手毒王之时，千手毒王已恢复了一点生气，喘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你要怎么做，自己可以决定，告辞！”
千手毒王脚步踉跄地赶回血林，在根据地他才能安心疗伤。所幸百里飞首如今真正的对手只剩下了照世明灯，完全不把不堪一击的千手毒王放在眼里了，只是目送着他离开。
百里飞首暗暗在心中评估着毒王的说法，越想越觉得有理：想要胜利，一定要掌握先机。此时不杀照世明灯，将来就没机会了！
百里飞首循着千手毒王的来路，渐渐找到照世明灯激战群雄的战场，一见到现场的石裂地崩，整个人不禁呆立着，咋舌不下。
这样的内功威力，确实太惊人了！而且他马上可以肯定：与照世明灯激战的人绝对不止千手毒王，周围断为碎渣的草木泛出蓝青或腐臭，那是千手毒王的杰作；可是被剑气或碎的石块裂痕，就不是千手毒王所能为的，那是用剑的高手，至少有叶小钗修为的高手才办得到！可是他知道不久前叶小钗中过毒，不可能现在就恢复，也就是说：武林中还有与叶小钗相提并论的用剑高手，与照世明灯决战过。
除了素还真、谈无欲外，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了。
照世明灯一个人对上这些高手，想必如今伤势也不轻。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百里飞首的忌惮又出现了一股希望，更积极地到处找寻照世明灯，好见机行事，能杀就杀！
而黑发的照世明灯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的步伐微微有些儿抖，拖着凌乱的气息来到无人之处，立刻坐定，意守丹田，迅速地修复受伤的奇经八脉。
随着真气游走，粗犷的面貌渐渐在氲氤中变得柔和、白细，当他又恢复为照世明灯的面容时，也已经步伐稍见稳健了。只不过还有些虚弱无力，脸色还有些青白。
“素还真为何突然对我展开如此激烈的逼杀？他真的把我当成了欧阳上智吗？唉！传闻中智慧过人的素还真，也是被表相迷惑的凡夫俗子啊！”
黑发的照世明灯一步一颠地步向山洞中，一钱一命还在照顾着昏迷不醒的金少爷，一见到照世明灯的样子，便微微眯起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诧异地说道：
“照世明灯，你被两道剑气贯穿身体，你还能支撑，站身得住，确实不简单！”
黑发的照世明灯面现忧愁之色，叹道：“我取得的解药只有两包，但是中毒的人却有三名，无论如何只能救两个。现在我要将这两包解药送到灵山空谷，让萧竹盈自己决定要救谁。”
一钱一命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金少爷未必能活下来？”
“金少爷能不能活命，要看萧竹盈做何处理。”
一钱一命杀气陡升，道：“哼！如果因此让金少爷失去生机，岂不是白忙一场？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且慢！”黑发照世明灯道：“金少爷是萧竹盈的独生爱子，或许萧竹盈会牺牲自己，把解药让给金少爷。”
“是吗？天下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命，萧竹盈会这么傻吗？”
“唉！”黑发照世明灯涵义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一钱一命，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萧竹盈的真正想法，你或许不懂，她并不是这么恋栈生命。”
“哦？为何呢？”
“这你不必了解，萧竹盈是金少爷的母亲，她是唯一有权决定金少爷生死的人，你就相信我的判断吧！萧竹盈很有可能放弃救自己的机会，把解药让给金少爷和叶小钗的。”
一钱一命微皱着眉宇，考虑再三，望着眼前狼狈的照世明灯，他可以得到解药之后，直接去灵山空谷，执行他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却先来对自己说明，这样的做法便令一钱一命不讨厌他，甚至还带着三分欣赏了。
