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玄道-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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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位大哥，请问一下，带人去攻打十三圣殿的，明明是谈无欲，什么时候变成素还真啦？”
那人说道：“虽然不是他带领，可是谈无欲是代表他，谈无欲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主谋是素还真，当然是主谋负责啊！”
秦假仙又问道：“喔，是这样子解释的？那我再请教一下：就算素还真主谋好了，行动的还是谈无欲，谈无欲领导无方，不识兵机，才落花流水，呜呼哀哉，这也要素还真负责？”
那人道：“欸，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谈无欲会失败，是因为素还真收容的五尖珠与渡入迷，其实是金阳圣帝派来的卧底。谈无欲劝过素还真不要相信他们，素还真就不听谈无欲的。果然，他们给了谈无欲假的地图，才会有此惨败。所以，是素还真识人不明，当然要素还真负责！”
此时众人突然静了下来，谈无欲、一线生，以及命七天都由琉璃仙境内走了出来，谈无欲的样子依然是威严不减，昂首阔步。
和平会的众人之中，扬禅也走了上前，道：“阿弥陀佛，谈施主您总算出面了。”
谈无欲冷冷地说道：“我倒要问问，你们聚集在此，是何道理？”
“只是希望素还真能够出面，为攻打十三圣殿，挑衅强邻，作出解释，以安众心。”
谈无欲仰着脸道：“我现在可以解释，攻打十三圣殿，是为了保护中原。”
扬禅道：“但是此举已给了金阳圣帝入侵中原的藉口，恐怕将引来大祸。谈无欲，你只是被素还真利用，和平会知道罪不在你，也希望你不要再包庇素还真了，请素还真亲自出来面对大众吧！”
命七天忍不住道：“这件事与素还真无关，要他负责，毫无道理！”
在扬禅身后的全真教主道：“话不能这么说，当初谈无欲怀疑五尖珠与渡入迷是怀有任务而来，可是素还真一意孤行，不听忠言，强留他们在琉璃仙境，才会落到今日局面，这当然是素还真的过错。”
命七天道：“但是素还真并没有叫我们攻打十三圣殿，是我们自作主张，所以不能怪罪素还真。”
扬禅不理会命七天的话，迳自说道：“十三圣殿并无攻打中原之意，你们无缘无故就进攻北域，暂且不提此举给了金阳圣帝入侵的理由是挑起战火造成杀戮，已是罪恶滔天了。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你谈无欲的本意，这乃是素还真所主使，你也是无奈。”
谈无欲虽高傲自大，但也是斗智能手，一听这些人反覆再三的言辞，终于听出和平会之人故意曲解入侵的过程，似乎有些不对劲，毁灭素还真的目的，实在太明显了。这和他所知道的武林气氛，有点不大对。
谈无欲冷冷地问道：“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有定人罪行的权力？”
扬禅态度强硬，不再像个出家人：“我们是代表大众，代表整个武林，代表法律！”
谈无欲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让你们这班乌合之众执法，真是天下之大不幸啊！”
扬禅等人大怒，纷纷道：“谈无欲，你口出不逊！”
“你有什么资格说各大门派是乌合之众？”
“你想与万教为敌吗？”
一线生连忙打圆场，道：“诸位，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此地争辩也无济于事，不如等素还真回来，再作处理吧！”
其中一人大声道：“素还真不在？我不相信！”
“对，一定是你们一起窝藏罪犯，快叫素还真出来！”
秦假仙大步上前，道：“好啦，好啦，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一点屁用也没有。”
秦假仙的声音不大，可是让众人全静了下来。秦假仙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这里争到头破血流也没用，素还真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在和人决战！”
