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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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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离笑道:“无论什么东西都可占卜,老朽最喜者,烧龟壳。”


第七百六十章 饥荒论
  喧嚣的闹市中,仲离便拿炭火烧乌龟占卜。李处耘瞧了半天,愣是不解这是何意,便问他。仲离一本正经道:“水何以往低处流,日月为何轮换,天地鸿蒙有一样东西无处不在,如同宿命。大到日月星辰、天玄地黄,小到这龟壳裂纹、人之祸福,冥冥中都有干系。”
  李处耘捋着大胡子,完全不明白,便道:“玄虚之事,不能明真假。”
  仲离道:“正是,也没人能明其伪。”
  李处耘愕然,无法与他诡辩,但心下直觉这老头不一定靠谱。
  不过仲离占卜之后,答应了李处耘的邀请。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处耘也亲自来了,既然仲离答应,李处耘便照样准备与他谈论一番。
  二人同车出东市,来到了汴水岸边一处纸醉金迷之所:醉红楼。
  此地同样是繁华之处,一行人入得楼来,一个鸨儿便问李处耘是否相好的娘子,李处耘言不找小娘,叫鸨儿安排一艘船,弄一小桌酒菜。
  这时李处耘又随口问道:“听说你们这里前阵子有个武将闹事,动静很大?”
  那鸨儿一副提防的眼神打量着李处耘五大三粗的模样,说道:“可不是,后来被开封府的官兵抓走了。”
  李处耘又道:“怎么处置的?”
  鸨儿道:“老身打听了一番,那武将先被关在开封府,后来又被禁军的人带走,被罚了一个月军饷……”鸨儿沉吟片刻又特意叮嘱道,“不过那武将大腿上被捅了一枪,流了好多血,因他拘捕,捅了也是白捅!”
  李处耘笑看这鸨儿,道:“你放心,我不闹事。”
  二人来到后院,上了一艘船,那几个布衣侍卫便在院子走廊上闲逛,瞧着四下的光景。
  这地方本来并无特别之处,院子里放船如雅间,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但李处耘留意这地方后,发现了它的好处……
  无甚别样的欢场,在这后院只有丝竹管弦之音,正是闹中取静。而这水泊很浅,每艘船独在一处,无论水里还是外面,都不会隔墙有耳,在船舱里说话只要不太声,绝对没人能听见……又比密室之中密议,要随意得多。
  狭窄又故作风雅的船舱里,二人对坐,李处耘斟酒与仲离对饮一杯,笑道:“先生可有雅兴,叫个小娘来作陪?”
  仲离一副无奈道:“唯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俩人面面相觑,笑得肩膀抖动起来。
  仲离不动声色道:“还是年壮者好哩,如今上……”
  “哦?”李处耘看着他。
  仲离道:“君子不到三十的年纪,最想要的是何物?”
  李处耘被一问,被诱入了回忆,想起自己年轻时,沉吟道:“权势、地位、富贵?可今上皆有之。”
  仲离摇摇头:“证明己之所能。”
  李处耘听罢若有所思。
  仲离道:“先前你我说到归隐。李公可知‘终南山捷径’一说?老朽以前隐居,身隐而心不隐,实在有沽名钓誉之嫌,与而今隐居于市,实不相同。连老朽这等人,少年时也欲展露自己的才能,况胸怀四海之天子乎?”
  李处耘听罢拜道:“先生推心置腹也。”
  仲离笑道:“李公特意邀老朽来这好去处,再打机锋便无意思。李公可言为甚所困乎?”
  李处耘捋着下巴的胡须,沉吟许久,才道:“汉唐治世,天下一统便休养生息,便是陛下有心开疆辟土,展露声威,朝中大臣必不赞同;陛下也有疑虑。”
  仲离不断点头,却不说话。于是俩人提起筷子以菜肴下酒,沉默下来,外面传来了别人请的小娘弹唱声音。
  “老朽能坐次饮酒吃肉,已比许多人过得好了,很多人还吃不饱饭哩。”仲离忽然感叹道。
  李处耘也感叹了一气。
  仲离又问:“天下为何有饥荒?”