一钱一命道：“好！你去吧！”
“多谢你，告辞。”
黑发照世明灯离去之后，一钱一命看着脸色泛黑的金少爷，自言自语道：
“金少爷，如果你有活下去，就有机会得到我毕生所学！”
但是，如果他死了，当然一切也将成空。
武林，便是这样绝对的两条路。
黑发照世明灯剧创在身，无法以极速的轻功赶至灵山空谷，但若不赶紧抵达，又怕叶小钗的毒患发作，因此黑发的照世明灯赶路，边调息运气，小心翼翼地以身体的极限，赶至灵山空谷。
才一踏入谷中，一道黑影便闪至面前：
“来人止步！”
那是个头戴斗笠的少年，看不清容貌，而他身后则跟着一个满脸毛发，口颚尖突如狼的男孩。
这两人当然就是鬼智灵童与飞狼了，黑发照世明灯见了他们的样子，并不惊讶，只可惜自己已经气空力尽，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了：
“我不是敌人，我是专程拿解药来给萧姑娘的。”
鬼智灵童态度小心：“是吗？那先将解药交给我，我拿去给主人，你先离开吧！”
黑发的照世明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一件重要之事，要亲自告诉萧姑娘，劳烦你引进。”
鬼智灵童打量照世明灯一会儿，在鬼智灵童观察照世明灯的同时，黑发的照世明灯也感到鬼智灵童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才会如此小心。
不一会儿，鬼智灵童像是做下了决定，道：“好！看你身受重伤，谅你无太大的作为。随我来吧！”
“多谢！”
飞狼留在原地看守着，而鬼智灵童一招手，要黑发的照世明灯随自己一同进入山谷。
远远地见到一片清幽的房舍，本以为鬼智灵童会带他到大厅相候，不料鬼智灵童却直接带他进入后方的小屋，才走近便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应该是女性的闺房。这一点颇出黑发的照世明灯意料之外。
两人步入小室内，黑发的照世明灯便大吃一惊。原来萧竹盈和叶小钗一样，两人都躺卧在榻上，但是萧竹盈的面泛黑色，比叶小钗还要严重，看起来居然是中毒更深的样子。
鬼智灵童道：“我的主人已经昏迷多日了。”
黑发的照世明灯急道：“万分不妙！她的根基不如叶小钗，虽是间接中毒，情况却更加严重，命在旦夕！”
鬼智灵童问道：“照世明灯，你能医好她吗？”
黑发的照世明灯不假思索，将萧竹盈扶起，喂下其中一份毒王所给的解药，便一手拉着萧竹盈的臂膀，一手抵住她的膻中穴，将内力传入，帮助药性走入她的全身血脉中。
药气行走的同时，黑发的照世明灯却内心冲突不已：
“叶小钗有恩于我，只剩一包的解药应该给叶小钗，可是……对一钱一命，我该如何交待呢？只怪我多事啊！”
沉思之中，一确定萧竹盈体内的药性已经开始自行运走，他身为须眉男子，也不便太近立在闺阁床边，便放下怀中的萧竹盈，踱至屋内的角落沉思着，鬼智灵童则紧紧地守在床边，看着萧竹盈。
不久，萧竹盈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便见到鬼智灵童喜出望外的样子。
“鬼智灵童……是谁救了我……？”萧竹盈虚弱地问。
鬼智灵童连忙到屋角把照世明灯给拉了过来：“是他，是他带来解药救了主人！”
萧竹盈看清了眼前清雅翩然之人，不禁一怔，问道：“照世明灯？”
“然也。”
虽然萧竹盈一眼就认出他的脸是武林名人照世明灯，可是为何一头皓发全黑？一向低调的武林名人出现这种变化，绝不是普通的现象。
而不管怎样，至少他救了自己的命，那么依武林规矩，这条命已经是他的了。既然自己问了他身份之后，他坚称是照世明灯，那么她就不能再持异议。
萧竹盈连忙追问道：“你救了我，那么叶小钗呢？你是否也让他服下解药了？”
黑发的照世明灯苦笑了一下，道：“解药只剩一包……”
“快给我！”萧竹盈急道。
黑发的照世明灯道：“稍等，你听我说，一包解药无法同时救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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