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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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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孙问渠笑着回了厨房,把菜给端了出来,“你去学校吧。”
    “哦,”方驰拿起书包,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你给马亮打个电话吧。”
    “再说吧,”孙问渠在桌子旁边坐下,“人亮子也不是我跟班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哦还没孩子,不过也快……”
    “那你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方驰跟下决心似地说。
    孙问渠冲他挥了挥手。
    方驰没再说什么,开了门准备出去,孙问渠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知道么。”
    “嗯?”方驰停下。
    “真恐同和真直男不是你这样的,”孙问渠吃了一口菜,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我见得多了。”
    方驰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回手关上了门。
    出院子的时候按习惯还是直接翻墙,不过孙问渠听了听声音,感觉这动静应该是摔了。
    一个人对着没有开的电视吃完饭,孙问渠拎着没吃完的菜和一点儿猫粮出了门,比平时带得多,天冷了,过来蹭饭的猫比平时多了。
    今天他想补补瞌睡来着,但一直也没睡着,就方驰做饭那会儿他睡着了,就是时间太短。
    喂完猫他没像平时那样再逗一会儿猫,直接回了,打算吃颗药就睡觉。
    他让方驰不要去学校并不是在逗方驰,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现在这状态不可能跟朋友出去,找马亮过来吧,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事儿,他现在还不想跟马亮讨论这些烦人的东西,想来想去,能找的人也就方驰了。
    可惜方驰吓跑了。
    又吓跑了。
    挺好,可以送画了。
    吓跑一次送张画。
    吃饱了饭,又吃了药,洗了个澡之后他觉得舒服多了,回屋躺到了床上,正想玩玩手机就睡觉,电话响了。
    老妈。
    说实话孙问渠现在不想跟家里任何人说话,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妈。”
    “问渠啊,你大姐是不是去找过你?”老妈问。
    “嗯,找了,”孙问渠靠在床头,拿了个手电筒对着自己的脚照着,看着墙上脚趾分开合拢勾起伸直的各种影子,“怎么。”
    “你怎么想的?”老妈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担心。
    “我怎么想的重要么,”孙问渠说,“我怎么想的是最不重要的。”
    “你不要这样说话,”老妈叹了口气,“你这样犟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告诉我爸我是他儿子不是他的作品。”孙问渠说。
    “你不要老犟着这些!”老妈语气加重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爸爸不是说着玩的了!”
    “哪次也不是说着玩啊,说送我进山三年不就送了么,也没开玩笑啊。”孙问渠皱皱眉。
    “如果这次他真的断了你的经济,你就没有一点退路了,”老妈有些着急,“问渠啊,到时妈妈都帮不了你的啊!”
    “妈,我就是活得太有退路了。”孙问渠轻声说。
    
    第23章
    
    晚自习方驰基本在睡觉,不过也睡不踏实,教室里挺安静,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写题或者是睡觉,但他还是每隔几分钟就会猛然惊醒。
    他睡眠一直不错,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他想睡了,闭上眼睛就能睡得很香,但今天却一次又一次从抬起头来。
    是因为孙问渠那句话。
    戳得他很恼火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
    找不到出口发泄的感觉让人烦闷憋屈。
    不过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孙问渠都没有联系过他,还是让他有些在意,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孙问渠还在发着烧。
    以孙问渠那种没事儿瞎折腾的性格,真有事儿的时候居然没折腾,挺意外的。
    也许是真不舒服的时候就没精力折腾了吧。
    方驰看了看手机,确定应该不会接到孙问渠电话了,慢慢跑着回了家。
    黄总已经睡了,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只是转了转耳朵,头都没抬。
    他过去捏了捏黄总耳朵,又摸了几下脑袋,黄总都没理他,他叹了口气,转头往墙上看了看。
    孙问渠送他的那张画被他贴在了墙上,老大一张,只有中间一小块是画,还盖了个章,每次看到他都有点儿想乐。
    不过看到黄总这德性他觉得这画的应该是黄总和孙问渠自己,或者是别人,反正黄总从来没趴在他腿上睡过觉,倒是在孙问渠肚子上睡得很带劲。
    唯一会挨着他的时间大概就是他上床躺下之后,黄总会跳上床占掉他半个枕头,有时候还会用爪子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推开。
    比如今天就推得特执着。
    “黄总,”方驰翻了个身跟黄总面对面地侧躺着,“你这臭毛病谁惯的?”
    黄总伸出前爪按着他鼻子,停了一会儿把后爪也按到了他下巴上推着。
    “你生下来就是个流浪猫,还是个最不好看的土猫,跟个耗子似的你到底拽什么呢?”方驰轻声说,“而且还就对我拽?”
    黄总没有动。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孙问渠?”方驰抓住它,把它拉进了被子里抱着,“是喜欢他身上的味儿么?椰奶味儿?”
    黄总挣扎着爬回了枕头上趴着。
    方驰啧了一声:“你是不是特盼着我一怒之下就把你送给孙问渠了?”