  李处耘道:“天灾人祸,难以幸免。”
  仲离摇头道:“非也,天灾人祸只是表象,如水之下流也是表象。有了天灾人祸,旱涝战乱,人数才能减得下来,地多人少,才能太平盛世。饥荒之因,是人太多了。”
  李处耘道:“咦,君子在朝,无不以丁户多寡为国之根本。先生此说有悖于常论。”
  不过李处耘忽然想到在东市很堵的情形,人多地窄,着实不太舒坦。
  仲离道:“人愈多,赋税愈多,国家愈强。但百姓过活,人一多,土地兼并,地便少了……老朽闻尧舜禹之时,猛兽出没,树木茂密,男丁狩猎,妇人采集。偿若今日今日,遍地野兽果实,人口稀少挟强弓硬弩,还会有饥荒么?”
  李处耘没有反驳,一则他觉得自己诡辩完全不是仲离的对手,二则他已隐隐猜到仲离的看法,这种看法与李处耘等武夫的主张一致,他为何要反驳?
  仲离继续道:“周天子治天下八百年,此后各朝末,便是天灾人祸,民饥寒频死、流寇四起,国内之祸群起,在中原逐鹿,成王败寇,存者生、败者死,人便少了;汉高祖立国时,国中之人存几,汉末战乱之后,十室九空。当此之前,若外有丰腴之地,饥荒之民迁徙求食,民不饿则不反也。”
  李处耘道:“似乎有理,不过略显牵强。隋炀帝便是穷兵黩武失了天下,要开疆辟土,要耗费国库,而今国库空虚……”
  仲离道:“没钱养兵,为何不去抚桑国挖银矿?没粮为何不去交趾运粮?”
  李处耘愣道:“抚桑国有银?”
  仲离道:“当然有,还有黄金,老朽听说东海来的倭人,买卖都用黄白之物,抚桑国有金银矿山。交趾占城,稻米一年五熟,南边瘴地,却不缺粮。”
  李处耘道:“山高路远。”
  仲离道:“李公之意,欲劝陛下强兵开疆辟土,若嫌海阔路远,兵尚不强也。”
  李处耘觉得仲离扯得太远了,不过抚桑国有金银这事儿,着实可以拿出来说……那蛟龙军才几艘船,可海船建制竟与虎贲、控鹤等拥有几万精锐的地位一样!若皇帝想组建海上之师,无利可图养来作甚?
  最要紧的,那矿山挖出来就当钱使,利处很直接。
  李处耘打量了仲离一番,道:“先生若不弃,便到国公府时常走动,权作门客,咱们也好见面。”
  ……李处耘与仲离一番商议斟酌,写了一本奏章,名曰“饥荒论”。把仲离的一些论述,地少人多、饥荒等事,拿出来细说一番。又吹嘘,大许为帝国,要从草原上取马、交趾取粮、东海取金银,富有四海,江山万代……帝国这个词,是李处耘专门把郭绍以前在江宁府那番言论拿出来说,先替皇帝吹嘘一番……彼时郭绍在江宁府忽悠江南士人,还种了颗帝国之树!
  当然,所有这些美梦,都要维持武夫们的人数和势力,还得给他们大量的钱粮!这才是李处耘等武夫的心里话。
  李处耘的奏章立刻遭到了朝中文官的耻笑,奏章里那番“饥荒论”,被人笑话是“不读经书,异想天开”。
  但人们没想到的是,这种奇言怪谈,却是一下子说到了郭绍的心坎上。
  郭绍反复看了这本奏章几遍,看的是热血澎湃,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一连几天,他的心情都无法平复下来。
  有一种直觉,他是这个时空很特殊的人,仿佛冥冥中有天命一般。问题是如何证明自己能运转乾坤?这本奏章,让郭绍似乎找到了“理论依据”一样欣喜。
  不过郭绍还算冷静,复杂纷乱的现实就摆在面前,要实施太难,至少不能急于求成。思前想后,坐稳皇位还是最重要的,不然活命都不能。
  他这些年来对禁军一番折腾,兵制也改了……目的如同符彦卿的孙子名字,绳武!武若不绳,五代十国的江山流水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这副模样的军事制度,是否能用?
