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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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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好古揣摩良久,重新制定了作战方略:“先对石见堡长期围困,掘沟靠近堡垒,然后夜间时以小股精锐袭扰,利用夜幕以弓箭射杀消耗许军兵员和弹药。
  待到其弹尽粮绝,兵力损耗疲惫之时,再行攻城!”
  这个方略有些细节。石见堡与一般方形不同,就算掘沟也没法保障藏在里面的士卒不受攻击,因为无论壕沟的方向怎么挖,只要靠得太近,侧翼、后背总会暴露在某个方向的敌军火力下。
  不过横沟进展到凸出部外围,是比较安全的……总比在一里地外就会被火炮轰击要好。
  除此之外,此略让小野好古无须再增加兵力,却需要更多的精锐武士。
  于是他只有上书平安京,要求朝廷增派武士精兵前来增援。
  ……
  小野好古要兵的奏疏到达平安京朝廷时,大臣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五十倍的兵力,围攻一个多月了,还没攻下许军堡垒,现在又要增援?
  大臣们纷纷指责小野好古,有的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径直上奏要求将小野好古召回朝廷问罪,另派良将去石见国!
  连一开始被迫支持小野的摄关大臣藤原实赖,此时也开始不满。
  不过在楼阁上,一个很沉默的中年人轻轻开口道:“左大臣先看看密报,下官认为,派任何人去石见国,也无法比小野君做得更好。”
  藤原实赖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忽然一阵凉意,身体也仿佛打了个寒颤一般。
  他内心里,宁肯相信这是小野好古的无能造成的恶果……若非如此,许军战力该有多么不可想象?
  藤原实赖忍不住沉声道:“许国人只有数百人!那个小土寨也非经营多年的大城,不过是临时建造起来的土墙……”
  中年人缓缓走了上来,双手把一份东西躬身递到藤原实赖跟前。藤原实赖沉住气,伸手接了。
  他还没看,心下已有不祥预感,因为他还是很相信这个身边的人不会胡说八道。
  整个千丝万缕的大局,仿佛在刹那间有失控的感受!纷繁的一切,在粗暴的武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第八百一十四章 尝尝滋味
  日军日夜掘沟,从堡垒上眺望,晴天尘雾弥漫,雨天也没停息。
  昝居润与武将们一起观察了几天,确定日军掘沟的法子是类似一个个“之”形,似乎从船只逆风航行中得到的感悟。两条相邻的横沟之间,又有许多条斜进的竖沟相连。
  但饶是如此,日军也无法做到斜侧暴露在许军火炮之下。只不过远距离上,火炮的威胁着实小了很多。
  昝居润拿出工部官员建造土堡时的图纸、以及炮规图表对照,拿着木尺在上面比划着角度,抬头对几个文武说道:“难以避免敌兵靠近堡垒。在图上可以攻击到壕沟,但炮弹打得稍远,没法如此精准……更何况,咱们的弹药也不足以使用太多火炮。”
  张建奎道:“我部今后更得防范夜袭。”
  昝居润听罢看了他一眼,点头称是,用木尺指着上面的黑线,估计别的武将看不懂,但昝居润认为张建奎能懂,“张指挥所言极是。在远处,角度不佳,更何况火炮发射越远,不可能预料的偏移越大,很难正好击中壕沟;但是只要靠近角墙之后,诸位请看……”
  他拿着直尺一指,“无论沟壕怎么挖,必有其侧背暴露在一面角墙火力之下。铜炮有准星,百步之近偏斜极小,定能对其造成有效杀伤。因此日军的沟壕靠近之后,只能在夜里偷袭投入兵力,否则便在我炮火覆盖之下。”
  他说罢又重复了一句,“只是弹药会渐渐不足……”
