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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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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为赤阴奥援,从侧面牵制三圣宗。二则是警惕防范,一旦赤阴城有什么不侧,这八座正反两仪阵,就是抵御三圣宗的第一道防线。

而庄无道在半月楼,也只清闲了一日而已。一日之后,一些亲朋好友,就开始陆续上门拜访。一为恭贺他入筑基境;二为叙别后之情,离尘宗内的家长里短;三则是别有用心,为三个月后就将召开的九脉大比。

庄无道是本山秘传,地位比拟金丹修士。本身在金丹大会中握着一票,在离尘宗内更地位特殊,可以影响宣灵山,一大批的金丹修士。

自从知晓九脉大比临身,庄无道就已猜到会是如此,不过这几日,也有些出乎他意料。

真正来寻他的人,少而又少,可称是门可罗雀。与庄无道想象中门庭若市,不堪其扰的情形,大相径庭。

按说他如今正是鲜花着锦之时,修为地位都在节节高深,正常而言,应该多得是人来巴结。熟与不熟之人,都要想办法拉近与他的关系。

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也让庄无道惑然。

“这自是理所当然。”

北堂婉儿来拜访的时间,是压在诸人之后。这可不代表二人生疏了,反而恰恰说明着二人的交情非同寻常。

自从庄无道回归,北堂婉儿就与夏苗一起,在帮他处理发卖这次从离寒宫内带出来的各种灵珍。

换成是庄无道自己,至少要亏三成的价格。然而有这两个行家里手帮忙,出售之价,却还上浮半成,不用他去劳心。

而别人庄无道都是草草应付,只有北堂婉儿与寥寥几人,才有资格被引到湖畔凉亭处饮茶。

“前些时间,可是有人亲眼望见那莫家的莫法长老,被你用两仪大阵赶了出来。如此一来,谁不知你是护定了聂家那遗孤,谁还敢沾染上你这个天大的麻烦?”

北堂婉儿一边饮着茶,一边冷冷的看了身旁的聂仙铃一眼:“还没破身么?你倒是真忍得住。既然这么宠爱,打定了主意,要为她不惜与整个东南修界为敌,为何又不把她收为侍妾?”

她对庄无道收下的这灵奴,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这次风波之后。

庄无道却不怎么在意,那些人不来寻他更好,正好能耳根清净一阵。

再等数月,这些人再欲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

“我保下她,是因她对我还有用。”

哪怕是在聂仙铃面前,他也毫不讳言。

“如此说来,你也欲图聂氏宝库?”

北堂婉儿语气依然是尖酸讥讽:“你如今地位,自非越城之时可比。在这东南之地,权势之盛,连那些一国之君都未必能企及。然而想要独吞海涛阁历年珍藏,怕还是力有未逮。所谓引火烧身,得意忘形,自取灭亡,说的就是你这种。”

庄无道无奈,干脆耍横,语气转硬:“我自要护她,干卿底事?”

北堂婉儿却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不知无道你,可愿与我结伴双修?”

这句话吐出,聂仙铃拖着茶壶的手,不禁一阵轻颤。庄无道也顿时心绪微震,‘噗’的一声,将口中茶水尽数往旁喷出,全洒在了湖中。猝不及防下,便连聂仙铃身上的衣裙,也沾上不少。

然后愕然不可置信的,上下看着北堂婉儿,忖道眼前这女孩,莫非是已换了人?

北堂婉儿则面色黯然,悠悠道:“虽说早就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可庄兄你副模样,可真让我伤心。”

庄无道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真假,只能先应付着:“庄某一意修行,无意情事。”

“罢了!与你开玩笑而已,你心中执念之重,我也能猜到一些。”

北堂婉儿摇着头,面上也恢复了笑意:“你说过的秘传弟子身份,可是至今都不见踪影,准备要我等到何时?”

就在半年之前,她也成功越过第二条道业天途。不过有庄无道在前,在门内引发的轰动,远远不如古月明当初。也使得她,对秘传毫无底气。

“三个月后!”