  郭绍想再发动一场战争,先验证一番……但是国库积累的财富在之前的诸次大战中消耗很快,蛟龙军也没成型,不能出海去抢;为了保持目前的户部收支正常,战争规模不能太大了,不然财政要崩溃,会面临燃眉之急。
  李处耘的笑话奏章,并未受皇帝驳斥。
  大臣们似乎嗅到了某种气息,王朴上奏,若欲兴兵,应先对付夏州,他认为夏州党项是辽国之外最大的隐患。
  六位国公无不附议,他们才不管朝廷打什么地方,有仗打就行!
  养德殿再次挂满了地图,郭绍一有空闲就坐在一堆地图前琢磨。这次摆在中间的图纸不是幽州,而是夏州等诸州那块地。
  又不止一块地,这等事牵一发动全身,夏州党项被攻,怕是会马上与辽国暗结连理!郭绍又看高丽那边,高丽上次派使者来,想联合取渤海旧地……而高丽和抚桑的海路最近,抚桑那边可以抢钱。
  郭绍不敢轻举妄动,先干了一件小事,派人传旨王朴,兵曹司加派细作出东海,将倭国分司升为兵曹司重要分司之一。


第七百六十一章 钱荒论
  大许朝日渐承平,郭绍改了规矩,十五天大朝、三天议政,每三天才会与朝中文武大臣在东殿见面一次,并将与大臣们见面的地方取名议政殿。
  夏天天亮得早,人们一大早来到金祥殿时,天色已亮。
  今日郭绍进来时有些不同,他还带着两个四岁大的孩子。上次金盏说起立太子的事,郭绍这才重视起一个问题,以后的继承人若是什么都不懂,那他的江山几十年后不是要打水漂?
  郭绍准备自己带着教教,但是他发现自己也不懂怎么教孩子,琢磨着先给他们找个老师再说。
  二十几个大臣见到俩孩儿,都好奇地观望着。
  郭绍一手牵着一个孩儿,走上上位,在椅子上坐下,让俩孩儿坐在旁边。那椅子有点高,二妹的儿子郭翃却是机灵好动,一跳就上去了,坐在那里还左右乱动。郭璋却要拘谨得多,慢吞吞地爬上了椅子,端坐在那里,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
  “臣等拜见陛下,皇子殿下。”一众人鞠躬执礼。
  “平身。”郭绍道。
  不料这时郭翃有模有样地说道:“你们都是长辈,坐下罢。”
  顿时下面的人笑了起来:“谢陛下,二皇子殿下。”郭绍转头道:“翃儿,好好坐着别吭声,只管看和听。”
  郭翃一脸无辜道:“大姨教我的。”说罢又向郭绍旁边的郭璋挤眉弄眼,俩兄弟年纪相仿,平时也常在一块儿玩耍。
  这时礼部侍郎卢多逊道:“昨日契丹使者进京,臣先见了一面。契丹人为了辽国宰相萧思温之女萧绰而来,欲赎回萧绰。”
  王朴立刻道:“这事儿大有可为。据兵曹司上京分司报来的消息,辽国主耶律贤与萧绰青梅竹马,关系匪浅;而今辽国与大许互为敌国,萧思温能派使者来商议,必有耶律贤授意,方不被攻讦。”
  魏仁浦道:“今夏州党项不听朝廷号令,以投奔辽国为要挟。既然辽国主有意交换,不如以拒援夏州为条件。”
  郭绍不置可否,说道:“可与契丹人商议,准他们在东京设辽国驿馆,以便日后再议此事。”
  卢多逊拜道:“臣遵旨。”
  这时,郭绍侧目看向宦官曹泰。曹泰遂把两本奏章送下去给诸臣传视,政事堂的官员是见过奏章的,但武将们一般看不到奏章,现在才能见着。
  郭绍道:“这两本奏章,一本乃户部尚书李谷所奏‘钱荒论’,一本乃翰林院学士所奏‘戒奢论’。今日诸公都可以评论一二。”
  下面的诸臣有人早已看过了,但没人急着吭声。说是评论,可在金祥殿上的言论都会被视作主张,人们比较谨慎。
  翰林院学士的言论,一是劝农轻商,轻徭薄赋,倡导俭朴之风;二是精兵简政,特别要裁减军队的数量,削减禁军军饷和赏赐,因为现在的军队消耗了大量财政。这些主张的目的是为了与民休养生息。
  他认为钱财珍宝,在百姓饥饿时不能饱腹,在寒冷时不能保暖,只会带来奢侈之风,加重盘剥骄奢淫逸。而只有耕织,充实仓廪,才是国家强盛百姓富庶的王道。
