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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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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微往外一滑,往左一摔身,已把正面避开,右臂往下一沉,照着巡江九舵主的迎面骨上就切。

侯玉已知道左恒手底下有真功夫,不敢稍存轻视,身躯往左一拧,双臂一带,把身形一转,右腿撤回,腾身跃开。

左恒怒叱道:“相好的,你别想走!”

身形扑到,黑虎掏心,向巡江九舵主侯玉的脊背就打。

侯玉脚才着地,觉出左恒从背后袭到,右脚往外一滑,脚尖一用力,身形巧转,已到左恒的右侧。

左恒的一拳打空,右臂急切间撤不回来,侯玉是趁势进招,双掌一分,右掌照左恒的右太阳穴便打。

左恒见侯玉这一拳打的又是地方,嘴里喊声:“好小子!”

往前微一俯身,把太阳穴错开,全身由左往后一个猛翻身,“细胸巧翻云”、“倒架金梁”,左恒这两条铁臂借着翻身之势,往侯玉的右臂上撩去。

侯玉虽知左恒不是弱者,万没料到竟有这种绝技!

自己这条右臂还算撤的疾,只扫着了一些,侯玉被震出三四步去,臂上痛如刀割。

傻小子这种险招破敌,一班师兄弟们个个吃惊。

连掌门人鹰爪王全暗暗称奇,想不到此子竟有这么纯的功夫,难为万师弟怎么教出来的!

不提这里人人赞叹。

且说那巡江九舵主侯玉,险些伤在左恒的手中,羞愤之下,把身形展动,三次进攻。

却只施展些小巧的功夫,蹿高纵矮,闪展腾挪,声东击西,虚实莫测。

这种小巧的功夫,也实非一般庸手所能应付。

侯玉这一伺隙,仍然是只拣要害地方下手。

这一来,左恒也暗打了主意,知道对方的厉害,自己遂把师父所传的先天八式施展开。

一面更留神着侯玉的发招,只要不是要害的地方,并不去接招,反倒乘机进攻。

只要是不能接招的地方,才用先天八式掌去拆,两下一拚斗,才各见出功夫来。

傻小子左恒这种先天八式,是融合内家拳宗八形八式演出来的。

内含内家八式的猫蹿、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巧、鹞子翻身、金雕现爪,外家八式的搂、打、腾、封、踢、弹、扫、挂。

从这八形八式里演出拳招,变化神奇,虚实莫测。

左恒是万柳堂以精纯刻苦的功夫来传给他的。

万柳堂自己精研出这种先天八式,不象别的拳招,是由首至尾,把整套的拳全教出来,再拆开了用。

对于左恒是从一下手就是散着教的,一招一式,全是随机随变化运用,诱招、引招、等招、喂招,全是先天八式,八八六十四式,循环运用。

这种拳招使用上,令对手无法认他的招术。

左恒这时把一身所学全施展开,两下里走了六十个照面。

哪知左恒一个饥鹰捕兔的式子,稍慢了一些,那巡江九舵主侯玉认为良机难得,遂运用轻功绝技,燕子穿云,从左恒的头顶上蹿过去,身形往下一落,正是左恒的背后,左恒的一招扑空,人已从头上过去。

只觉得脑后一股子劲风袭到,知道侯玉又往自己脑户穴下毒手。

左恒这种横练的功夫,唯有脑户穴、玉枕骨最是致命伤!

当时真是间不容发,侯玉的掌风已然袭到,再想闪避已然来不及,遂用了手铁鹰翻翅,这次两下里的招数同时用上。

左恒的后脑已被侯玉的掌风扫上,可是左恒这一招也是毫不留情,双掌皆翻过来,完全击在巡江九舵主的左肋上。

侯玉整个的身躯被击出数步去,跌在地上;左恒也觉得头脑昏沉,踉跄的倒退出三步去,坐在地上。

左恒这么动手,身上脸上绝未见汗。

不料此时只被侯玉轻轻一掌,已然头上见了黄豆大的珠子,两眼一阵阵发黑,心头发热。

可是那侯玉跌在地上时,口中已喷出血来。

这一来抱月回廊上,已然有人蹿来,大喝:“姓左的,竟敢连下毒手,伤我凤尾帮两家舵主,我倒要向左师父领教领教你这淮阳派门下,重手伤人的功夫!”