一线生惊道：“什么？素还真和谁决战？”
“跟我来，你们就知道了！”
秦假仙带着众人直奔九曲林，让一线生有些惊讶，他已经来这里找过，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可是现在重新回到此地，却发现到处都是被气功及刀剑所破坏的痕迹。这种强烈的破坏，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代高人素还真之手？真正的高手决战，出手应该是既快又准的，不该会有这样一片狼籍。
秦假仙远远的就不敢再前进，道：
“就在前方五百尺，你们走过去就可以看见，素还真和叶小钗战得难分难解。”
扬禅道：“阿陀佛，眼见为真。”
“想看，那有什么难？”秦假仙对荫尸人道，“你带他们去看，看个清楚，没看清楚不要回来。”
“是，谁要跟我去看素还真和叶小钗的大决战？”
许多人纷纷道：“快带路！”
一线生本想上前，瞄到秦假仙眼中闪着狡狯的光芒，便站在原地不动，道：
“等等，战局中很危险……”
秦假仙道：“你说什么？和平会的宗旨不是要维持武林的和平吗？现在素还真和叶小钗打得你死我活，你们还不快去劝和？”
“这……”
荫尸人道：“要去的快跟我来。”
他率先奔去，后面便跟了十来个人，有些较机灵的看一线生和扬禅都不动，便在原地等消息。
不久，只有荫尸人一个回来，他在半路就把头装回去了，所以众人倒是没发觉有何异状。
“怎么样？其他的人呢？”
荫尸人道：“战况实在太精彩啦！叶小钗越战越进入状况，由‘探’到‘自谦’，再到‘必胜’的阶段，杀得素还真受伤沉重，两人满身鲜血，刀来剑去……，这旷世未有的大战，谁舍得看一眼就走？”
秦假仙嘉许地看了荫尸人一眼，难为他居然一下子就开窍了，说得众人心痒难熬。
“哼，我不相信，带我们去看看！”
荫尸人道：“带就带，谁要去的就跟来，不要害我又跑两趟三趟！”
一线生更加感到不对，道：“秦假仙，你在搞什么鬼？莫非有陷井？”
秦假仙瞄了一线生一眼，道：“唉呦，会有什么陷井？你们都是不世高手，一个荫尸人对付得了吗？不放心的话，就请武功最强的一起跟荫尸人去观战，万一有什么问题，尽管提荫尸人的头回来见！”
一线生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和扬禅互交换了个眼色，扬禅便挑了十来名武功最好的，道：
“请诸位荫尸人去看看情况，是否素还真与叶小钗真的在决斗。”
“走吧！”
荫尸人又是一马当先，见到这个情况，一线生实在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天，回来的还是荫尸人一个。
连命七天都感到不对了，问道：“我去看看……”
“站住！”秦假仙急得连忙叫了一声。
命七天回过头，看着秦假仙：“你说什么？”
秦假仙头一缩，惊心于自己胆大包天，竟敢叫一个当初逼得素还真与谈无欲双双诈死的高手“站住”？
秦假仙连忙道：“欸……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好看的啦，素还真和叶小钗的决斗，是很难分出高下的，可能接近就有危险……”
一线生总算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素还真和叶小钗，把接近的人全杀了？”
“我可没这么说，也许他们是流连忘返也说不一定。”
扬禅道：“哼！素还真连和平会的人也敢杀？非让素还真尝到教训不可！”
秦假仙忙不迭地说道：“对对对，要死就趁早……不，我的意思是，我看一个一个去太慢，也不够力，不如你们大家一起上，全部都去现场……”
扬禅把心一横，他就不相信素还真和叶小钗有这么高强，可以两人轻易杀光上百名高手，便道：“好，众人一起前去观战……”
“等一下，”现在出声阻止的是一线生，“稍安勿躁。看这个情形，叶小钗与素还真已战得接近疯狂，你们去只有白白牺牲，还是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秦假仙道：“‘让他们自己解决’？说什么疯话？枉费你和素还真是多年老友，刎颈之交，情同兄弟！现在素还真有危险，你竟然还有心情在一旁看好戏？”
