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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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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他听见砖块落下与木板摩擦的声音。或许他可以把门开得再大一些,但他没理由这么做。空气从他打开的那一点点缝隙里流了进来,闻起来就像引擎发动时排气管里的味道一样。他不需要任何精密仪器也能知道,只要他一到了避难室外头,便会在两三分钟内死去。
  现在的问题是,他该怎么告诉伦尼才好?
  什么都不说,幸存者冷冷地在他心中提出建议,听到这种事只会让他变得更糟,更难相处。
  再说,说出这件事又能怎样?要是发电机的燃料用完,他们全会死在这间辐射尘避难室里,所以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真是这样,还有什么事是要紧的?
  他走下楼梯。老詹就坐在沙发上。
  “怎么样?”
  “很糟。”卡特说。
  “但空气还可以呼吸,对吗?”
  “呃,对。不过会让人生病。我们最好还是先等等,老大。”
  “当然得等等。”老詹说,仿佛卡特持相反意见,仿佛卡特是全宇宙最笨的人一样。“不过我们会没事的,这才是重点。上帝会眷顾我们。总是如此。这段时间里,我们在下面有清新的空气,气温不算热,也有充足的食物。孩子,你要不要看看有什么甜食可以吃?巧克力棒之类的?我还有点饿。”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孩子死了,卡特想……
  但没说出来。他走进附有上下铺的房里,看看架上是不是有任何巧克力棒。

幸存者
  5

  晚上十点左右,芭比陷入不安稳的睡眠之中。
  茱莉亚就靠在他身旁,两人彼此相拥。小詹·伦尼又跳进了他的梦里,就站在他的牢房外面,手上拿着枪。这一回,由于外头的空气有毒,所以每个人都死了,没人过来救他。
  这些梦境总算消逝,让他睡得更熟了,他的头——还有茱莉亚的——朝着穹顶仰起,以便吸入渗进穹顶里的新鲜空气。这足以让人活命,却不足以让人安心。
  有声音在凌晨两点时吵醒了他。他望向模糊穹顶另一侧陆军营地里的柔和灯光。接着,声音再度传来。是咳嗽的声音,听起来低沉粗哑,同时充满绝望。
  一道手电筒的光芒在他右边一闪而过。芭比尽可能安静起身,不想吵醒茱莉亚,他朝光芒方向走去,越过其他在草地上睡着的人。大部分人全脱下了内衣。十尺外的哨兵穿着毛料粗呢外套与手套,但在这里,却比先前更热了。
  生锈克与吉妮跪在厄尼·卡弗特身旁。生锈克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上拿着氧气罩。氧气罩连到一个小小的红色瓶子上,瓶身写着凯瑟琳·罗素医院请勿拆卸随时更换。诺莉与她母亲一脸焦急的模样,互相搂着对方。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乔安妮说,“他病了。”
  “怎么会突然生病?”芭比问。
  生锈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听起来像是支气管炎或重感冒,不过当然不是这些原因。这是空气不好引发的。我从救护车上拿了点药给他,一开始还有点用,但现在……”他耸了耸肩,“他的心跳听起来不太妙。他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而且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你那里没有其他氧气了?”芭比问,指着红色瓶子。那瓶子看起来很像人们会放在厨房用品柜里的灭火器,而且总是会忘了更换泡沫。“就只有这一瓶?”
  瑟斯顿·马歇尔加入了他们。在手电筒的光芒下,看起来一脸严肃与疲惫。“还有一瓶。但我们认为——生锈克、吉妮和我——应该留给孩子。艾登也开始咳嗽了。我尽量把他移到离穹顶——也就是风扇——更近的地方,但他还是咳个不停。我们得为艾登、艾丽斯、茱蒂与贾奈尔保留剩下的氧气,等他们醒来后分配着吸一些。或许等到军方带更多风扇——”
  “不管他们对我们吹多少新鲜空气,”吉妮说,“能透过来的也就这么点。再说,不管我们再怎么靠近穹顶,还是会吸进一堆垃圾。我们之中哪些人最容易出问题,实在明显得很。”
  “年纪最大与最年轻的。”芭比说。
  “回去吧,好好躺着,芭比。”生锈克说,“保存你的体力。这里的情况你无能为力。”
  “你就行?”