从抱月回廊蹿出这人乃是巡江总舵洪玉涛,这侯玉乃是他的义子,平日极其钟爱。

此时见伤在左恒的手中,口中已喷出血来,性命难保,情急之下,也没向龙头帮主讨令,竟自蹿出来。

洪玉涛虽也是老江湖,此举颇嫌冒失。

在他这一呼喝,傻小子虽是已经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可是耳中已听到了洪玉涛的喝叱,从丹田一振气,两眼睁开,心想:“我淮阳派有宁死不辱的信条,人家叫阵,我不能栽了。”

但是此时这一强自起立,更觉得头重脚轻,身形没站稳,方要开口答话,突然疾若飘风,有一人以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从抱月回廊的座上蹿出来,落到左恒的面前,身形未着地,已然喝声:“蠢子,不许说话!”

左恒已听出是师父万柳堂到了面前,左恒竟把要说的话咽住,这时双肩已被师父抓住,续命神医万柳堂复喝声:“坐下去,不要命了么?”

左恒虽则两眼迷离,但是心里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听师父的话也不成了,被万柳堂抓着双肩,给放在地上。

万柳堂匆遽间看了看左恒的脑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子,倒出三粒丹砂来,塞在左恒口中,说了声:“不要说话,把它咽下去。”

又从“任”

“督”两脉上以推血过宫的手术引血下行。

这时那抱月回廊上已然有两位执堂师下去,更率领一班执役的匪党们抬过两架软床来。

一位执堂师过来向万柳堂打招呼,说是奉龙头帮主的坛谕,两下受伤的人,全由本坞负责治疗。

另一个执堂师却向那巡江总舵洪玉涛传谕:“两下动手受伤,乃是极平常的事。洪舵主没有主座请示,竟自下场子向淮阳派叫阵,既嫌失礼,又犯坛规,赶紧退下。”

这一切事全在同时,续命神医万柳堂知道左恒业已无妨,一面向回廊上司徒谦等一招手,一面向执堂师点点头道:“谢帮主的盛意,小徒已经无妨。贵帮的侯舵主的伤势过重,别叫他们动,只要一移动,当时准毙命。万某略明疗伤保命之法,愿代效劳,请老师父们叫他们取一碗水来。”

说到这里一章头,见那巡江总舵主洪玉涛,恶狠狠转身要回抱月回廊,续命神医万柳堂冷笑着说道:“洪舵主暂请回座,他们两人的事,万某回头自有交代。”

万柳堂说了这两句话,也不再理洪玉涛。

这时司徒谦等已过来,万柳堂道:“把左恒架到廊子里,叫他静坐半个时辰就行了,只不许他随意行动。”

司徒谦等答应着,把左恒架了进去。

这里续命神医万柳堂奔到侯玉身旁,见侯玉面如白纸奄奄一息,伤势之重,已达到极危险的地步。

这时匪党中执役的已把热水取来,所有一旁侍立的匪党,无不紧皱眉头,认为这种伤势,到了这种地步,只怕没有多大指望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先摸了摸侯玉的脉息,然后把衣服解开看了看伤处,见肋骨已折,自己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遂从囊中把自己在乾山归云堡配的金疮铁扇散拿了出来,这时巡江九舵主侯玉的牙关已紧,又是在把式场子里,手底下用甚么全不便,万柳堂用右手把侯玉的下颊托住,用左手轻轻把两颊的骨槽给揉了揉,右手轻轻一托,把下颊给解下来,口自行张开。

万柳堂以敏捷的手法,把药瓶子口送到侯玉口边,把金疮铁扇散倒在口内,跟着把匪党们送来的热水给倒在口中,赶紧把骨槽给合上。

这时有凤尾帮掌刑堂老师海鸟吴青,从刑堂料理完断眉石老么回来,知道本帮连着有两位舵主受伤,自己赶紧带着两位医伤的能手赶到。

见本帮的受伤人,竟由淮阳派万柳堂当场医治,自己深为不快。

遂向前打着招呼道:“敝帮侯舵主当场受伤,这是他武功不到,学艺不精,不度德不量力,咎由自取,应由本帮自行治疗,怎倒劳动起万老师来?还是把他交给我们带走,自己治疗吧!”

