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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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轻云一阵懵懂，庄无道敲得极重，毫不留情，不过这并不重要，再如何疼痛也是有限。问题是她皇天剑圣，从出生以来，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对待。

眼神无比复杂的看了庄无道一眼，温情，无奈，感激，自嘲，洛轻云胸中亦是五味杂陈。不过旋即就又收敛主了思绪，陷入深思道：“我记得那玄寒水宫，就在这附近。若是那处仍被人发觉取去，以师弟之能，当能阻她三五月时间。”

第一三八六章缘由因果

洛轻云所说的洞府，确实极近。就在二十个由旬之外，庄无道不惜损耗这辆车龙辇的寿命，极力的催发，遁速超越了这辆辇车遁速极限的半倍，打倒一个时辰七十由旬之速，才总算在那子午宙光盘赶来之前，进入到庄无道所说的洞府中。

那是藏在一个巨大深湖之下的一座水府仙宫，时隔百万年，此处经历沧海桑田，也依然保存完好。幻法禁制，使这里看起来似一片散落的湖石。

若非是洛轻云这个原主人的指点，又有着可破解天下一切幻术的重明观世瞳，庄无道也差点被此处的禁阵瞒过。

那羲和元君的化身，也几乎在同时赶到，不过庄无道的车龙辇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羲和却无法办到，被千万道斩来的剑光狙击，暂时被拦在了别府之外。

而仅仅只须臾时光，羲和元君的本体，也已抵达。驾驭子午宙光盘，在一息之内，就连破外围三重禁法，让庄无道亦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整个仙府大阵，也在这时候触发，居然是结合了佛门之术的一门大须弥玄元周天剑阵，高达仙阶七品的禁法。共有内外九重，是洛轻云法力极盛之时布置，外力越强，剑阵展现出来的威能，也就越大。是遇强越强，遇弱则弱的一类。

有了洛轻云的入驻，及时掌握住了这座剑阵。那羲和元君的本体，终究只能暂停留在外三层。

接下来的那一重重禁法，这位绝代仙王能够破解，不过却需一定的时间。

庄无道也终于可以暂松一口气，这座名为‘玄寒别府’的仙府，乃是洛轻云在斩劫之前，为自己准备的后手。不但储存有诸多奇珍灵宝，更还预备着几条逃生之法。一旦遇到不能抗拒的强敌，便可借此脱身。

而那时洛轻云预想中的‘强敌’，不是大罗，就是混元人物——

已经可算是转危为安，不过庄无道旋即又一声苦笑，正如那羲和元君所言，他这边还有个苍茫魔主，还有个离尘宗在。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即便躲过了这次，那羲和仍有的是办法，来寻他的麻烦。

心内暗忧，不过眼下，他只能暂时压下这烦恼，转而打量起了四周。

这‘玄寒别府’禁法森严，几乎达到了等同玄门大教根本重地的层次。不过范围倒是不大，总共只有百里方圆，一眼就可将此间一切，都览尽无遗。

这里应该是从未有人进来过，庄无道的重鸣观世瞳，能够看到那宝库之内，依然是瑞霞氤氲，宝气冲霄。

显然里面的东西，从未被人动过。各处禁法都还算完整，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有破损。除非似羲和元君这样的绝顶存在，强行以暴力破解。否则寻常的修士，根本就没可能进入此间。

这也是应当，似这种仙阶七品以上的大阵，除非是经历了大的变故，否则不太可能出现问题。而这所谓的‘变故’，并非似沧海桑田，山移地动那种，而是经历一劫二劫那般的灭世浩劫，天地动荡，才有可能损及仙府内的这座大须弥玄元周天剑阵。

所以这一次，那北冥仙府突然现世，才使人生疑。

宝库在前，垂手可得，庄无道却暂无心情去收取。而是转过头，看向洛轻云。

“不知师姐可否告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很好奇，师姐是如何与这位反目成仇？”