一线生不被他的激将法激动，道：“秦假仙，一来我武功不好，二来我很怕死，去的话根本无济于事，所以……”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是叫你一个人去？我是叫大家一起冲上去，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么多人无法阻止他们两个人厮杀。”
扬禅等人都跃跃欲试，可是一线生还是很把持得住，道：
“素还真若是有理智，他也绝不会赞成我白白牺牲。”
说完，一线生对众人道：“诸位，我们先回琉璃仙境，等素还真的佳音。”
秦假仙万分生气，大声道：“站住！一线生道，你实在很坏心，这样就想走啦？不帮素还真一下？难道你认定素还真不会死在叶小钗手中？”
一线生回头道：“我对素还真，很有信心，因为我们两人是知己好友，所以我了解他的实力，他如果真心要胜过叶小钗，早就赢了。你放心吧！哈哈……”
一线生轻松地笑着，率众走了之后，秦假仙简直气得要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杀人不用刀的法子，却被一线生三言两语给破坏掉了。
“他奶奶的，这个一线生分明是希望素还真战死在这里。”
荫尸人也说道：“无人出面阻止，我看他们一定会战到死一个为止！”
秦假仙怒道：“不必说得这么清楚，想个法子解决正经！”
荫尸人道：“你都想不出法子，我怎么可能出得了好计呢？”
秦假仙道：“嗯，说得也是，那我就再想想……”
秦假仙其实也完全没半点主意，要化解素还真和叶小钗的决斗，不是死哪一边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谁也不能死，但是不死一个又怎么停止战斗？
就在秦假仙束手无策地信步走动之时，突然见到前方的树丛间，发出一股清丽的光辉。
“这是什么东西？”
秦假仙步上前，拨开乱草，在树根旁竟稳然置放着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
“佛像竟会发光，一定是不得了的宝物！”
秦假仙暗暗窃喜，荫尸人在不远之处探头探脑，道：
“秦假仙，你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我在想化险为夷的计策，你不许靠近我，不要吵我！”
秦假仙只怕荫尸人一靠近，见到这样东西也会心生占有之念，直到确定荫尸人没有上前之意，才窃笑着伸手去取那尊佛像。
秦假仙的手一碰到佛像，便登时浑身一震，脑中变为一片空白。
而那阵金光，也顿时消隐不见了。
荫尸人等得不耐烦，嘀咕道：“什么化险为夷的计策，我看他根本是在拉屎！”
此时，却见秦假仙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荫尸人连忙闭嘴，把皮绷紧了看着秦假仙。
秦假仙对他视若不见，笔直地往素还真与叶小钗决斗之地而去。
荫尸人愣了一愣，道：“秦假仙，不要去啊！那里很危险……难道你想出好计了？”
秦假仙停步，道：“荫尸人，片刻之后，你若见到任何异状，千万要守口如瓶，不可声张，知道了吗？”
“是，我知道，可是……”荫尸人目送着秦假仙继续往前走，陡然觉得非常不对劲，秦假仙说话的用词文雅、态度斯文，竟一点也不似平常的样子！更奇怪的是：远远看去，秦假仙身上竟发出一股似有若无之光，这阵光辉的清圣，令荫尸人想到很久以前的照世明灯，但是更为无瑕，更为纯静，差点就要让荫尸人跪地膜拜。
“奇怪，秦假仙是怎么了？”
荫尸人急忙跟在他身后，看看秦假仙到底出了什么事。
越走近决战之地，便见到满地的死尸，都是方才靠近的和平会众，荫尸人暗想：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叶小钗的剑气就会……咦？怎么这么安静？”
原本的剑风掌气，竟都平息无声，好像走进了灵澈的空山，但见一片天地的和谐，没有半点戾气与杀气。
等走进决战之地之后，荫尸人更是惊愕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了。原本杀气冲天的素还真与叶小钗，竟都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不动。
那是秦假仙身上发出的神圣之气，由远而近，缓然化解了双方仇恨。
秦假仙走上前去，突然间，素还真与叶小钗两人同时一震，动作一致地往后仰倒。