续命神医万柳堂微微一笑道:“吴老师,不要以为万某多事,万某是以人命为重,此时没存着敌我之分。因为侯舵主被小徒重手所伤,只要稍一耽搁,再容他喷出第二口血,就是有续命的金丹也无能为力。现在我已给他服下药去,少时请吴老师把他带走,把他安置在稳妥的地方,再给他把接骨丹服下去,用手术把肋骨给合上,必须静养四十九日才能复原。万某不才,略懂得一些医术,在吴老师面前,可称得是班门弄斧,不过念在江湖的道义和练武的不容易,才敢这么冒昧,望吴老师还要多担待吧!”

海鸟吴青先前还不清楚那侯玉的伤多重,只知道受重伤,所以一来到见由敌人代庖,觉着有扫凤尾帮的面子,此时已看出侯玉的伤势已经生死须臾,万柳堂的话,又说得软中有刚,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

万柳堂此时更不愿听他再说什么,跟着说道:“吴老师,我万柳堂是以救命的心来救人,信也罢,不信也罢,请你赶紧把侯舵主带走吧!”

说到这里,更不容帮匪们动手,自己一俯身,两臂一伸,右手向侯玉的项后,左手向侯玉的两腿下,轻轻把侯玉给托起,喝令担架软床的匪党把软床抬起,万柳堂这才把侯玉轻轻给放在了软床上。

这一来受伤的除了头脚略动外,中盘丝毫没有震动。

刑堂师海鸟吴青又是惭愧,又是折服。

续命神医万柳堂向囊中取出一剂接骨丹,交给海鸟吴青,只说了声:“请吴老师照万某所说去医治,侯舵主或还保得命在。”

说罢转身径回抱月回廊。

这时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已然奉命降阶相迎,回到抱月回廊上,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也站起来,抱拳拱手道:“万老师,以武林道义来救敝坛下,叫武某感谢不尽了!万老师的医术通神,尤令武某五衷钦佩,万老师太辛苦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并不落座,只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向武维扬道:“武帮主不要过奖,万某略明医术,所以不嫌冒昧来为贵帮刑堂老师们代庖,不见责万某多事,已是贵帮老师父们宽宏大量,哪还当武帮主的感谢二字。方才那位老师父下场子要和已受伤的劣徒较量的,恕我万柳堂眼拙,不知他职掌哪一坛,贵姓高名?请武帮主给指引指引,万某有两句话要向他请教。”

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知道这位乾山万柳堂不肯放过巡江主舵净江王洪玉涛那个碴,知道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实不是易与之流,遂不等龙头帮主答话,忙代答道:“万老师,方才犯坛规下场子失礼的,是敝帮巡江主舵洪玉涛舵主,方才受伤的侯玉是洪玉涛的义子,见他义子受伤过重,性命不保,爱子情深,才有那种冒昧举动,万老师还要加以原谅才是。”

万柳堂忙答道:“欧阳香主,说哪里话来?万某焉敢对贵帮老师加以责难,不过万某的举动,也一时的冒昧失礼,所以才要向洪舵主解释几句话,欧阳香主放心吧!”

万柳堂说话间,目光一瞬,已看到了那巡江主舵洪玉涛坐在第十一座,遂向他拱手道:“洪舵主,万某有几句话要向洪舵主前申说,请洪舵主要原谅我万柳堂的冒昧。”

净江王洪玉涛已被武帮主申叱,忿忿不平的坐在那里。

明是看着义子侯玉生死莫卜,可是限于坛规,竟不敢随意出去察看。

此时听到万柳堂向自己说话,遂怒目相视的答道:“万老师,有什么高论,自管赐教,洪某洗耳恭听。”