他甘愿与洛轻云同生共死，为她消灾挡劫，却不能一直不明不白。也只有知晓了缘故之后，他才能知道如何去应对，如何去处理。

或者这二人间的恩怨，其实有办法化解亦未可知。

洛轻云却默然不答，神情怔忡的看着远处方向。不过这时候云青依，却主动从剑身之内跑了出来。

“还能是什么缘故？把羲和元君心系无涯子，成道之前，又数次被无涯子所救，从此情根深种。第四任剑主她在斩劫之时，为担忧羲和元君会出手干扰，所以事先使了些手段，诓骗羲和元君坐关，错过了她与劫果之战。当那羲和赶来之时，已为时太晚，因此深恨第四任剑主。”

庄无道既觉意外，又觉在情理之中。果然就如他所料，羲和与洛轻云的翻脸，是因那五劫劫果。

可那苏云坠，又是怎么回事？当时的素云坠，就在无涯子的身侧，且那位劫果也是极力回护。

不过当想到自身，庄无道就又自嘲一哂。他不是与这劫果一样？有了苏云坠与聂仙铃二人之后，又与洛轻云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情缘。

且剑灵只说羲和元君情系无涯子，却没说无涯子对羲和怎样。

不过话说回来，无涯子生为劫果，不想着去灭世，清洗此域罪孽，反而是与几个女人之间不清不楚，这样真的合适？

倒是羲和那里为何会对无涯子生情，庄无道并不觉有异。羲和与洛轻云二人都是剑修，也都是走的以力证道之途，以剑为心，锋锐凌厉，一往无前，可以攻破一切道障，斩却一切挂碍。

修行路上固然能顺风顺水，迅捷之至，然而道心磨砺方面，其实不如那些用几十万年不断积累，将道心打磨圆滑，根基深厚的仙修。这样的人，不动情则已，一旦有了喜爱之人，就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庄无道自己，也有这样的问题。道心看似圆融无瑕，可其实只是一心求道，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七情六欲。

幸亏是六千年前斩出了恶念化身，借由苍茫魔主之身，稍作宣泄。否则日后，必定会出大问题不可。

就比如那欲望之念，庄无道压抑太久，所以那苍茫的表现，是格外的荒淫无道。

“原来如此，爱侣被杀，又被欺骗。怪不得那位羲和，会叛离师姐——”

庄无道先是微一皱眉，接着又奇怪问道：“说来我还有一事不解，师姐你当时并非应劫之人，为何定要斩杀劫果不可？”

根本就没有理由，当时的洛轻云，已经成就半步混元，几乎就是圣人道祖，可以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常在，与道同存。

劫果灭世，对洛轻云的影响，微乎其微。

难道是为那皇魏天朝？可洛轻云既已成道，那就该明白，这世间绝没可能有真正万世长存的皇朝。人皇更替，气运变迭，岂非是再正常不过？

且看洛轻云对皇魏天朝态度，也不似那么执着，无法放下。

总不会是真为了这天下苍生？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在那所有高高在上，视一切苍生为刍狗的混元道祖中，这位皇天剑圣是对所有人族，最为亲近的一位，常年奔走此域各处，维护天道平衡，压制魔渊魔域。

似无殇仙墓那样的存在，那些位道祖仙王都不会加以理会，只有洛轻云出手，特意加强了那里的封禁。也免仙墓扩散，波及其他诸界。

这位曾是人皇之身，受人道恩德，故而对人族颇多回护。

可那洛轻云，却依然是沉默，不言不语。

庄无道等了片刻无果，只好无奈的转望云青依，希冀从剑灵的口中知晓答案。却见后者，也是一脸的懊恼茫然：“我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三八七章识天君言

“我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落时，云青依眼神异常复杂的，看着洛轻云的背影：“不过羲和元君怀疑第四任剑主斩劫，是欲借机窥天道根本，从人道中受益，在斩劫之后，真正突破混元境界，这才是她深恨第四任剑主的主因。”

