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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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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冯继业部在江畔择地扎营。晚上有两个许军哨卒被偷袭,死了一个,伤了一个。援兵不敢在晚上远追,什么都没抓到,又鸣警锣,折腾了半宿,将士颇为疲惫。
  第二天一早,冯继业听斥候禀报,前方五里有个村落市镇。他立刻计上心来,心中有了一个报复敌军的法子。他很快找来一个指挥使,当众下令道:“北面五里市镇是乱贼藏匿埋伏之地,你带人去将他们……”说着他便伸出手掌,往下一挥做了个动作。
  众禁军武将习惯了约束士卒,听罢顿时哗然,有部将马上说道:“既乃市集,定多为平民百姓,咱们岂非滥杀?军法不容哩!”
  冯继业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得讲理,敢情乱贼不会扮成百姓,却要在头上贴字,见到许军便手舞足蹈,‘俺是乱贼、俺是乱贼,快来杀俺?!’”
  众将见他面不改色的滑稽模样,一时没忍住,不少人笑出声来。许多人明显态度转变,这些武夫根本不是善类,在郭绍麾下后十分收敛,无非军法严明奖赏足够,恩威手段罢了。
  冯继业又语重心长地对众将道:“这等乱贼,易杀、却不易分辨,最好的法子就是所到之处全部夷为平地,敌兵还如何藏匿,莫非还能钻到地底去哩?咱们要心慈手软,死的就是自家兄弟。打仗就要死人,尔等愿意让敌兵死,还是让自家兄弟死?”
  众将纷纷附和,刚才那指挥使也干脆爽快地道:“末将这就去干!”
  冯继业安排妥当,下令水陆主力拔营继续前行。他登上了江中的楼船旗舰,走进船舱时,顿时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这船上还真比大帐里更加别致,在战场上,能住这里简直是享受。船舱中家具一应俱全,纸笔砚台都有,船壁上挂着字画,竟然还有一张琴案,上面摆着一张琴。
  “冯将军请。”军府文吏躬身道,“这艘船是原来属南汉国水师,将领应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冯将军英雄了得,屈尊了。”
  冯继业马上说道:“咱们得讲理,本将胸中无甚墨水,却敬重胸有韬略的儒将,像曹公那样的人。啧啧,运筹帷幄,风范了得!你进来,给本将弹奏一曲,让本将也熏熏修养操守。”
  文吏一听冯继业话里有尊重之意,甚是高兴,作揖道:“小人斗胆,只怕贻笑大方。”
  那文吏上前调试,却发现琴弦断了一根,便忙活着修琴。
  两炷香功夫后才弄好,冯继业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唤来侍卫泡茶。
  “叮咚……”清脆的琴声终于落珠成曲,从水面向四周荡漾。冯继业一脸陶醉的样子,一边听琴,一边观赏着江面上的战船,甲板上子母炮黑洞洞的炮口和狰狞的金属暗光、披甲执锐的将士、猎猎的战旗,形成江面上一道粗犷而壮观的风景,而清脆雅致的琴声似乎不合时宜,却又与之浑然一体。冯继业对这样的反差却是十分受用。
  几支曲子过后,忽见江岸上大火闪烁,浓烟滚滚,风中似乎听到了嘈杂的惨呼。
  冯继业从船舱的窗户上定睛看了许久,看清楚了自己派的人干的好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抚掌道:“痛快痛快!老子最恨受窝囊气!”