庄无道顿觉心中一松,长舒了口气,自从北堂婉儿说出那句,他就觉自己,在这个‘知己’面前,浑身都不自在。

“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必可见分晓。”

“也就是九月初,金丹大会之前?”

第四一四章大衍法眼

北堂婉儿暗觉奇怪,这秘传身份,难道是与那‘九脉大比’有?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只略略凝思了一阵,北堂婉儿就已爽快道:“那就九月之后,候你佳音。到那时若不能兑现,就别怪我讨债时,不留情面!”

庄无道的笑容微僵,忖道三个月后,镇龙寺的人,应该已把那价值五百万善功的四十九颗‘赤练清宁砂’,送到离尘了吧?

三个月后,聂仙铃真要有什么不测,他也有能力偿还。

也不知智渊那和尚,现在是否还活着。那日他从离寒天境出来之后不久,就陷入昏迷。醒来之后,也无从打听。不过那时他都已尽力,无论这和尚生死,他都能无愧于心。

聂仙铃再次给北堂婉儿勘茶,北堂婉儿却已长身立起。衣袂拂动,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带得那茶杯倾倒,使杯中之水洒了一地。

北堂婉儿冷冷看了桌前一眼,而后又目视着聂仙铃:“贱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我若是你,便该自己请辞找个地方自尽了事,免得牵累旁人!”

聂仙铃面色煞白,退后数步。北堂婉儿也没在意,继续道:“无道,那莫家的势力,非同小可。这东南之地,要谋图聂家宝藏之人,也远超你之想象。留着此女,只是祸胎,也会牵累宣灵山与节法真人。忠言逆耳,只望你能听得进去。”

见庄无道依然笑而不语,不置可否。北堂婉儿只能轻叹:“我言尽于此,你不愿听,那也就算了。我料定不出半月,你必定举步维艰,我能帮你的,依然会尽力。只希望无道你,能早日醒悟。”

而后再不多言一句,走出凉亭之后,北堂婉儿就已飞空而起,往东面方向远远遁离。

庄无道目中笑意更浓,而后就摇着头,安抚着身旁的侍女:“她的脾气就是如此,你别介意。婉儿外冷内热,其实心地不错。”

聂仙铃摇着头:“仙铃岂敢,主人有此良友,仙铃庆幸都来不及。”

心中却对庄无道之言,有些不以为然。北堂婉儿的外冷内热,也只是对庄无道一人而已。

方才对视时,她只能感受到,北堂婉儿眼中,那满满的恶意。

这四年中,几乎每一次见面,北堂婉儿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她也曾恶意的猜想,这是否因自己,就在庄无道身边之故。

“我能有今日,确实仰赖她甚多。是知己,也是良友。”

庄无道将手中茶盏,也随后丢开到了一旁。本不是什么文雅人,只是装模作样的陪客而已。随后又不经意的问:“自己请辞,再找个地方自尽了事。这个念头,仙铃你曾想过可对?”

“奴婢也想过的,不愿连累主人,一走了知。”

聂仙铃抬起了头,眼神坚执:“可那时奴婢感觉,主人像是一座山,永不会倒下的那种。哪怕天塌下来,也能为仙铃遮住。或者是存了几分侥幸之念,然而聂仙铃,却是主人的灵奴。是走是留,是生是死,都该由主人你来决断,而非是仙铃。真到不得已时,仙铃再做抉择不迟。”

“说得不错!”

庄无道长声大笑,语含赞意。也站起了身,准备回返自己的静室。为招待北堂婉儿,已耽误了他整整半日的时间。

聂仙铃却有些忐忑,放心不下:“可那莫家,若是欲对主人不利?”

“无妨!跳梁小丑而已,能奈我何?再说也只是聂家的宝库而已,又非是前古世代的洞府,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庄无道并不在意,根本就未在意北堂婉儿之言:“说了护你三月,那就不会多一日,也不会少一天。一个莫家,我又何曾放在心上?”