  “或许吧。救护车上还有鼻用的解充血药。如果走到那一步的话,还有肾上腺素。”
  芭比沿穹顶爬了回去,头部一直朝向风扇那边——他们现在全会这么做,连想都不用想一下——他抵达茱莉亚身旁时,被自己感到疲累的程度给吓坏了。他的心脏狂跳,重重吐出一口气。
  茱莉亚是醒着的:“他的状况有多糟?”
  “我不知道,”芭比承认,“不过不太妙。他们从救护车上拿了氧气给他,但他一直没醒来过。”
  “氧气!还有吗?有多少?”
  他向茱莉亚解释一遍状况,遗憾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变得黯淡了些。
  她拉着他的手。她的手指虽然有汗,却是冰的:“这就像被困在坍方的矿坑里一样。”
  他们面对彼此坐着,肩膀靠在穹顶上,微弱的风势在他们之间叹息着。风扇的嘈杂运作声已让他们感到习惯;他们会在交谈时提高声音,但除此之外,根本不会加以留意。
  要是风扇停了,我们可能才会注意到吧,芭比想,至少会有几分钟的时间挺注意的。接着我们就不会注意到任何事了。再也不会。
  她虚弱地笑了:“如果你是在担心我的话,那么别担心。作为共和党的中年妇女支持者,谁也别想让我无法呼吸。我没事的。至少我还在努力撑下去,好让自己可以再来一回昨晚那种事。没错,那感觉真的很棒。”
  芭比也回她一笑:“相信我,那是我的荣幸。”
  “你觉得他们打算在星期天尝试的铅笔核弹会有用吗?你怎么想?”
  “我可不会多想这种事,顶多只会期望而已。”
  “那你的期望有多高?”
  他不想告诉她真话,不过她理应听到真话:“根据发生的每件事,以及我们对运作方块的那些生物的微薄认知来看,机会不高。”
  “告诉我你还没放弃。”
  “这我倒是办得到。或许我应该觉得害怕吧,但我甚至连怕的感觉也没有。我想这是因为……整件事就在不知不觉中加剧成这样了吧。我甚至都习惯了这股臭味。”
  “真的?”
  他笑了起来:“假的。那你呢?你怕吗?”
  “怕,不过还是难过居多。这就跟世界末日一样,不是因为爆炸,而是因为喘不过气。”她又咳了一声,把拳头放在嘴前。芭比可以听见其他人也同样咳着。其中一名肯定是现在成为了瑟斯顿·马歇尔小儿子的那个男孩。等到早上,他就能吸到让身体状况好一些的氧气了。芭比想,随即又想起瑟斯顿后面是怎么说的:等他们醒来后分配着吸一些。这根本没办法让孩子们正常呼吸。
  根本没办法让任何人正常呼吸。
  茱莉亚朝草地上吐了口口水,接着又面向他:“我真不敢相信我们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那些生物——也就是那些皮革头——利用方块制造出这种情况,不过我觉得,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借由看着我们的反应寻开心罢了,或许就像打电动游戏那样。他们在外面,我们在里面,是我们自己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你已经有够多问题了,别再难为自己。”芭比说,“如果说有人得为这件事负责,那就是伦尼。他建立了毒品工厂,从镇上的每个设施挪用丙烷。他还派人过去,引发了某种对峙,我敢说一定是这样。”
  “不过是谁把票投给了他?”茱莉亚问,“是谁给了他权力做出这些事?”
  “不会是你,你那份报纸就很反对他。我说错了吗?”