  弹琴的随军文吏顷刻便毛骨悚然,指下琴声也微微走调,又怕极了冯继业,脸色更加苍白。
  好在冯继业压根听不出走调,似乎只要是琴声就可以了,不过附庸风雅而已,又何必在意曲子好坏?他端起桌案上刚泡的茶杯,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气,抬头观赏着那血火之中的惨状,不知是在品尝琴声与茶香,还是在享受暴戾性情的释放快感。


第九百零六章 跑不了庙
  冯继业部用沙船装着火炮和大量辎重,行军很缓慢,追了三天,什么都没追着,却一路烧杀劫掠。
  三天后,冯继业感觉自己好像走到了了无人烟的荒野,沿江的百姓闻讯早逃得干干净净。
  他站在甲板上,满目尽是草木,绿意盎然的原野、葱郁的树林,与河边浅滩上苍白的芦苇相映成景,若只是翘首站在船上赏景,却是别有一番意境。
  船桨在水里搅动的“叮咚”声显得有点寂寞,惊鸣而起的禽类更让天空十分空旷。岸上的许军两千余众集中在一起,也好像没多少人。
  此时除了人口集中的城市和市集,乡间的人着实显得稀疏。
  但冯继业无意赏景,这样寡淡无味的行军反而让他感觉焦躁。
  他百无聊赖地站了半天,迎面一艘轻舟小船划来,一个武夫登上旗舰甲板,抱拳行礼,直起腰来遥指西北边,“冯将军请看,前面那段河道不同寻常。”
  冯继业眺望了一阵,开口道,“那片白色的东西是芦苇水域?”
  武夫道:“正是,前方三里长的河道内,前后有三处支流,水道繁复;且河面大片芦苇连绵不绝。两岸林深树密。这地形极易藏匿水陆兵马,不可不防。”
  冯继业表情严肃,沉吟道:“树林和芦苇太多,斥候一时也无法搜索。没有数百人花上几天几夜,搜不出什么东西来。”
  武夫道:“冯将军英明!”
  船队和兵马继续缓缓前进,那满目一望无边的芦苇和丛林也愈发清晰地出现在视线中。又有武将乘小船靠近旗舰,询问冯继业是否停止行军。
  冯继业思量稍许,道:“继续进发!”
  “将军……”武将道。
  冯继业烦躁地说道:“人马逗留在此地干甚么?”
  武将忙劝诫道:“谨防伏兵!”
  冯继业一挥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下令全军戒备!”
  “得令!”
  江面上钟鼓声和吆喝声热闹了一阵,然后又渐渐安静了不少。大小船只上的船桨依旧不快不慢地搅动着江水,浮在清凉绿水上的船继续溯流而上。
  冯继业无法再嫌弃天气闷热,取了头盔戴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目光非常缓慢地一处处盯着观察。
  周围的人都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顺利通过这片看不清的水域。甲板上的一个侍卫腾出一只手,默默地擦拭了一下从铁盔帽檐下淌出的汗水。时间在非常缓慢地流逝。
  许久后,忽然前方一艘船上传来许多人大喊大叫的声音。
  冯继业立刻转过头看,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有人答道:“将军,那艘船好像撞上什么东西了,只能等前边的人禀报!”
  冯继业当机立断道:“敲钟,下令各船停止前进!”
  江面上再次喧哗嘈杂起来。
  少顷,便见芦苇水草丛中两只竹筏冒了出来,接着更多的板船和竹筏一下子便出现在江面上,首先直奔一艘桅杆已歪歪斜斜的伤船,四下里喊声大作。
  冯继业大喊道:“备战!”
  他抬头看去,旗舰船楼上一排三角形旌旗刚刚换上了表示停止前进的黑色旗,铜钟的持续敲击声仍未停息。这时,船舱里的鼓乐手又“咚咚咚……”敲响了战鼓。
  江面上喊杀声四起,喧哗不已,不多时,忽然“砰砰砰……”的炮声掺和了进来,各艘沙船上的子母小炮和火枪都响起了,硝烟像白雾一样在水面上迅速蔓延。
  “啪啪啪……”冯继业听到岸上的树林里也响起了火器齐射的声音。许军步兵放火枪都是齐射,于是那林子里的爆响一阵阵响,声浪一浪接一浪,此起彼伏。
  冯继业按剑四平八稳地站在甲板上,冷眼观察着眼前的场面。他认为水面开阔,便于许军火器施展火力之长,情况应稍好;最应该担心的,是岸上树林里的兵马,草木甚密,阻碍太多,无法避免短兵厮杀!短兵相接,显然人多的作用很大。
  这时有人划船过来喊道:“禀冯将军,江中有木桩尖利之物,有两只船撞上渗水了!”