  许军目前面对的窘境不是粮食,却是火炮使用的火药、铁丸的短缺!当初修建此堡,虽然配备了大量火器装备,但是铜制火炮需要的弹药太大,光靠储备消耗非常快,所以许军的火炮一直连一半威力都不能发挥出来……就是为了节省弹药。
  昝居润在卷宗里写道:臣亲身观摩六花堡之实战,以为目前之堡垒至少存在两大缺陷。其一,太赖火炮火力,而火炮耗费弹药巨大,若无增援通路,堡垒难以久持。其二,堡垒太小,极易被敌军围困,远射程的炮火也无法有效延伸方圆,挖掘沟壕可破;臣以为,要在大军围困下支撑防守,必应设外围数层工事、以火枪弥补火炮火力,增大防卫距离。
  结果果然如昝居润所料,日军将沟壕抵近堡垒外围后,虽也在炮火下冒死掘沟,但并不进攻。一到晚上,便有小股人马袭扰,专用弓箭射杀许军。
  袭扰不能对许军造成太大破坏,但是许军也拿他们没办法,每日夜都有兵员和弹药在逐渐消耗。
  ……一个月后,连普通士卒都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许军火炮极少轰鸣了,有人说火药炮弹已快消耗殆尽。
  因为重武器火力不足,到了晚上,日军开始时不时地用木梯攻城。而且隐隐之中,远处敌军大营似乎正在赶造云梯。
  许军将士轮番值守,每天吃饭睡觉的时间只有四个时辰,而且四周十分嘈杂。
  伤兵营里有个士卒的右臂要砍掉,郎中通知十将俞良去商议此事。许军将士受伤后,郎中会清洗并处理伤口,避免化脓;但依旧不能完全避免一些人化脓。一旦比较深的伤口化脓,如果是躯干必死无疑,若是四肢,只能砍掉,不然好不了!
  俞良虽是武将,却是读书人,在伤兵营亲眼看到砍手臂的场面,震撼很大……而且后来那人还是死了。
  俞良好几次休息时辰都睡不好,脑子里一直闪过那伤兵的脸庞,心情十分压抑。
  嘈杂的环境,近三十个汉子挤在一栋房子里,从围困之前开始,大伙儿已经憋在这里好几个月了,洗澡也不方便,里面的气味相当了得。
  俞良躺在木床的毛毡垫子上,眼睛盯着灰黑的屋顶,一动不动。
  这时有人问:“俞十将,上头有没有说援兵啥时候来?”
  俞良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以前听说江宁船坊在建造木兰舰,那大船排水数千料,能装载几百人,但这么大的船建造缓慢,没个一年两年怕是难成!”
  那人失望地应了一声,又道:“不是说高丽人和俺们一伙的,会在海上增援俺们?”
  俞良冷笑道:“孰不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人愣道:“啥意思?”
  俞良依旧看着房顶,不用转头瞧,就听出说话的人是张大,这厮斗大字不识一箩筐。俞良这才无趣地解释道:“意思便是,对高丽人没多少好处的事,别人凭啥卖命帮你?”
  “那倒也是。”张老大似乎很失落。
  俩人沉默下来,昏暗的房屋里混杂着各种奇怪的气味,空气里弥漫着呼噜声……俞良所部卫军士卒几乎都出身贫苦,这些过惯苦日子的人也挺好,完全适应这样的环境,毕竟能吃饱。但俞良就不行了,他最近面黄肌瘦。
  俞良翻了个身,见张老大还醒着。
  张大发现俞良瞧着自己,也转过头来,说道:“俺在想,幸好没让老三来,不然他新娶的媳妇连种都没留,就要守寡啦!”
  忽然冷不丁一个声音道:“都张家的,你接手不就成了。”
  房间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憋笑,倒让这里显得没那么沉重了。
  张大道:“俺们还能活着回去?”
  没人能回答上这个问题。孤军孤悬东岛,若无增援,神仙也得耗死,何况大伙儿大多不过是庄稼汉,并非神仙!
  过了一会儿,张大又强笑道:“不过也不亏,俺们家现在房屋修葺过,又置了一些地,老三也娶妇了。俺穷命一条,换这些也值当!”
  俞良听罢,忍不住道:“你没想过自个?”
  张大愣了愣,摸了一下脑袋颇有些懊恼地说道:“那日本小娘不该放走,现在要还在,俺掏光所有值钱的,也要去睡一宿!”