“可是——”

此时准备谋取聂氏宝库,想要朝半月楼下手之人,绝不止是一个莫氏。

然而聂仙铃话未出口,庄无道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聂仙铃哑然,而后默默又望向北堂婉儿离去的方向。

目光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莫法的反击,却比庄无道意想中的还要更快,更为凌厉。就在北堂婉儿离去之后的第二天,夏苗就已面色苍白的登门。

“从几日前开始,百兵堂就已经少有客登门。有些货源,这两日也直接断了,剩下的也是以次充好,在矿石中渗假。我家千方百计的查问,才知是莫氏作梗。说但凡敢与我夏家做生意的人,就是与他们莫家作对,莫家定然要他们倾家荡产。又传出谣言,凡是在我百兵堂购物之人,定然不能活着走出林海集千里之外。”

说到此处时,夏苗满面苦涩的看着庄无道:“夏家在越城虽是霸主,可放诸于东南,却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势力而已。能成为林海集的座商之一,就已喜出望外,哪里去敢招惹那莫家?我听说,前些时日,是师叔与莫家起了冲突?”

“确实有些冲突。”

庄无道差点就把手中的茶杯捏碎,目光阴冷如冰。百兵堂夏氏现在每年,都会向他供奉一些丹药与蕴元石。更是他亲自为百兵堂,取得坐商资格。

也意味着夏氏一族,都在他庇佑之下。

莫家此举,无异是要打他的脸面。

不过庄无道只瞬即时光,就又压住胸中怒气。忖道自己,到底是静功修养还不够,城府也太浅了些,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那日把此人得罪的不轻,依夏苗你的意思,难道是要让我向他低头认错?”

“能够低头,自然是好!”

夏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万分无奈道:“不过看师叔你这模样,怕是宁死也不会向他们家认输。你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百兵堂本小利薄,撑不了太久。无论如何,这件事总需解决。”

“那就再等三月!”

庄无道目中精芒隐现:“三月之后,我必给你个交代。这三个月你们夏家的损失,由我来补偿。此外你这次回去之后,可把那些截断货源,以次充好的商家名单,给我送来。”

一字一句,已是杀机深沉。所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被扫落的脸面,只有他自己才能捡回来。这个莫家,真是惹怒他了。

“夏苗遵命,不过补偿倒是不必,只需能重新开业就好。”

夏苗也听出庄无道语气不对,不过却并非是针对他。心中也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不愿扫了庄无道颜面。

只是临走之前,夏苗又若有所思道:“对了,最近东南之地,离尘宗内有些流言,是与你及你那名叫聂仙铃的灵奴有关,师叔定要小心!”

“流言?”

“是,有人说那聂氏一族几千年积累,宝库之内,至少储藏价值有相当亿兆蕴元石的财物,在里面随便取一两样东西,就可让练气修士一生不愁,哪怕日日使用养神丹也可无妨。也有人说,你在离寒宫内,其实根基已废,不足为患。有人说若是这次九脉大比宣灵山大胜,那么你庄无道会愈发得势,所有人都奈何不得你。此外还有传言——”

夏苗稍稍犹豫了一阵,才又开口道:“说那海涛阁的宝藏,其实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不愿交出聂仙铃,是因心虚。又有人说,是节法之意,宣灵山要独吞这笔聂家宝藏。几乎都是在一夕之间冒出来,我也试着查过这些消息的源头,却因夏家势弱,并无所得。”

庄无道闻言冷笑,知晓夏苗之意。这些传言,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传遍离尘上下,东南之地。想也可知,那幕后之人,是何等的势力。

能够做得到的,数来数去,也不过是那几家而已。离尘莫家,正是其一——

这是要让他庄无道,沦为众矢之的么?甚至节法真人,也无法脱身事外。

真正其心可诛!

“放心,我心中有数!”