他们两人经过十几天的厮杀，体力精神都已透支，一放松便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荫尸人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秦假仙不费片言只语，就让素还真与叶小钗弃械昏睡？这不是奇迹，而是神话！
“你……你……秦假仙……”荫尸人结结巴巴。
秦仙还是那从容不迫的口吻，眉目祥和，道：“荫尸人，把素还真和叶小钗一同搬离此地，另觅藏身之处。”
“是，是。”荫尸人不由得上前，一手一个，把素还真和叶小钗给抱起来，跟随着秦假仙的脚步，心情居然是肃穆的。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不由得想到：跟着秦假仙，而有“肃穆”的心情，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是秦假仙；二是：自己发疯了。
秦假仙走入一处山洞，迳自跃上一块方石，盘腿打坐，闭目静休。荫尸人小心地将昏迷的素还真与叶小钗放好，稍微看了看两人的伤，更是讶异，其实两人居然没有大碍，只有些皮肉之伤，而且应该只是太累了而已。
这惊天动地的决斗，会雷声那么大，雨点那么小，到底素还真在搞什么鬼，荫尸人又想不透了。
不过只要素还真肯说，那就应该会有答案吧？荫尸人从未如此感觉到可以信任秦假仙过。
秦假仙端正在打坐，不发一语，荫尸人毕恭毕敬地上前，跪在他面前，双掌合十，道：“秦假仙，素还真与叶小钗已经无恙了，此战因何而起，因何而止，恳请你给我一点开示。”
秦假仙缓缓睁开眼睛，道：“荫尸人。”
“是，是，弟子在！”
秦假仙突然一脚往荫尸人头上踹去，喝道：“我好好的，你跪在那里拜我干什么？上香吗？臭小子，没事就触我楣头！”
荫尸人被秦假仙的臭脚踹飞几尺，喜道：“哇，秦假仙，你恢复正常了！”
刚刚的秦假仙虽然让他尊敬，不过他还是宁愿面对现在这个秦假仙，至少不会那么憋扭。
秦假仙道：“对啊，我刚刚怎么了……我记得好像是我阻止了素还真和叶小钗的相……”
“没错，是你阻止的。你的勇气实在太伟大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实力。”
秦假仙对于方才发生之事，有模糊的记忆，自己也很难肯定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说道：“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反正你不要说出去就对了。”
“是，我一定不会说出半个字！”
秦假仙看了看昏迷的素还真与叶小钗，道：“唉，也许是为了救素还真，我发挥了我自己的实力也说不一定！可见友情的力量如此伟大，我秦假仙真正是个有情有义的大好人，不枉素还真交我这个朋友……”
等秦假仙自吹自擂够了，荫尸人才说道：
“秦假仙，我越想越不对劲。叶小钗与素还真都昏倒了，我们在这里傻傻照顾，可是等一下如果他们醒过来，马上又再度开打，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思？”
“嗯，你说得对，他们两人一定要隔离，否则眼睛睁开就打架，是不太妙。但是……要隔离到哪里去……”
荫尸人道：“将叶小钗送去给半驼废看顾，不就结了？”
秦假仙拍掌叫绝，道：“唉呀，真是晴天霹雳，荫尸人，你开始有智慧了！”
荫尸人不无得意，道：“嘿嘿……话虽如此，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好像有点奇怪。”
“废话少说，你马上把叶小钗送去给半驼废。”
跟在秦假仙身边，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其实对武林非常有贡献，看来做不做武林至尊，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了。荫尸人高高兴兴地背起叶小钗，将他往天南山的方向带去。
但是，表面上看来洋洋得意的秦假仙，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独自忧心地看着昏迷的素还真，喃喃自语道：
“素还真，你可得快醒过来，你的处境非常危险你知道吗？”
素还真一旦醒来，就要面对全武林的指责。在北域的逼杀、中原的背弃之下，素还真要如何在内忧外患中站稳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