  “你说得对,”她说,“不过这些也只是近八年来的事而已。一开始,《民主报》——换句话说,也就是我——还以为他是有史以来最棒的人选。不过等到我发现他的真面目时,他已经牢牢扎根了。他还有那个只会傻笑的可怜虫安迪可以当挡箭牌。”
  “你还是不能因此责怪——”
  “我当然可以,也应该如此。要是我早知道这个逞凶斗狠、不称职的王八蛋会在真正的危机关头掌控一切,我早该……早该……我可以像有人对付小猫一样,把他丢进布袋里淹死他。”
  他笑了起来,接着开始咳嗽:“你听起来实在不像共和党员——”他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问,随即也听见了。黑暗中传来有东西嘎吱作响的声音。声音接近时,他们才看到一个蹒跚的人影,身后还拉着一部儿童推车。
  “谁在那里?”道奇·敦切尔大喊。
  脚步摇晃的那个人回答时,声音因为被隔住而比较轻。声音是通过那个人脸上的氧气罩传出来的。
  “喔,感谢上帝,”懒虫山姆说,“我在路边小睡了一下,还以为自己会在爬上来前就把氧气用完。不过我还是到这里了。时间抓得刚好,因为我差不多快累死了。”

幸存者
  6

  星期六清晨,119号公路与莫顿镇边界那里的陆军营地是个哀伤的地方。这里只剩三十几个军事人员与一架运输直升机。有十几个人正在大帐篷里打包。有几架空气清洁风扇是寇克斯下令在爆炸事件发生后,尽快送过来穹顶南侧的。这些风扇一直没用到。风扇抵达这里时,已经没有挤在穹顶旁、需要一点稀薄空气的活口了。火势在下午六点时,由于缺少氧气与燃料而熄灭,不过那个时候,切斯特磨坊镇那一侧的人已经全都死光了。
  医疗帐篷被拆掉,由几十个人一同卷起。在这里,他们已经不用忙于陆军最古老的工作:维护地区秩序。这已经成了没必要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巡视的。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们忘记前一天下午看到的那场噩梦,但忙着清理包装纸、罐子、瓶子、烟屁股等东西,还是多少有点帮助。
  黎明到来时,大型运输直升机会再度发动。他们会爬上机舱,前往别的地方。那些机组人员可不会等他们这些低阶士兵。
  他们其中的一个,是出身自南卡罗来纳州希科里树丛镇的一等兵克林特·艾姆斯。他手上拿着一个绿色的塑料垃圾袋,动作缓慢地拨过野草,偶尔捡起被扔掉的标语牌或喝完的可乐瓶,好让那个难缠鬼葛洛中士瞥过来时,看见他好像在工作。他几乎就快站着睡着了,所以一开始,还以为他听见的敲击声(声音就像用指关节敲一个很厚的耐热盘)是梦境的一部分。那几乎能确定是梦境里的声音,因为听起来像是从穹顶另一侧传来的。
  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一下懒腰。正当他这么做时,敲击声又出现了。声音的确来自被熏黑的穹顶后方。
  接着,一个微弱虚幻的声音响起,就像是鬼魂说话,让他打了个冷战。
  “有人吗?有人听得见我吗?拜托……我快死了。”
  天啊,他认得那声音吗?听起来像是——艾姆斯丢下垃圾袋,朝穹顶跑去。他把双手靠在摸起来依旧温暖、被熏黑的穹顶表面上:“小牛童?是你吗?”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着,不可能的。没人能在那种灾害下幸存。
  “艾姆斯!”葛洛中士咆哮,“你在那里搞什么鬼?”