庄无道听得是一阵愣神，借助斩劫冲击混元么？仔细思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也就是说，这位其实是故意要引天道劫力加身？

若是洛轻云斩劫成功之后，能够撑过天道反噬，那么——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不到半步混元，他也不知这方法，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还没回过神，那洛轻云就已声音清冷淡然道：“三劫时代，识天君陨灭之前，曾经诅咒玄释二门，以及此域苍生。预言道若此域修士不知收敛，对天地索取太过，不遵天道自然。那么五劫之时，必有劫果灭世，以无量空劫降临此域。”

庄无道不禁再次一怔，定定看着洛轻云，首先就生出了几分荒唐之感。

五劫之时，必有劫果灭世，以无量空劫降临此域？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这一域的早年中，不乏有从外域流传来的文字经典。所以庄无道也能得知，那些其他外域世界的年月，都往往是兆亿年计。

似这一域世界般，才经历过五劫，岁月不过五亿年，仍旧极其年轻的界域，就要面临破灭空劫，这是否太夸张了些？

成住坏空，空乃最后一劫，一切皆空。那么此世之中，无论是那俗世凡间的亿万生灵，还是高高在上，证就仙王道祖的得道修士，都将归于寂灭。意味着此域的‘寿元’将尽，归于一切之终。

哪怕是预言到这一域结局的，乃是五劫以来的术算第一人，庄无道也仍觉无法置信。

在他看来，这更像是识天君陨灭之前的不甘疯狂之言，根本不足采信。

洛轻云就是为了识天君这一句话，就冒着这偌大风险，与劫果死战，未免太过儿戏了？

也不止是他，便连旁边的云青依与离华仙君，也是一脸的神情，感觉太过荒谬。更似是借口——

“总之这件事的前后因果，当一切了结之后，轻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洛轻云目光在诸人面上扫过一眼，就知再无解释的必要，可神情依然清冷平静：“这玄寒水府中的一切，都归师弟所有，可以任意处置取用。我需独处一番，修养伤势。师弟你想要离去时，唤我一声即可。”

话音落时，洛轻云就径自孤身一人，步入到这别府内的一处精舍之中。

庄无道一阵哑然，有心想要劝说，却又无从劝起。

知晓洛轻云的那句‘交代’，既是对他，也是对云青依，对羲和元君。

不由一阵无语，他能看出洛轻云的伤心难过，那绝非是作假。这位的表面虽是无什么异常，可其实已道心浮动。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第五劫，真的是有空劫将临，终劫灭世不成？

庄无道又斜目看向了阵外，只见那羲和元君，仍是定定的站在那外层三重禁制之外，周身满天剑气，与这座‘大须弥玄元周天剑阵’抗衡冲撞着。眼神阴冷狠戾，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暗忖道这位也大约是认定了洛轻云斩杀无涯子，是为成就自己一身道果，所以恨之入骨。

若是光明正大的胜了也就罢了，偏偏洛轻云用了不少手段，诓骗她坐关，使姐妹之情断尽。

“说到那识天君，第四任剑主早年的适合，其实曾经得过不少识天君的遗物呢。记得那时有一丝识天君的残念，一直遗留至今。不过那一位，后来到底与第四任剑主谈了些什么，便是我也不知。只知那识天君的残念，当时就已消散，似乎是专为在那里，等待第四任剑主到来似的。”

旁边云青依，又陷入了回忆道：“能够神机妙算到这样的地步，那识天君可真是可畏可怕，可能第四任剑主她，是真的信了那识天君的预言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她自觉荒谬，才没跟我们解释。”

庄无道却是哑然失笑，然后屈指在轻云剑上一弹：“想这么多作甚？路遥能知马力，日久自见人心，何需如此在意？”

轻云与他相处六千年，庄无道难道还不知这位师姐是什么样的性情？既然说了会有交代，那么他就只需静候便是。

其实洛轻云也不是没有欺瞒过他，当年初遇之时，就瞒过了很多事情，可这位却并不怀恶意。

且洛轻云一向喜欢把心事藏于心底，不肯轻易吐露。典型的剑修心性，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承担，自己来解决，不愿牵累旁人。

