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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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到镜内空间，就已保证了安全。而此时聂仙铃又特意看了秦锋一眼，可惜藏镜人狡猾，身躯仍旧笼罩在浓雾之中，看不清楚。

庄无道也没打算彻底拆穿秦锋的身份，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望着聂仙铃。

“感觉如何？”

此时的聂仙铃，看似没什么变化，可在庄无道的‘重明观世瞳’的观照中，却能见聂仙铃的身躯之外，处处都有‘道’的痕迹。

练虚修士，将元神融于天道，就是合道之境。可聂仙铃，却早在筑基境，就已做到了。

“多亏了师兄，我才能有此仙缘。”

聂仙铃面色沉静清冷，并无多少兴奋之意：“预计此番回去，定可结出完美金丹，三年之内，可至金丹六重楼。此后修为，仍需积累。”

庄无道满意的微一颔首，知晓聂仙铃现在并不缺道业，缺的只是真元与修为积累。元神转阳，也需一段时间。

不过若有什么上佳的灵丹妙药，立时就可助聂仙铃，踏入元神之境。

一位强力臂助，这是此番离寒天境之行，除羽云琴之外，最使他感觉惊喜的。

“碧霄真君留下的玄天道种，聂师妹当真是好运气！”

秦锋也颇为艳羡，不过随即就发现，庄无道的目光又转向他望了过来。

“能独立破解镇压第七层的禁阵，想必藏镜道兄所得亦是不菲？”

“还算不错。”秦锋笑了笑，在庄无道面前，毫不隐瞒：“那云海楼，其实原本是名太虚楼！”

第七二五章天下第一

“哦？”

庄无道并不意外，他想知道的，是然后——

“只因太虚无极大法多年无人修成，修成之后，也不能问鼎元神。太虚圣子多年空悬，于是离寒宫千方百计，寻来了一门接近一品阶位的水系大法《云海无量经》，作为门中核心功法。”

秦锋的面上含笑：“好在太虚楼内的几样传承之物，并未被移走。离寒宫仍寄希望后辈中能有一位弟子，将太虚无极大法真正修成。而其中最主要的传承之物，就是一枚传说中的三生石。”

冥界中的三生石，能看过去三生三世。而阳界中的三生石，却能见未来三生三世。

自然，三生石其实也有品阶，品阶不同，看到的未来就有多寡之分。

可哪怕等级最高的三生石，也不可能见到所有未来之事，最多只是未来的一些片段而已。

而按照秦锋的解释，这颗三生石的作用，是经过阵法加持，特意偏向于《太虚无极大法》。以助人窥视未来的方式，修成此决。

换而言之，若是秦锋本来就修不成这门《太虚无极大法》，那么哪怕再怎么窥视未来也没用。可若是修成了，却通过未来修行《太虚无极大法》的一些片段，提升自己对这门功法的感悟。

这倒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东西，可以扭曲因果。可惜只能锦上添花，却没法无中生有。

“先别急着离开，我这里还需先看看。”

脱离开离寒天境之外，就已可保证安全。庄无道却让秦锋，暂时把那面太虚宝鉴定在无量虚空。

然后以重明观世瞳，往外望着。这一看，却是看这离寒天宫的结构，尤其是第六层与第七层的附近。

无量虚空内，蕴含有太多的‘道’。他的重明观世瞳，原本能撑两刻左右时光。可在这里，哪怕一百个呼吸都做不到，只需尽量把那些‘道’纹忽视，只专心于那虚空构成。

“果然！”

结果还算顺利，庄无道在双眼一阵锐痛之时，眸内收起了重瞳：“这离寒宫内，果然是还有着一面照空阳镜。”

“照空阳镜？”秦锋略略挑眉，就没怎么在意：“这倒是件奇宝，可惜收取不易，比之那几处宝库还要麻烦。”

