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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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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猛子道:“有官当……倒也不错,不影响兄弟情谊!”
  郭绍听到这里,心道二人的见识眼光真是一句话就高下立判,杨彪看得远,他肯定以为大哥不止做内殿直都虞候。
  就在这时有人嘀咕道:“左攸不会贪大伙儿的钱,自己那份多称吧……”
  郭绍听罢转头看左攸,左攸笑而不语。郭绍便笑道:“左先生要跟着我做更大的事,这点铜臭之物他看不上的。”左攸顿时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好像要把郭绍当作知己一般。
  大家听罢哈哈大笑,哄笑了一阵,顿时欢乐极了。
  但很快郭绍就说了一句影响欢乐气氛的话:“左先生,武讫镇死的七个人、忻口死的三个人,都要算一份的,死了的兄弟也是兄弟。你那里有军籍名单吧,找人问问其家眷在哪里,此事便拜托你了。”
  笑声很快就消停下来,大家有些沉默,但无人反对。杨彪瞪圆虎目道:“卖命的钱,人人都可能死!大哥做得对,想得周到!”
  郭绍把这边的事交代下来,又欲首先去拜见内殿直的长官。他升得太快,根基确实很浅,两眼一抹黑,内殿直的武将谁是谁都不知道;便先找到给他发赏赐的官员,询问才知,内殿直都指挥使王审琦是主将。
  于是他便赶着去拜码头,先求见王审琦,刚上任先打个招呼再说。因为此时天色已晚,没敢多啰嗦,照面相互认识一下就出来了,只道来日方长。
  ……次日一早,大军启程继续行军。四十里路走了整整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大伙儿才从陈桥门进东京。
  虽然已是旁晚,东京街头仍旧热闹非凡,看热闹的百姓,翘首盼望亲人的家眷,场面和出征时一般热闹。不过这一天恐怕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打仗就要死人,阵亡的将士家眷确认消息之后,恐怕不是那么好过的……家人尸骨无存。
  战场马革裹尸,不是说说而已,千里之外作战,尸体挖个坑埋了算好的。若是战败来不及收尸,曝尸荒野许多天实属正常。


第二十七章 发酵
  从上午到黄昏,玉莲一直在陈桥门内等着。昨天就听说东京去了很多人迎接班师回朝的禁军、皇帝率禁军到陈桥驿了,今天可能会到东京。
  三伏天的太阳晒了一整天,东京街头热得像蒸笼。玉莲在一棵梨树下烘了一整天,整张脸都红了,鼻尖上沁着汗珠,身上腻呼呼的全是汗。但是她不敢离开半步,连午饭都没吃,渴不住了就在街边喝了一碗凉茶水。她几乎感觉不到炎热,因为心里有更强烈的感受,担忧。如果等来的是绍哥儿阵亡的消息,真不知如何能排解自己的伤心。
  玉莲在这个世上活了二十年,遇到过很多人,但她非常明白,真正对她好的,只遇到绍哥儿……哪怕他的好那么沉默、平常是那么淡,淡到时常都要压抑住才能保持道德。
  绍哥儿的好,超过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她相信绍哥儿不会把她卖掉!以前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但分别之后,当感觉到可能失去他时,这种提心吊胆就在内心酝酿发酵,变得愈发夸张。
  也许绍哥儿并没有把自己看得如此重,也许他只是同情可怜……就像自己可怜陈家汉子。但玉莲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从来没有过人真正关心她、把她当人,别的人或是垂涎于美色,或是当作可以换钱的货物。
  如果没有了绍哥儿,这世上还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好歹?
  及至黄昏,终于有大量军队开进城里,默默等候在道旁的人们哗然。有的人已经在行列中找到了自家的男人,又蹦又跳地挥手大喊,完全不顾军纪,许多百姓用碗盛茶水和粥让将士们喝;武将们没有过问这样的乱象,毕竟已经到东京了,天下脚下还算治安良好。有个老妇被将士告知某某战死在了晋阳,跪在路边呼天抢地,大哭:“俺的儿啊……”
  玉莲伸长着脖颈,轻轻喘息着,瞪大眼睛一个一个挨着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天,您可别让他死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一个穿着锦袍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鲜艳的锦袍和高的位置让他十分显眼,前后将士都是步行,对其相当恭敬,还有人牵马……那不是绍哥儿么?