  他正要转身离开,烧焦表面后头的声音再度传来:“是我。别……”一连串沙哑的咳嗽声响起,“别走。如果你还在的话,艾姆斯,别走。”
  一只手出现了,就如同说话的声音一样鬼魅,手指上沾满烟尘。那只手在穹顶内侧抹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没多久后,一张脸出现在那里。艾姆斯一开始没认出小牛童,接着才意识到,这孩子戴着氧气罩。
  “我的氧气快用完了,”小牛童喘个不停,“指针已经在红色区域了。只能……再撑半小时。”
  艾姆斯看着小牛童愁苦的眼神,小牛童也回望着他。艾姆斯心中涌起一股迫切的责任感:他不能让小牛童就这么死掉。他好不容易才存活下来……只是,艾姆斯无法想象,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孩子,听我说。你先跪下来,然后——”
  “艾姆斯,你这个没用的王八蛋!”葛洛中士大吼,跨步走了过来。“不要再摸鱼了,给我过来帮忙!我今晚对你这混蛋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一等兵艾姆斯没理他。他一直看着从肮脏的玻璃墙后头盯着他看的脸:“趴下,把底部的脏东西擦掉!现在就做,孩子,快!”
  那张脸消失在他眼前。艾姆斯希望他是在照着做,而不是晕了过去。
  葛洛中士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聋了吗?我叫你——”
  “去拿风扇,中士!我们得去拿风扇!”
  “你到底在说什——”
  艾姆斯朝葛洛中士那张叫人害怕的脸尖叫着说:“这里有人活着!”

幸存者
  7

  懒虫山姆抵达穹顶边的难民营时,红色小推车里只剩下一个氧气罐,而且指针只比零高上一点点。生锈克拿走氧气罩,盖在厄尼·卡弗特脸上时,他并未抗议,只是朝芭比与茱莉亚坐着的穹顶旁爬去。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四肢着地地躺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茱莉亚的柯基犬贺拉斯就坐在茱莉亚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山姆摸了一下它的背:“剩得不多了,不过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那最后一点氧气啊,从来没有那么新鲜好闻过。”接着,他令人难以置信地点起了烟。
  “快熄掉,你疯了吗?”茱莉亚说。
  “很快就熄了,”山姆说,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四周没有氧气,所以也吸不了几口。别生气了,说的好像你没抽过似的。不过这里好像真的有人不抽烟啊?”
  “就让他抽吧,”罗密欧说,“那也不会比我们现在吸的垃圾空气还差。我们都知道,他肺里的焦油跟尼古丁还能保护他呢。”
  生锈克走过来坐下。“那罐已经没了,”他说,“不过厄尼还是从里头吸到几口额外的氧气。他看起来舒服了点。谢谢你,山姆。”
  山姆挥了挥手:“我的空气就是你的空气,医生。至少刚刚是。你不能从你那辆救护车上头装一点吗?送氧气罐过来给我的那些家伙——随便哪个都一样,总之就是在这里变得一塌糊涂前——可以直接在他们的卡车上填充氧气。他们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说,泵之类的东西。”
  “氧气萃取机,”生锈克说,“你说得没错,车上是有一台。但不幸的是,那东西已经坏了。”他露出牙齿,挤出一个笑容。“三个月前就坏了。”
  “是四个月。”抽筋敦说,走了过来。他是过来找山姆要烟的。“你那边该不会还有烟吧?还有吗?”
  “你想都别想。”吉妮说。
  “你怕二手烟会污染这个热带天堂吗,亲爱的?”抽筋敦问,但懒虫山姆朝他递出那包美国鹰时,抽筋敦还是摇了摇头。
  生锈克说:“我申请更换一台氧气萃取机,申请书送到了医院管理委员会。他们说预算超支了,但或许可以从镇公所那里得到帮助。于是我把申请表送到了公共事务行政委员会那边。”
  “伦尼。”派珀·利比说。
  “伦尼。”生锈克同意道,“我收到一封回信,说我的请求会在十一月镇民大会审核预算时决定。所以我想到时候应该就会下来了吧。”他朝天空拍了一下手,笑了起来。
  现在其他人全聚集到了这里,一脸好奇地看着山姆,同时也以惊骇的表情看着他的香烟。
  “你是怎么过来的,山姆?”芭比问。
  山姆很高兴能说出他的故事。他先从原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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