他的‘太虚宝鉴’，已经是独立存在，与照空阳镜已没什么关联，所以并不动心。

有手中宝鉴在，已经可助他施展任何虚空术法。哪怕再添一件，也没甚大用。

庄无道也同样没有了谋算此境的信心，要想收取，也至少要等神诛绝灭剑被降服之后再说。

他只是有些感慨而已，那位建造封灵之境的离寒天宫祖师，手段确实超凡。也未必不明白这封灵之地对天一世界的影响，看不到因果恶报。

留下这照空阴阳二境，就是为梳理封灵之地与天一世界本源间的脉络，使后者不至于成为天一修界的毒瘤。

只需有修行至‘太虚无极大法’三重天境界之人，长期执此二镜，镇压离寒，本不至于招此灾劫。

然而事于愿违，太虚圣子一脉传承断绝。后人更是无知大胆到，将阴阳二境分离。

这离寒宗的灭门之祸，完全可说是咎由自取。

观测过照空阳镜，庄无道就不再阻秦锋离开。并不在赤阴城附近附近，多做停留。

只是寻了一处灵地，将从天镜之内取出，准备移植于外的那些草木，尽皆存放于此。接着又再发出了道符，通知赤阴城遣人来收取之后，就迅速离开。

庄无道与聂仙铃二人一起合力，助秦锋驾驭那太虚宝鉴，一起虚空挪移。此时境内虚空，堆满了各种至宝，不安全送至离尘，难以安心。

也有些不放心赤阴，羽氏父女还有那几位与离尘亲近真人，自是不用担忧。可谁知其余赤阴弟子，会怎么想？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旦起了争执，双方颜面上都不太好看。只有‘木已成舟’，才能免去口舌。

也就在同一时间，就在距离不远处的一座山头，羽旭玄立在一处山丘之巅，默默遥望东方。

别人可能察觉不到庄无道三人的动向，可以他天下第七人之尊。太虚宝鉴遁行虚空的痕迹，在他眼中，却是了然无遗。

“那些仙草灵木，水怡师兄方才已经一一清点过来，并无遗漏。”

此时林羽施，就立足在羽旭玄的身侧：“还有云琴，方才她已直接返回城内，说是要闭关十载，看来是要冲击金丹，以她的道业积累，至少也可八转结丹。若能多做些准备，九转都有可能。”

“如此说来，云琴她到底——”

羽旭玄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这些言语与自己这位师兄谈，只怕是有些不合适，只能苦笑。

他那女儿，到底的还是走了那一步，叫人心疼。对于那已远在数万里万的某人，也越发感觉懊恼起来。

或者几日之前，自己就该不顾颜面，直接拒绝。哪怕被人认为是不守信诺之人，也好过今日。

可现在又能拿这竖子怎样？全是女儿自愿，怨不得别人。

微微一叹，羽旭玄强自收拾起了心情。

“那位庄真人，这次想必也是得益甚巨。”

“确实，双修之后，已经能做到真元自晦。”

林羽施微微颔首，真元自晦，收整气息，正是元神修士，已经真正掌握住自己一身修为的标志之一。

“如今此子，天下间能够正面抗手者，绝不超三五人。不对——”

语声一顿，林羽施微微犹豫后，还是开口言道：“说他已是天下第一人，超越沐渊玄，也毫不为过。”

当时他在离寒天宫第七层内的那些言语，其实无半分夸张。

正面搏杀，庄无道仍非是沐渊玄对手，二人实力，还有不小差距。可若是在不依赖外物，不能借用外力的情形之下。

庄无道的胜算，反而是在沐渊玄之上。

那位真人身有的‘雷火乾元’之术，瞬间布阵之能，世间不做第二人想。可以使庄无道，战力短时间内增幅十倍都不止。

还有从离尘内部，得知的那‘重明剑翼’，亦可算是绝世无双。

不过也正因此故，别人与庄无道动手之时，就会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抵消庄无道的这些优势。