  玉莲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嗓子没哑,却喊不出来。她咬了一下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绍哥儿,看样子他是立了功升官了,身上的锦袍显然是皇室才能赏赐的东西,不然他大老远出征回来,在半路给自己买件花里花俏的锦袍穿着?
  不一会儿一个宦官带着人驱开人群,走到了绍哥儿的马前说了句什么,街上太吵了根本不可能听见。然后就见绍哥儿策马加快速度,从大队旁边向前快行。
  他追上了皇后的仪仗……
  郭绍走近车驾,从马上跳将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瘦宦官把拂尘换了个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郭绍便牵着马走到车驾侧面,侧面有一道五彩帘子,透气的编织缝隙让卷帘好似半透明,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人的头部,却看不真切。
  “微臣奉传唤,拜见皇后。”郭绍一边走一边跟上车驾,因为队伍没停下来。
  符氏轻柔的声音道:“我听说你把官家赏赐的钱财都分给部下了?”
  郭绍心道这皇后的耳目挺灵的啊,不过分钱似乎也不算什么事,又不是把皇帝赏赐的袍服银带送人了。他便据实答道:“回皇后的话,是。”
  符氏道:“我又听说你住在龙津坊,但那里不适合你的身份。符家在大相国寺附近有一座别院,空着没人住,你先在那里安顿罢,不要再回鱼龙混杂的市井了。”
  帘子轻轻挑开一角,朦胧见得车驾里另一个女子起身,不一会儿伸出一只嫩手来,指尖轻轻拈着一把铜钥匙。
  郭绍离车驾稍远,见有人递东西出来,就想靠近一些走上去接……不料刚刚要朝那边走,旁边的宦官急忙制止道:“诶!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自个去拿?”郭绍恍然大悟,紧张地急忙抽身转过方向。
  “扑哧!”里面一下子笑了出来,又忍住笑,复用淡然的声音道,“曹泰,你别责怪他,他现在还不懂规矩,情有可原。”
  郭绍忙道:“请皇后降罪。”
  里面道:“罢了。”
  郭绍又感动道:“皇后的恩赏无微不至,微臣没齿难忘。”
  里面道:“嗯。”
  名叫曹泰的老宦官听到这里,便悄悄对郭绍挥了挥手,郭绍忙道:“微臣告退。”很快就有一个宦官跟着,大约是要带郭绍去那院子的地方。
  车驾里的符氏心里莫名很紧张,脸上倒是表现得很淡然,除了脸颊微微泛红看不出任何端弥。她反思刚才的情形,虽然故意让侍女当场送钥匙、把事儿办得有点紧张,但似乎没出什么纰漏……唯一的疏漏是自己居然笑出来,这种低级失误本来不应该的!
  左思右想,曹泰很识时务,况且周围的人敢拿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到官家面前谗言?于是她才渐渐安心下来。
  符氏又想起了绍哥儿在河中府说的话:让我最后一次为夫人效命。她又不傻,这哥儿是什么心,还能不懂?
  他为什么从兖州跟到河中,后来自己改嫁柴荣了、他谁不投又投郭威部下?他以为不说出来,别人就猜不到?
  哼!恐怕那绍哥儿常常晚上做梦、或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是些羞于言表、大不敬的龌蹉事!
  想到这里,符氏这才猛地醒悟过来,怎么想到那种地方去了,顿时感觉十分羞愧……幸好一个人想什么,只要你不说出来,永远不会有别人知道;所以想法才是最自由自在的。
  于是符氏渐渐又觉得安全起来,心道:以前自己是不会想这些事的。或许正如偶尔听到那些奴婢说粗话那样,女人年龄越大越没羞臊?