“师叔你,我自然放心。”

夏苗微一抬目,深深看了庄无道一眼,目里异色微闪,而后就也笑着告辞离去。

“小师叔气运正隆,如日初升,光照万里。那些欲招惹师叔之人,真正是不长眼睛,自取祸端了。总之,这场好戏,夏苗拭目以待就是。”

庄无道却紧凝着眉,心中微觉奇怪,这夏苗来他这里的目的,虽是为诉苦抱怨兼提醒。

然而为何他感觉此人的目的,却像是只为看他这一眼一般?这一眼之后,夏苗整个人,似乎便又憔悴了几分。

言语也够古怪的,说什么气运,神神道道,就如云儿一般。

才想到剑灵,云儿就已化形在他身侧,若有所思的,看着夏苗背影。

“这个人,似乎身具大衍法眼,亦是常见的道体之一。可惜,一身修为,最多只能到筑基,九十岁寿元,就是极限了。此等人,受天之嫉,刚才他看你的这一眼,怕就是减了半载寿元。我说此子,为何无缘无故,就欲结好于你。”

“大衍法眼?”

庄无道一楞,这种道体,他也听说过,天一界就曾出现过几次。据说每亿万人之中,就有一位,可窥人之凶吉祸福。寿元也低于常人,不入修行之途,往往四十而终。

第四一五章生死攸关

身具这种道体之人,料事往往极其精准。在庄无道看过的那些前任所遗的佚闻杂记中,也屡有记载。

若真是如此,这夏苗那次忽然赠送地心元核的举动,就可解释得通了。

只是此人,真能窥出人之气运走势?

庄无道微微摇头,不管怎样,夏家帮了他是事实。否则阳湖与无名山之战,结果还不知怎样。

可能夏苗早就知他会转危为安,一枚地心元核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然而那又如何?

现在他与夏家,就是合作。后者给他提供财物与修行资源,而他则提供庇护。

任何人敢对百兵堂对手,就是与他庄无道为敌!那个莫法,做得太过份了——

“剑主准备怎么做?”云儿又转过了头:“对百兵堂下手,反而算不得什么。那莫家之意,当是要以流言引动众怒,将你与宣灵山推到风尖浪口,这才是最麻烦的。”

“三个月后,一切皆可定论。”

庄无道淡然的饮着茶:“然而这莫家既然已经出手,这手段绝不只如此而已。只希望玄机师兄那里,能为我准备周全。”

这离尘内外的暗流,他若只能通过夏苗知晓,那也未免太迟钝了。这几日他虽是在半月楼静养,然而该做的准备,都在做着。

等到对方真正的杀棋落下,那就为时已晚了。

“玄机?那边的准备,未必能用得上。你就料定了他们,一定会从那处下手?”

“用得上!”庄无道冷然一哂:“记得秦峰说过,料算对手时,要推己及人。离尘宗内,唯一有权能挟制我与聂仙铃的,也就只有那外役堂而已——”

知晓了对方的目的,能够下手的方向,那么料敌先机,并非是什么难事。

他怎么说也是被秦峰称赞为才智不逊于他之人,又是越城最底层挣扎出来,看多了龌蹉之事。相较于羽旭玄许维这样的人物,这莫家能拿出来的小伎俩,实是微不足道。

正说着话,庄无道就忽然心中微动,抬起了头。只见远处空中,几道遁光冲至,而后陆续降在了半月湖外,浮空而立。

其中为首一人,是离尘宗执事打扮,袖间两道金线,面色冷峻。

“外役堂执事祝祥,奉命而来,有请庄师叔与灵奴聂仙铃,前往外役堂一行!几位长老,有话要问。”

果然是外役堂——

庄无道双眼微眯,这莫家的手笔,还真是如他所料。

……

顾名思义,所谓的外役堂,是离尘宗设置,管理所有杂役灵奴的分堂。

离尘数十万弟子,大多修士都因专心修行之故,不耐处理日常杂务。有资格的,就拘束灵奴在身侧服侍。没资格的,也会找来三五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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