他今日之所以问，只是想搞清楚这件事的究竟而已。

感觉这个时候，无论是做什么都是错的，静静等待才是对洛轻云的最大尊重。

不过说到那识天君神机妙算，他倒是认同。那位居然早在三劫之时，就已预见到，这第五劫的劫果，是何等样的形式，真是匪夷所思。

耳旁传来了一声轰然炸响，庄无道不用看，就知是那羲和元君，已经打破了外围第四重的禁阵。

那娇柔空灵的声音，也隔空传来：“原来师姐你，还布置有等这样的所在？狡兔三窟，便连与你最亲近的我都不知呢。刻意瞒着羲和我，可是那个时候就已对师妹我，生出了防范之心？”

语声穿透了剑阵，四处可闻。

庄无道微微摇头，不去在意。此女之言，正是为乱洛轻云的道心，可他却料定，玉皇元君定能调整过来，排除干扰。

不过庄无道也知时间不多，以羲和元君之能，最多十二三日之内，就可将这‘大须弥玄元周天剑阵’攻破。这还是在羲和单人独力的情形下。

要知此处乃是中土之地，这位身为北方羲和神宫之主，至少可以在数日之内，召来十数位真仙，甚至金仙强者相助，形势已经容不得他拖延，时间半点都浪费不得。

而后庄无道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刮这‘玄寒别府’的宝库。洛轻云既然已说了，这里的一切都由他来处置，那么庄无道自也不会客气。

该说这里，不愧是一位混元道祖的珍藏。里面光是先天级的灵宝，就有三件。

三件先天中品。并且都已祭炼到了六十重仙禁。这种层级的宝物，哪怕放眼整个天仙界，也是不多。

一件是‘雷浣神纱’，乃是二十丈长，仿佛由雷火编织而成的薄纱，可攻可守。还有一件，乃是一口宝戟，戟名‘载元’，一听就是土元类的先天兵刃。

庄无道直接就将此二物，都全数赐给了离华仙君。

离华仙君昔年陨落之后，将一切遗物都赠送给了离尘宗。这些年离尘对她虽有不少补偿，可趁手的灵宝，却是一件都没有。内炼作为本命之器的十二万九千六百枚雷火羽剑，还未成形。

如今得了这两样东西，一身实力才可尽数发挥，至少在宝物上，不会逊色旁人太多。

还有一枚先天一气珠，这却是最常见不过的一种先天灵宝。形式不同，作用相仿。可以拿来砸人，也可以用来守御。先天一气障张开，可以比拟四阶的不坏金身。

庄无道将此物分给了墨灵，后者有本命之器‘阴阳元极五行珠’与‘转轮天钩’在手。

前者仍在内炼之中，即将完成，可助墨灵修成第二元神。而那‘转轮天钩’，则是绝品凶器，杀伤力惊人。

可这两件器物，在防身方面，却都逊色了几分。有了先天一气珠，才能算是功防俱佳。

不过这宝库之中，最使庄无道惊喜的，还是一件后天之器。

这是一面同样已经被祭炼到六十重仙禁的‘太霄神虚塔’，恰好他的玄武血神盾已经不能用了。这件后天极品的灵宝，正可顶上，可以当成他的护身法器。

后天先天灵宝，只是指一件仙宝的材质。仙宝的威能，还是由仙器的层次来决定。自然，同是六十层的仙禁，那么先天中品的灵宝，总要胜过下品一筹，而先天上品，威能又非是中品可以比拟。

而通常的情形下，同阶的后天灵宝，又要逊色同阶的先天灵宝半筹。

这件‘太霄神虚塔’乃是后天极品，却已经最顶尖的层次，超越于先天五行雷玉及不完全的两仪紫火神灯之上。

此物其实更适合聂仙铃使用，只是眼下，庄无道暂时先用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