  符氏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嫁过两次,还没尝过男欢女爱,她有时候确实也有点好奇。刚嫁李守贞的儿子时,她因为自持出身和容貌,心气很高,但见那李崇训在他爹面前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样子,年纪又小,她便心生轻视,抵触之下便暂时不准让李崇训动她。那李崇训胆子又小,反被符氏欺负,不敢来强的。这便错过了第一次为妇人的机会,因为很快李守贞全家就被灭了。
  正因如此,她才不愿意陪李守贞一起送死,后来父亲要强迫自己出家,也誓死不从。她觉得自己出身好相貌好,嫁了一次连妇人都没做过,究竟有何罪?
  幸好郭威做主要她这位义女嫁给柴荣,父亲符彦卿才不再强迫她出家了……当时郭威的实力,可谓大势已定,父亲不可能不期待这场联姻,还管什么罪不罪!
  再次出嫁到柴荣家里,符氏也微微有点失望,因为柴荣的相貌稍微逊色,不过符氏也接受了。毕竟是联姻,而且她自己嫁过一次了,还能有这种好姻缘便该知足。而且柴荣的名声很好,为人宽厚,有见识能力……这些都比一副皮囊重要。
  这回符氏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了。却发现柴荣不喜女色,自打出嫁后就没被临幸过。
  有时候官家会让她侍寝,却不碰她,倒头就睡。难道他身体有恙?不过符氏知道,柴荣早就娶过妻生过儿女,要不是被汉隐帝杀了,那儿子柴宜怕都要十几岁了;而且后来又生了柴宗训……怎么自己一嫁进来就不近女色?
  符氏又觉得自己不像是失宠的情况,官家除了不临幸,别的事几乎千依百顺;连她干预军务,常常替无辜的将士求情,官家也能听从建议。这样的状况,像是失宠?若是真失宠,刚不久前便不会被封为皇后。
  也可能有个原因,官家只是觉得自己有气量见识,但并不是男女之情,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于是,符氏便趁这次官家出征回来,专程出城几十里迎接;打了胜仗气氛很好,官家情绪好,符氏也多般哄他高兴……哼,出征好几个月,在军中连妇人也见不到一个,我看你还挑挑拣拣!
  但昨晚仍旧没有发生什么。
  符氏已经摸不准官家的脉了,怀疑他遇到了什么不幸,有难言之隐。当然她不敢问,也不敢向宫里的任何人打听。万一这事儿让官家觉得是羞辱,恼羞成怒之下那就非常严重了!
  符氏左思右想,就那么点事,偶尔忍忍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非常聪明,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比较清楚:自己确实出身高贵,但完全没有达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在皇室面前,符家仍旧不堪一击;除非是唐朝的公主,上面有娘家亲戚宠爱,没人能大过皇帝,那些公主才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为了一丁点私欲,葬送了自己是小,符家那么大一家子那么多人也要受牵连,可谓得不偿失!
  何况,符氏觉得自己是皇后,是全天下最尊重的妇人;觉得自己那么冰清玉洁,若要自己学唐朝公主,真是难以屈尊,无法忍受其中恶心的心情。


第二十八章 绿肥红瘦时节
  傍晚的东京街头人很多,大路上车水马龙。如果只看东京,不看周朝别的地方,可能人们会觉得正身处盛世,而非乱世。天气炎热,郭绍走了一天的路,又有军中的事烦心,此时已感到有些疲惫,竟然完全没有发觉默默在后面跟了很长一段路的玉莲。
  二月间出去的,回来时已是七月,时间过得真快,一年转眼去了一半。当初的百花含苞欲放的景象已不见,代之以葱葱郁郁的树叶,浓绿得像一团团绿墨化都化不开。郭绍倒想起宋朝的一首词里的话:绿肥红瘦。
  众将士急着要拿钱回家团聚,跟着郭绍找到了新宅的地点,得到郭绍的准许、便陆续全散了。最后就只剩下董瓦匠父女,董瓦匠牵着马,小姑娘在后面跟着。
  皇后恩赏的宅子在内城,从内城中轴大路宣德道进去,却不临大路。北距内城手工业坊比较远,南临大相国寺较近。这边居民人口稀疏,大多为文人富商所居,环境很安静,在外面能听到大相国寺的寺僧念诵经文,隐隐约约的赞诵就像舒缓的音乐一般让人安心。
  符家的一座别院,位置也是这般好,果然有军阀世家的品位。不过这恩赏,只有象征性的一把铜钥匙,没有地契,果然是给他住住而已……反正不能当作自己的财产卖掉。
  大门上的锁打开,董瓦匠探进去一个脑袋,用带着浓厚河东方言的口音问:“有人吗?”