续命神医万柳堂道:“洪老师,我们全是练武的,应该知道武术固然能防身御侮,可也正是杀人的利器,只要动手发招,就不易得到两全。这次敝派来到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不得已,两下里要以武功来印证印证所学,只是动上手难免失手收招不住,拳脚下伤人。不过在座的全是久经江湖的武林前辈,眼里头全看得清楚是动手失招,或是心存恶念,小徒与贵帮金舵主、侯舵主动手的情形,众目之下,谅还瞒不过大家去。我淮阳派门下,绝不准弟子们任意伤人,小徒身上虽有铁布衫的功夫,也绝没敢遽然炫露。可是金舵主一照面就往致命处下手,致使小徒不能不加以反击。赶到那位侯舵主动手时,既已深知小徒有横练的功夫,却只拣那不能接受掌力的地方下手。以他两人而论,既无深仇又无宿怨,侯舵主遽施辣手,要把小徒当场置之死地,小徒在已遭他毒手之下,才以最后余力,把侯舵主打成重伤。这件事以洪舵主的武功经验不会看不明白,侯舵主那一掌要是打实了,不仅万某十几年辛劳毁于他一掌之下,只怕小徒此时早已废命。这种动手情形,在他两人还可以是一时意气用事,而在洪舵主则身在武帮主领导之下,又掌着巡江十二舵,竟要和已受重伤的小徒,作决死的较量,未免失当。万某话已说明,洪舵主要是心有未甘,我万柳堂身为左恒的师父,愿代劣徒受责,洪舵主肯赐教么?”

这位巡江总舵主洪玉涛被万柳堂这番话,问得脸上一红,跟着说道:“万老师既然认为洪某的措置失当,洪某已不便置辩,万老师要是肯赐教的话,洪某奉陪。”

说着话,就要出来向帮主讨命。

这时有凤尾帮的来宾黑煞手方冲站起来说道:“万老师的话,未免有些不合的地方。我们既知道是杀人的利器,那伸手过招,手底下能够取舍自如,收放如意,那得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才敢那么讲。象他们已下场子的,谅还谈不到这种境地。那么侯舵主掌伤令徒的要害,也是偶然的事,我们还加以心存恶念四字,未免近于苛责。要是这么说下去,那就未免叫别人不好再下场子比较了。方某久仰万老师的威名,三十六路擒拿手与贵派掌门人齐名,方某趁今日的机会,在万老师前领教领教。”

万柳堂尚未答话,双环镇辽东活报应上官云彤一声狂笑道:“万老师这是你徒弟招出来的祸,你接着吧!你徒弟有横练的功夫,人家方老师有黑煞手,专打十三太保横练的阴柔掌法。这可没有别人的事,徒弟惹出来,师父去搪。好在你受了掌伤,自己有好药去治,用不着我们替你担心了!”

上官云彤这几句话,一半是向万柳堂打招呼,叫他提防着此人的阴手黑煞掌厉害,一半是给两人扣实了,谁也不能再说了不算。

黑煞手方冲却恶狠狠的瞪了上官云彤一眼,万柳堂欣然说道:“万某此来原是为多认识几位武林名家,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方老师咱就下场子谈谈手,叫万某也见识见识方老师的掌力。”

黑煞手方冲说了个“好”字,立刻从座中走出来,向天南逸叟武维扬一抱拳道:“武帮主,方某不才,愿在万老师面前领教,武帮主可许方某在贵场献丑么?”

天南逸叟武维扬忙站起来答礼道:“方老师肯赏脸在敝场一显身手,这是最难得的事!武某愿方老师和万堡主各以绝技令武某一开眼界,方老师请吧!”

续命神医万柳堂也向掌门人鹰爪王施礼道:“师兄,小弟到场子里和这位技击名家领教几招,小弟武功浅薄,说不定就许贻门户之羞,师兄还得给我接后场。”

鹰爪王含笑答道:“万师弟太客气,我们只抱定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就是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复向活报应上官云彤等一抱拳道:“万某有僭了。”

复向黑煞手方冲道:“方老师请!”

这才一同走向场中。

这两位全是江湖成名的人物,这一下场子,群雄十分注意。

万柳堂却了两步,往下垂手背南面北一站。

黑煞手方冲见人家已然走在自己头里,只得往北面一站,向续命神医万柳堂道:“万老师太客气了,那么万老师请赐招吧!”

续命神医万柳堂说了声:“恭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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