  冯继业手一挥回应。
  旗舰甲板上一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放炮过后,另一些装填好的子母炮炮架又推到了船舷上。士卒们吆喝着把铸铁炮身里的亮琤琤的铜子炮拔出来,换上新的子炮。冯继业带兵后了解过这些禁军兵器,子母炮的威力和射程远不及铸铜大炮,但更轻,放小船上也能放,且对付交州水军那些舢板够了。
  炮火过后的硝烟稍稍飘散,冯继业朦朦胧胧看到敌兵在水面上抱着木头在扑腾喊叫,江面上的木板竹竿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不远处的芦苇丛燃起了一团大火,可是空中没什么风,火势难以蔓延。周遭简直一片混乱。
  “放!”一员将领拿着剑指着远处的小船。十几个神射手拉开弓弦,他们昂首挺胸姿势几乎是一样,冯继业看得出来,禁军兵员着实训练有素,“砰砰砰……”的弦声仿佛琴弦的震动。
  远处中箭的惨叫,很快被“砰砰砰……”喷射火焰的轻炮爆炸声掩盖下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江面上的舢板竹筏便不再出现了,敌兵如此伏击围攻起不到作用。远处有炮火和弓箭,近处有火枪,盾牌也顶不住!
  周围的战船上都喊起了击退敌兵的话。
  冯继业问道:“岸上的人马如何?”
  硝烟散过,有小船划来,船上站的人不及上旗舰,便抱拳喊道:“敌兵未击破我重步军方阵,溃逃了!”
  冯继业听罢松了一口气,回顾左右的禁军武将喜道:“虎贲军的人马果真了得,老子仍是小看了尔等。”
  部将们听到夸张,嚷嚷道:“俺们这些步军,列阵正面抵挡的是辽国精锐重骑,对付蛮人乱军,不用火器也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哈哈哈……”
  炮声铳声渐息,只有零星的铳声。许军收拾战场,救起伤兵和落水的人,杀掉没跑掉的敌兵,在安了暗桩的江面滞留半天,方才通过了这险恶之地。当是时,太阳已落到了西面的树梢。
  冯继业遣排阵使择视线开阔之地扎营。
  当晚,诸将聚到中军帐中议论纷纷,出“太平寨”三四天后,大伙儿都渐渐迷茫。
  有部将嘀咕道:“眼下这光景,啥都追不上,唯有等敌兵袭扰方能一战。离营越来越远,深入敌境,胜几场不如便回了罢。”
  冯继业抚掌大声道:“沿路乱军皆鼠辈,率精兵为这点军功奔劳,无疑驱虎杀鸡!”
  众人纷纷问道:“冯将军有何高见?”
  冯继业翻开一张画线简陋的图,手指在上面连敲三下,“螺城!”
  “哗!”帐篷里马上沸腾了,众人的神色皆变得夸张,有的人震惊,有的人一脸疑惑,有的只顾摇头。
  随军文官马上反对道:“不可!吾等乃前锋军,人马兵力甚少,离国千里山高海阔,事先并未决定与交州军决战,何况一来就攻敌首府?!”
  “哐!”冯继业抬手就将铁盅狠狠摔在地上,那物什立刻扁了。他怒不可遏,火道:“老子是主将!就是长史郑贤春和副将张建奎在场,他们能说了算?啊!”
  帐篷里立刻鸦雀无声,那文官也不吭声了。别的武将自然也没人在这火头上开口。
  不料冯继业根本就是个喜怒无常之辈,刚刚还怒不可遏,转眼便一本正经地好言道:“敌兵不堪一击,可咱们人生地不熟,找不着,追不上。不过人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一个地方是我等建功立业之地……螺城!”
  “三千精甲,足以灭其国!”冯继业的眼睛泛红,情绪压不住的激动,“我不止一次细瞧,以堂堂之阵,敌兵人多人少皆非对手。咱们能摆开轻易击败敌兵,现在船舱里装有一些重炮,为何不能攻城?”
  有一个年已中年的武将小心地好言劝道:“冯将军有勇有谋,颇有胆识。但强攻重镇,必先围城,咱们不足三千人,如何围城?陈兵城下,四面皆是敌境,粮道、退路全无,斥候寸步不能行,纵是虎狼之师,在高墙之下如何作战?”