    “你想得美,”方驰翻了个身,后脑勺冲着黄总,“我不会的,我受虐狂,就这么拉风,气死你。”
    还有两天校庆,百年老校什么的,这次学校特别重视,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这几天开始各种打扫整理,还新种了两排树。
    高三的不参加这些事,不过还是得了点儿好处,今明两天的晚自习取消了。
    方驰对晚自习没什么感觉,但是能取消他还是挺高兴的。
    只不过高兴了没几步,走出校门就又郁闷了。
    还得去给孙水渠大爷做饭呢。
    不过能吃到爷爷做的那些笋干香肠什么的还是挺好的!
    又高兴了起来。
    可是旁边还有个孙问渠。
    又郁闷了。
    一路就这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郁闷地跑着。
    跑到孙问渠家时他就愣住了,院子外面不少邻居站着正往里看。
    孙问渠出事了?
    方驰吓了一跳,赶紧几步冲过去,扒拉开人挤进了院子里喊了一声:“孙问渠!”
    “你干嘛的!”有人拦住了他。
    他这才看清院子里好几个保安,地上还有一个满血都是血的人,有个保安正拿了一卷纸给他脸上止血。
    “我朋友。”孙问渠的声音从保安身后传过来。
    方驰推开保安,看到孙问渠正气定神闲地穿着套浴袍靠在门边,手里还拿着杯热气腾腾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慢慢喝着。
    “这怎么了?”方驰赶紧问。
    “贼,”孙问渠往客厅窗户那边抬了抬下巴,“估计想从窗户进来,结果窗户掉下来直接扣身上了。”
    方驰看了一眼,后背冷汗都下来了,窗框已经空了,玻璃碎了一地,那人估计是把他插在窗户上的挂片给拔了……
    这要是玻璃在脖子上划一下不得出人命啊!
    “那现在……”方驰看了看那个贼。
    “我们马上给他扭送派出所!”一个保安说,又转头指着那个贼,“监控里都录下来了!大白天儿的!是不是以为都做饭没人出来就没人能看到了啊!”
    “傍晚,”孙问渠纠正他,“傍晚。”
    一阵闹哄哄之后,保安把贼给带走了,邻居也都散开了。
    “我先帮你把窗户弄好吧。”方驰看着一院子的玻璃,有两盆花都被砸趴下了。
    “打个电话给物业叫人来修就成。”孙问渠转身进了屋。
    “哦。”方驰没跟进去,弯腰在一堆玻璃里看着。
    “找这个?”孙问渠走到客厅窗边,手里拿着个东西冲他晃了晃。
    “嗯。”方驰看清是挂片,接过来进了屋。
    “这东西干嘛用的?”孙问渠从书房里拖出个屏风来立在窗前挡风。
    “挂片。”方驰回答。
    他有些吃惊孙问渠家还能有东西,一个四面的屏风,上面是四张画,方驰看不懂,大概猜测是梅兰菊竹。
    “就问你是干嘛用的啊。”孙问渠窝到沙发里。
    方驰不知道该怎么说:“用膨胀钉打在岩壁上,然后可以扣快挂或者接扁带。”
    “听不懂。”孙问渠说。
    “这是攀岩的装备。”方驰说。
    “懂了,”孙问渠点点头,“今天吃什么?”
    “还没想好,”方驰其实挺发愁的,他平时自己吃得很随便,面条,面条,面条,他又看了一眼屏风,“这个也是你画的吗?”
    “嗯?”孙问渠转头看了一眼,“不是,我没这水平,这是……李博文他爸画的。”
    “啊?”方驰有点儿吃惊。
    “我画画就是我爸逼着我跟他学的,”孙问渠笑笑,“他爸一般不收学生。”
    方驰想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你算是……他爸收过的学生里画得好的那类吧?”
    “算吧,跟李博文比的话,”孙问渠说,“李叔就俩学生,李博文和我。”
    方驰愣了愣,看着他没出声。
    “怎么了。”孙问渠也看着他。
    “你俩关系一直不好吧。”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起来:“别人都觉得我俩关系不错。”
    “你也觉得吗?”方驰皱皱眉。
    “我啊,”孙问渠躺倒在沙发上,“我就经常想,这小子恨我到底恨到什么程度了?”