就比如那三魔宗与离尘约战时，事先就将所拥有的地脉，强行抽走，而贞一南下，也带了三座‘万佛四象金光宝轮圣塔’，用以抵消庄无道瞬间布就的大阵。

总之，‘雷火乾元’之术强则强矣，应对之法，世间却也有数十种之多。

沐渊玄若要与庄无道战，绝不会毫无准备。之前石灵佛窟之时，就是如此，以乾天宗秘法，将石灵岛上重明神霄乾坤无量玄阳阵的作用，消减至极。

但要说庄无道，乃是这天下间，实质上的第一人，天一修界中无人能及——这句话哪怕是沐渊玄，也不会否认。

此时外人还不知那‘重明剑翼’之术虚实，一旦知晓，只会更为敬畏忌惮。

只庄无道一人，就可使离尘宗整体的实力，提升两三倍！

说是离尘宗势力，此刻已反过来，凌压于赤阴之上，也绝不为过。

所以哪怕明智离寒天宫事后，门中弟子必定多有不满，林羽施当时也不敢拒绝庄无道的均分提议。

“不到四十，就已是天下第一。三十六岁的天下第一——”

羽旭玄也有些自嘲：“真让我等惭愧，都说后浪推前浪，可这后浪也未免太急。”

“除了之外，还有一事。师弟你若听闻，必定不知该如何言语。”

林羽施脸上，饱含异色：“事涉那位庄真人的师妹聂仙铃，还有那口神诛绝灭剑。离尘宗这一代，天下前十五位元神高人中，可能占据三席——”

随着林羽施的言语，羽旭玄的面上，也渐显凝重。

第七二六章降或者死

返回离尘宗的路途，无惊无险。只是到天南林海附近时，秦锋就已向庄无道辞别。

最近这几十年，秦锋的注意力，都将放在北方太平道。必须身居东海之地坐镇，亲自主持。

“我若是无道你，最近这段时日，最好是强势一些。”

见庄无道的目光望过来，秦锋微微一笑：“也没必要再藏着演着，能有多强势，就有多强势。越是让对手心惊肉跳，紧迫之感越强越好。最好是逼到某些人，感觉非得狗急跳墙不可。”

庄无道若有所思：“可是事关北海？”

“不错！”秦锋微微颔首：“托你之福，我对太平道的布局，快要收尾。如今你已是天下第九强者，离尘宗这次更几乎毫无损失就诛灭群魔，又成功迫退燎原寺。现在有许多人，都对你极有信心。不过，他们还想看到更多——”

“我明白了！”

庄无道已经明白了过来，轻点了点头：“我尽力为之！”

其实即便没有秦锋这一句，他也已准备这么做。现在离尘宗最需要的，就是立威。

“那么最多三年之内，无道你就可准备北上——”

秦锋大笑，镜光一闪后，就首先消失离去。

庄无道深深看了北面一眼，却并未有立时返回宗门之意。而是目光梭巡，往天南林海的深处扫荡着。

“师兄不先回去么？”

聂仙铃看着身侧，那些被秦峰从镜中抛出，数十株的灵树灵草。其中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哪怕损毁遗失其中任何一样，都使人肉疼。

“无妨，回去之前，还有一事要办，耽误不了太久。”

一边说着话，庄无道一边把目光，锁向了远处四百里外，一处高约有九千丈高崖。而后身影变幻，一个闪动，就到了这高崖之上。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窟，地上却铺满了各种晒干了的灵草与类别各异灵石，使此处温暖如春，灵气满蕴。

看起来似一处鸟巢，或者可说这里本来就是。天南林海无恨崖，天南林海之内三大妖族势力之一，林海万禽之主‘赤明火鹤’的洞府所在。

而此时在庄无道的眼前，就有一位红袍女修，正盘坐于内。鹰鼻钩唇，肌肤朱赤，神情略显阴戾。

望见庄无道到来此间，此女先是微愣，而后满腔怒容。一只赤红色，仿是皮包住骨的利爪，猛地穿越虚空，向他急抓而至。

庄无道懒得去看，一个念动，那血神盾就已遁空而起，代他抵御。随着‘咚’的一声闷鸣，大片的火焰在近在咫尺处蓦然爆发，不过却都被血神盾，不漏毫厘的抵挡在外。

而在对面处，更有千片火羽，飘洒而至。几乎每一片，都似一口小小的飞剑，气劲锐烈。

除此之外，还有一口血红色的剪刀，左右交斩剪至。

庄无道只望一眼，就知是这位大妖取自己的鸟喙，炼制出的本命血炼之宝。懒得理会，庄无道身化雷电，一个遁身闪烁。就穿越过了这重重的火羽，将那赤红色巨剪，也轻轻松松的避让而过，直接就到了这红袍女修的面前。