  俞良听罢感觉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大,此人的真实年纪似乎也就三十出头,但看起来更老……“张大,你不会还没碰过女人罢?”
  张大不以为然道:“以前俺家饭都吃不饱,哪个妇人给弄?从军后修屋置地,给老三娶媳妇的钱还不够(卫军收入不高,几乎全靠打仗),邻村李财主家的母羊,俺倒是弄过一次……”
  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忍不住哄然大笑。
  如此尴尬之事,俞良也觉得听着不太好,但张大似乎并没有那感受,他依旧一本正经。俞良道:“老张挺有乐子的一个人。”他觉得这种人才颇有道行,便是让别人笑得肚子疼,自个却不笑。
  张大道:“就只这事儿让俺死得不太舒坦,活了娘的那么大,没尝过滋味……”
  说到这里,没睡着的几个人再度扯到了喜闻乐见的话题上。俞良这时候才觉得这些粗糙的汉子也有细致的一面,便是说起妇人时。
  “干这行着实不易。”俞良说起话,却没士卒们那么粗俗,他颇有些感叹道,“想想没啥好的,可老子为啥干到了如今?”
  俞良也说不清楚,但是总有一些难以言表的东西,让俞良很舍不得。许军整体的某种情怀,胜利与尊严带来的荣光,以及内部兄弟般的关系,比起别的行当、其它时候的军队,确实很好了。
  俞良呼出一口气,微笑着对张大道:“咱把话撂在这儿,只要咱们活着回去,我出钱让老张尝尝滋味!”
  张大听罢立刻说道:“嘿,你们几个都听到了,俞十将可得说话算数!”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张指挥,张将军……”
  没睡着的几个人急忙站了起来,睡着的一些人也醒了。站着的人忙抱拳执礼。
  张建奎抬起手道:“免了。本将只是四处瞧瞧兄弟们,没别的事。”
  “日子挺苦。”张建奎一进来就明白的。他是禁军中层武将,收入很不错的,在东京时肯定过的是好日子,比俞良也不见得差。
  张建奎又道:“不过一回大许,本将包你们吃香喝辣!”
  这次的反应却完全不如之前那么热烈,大伙儿每天都亲临工事防守,再傻的人也能大概感受到战局是怎么一回事。
  张建奎见状,又道:“朝廷在造船,本将向诸位保证,援军一定会来!”
  还是没人吭声。
  张建奎在石见堡鼓舞士气的法子就只有这么两句话,重复了很多次。没别的话,但确实只有这两句话才是实实在在的,别的话再好都是扯淡。
  或许有人受了一些大义气氛的影响,但对于一个个普通士卒来说,有钱有粮改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要谈奖赏……可是有钱有粮,还得有命花,所以要谈援军。简单直接粗暴。
  就在这时,昝居润也走进这间营房了。昝居润是个文官,但与军队打交道比较多,进来也是十分直接痛快,他说道:“就算那些为国战死的兄弟,朝廷依旧会兑现赏赐,到时候论功行赏,兵部和军司会把兄弟们应得的给予你们的家眷。”


第八百一十五章 鬼魅
  九月初,天气越来越冷,许军的火炮已经好几天没响过了。
  旁晚对张大等人来说却如同早晨。营房里一阵忙乱,众人洗漱穿衣,尽量换上干净的里衬……如果还能有时间洗净晾干的话。上头有个规矩,里衬穿干净些,受了伤不容易化脓;但是将士在这里憋得太久了,上值的时间也太长,疲惫不堪,很多人根本不再洗衣服。
  大伙儿相互帮忙,张大披上了二三十斤重的板皮板皮四件套,拿起火枪又清理了一遍铁管,检查繁杂的火器配件,然后取下障刀挂在腰带上。每天都要干得活,倒也娴熟。
  众人一起到堡内空地上“点卯”,然后列队上墙。
  “喀喀喀……”整齐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盔甲叮哐的磨蹭声,以及零星传来的火枪炸响。偶有人咳嗽,但没有人说话。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张大抬头望去,一片铁盔晃动。
  有时候,张大仿佛化身成了那个土洞里的一根木梁或一块夯土,因为天天都要站在同一个地方。
  夕阳西下,两边的铳声一直没消停过。下面的日军沟壕已抵近至数十步以内!他们在土沟前后都构筑了厚木板,对远击的火枪铅丸有很好防护作用……可惜许军火炮弹药所剩无几,必须留着最后的储备对付威胁更大的云梯!否则一轮火炮齐射就能把那些玩意轰成渣!