  冯继业道:“螺城工事,比中原的城池相差甚远,汝等勿虑。至于周遭据点城寨,岂非我部‘征收’粮食之地?所获之丁口,还能驱赶上去掘土攻城……”
  他不等部将开口,立刻斩钉截铁地问:“灭国(交州已建国号大瞿越)之功,尔等毫不动心?三千精甲灭国,传遍天下,天下亿兆之民岂不津津乐道?光宗耀祖,功成名就,就在今日!”
  显然冯继业之前说的话作用不大,但最后这句确确实实打动了在场武将们。武将不贪功?那简直如同太阳自西升!
  只有随军文官道:“兵权在冯将军之手,若冯将军执意孤行,下官不得不马上派快马回应,告知郑长史。”
  冯继业恼道:“娘的,爱咋咋地!”


第九百零七章 妒贤嫉能
  时光荏苒,等郑长史派人随蛟龙军船队到广南时,已入深秋。
  不过广南的天气,只要三五天不下雨刮风,气温就会升高,人坐着不动也能坐出一身汗来。曹彬急步走进中军行辕,身上的热气已变成了汗水从脑袋上冒出来,也变成了烦躁的表情从眉宇间露出。
  曹彬从满堂文武中走过去,在公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旁边就坐着宰相李谷。
  曹彬招了招手,一个文官出列拜道:“禀曹公,交州前营军府郑长史报,‘太平军寨’遭敌攻打,大败交州军。前锋主将冯继业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率军追击,途遭伏击,又败之……”
  文官换一口气,继续道,“冯继业连胜骄狂,力排众议、贪功冒进,竟强行率军趋螺城。此战出乎意料,螺城猝不及防,陷南门。丁部领等仓促调兵抵挡,不敌许军,率众自北门奔。
  初时,冯继业沿路烧杀劫掠,死者遍于田野。及其进螺城,立刻纵兵,奸淫掳掠,肆意妄为,仅三日,城中尸首布于市井,无数房屋化为灰烬……”
  念罢曹彬脸色十分难看,故大堂中诸文武慎言。
  宰相李谷淡然道:“冯继业不听号令擅自作主,幸好是胜了,若是贪功冒进,损兵折将铩羽而归,曹公岂不更加忧虑?曹公且消消气,往宽处着眼。”
  但曹彬仍旧铁青着脸。堂中那些面无表情缄口不言的人里,或许正有人寻思,曹彬想争取国公爵位的希望很渺茫了。
  朝廷两面用兵,原定方略是南面战场徐徐图之,避免将太多人马陷进交州。现在搞成这样,又该如何?
  这时曹彬长叹一口气,神情悲愤交替,“本帅不止一次告诫将士,改掉骄兵悍将滥杀无辜之恶习。冯继业违抗军令,将交州无数百姓置身水火,伤天害理,于心何忍?如此也有损官家仁义之英明,实在可恶可恨!”
  众人渐渐议论纷纷,附和道,“曹公乃仁将,冯继业效力麾下,与曹公反着干,必应治罪……”
  曹彬正值火头上,见堂上的气氛,便伸手去拿朱砂笔,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吕端。吕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完全没有随众附和。
  曹彬又把手里的朱砂笔放下,起身更衣。
  他来到琴堂,招吕端入见。年轻的吕端沉静地上前拜道:“曹公。”
  曹彬怒气未息,骂道:“那厮自己出了风头,却全然不顾大局!沿江一条路攻螺城,当然不难,但除了占几道烧成废墟的城墙,还能起到啥作用?丁部领杀了吗,丁部领手下的一干人物杀了吗,当然杀不了!三千人上去,人还不是想跑就跑!
  冯继业倒好,没抓住要紧的人,先把那么多人的家眷杀了,家给烧了!如今这局面,交州上下对许军只有仇恨。
  那厮(冯继业)正得意洋洋,可他恐怕不会想,要收拾他的烂摊子,治理交州需驻多少人,须驻多长时间!?官家很清楚地说过了,决不能让大军陷入久战不决的境地……”
  吕端不动声色地拜道:“曹公所言,皆是大略。”
  曹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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