  随行的宦官道:“以前有几个看门的,现在人都撤了。郭虞候住这儿,当然用自己的人比较顺手。”
  “你们想得真周到。”郭绍把手伸进钱袋子,摸出一粒敲碎的银子,昨晚左攸分得很细,“你专门跑一趟,拿去买双鞋袜。”
  宦官愣了愣接了,忙高兴地拜道:“多谢郭虞候赏。那咱家就告退了。”
  看他的态度,郭绍顿时确定,现在的宦官与唐朝或明朝的宦官没得比,肯定地位比较低。此时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有兵权的武将。
  郭绍先走进大门,后面一老一少跟着也进来,他先走了一阵,发现外院里面还有内院,地方比较大,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当下还挂念着事儿,就没耐心细看了。倒是董家二人眼睛瞪得老大,十分好奇地四下打量,还小心翼翼地拿手去摸。
  郭绍随手又从钱袋里抓了一撮碎银子,递给董瓦匠:“照看一下那两匹军马,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问人找地方买些饲料。然后你们自个去饭馆吃饭,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见街头很多铺子。”
  董瓦匠双手捧住,点头哈腰地说:“是、是。”
  郭绍又教他,帮忙把自己身上的重甲给解下来,径直丢在墙角里。郭绍又寻思,之前随口打听了一下内殿直都虞候加州刺史的双俸禄,感觉比较丰厚,不算运气好得到额外的奖赏,单凭俸禄养个百八十口人都不成问题……这么一想,便不想节省了,当下便牵了一匹马出门。
  大道上,可以骑马也可以行车,骑马显然比走路省事。
  郭绍先出内城朱雀门,过龙津桥,直奔以前住的外城商业区铁器铺。班师回朝,进城的时候没见着玉莲,可能那时成千上万的人没寻着人,郭绍打算径直去她家看看。想来她也没地方可去。
  龙津坊的商业街,前面是店铺,后面是窄巷。郭绍先走街上,到铺子上看看,他的铺子位置好,一走到街头就瞧见了。居然还在开门营业!
  这有点出乎郭绍的意料之外,只见铺子外面的摊位都摆出来了。
  他牵着马走到铺子跟前,只见黄老头正在里面打铁,旁边放着个钱罐子,看里面的数目似乎今天销量还过得去。“黄铁匠。”郭绍喊了一声。
  黄老头面上一阵惊喜,忙放下手里的活上来,接过郭绍的缰绳:“东家,你回来了哩!”
  “把马拴在门口,进来说话。”郭绍道。
  等黄铁匠进来,郭绍径直问道:“玉莲呢?没到铺子上来了?”
  黄铁匠道:“早没来了……坊间说得很难听,还有人悄悄在她家门口泼污秽之物,说是要辟邪!没多久听说她出家了……大伙儿又说她自知罪孽深重,赎罪去了。”
  “啊!”郭绍愣在那里,“出家?去哪儿出家?”
  黄铁匠摇摇头:“老儿不知道,她没说……东家等等。”说罢就转身就朝里头走。
  过了一会儿,正当郭绍正皱眉寻思什么时,黄铁匠出来了,提着一个麻袋,然后解开。只见里面小半麻袋的钱。郭绍瞪眼道:“干甚?”
  黄铁匠得意道:“这几个月赚的,就老儿一个人打理这铺子!我的工钱从里面拿了,还交了税前,饭钱也拿了……以前东家包饭的。”
  郭绍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了几眼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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