  不过厚木板无法完全保护日军,因此白天那沟里的人很少。沟壕横面对着张大这边的角墙,但是侧背对着另一道角墙,从墙上斜射完全能威胁沟内的敌兵;甚至角墙底部,完全对着沟壕的纵向,沟内的全部敌兵都暴露在那个角度之下……日军没办法,无论怎么修,总有一道角墙能威胁他们。
  但是入夜之后就不同了。
  白天天晴,晚上却十分黯淡,月初的月光不明朗,还有云层。
  “砰!”一枚火箭在如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夜色为之一闪。墙上的许军将士纷纷趁光线更亮,瞪大眼睛观察着城下的土沟。
  堡外已经完全没有了许军将士,连斥候也不用派了,因为日军工事已经挖到了几十步内!
  闪光很快就黯淡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良久的沉寂和黑暗,许军的照明弹频率越来越低……每夜都要发射无数,火箭都快消耗完了。除了弹药紧缺,燃料也所剩无几。
  长久的间隙里,人们只能一声不吭地保持警觉,用耳朵听,用眼睛在黑暗里搜寻蛛丝马迹。
  不多时,忽然空中又是一炸,张大急忙瞪圆眼睛看时,心里顿时一紧!沟壕里全是佝偻着身体的人,还有木梯!连沟外都稀疏地站着人。忽然的亮光,让日军也是一惊,许多人抬头看天。
  “砰砰砰……”墙上的火枪马上响起来,一排排的闪光耀眼。
  张大也拿起火枪伸出垛口,瞄了个大概,听锣声一响,便“砰”放了一枪,赶紧躲进女墙后面,果然,那垛口上“嗖嗖”直响,箭矢便对着刚才的亮光飞了过来。
  俞良在土洞了吹哨,张大调头就走,另外三个士卒拿着火器走了上来。
  忽然“啊”地一声惨叫,黑暗里刚刚擦肩而过的士卒痛呼起来。
  墙下杀声震天,传来的疯狂的叫喊声。俞良的声音大喊:“猛火油罐在墙边,看见搭梯子就扔!”
  但猛火油一旦消耗完,只能用石头,或是拼了命去掀梯子!
  ……艰难的一夜总算过去,时不时有痛苦呻吟的伤兵被抬下城墙。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看着泛白的东天长吁了一口气;朝阳的光芒,仿佛能驱散鬼魅一样的日军!
  大伙儿等待着另一批将士上来换防。
  不过张指挥先走上了城墙顶部,他眺望着远处营寨里正在建造的云梯,中气十足地大声道:“吾等从军为国效命,马革裹尸乃理所当然的归宿。此堡,便是本将葬身之地!当次生死关头,愿诸位戮力杀敌,恪守义节!”
  张指挥又大喊道:“大许万岁……”
  但是他的喊声在这土堡上却孤零零的,充满着疲惫将士的堡垒,仿佛空荡荡的荒野。
  死亡的气息难以避免笼罩在整个石见堡。弹药军需日渐告罄,日军又在建造云梯了……没有火炮重武器,云梯能毫无压力地抵近堡垒……而失去了火力的六花堡,比中原的一般城池还要脆弱,普通城池的城墙起码还高点。最后的奋力一击,可能并不太久了,张建奎认为石见堡难以再坚持半个月!
  张建奎鼓舞完士气,回到了指挥衙署。天刚蒙蒙亮,只有昝居润在里面的签押房里。
  二人面面相觑,情况摆在面前,彼此心知肚明,已不需要再说什么。
  昝居润沉声道:“说实话,本官有点后悔来这里……我乃六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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