  这言论乍听真有道理,颇为符合传统理念。郭绍也觉得,金银铜钱确实不能当饭吃。
  ……但是实际主持着户部和军需调运的李谷,却主张完全相反的言论。李谷极力上书要增铸铜钱(并非为了国库收入,因为铸钱是亏本买卖),他的理由是从朝廷到地方,到处都在闹钱荒,已经非常影响正常的收支和交易。
  钱荒这事儿从唐末以来并不稀罕,各国都面临的问题。当年蜀国实在没钱赏赐禁军,已经拿铁来铸铁钱了。
  李谷的言论从他组织几次大战军需调运的经验出发,除了军粮,别的军需都需要现钱来开支,否则就很不好就地征调、或者让商人运输(唐朝时有利用盐商运军粮的法子,此时已经败坏);除非用强征(抢劫)的手段,但如此法子也不方便,一则容易引起反抗,二则会浪费大部分财物,百姓们还会把官军急需的物资藏起来。
  而朝廷的两税(夏秋两季田税)、商税,都以实物为主,因为农户和商贾都缺现钱;这些实物因为比较笨重,一般都是就地建立府库来存放。而开支时除了满足本府需要,便是通过户部就近来转运调运。
  朝廷收了很多税,但是没法从各地调集起来、送去前线开销,东西太多太重。如果有现钱便不同,可以就近向民间购买物资。
  最消耗现钱的是军队的军饷和赏赐,总不能从木材商那里收了一堆木柴,便赏将士一屋子的木头罢?
  ……终于有人率先表明主张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全部禁军大将,他们一致反对翰林院学士的“蠢话”。很简单,居然要削减军队开支?!
  连史彦超也忍不住吼道:“兄弟们刚刚从战阵上下来,文官就在后面算计咱们了!”
  有文官道:“养兵是为了保土安民,大许将士又不屯田耕地,国库大半都耗在了里面,不堪重负,如何与民生息?”
  李处耘也没有脱离武将们的立场,捋着大胡子道:“将士们不是佃户,若长于耕田,如何能长于战阵?大许军士,不能像乞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吃糠咽菜……”
  “开国公这话便是昧着良心说了,一个指挥使的军饷赏赐比一个太守还多,将士若叫吃糠咽菜,咱们岂不是要讨口啦!”
  郭绍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由得大臣们争议,他要等到最后看看情况才表态,因为他的话就是圣旨。郭翃和郭璋时不时转头,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爹。郭绍并不教他们,他觉得这些作风是言传身教,自己怎么做,时间一长孩子能学着。
  左攸起身拜道:“臣支持李相公的主张。钱荒于国于民皆不利。有粮者,或缺衣;有粮又有衣者,若无欲求之物,可能不会把衣裳换给有粮者,但可以把多余的卖钱。
  世上缺钱,万物皆不能通有无,仓廪实者,则不耕,如经脉堵塞……”
  就在这时,郭绍开口道:“通货紧缩。”
  众人不解,但隐约能猜到这个词大概什么意思,因为可以联系上下文的言论。
  郭绍不太懂经济学,但见识肯定与古人不同,他反正知道一些常识。通货紧缩肯定不利于经济发展,无论在什么社会。
  很简单的一个思路,正如左攸所言,自给自足的状态下,需求很少,满足之后就失去继续生产的动力了……这也是事实,大部分百姓农闲时候,除了服徭役就基本无所事事,或者做一些效率极低的琐事;甚至七姑八婆没事就扯长短消磨时日。这根本是在浪费劳动力和生产力。
  如果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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