    “那天你要是从别的地方滑下去的,”方驰转身进了厨房,“少说也得断根骨头。”
    方驰觉得孙问渠这人有点儿想不通,都这样了也没跟李博文撕破脸,还跟没事儿似的,要换了他,当场就得揍丫一顿狠的。
    也许孙问渠已经蛇到了连揍人都不乐意了吧。
    “你还发烧吗?”方驰一边切菜一边喊着问了一句。
    “上午就退烧了。”孙问渠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哎!”方驰吓了一跳,回头发现这人就靠在厨房门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你怎么总这样。”
    “你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孙问渠慢条斯理地说,“我都已经适应你做饭这么难吃了,你还没适应我的移形换……”
    “很难吃吗?”方驰迅速打断他的话。
    孙问渠笑了:“不到难吃那条线,但也快挨着了。”
    “……哦,”方驰转回头继续切菜,“我还以为挺好吃的呢。”
    “是不是打算提高一下厨艺?”孙问渠说。
    “没,”方驰把菜切好放在盘子里,“吃就忍着,不吃就饿着。”
    “哎呦,”孙问渠笑呛着了,“这范儿!牛逼!不愧是设陷阱砸小偷一脸血的人。”
    “哎那人不会反过来说是这窗户把他给砸伤了再找我麻烦吧?”方驰突然有点儿担心。
    “他敢!”孙问渠啧了一声。
    “那他要就敢呢……”方驰拿了根香肠边切边琢磨着。
    “敢就敢呗,你担心的东西真奇怪,”孙问渠转身回客厅了,“别说是他活该了,就算是你故意的,赔点儿钱不就完事了。”
    “……哦。”方驰应了一声。
    “钱不够我给你出,然后你再签一份……”
    方驰用脚把厨房门勾了一下关上了。
    因为突然得知自己做的菜不怎么好吃,所以方驰今天做饭做得比较慢,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步骤出错了导致菜不好吃。
    不过多花了二十分钟他也没找到原因。
    那就不怪自己了,只能凑合了。
    “其实你面条煮得还不错,”孙问渠边吃饭边说,“我表扬过面条吧?”
    “嗯,那你天天吃面啊?”方驰问。
    “行啊,”孙问渠笑笑,又看了看时间,“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我们校庆,这两天没有晚自习。”方驰埋头吃着饭。
    “那正好,一会儿有东西送你。”孙问渠说。
    “什么东西?”方驰愣了愣,“爷爷奶奶给你的那些东西不用回礼的。”
    “我知道,我就算要回礼也不回给你啊,我有空带着东西直接就去了,”孙问渠笑了,“我送你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孙问渠昨天的那句话,白天一整天的不自在再次爆发了,这会儿怎么都觉得很尴尬。
    吃饭的时候孙问渠跟他说话,他也尴尬,沉默着他更尴尬。
    偏偏他吃完比孙问渠快太多,吃完了坐一边等着孙问渠跟个猫似的慢吞吞地就吃那么一小碗的菜,吃完还要舔爪子。
    好容易孙问渠放了筷子,他赶紧把东西收拾到厨房洗。
    洗完碗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没看到孙问渠。
    “这呢。”孙问渠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方驰犹豫了一下,走进了书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孙问渠的书房,在客厅看不全书房的样子,进来以后才发现,书房应该是孙问渠这套房三间屋子里面积最大的一间。
    除了在门外就能看到的一面墙的书柜和书桌,对面的墙也是书柜,而靠里的那面墙上挂着四把二胡,还有两幅裱好的字。
    “还是……”字写得很草,还是繁体,方驰有些吃力地辩认着,“门口……陈……记的烧……麦……最好吃?”
    “嗯,”孙问渠靠在书桌前点点头,“真挺好的吃的,要不明天我请……”
    “不是,你写这么个玩意儿挂墙上?”方驰很震惊地看着他,又转过头看着另一幅字,这幅字内容比较多,“我要这天,再遮……这个我知道,悟空传吧?”
    “嗯。”孙问渠又点点头。
    “这俩也差得太远了吧……”方驰站在字跟前儿上上下下地看着,“这都是什么时候写的?”
    不得不说,无论孙问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笔字都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自己这种外行看来,要跟他说这是哪个书法家写的,他也肯定会信。
    “陈记烧卖我进山之前写的,另外那个上学的时候写的,那会儿傻逼,爱写这种的。”孙问渠说。
    “哦。”方驰忍不住认真地看了看傻逼。
    “我送你东西呢,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往这边挪挪?”孙问渠抱着胳膊有些不满地说。
    “哦。”方驰走到了书桌前。
    孙问渠往旁边让了让,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长条盒子:“这个,谢谢你那天背我上来。”
    “背你也不费事,”方驰拿过盒子打开,看到了盒子里是一个卷轴,“画?”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
    “又是q版黄总和铲屎官?”方驰看着他。
    “我对这个题材充满热情,”孙问渠笑笑,“不是q版。”
    方驰犹豫了一下,在桌上慢慢展开了画卷。
    这是一幅已经裱好了的画,一点点展开时,方驰的惊讶不亚于第一次看到孙问渠的字。
    这次不是黑白q版了,有淡淡的看上去让人很放松的色彩,墨色的深浅也让人特别舒服。
    黄总蹲坐在桌上,懒洋洋地舔着爪子,桌上还有一个跟黄总很像的花瓶,插着几根狗尾巴草,旁边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自己,穿着他经常穿的运动外套和休闲裤,戴着耳机。
    看不出这幅画的时间,但莫名就能感受到午后那种慵懒的惬意和放松。
    “之前说想送你的是这幅,但跟你说的那天还没画好,”孙问渠在旁边轻声说,“所以就画了个q版凑数。”
    “画得真好。”方驰说,转头看着孙问渠时,孙问渠的脸在侧光里,带着柔和的淡黄色光晕,不知道是因为墙上那些字还是因为眼前这幅画,让他突然觉得孙问渠有种跟平时完全不同的气质。
    “画是我自己裱的,”孙问渠笑笑,“不过我很久没碰这些东西了,弄得不是太好。”
    “我……”方驰迅速转回头看着画,孙问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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