虚空中收缩震荡。庄无道直接一拳，蛮横不讲道理的狠狠砸在这红袍女修的胸腹处。

可见片片赤羽，在庄无道的拳锋之前，陆续显化成形。一片片在红袍女修的胸前叠加覆盖，缓冲减轻庄无道的拳势。

可当那巨力临身，那红袍女宿却依然无法抵御，被庄无道此刻强达两千万象的力量，猛地生生砸飞！

整个人直接滑出了数千丈外，然后生生被轰入镶嵌到了石壁之内，几乎从石洞的后方穿飞而出。是下方无恨崖的山体，都为之一阵巨烈震荡。

而庄无道也是这一拳先打出之后，才询问身份：“可是赤明火鹤，无恨崖赤明灵姥？”

所谓赤明灵姥，正是赤明火鹤为自己取的名号，这位到底还是没那么厚的面皮，自号仙子仙女之类。

“哼！”

一声冷哼，赤明灵姥身影疾飞如电，身化火光，猛地从庄无道轰出的坑洞之内，穿击而出。

红影闪逝，一瞬就到了庄无道的面前，直指眉心。遁速之快，竟是还胜于庄无道在金丹境，全力施展诛神式之时。

庄无道却是早有防备。太霄阴阳剑起。直接横空劈下。就将这团轰来的火光，一分为二。

不过这赤明灵姥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伤人。一击不能凑效，就化作纷飞火影，四下往外逸散。

遁速仍是快极。毫不逊色于之前那赤影一击。一个眨眼，就遁出了二十里外。

“赤明火神遁，确是不凡，当年的灵姥，就是靠着这门天生遁法，从我那师尊手里逃脱？”

庄无道淡淡的评价着，右手一抓，然而整个百里方圆的地磁元力，漫天星光，就猛然随之而动，在这一刻都全数施加于那赤明灵姥一身。

“师尊身前，最后悔的就是几次未能将你诛杀，让你赤明灵姥成了气候。之后他老人家，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全力以赴。”

似整个天地之力，都被庄无道调动着，以锁拿对手。那几团火色光华顿时在远处定住不动，难以挪移。两只赤红色的巨爪，与那无形的磁元巨手不断交锋碰撞，试图将这摄力斩开破除，使这片地域，四处都布满了赤红火光。

而此时庄无道的身下，已是布满了赤色的火焰，噬身而上。可却随即就又有一股同样火红的烈焰，以火噬火，一瞬间就把这些赤明真焰，吞噬一空。

轰！

下一刻，虚空之中，一是一声震荡轰鸣。却是庄无道一拳‘捣虚’，远隔二十里虚空轰出。

火星四溅，那赤明灵姥再次现出身影时，已是唇角溢血，胸前染成了鲜红色。一些身躯，已经开始兽化，狂烈无匹的气势，斥压整个无恨崖上。

千里范围内的温度，也在这一刻，提升了整整一倍！

“该死，你该死！我杀了你！”

“孰强孰弱都分不清楚，所谓妖修榜排名三十二位的大妖，也不过如此。”

庄无道一声冷笑，右手灵决一引。太霄阴阳剑就已从袖中穿空而出，剑随心动，化成一道匹练白光，猛地斩向了虚空。

天地大悲，拔剑式！

光影一闪，就间大片的血光，从那赤红火禽身之上喷洒而出。那密实厚重的羽甲，在这凌厉剑势面前，竟是一击而碎，脆弱不堪。

那头赤明火鹤顿时一身哀鸣，整个身躯，膨胀了整整十倍。一剑重伤，竟使这位四阶大妖，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法身。如一团血红色的烈阳，从离恨崖上疾飞而出。强行硬顶着那磁元摄力，往远处疯狂的逃遁。

庄无道远远看着，不移不动，身后却同时有十六面灵镜同时闪现。白光汇聚，瞬间之后，就有十六道太霄重明离合神光，猛地同时爆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